第19章
第19章
晚宴結束,蘇沐琛跟着哥哥往外走,葉瑾遲疑片刻,也默默跟在他們身後。
走出酒吧大門了,蘇沐琛才發現身後還跟着個人:“你怎麽還在?”
葉瑾眨了眨眼睛,無措的看着他。
“今天周幾啊,你晚上沒課嗎?”
“周五。”葉瑾縮了縮脖子:“您沒讓我走啊?”
蘇沐琛:……
他無語望天,看了一下手機時間,這個時候公交車已經停運了。
四月中旬的天已經立夏了,但是晚上還很冷,冷風灌進他薄薄的連帽衫裏,看上去怪可憐的,蘇沐琛朝他招手:“算了,你上車,反正也順路,我讓司機送你回H大。”
從車上下來,葉謹回了寝室,推開門,三個舍友看書的看書,打游戲的打游戲,各自忙忙碌碌。
看到他推門進來,正在玩手機的歐陽宇擡頭:“熱水給你打好了,你自己去拎。”
床上做仰卧起坐的時珩頭都沒擡,一言不發從衛衣口袋裏掏出一個饅頭丢給他。
葉瑾接過還溫熱的饅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默默坐到了床沿。
正在打游戲的林川抽空摘下耳機:“葉瑾!終于舍得回來了,你這每天早出晚歸的,究竟做什麽去了?”
做什麽去了?
“做了一場過于離奇的夢!夢裏跌進泥潭垂死掙紮,嘗遍了人世間的疾苦不甘。夢醒後,一塵不染重新做回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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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麻煩說人話,謝謝。”
“太長了,一句話也說不清楚,我碰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幸運的是,我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
“有多離奇?”
“你無法想象的離奇。”
林川一臉八卦:“展開說說。”
歐陽宇放下了手機,“對,仔細說說,我們有的是時間聽。”
葉瑾喝了口熱水,在腦海裏疏理了一下劇情,把不能說的略過,然後準備展開說說這幾天曲折離奇的事情。
時珩停下運動,也準備過去湊熱鬧,手機鈴聲震動,拿起看了一眼,是蘇沐琛打來了電話。他漆黑的眸子微不可察的亮起,連忙開門走了出去。
*
送走葉瑾,蘇沐琛發現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今天周五,那就說明天周六。周六的話時珩會回來的吧。
畢竟他曾經給時珩說過,如果不兼職的話,周六必須回來。
時珩要真的回來,鐵定被哥哥撞個正着,哥哥眼睛銳利,萬一被他發現端倪,知道他倆的關系是不正當的強制包養,那他不得完蛋了。
要知道強制愛是犯法的!
想到這裏,蘇沐琛瞬間就心虛了,他可不想在哥哥心裏變成一個知法犯法的人。
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回家開門就看到玄關入口邊并排放了兩雙拖鞋,一雙他自己的,一雙時珩的。
蘇沐琛眼疾手快把時珩的拖鞋塞進鞋櫃,摸出了雙新拖鞋,笑眯眯的遞給哥哥。
劉媽是個懂眼色的,看到他這樣,什麽話都沒說,上樓收拾時珩的東西去了。
飯已經做好了,擺在桌子上,蘇沐琛找了個借口要上廁所,趁機給時珩打了個電話。
“在幹嘛?晚飯吃了沒有?”胡亂扯了幾句後,蘇沐琛才問到點上:“你明天要兼職嗎?”
“要。”
“什麽時候才忙得完?”
“晚上。”
蘇沐琛放下心來,笑眯眯的回答:“那我明天晚上來接你,明天見。”
夜空遼闊,漫天燦亮的星光落進時珩眼中,他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好,明天見。”
他重新進宿舍時,葉瑾離奇的故事已經接近了尾聲:“他真的是個好人,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他。”
林川:“只有兩條路,要麽以身相許,要麽做牛做馬。”
“以身相許就算了吧!他有喜歡的人了,還是咱們H大的,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有福氣。”葉瑾重重嘆氣:“看來只能給他做牛做馬了。”
*
第二天,吃完早飯的蘇家兄弟喝着茶并肩坐在別墅的露天陽臺,陽臺外是波光粼粼的江水,風景宜人。
蘇沐琛放下茶杯去逗狗,他把球扔出去,大黑屁颠屁颠的撿回來,一人一狗玩的不亦樂乎。
而蘇沐陽斜靠在藤椅上笑,他極少有這樣散漫放松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總裁辦公室看報表開會處理工作。
他看着蘇沐琛把球高高扔起,狗狗跳起來接住球再把送回來,明明枯燥無味的一件事情,他都猛然發現很有趣,似乎和弟弟在一起,任何事情都能變得愉悅。
蘇沐琛再一次把球遠遠的丢出去,回過頭來問:“哥,能不能把大黑留在這裏,我好喜歡它。”
“可以啊,你想留就留,它本來就是你的狗。”
“那哥你要不要也在這裏再留幾天?”
“幹嘛?”
“舍不得你啊!”
蘇沐陽笑了笑,突然忍不住問:“那不如你搬回A市和我一起住?”
“回去嗎?”蘇沐琛明顯愣住了,他沒有立刻否決,反而很認真的想了想,等到有一天劇情走完,沒有任何限制了之後,回去A市似乎也不錯。
于是他說:“好啊!”
“你真的願意跟我回去?”
“願意呀!”蘇沐琛很認真的回答:“哥,等我忙完這邊的事情,我就真的回去了。”
這一次輪到蘇沐陽愣住了,弟弟竟然真的會同意跟他回老宅去。
那一瞬間蘇沐陽內心突然十分的愧疚。
這句話,他是不是應該更早一點說?
當年那件事情發生後,弟弟獨自來H市讀書,畢業了也留在這裏。
那時的他自顧不暇,根本顧不上弟弟,等到他完全掌握大局的時候,他跟弟弟的關系已經陌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甚至因為父母的事,不知道以什麽身份再站在他面前。
可那些年弟弟是怎麽過的呢?
年幼懵懂的孩子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所珍視的一切都無聲無息地離去,獨自一人來到陌生的城市,那些年該有多難走。
那瞬間,蘇沐陽對自己的失職有了明确的認知,心底突然細細密密湧上些愧疚來。
“這些年,我從來沒有找過你,也從沒有問過你想不想要回去,沐沐,你恨我嗎?”
蘇沐陽心口堵得慌,有些話他覺得非說不可:“其實很多時候,我都有想沖動之下拿着鑰匙不顧一切的過來找你。但是我怕你不想見我,又害怕你生氣,所以一直拖一直拖,拖到後來徹底沒了勇氣,對不起,原諒哥哥的懦弱。”
蘇沐琛搖頭:“我知道,我不恨。”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他知道哥哥後來還是勇敢了一次。雨夜裏獨自一個人開着車來找他的弟弟,只不過弟弟沒有原諒他,而是叫他滾回去,叫他徹底消失在他面前,哥哥回去了,也徹底消失在世間。
當然那是那個弟弟的選擇,他才不要,他要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平安順遂,長命百歲,那個雨夜的悲劇永遠都不會發生。
見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怪異,蘇沐琛連忙道:“哥你幹嘛啦?突然變得這麽傷感。我在H市也都挺好的,等我有空了再回來看你啊。”
“好,有什麽問題記得打電話給我,錢不夠了,也要記得打電話給我。”
想到支付寶裏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餘額,蘇沐琛整個人都麻了:“哥你別這樣,以後不要再給我轉錢了,你要再這樣,我就不想努力了,只想躺平吃軟飯。”
“那就不要努力了,哥哥努力就行,哥哥會努力掙更多的錢,讓你躺平吃軟飯。”
*
下午三點左右,蘇沐陽離開了H市。
別墅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蘇沐琛懶洋洋的窩在沙發上,大黑趴在他腳下睡得正香。
蘇沐琛無聊的翻了個身,翻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溫知歲。結果電話鈴響,溫知歲打電話過來了,蘇沐琛接起:“幹嘛?”
“晚上出來酒吧聚一聚。”溫知歲聲調高,有掩飾不住的雀悅。
蘇沐琛挑眉:“有什麽好事嗎?”
“任務進度完成百分之六十,算不算好事?”
“!!!”蘇沐琛驚嘆:“你這速度可以啊!”
“那可不,你也不看我是誰。”溫知歲得瑟的回他:“地址發你了,晚上見。”
“晚上見。”蘇沐琛突然想起他昨天答應時珩,今天晚上要去接他來着。
“我今晚有事,我要去接時珩。”
“那就把他一起帶過來。”
“呃?”
溫知歲:“又不是沒見過,一起聚聚怎麽了。”
“行吧。”
*
天黑了,脫下工作服的時珩出門就看到靠在電動車上朝他招手的人,他走過去,一個大黑狗從電動車前面竄了出來撲向他,時珩吓了一跳。
蘇沐琛卻笑眯眯的伸手摸向碩大猙獰的狗頭:“介紹一下,我們家的新成員。”
時珩瞬間怔愣。
我們家的新成員?我們家……
蘇沐琛以為他害怕,抓過他的手往狗頭上放:“你可以叫它大黑,不要看它這麽兇,但其實它很溫柔的,你摸摸看。”
時珩的手被蘇沐琛抓着放到了狗頭上,狗狗的毛溫暖柔順,掌心觸感極好。
他的注意力卻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那裏蘇沐琛的手正緊緊覆在上面,他的手保養得極好,白得跟塊玉似的,掌心更是沒有半點薄繭子,幹躁又溫暖。
時珩忍不住指節輕蜷,一抹紅悄悄爬上他的耳尖,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
蘇沐琛對這一切無知無覺,他彎腰摸着狗頭說:“今天就不回去吃飯了,我跟人有約。”
時珩垂眸“哦”了一聲,準備回答那我自己回去時,又聽見蘇沐琛說:“你和我一起去不?”
“我?”時珩沒拒絕,反而遲疑問:“你跟人有約帶我去合适嗎?”
“有什麽不合适的,又不是別人,我表妹,你也見過的。”蘇沐琛将頭盔遞給時珩:“上車。”
時珩沒再拒絕,接過頭盔上了車。
電動車一路騎到了酒吧門口,倆人一狗上了包間,溫知歲早就已經到了,點好了一堆吃的和酒,還給大黑點了一塊大牛排。
蘇沐琛知道時珩沒吃晚飯,将烤肉串和一碟蛋糕往他面前推了推。
時珩吃了幾口,目光看向了桌子中間的啤酒上。
蘇沐琛敏銳的察覺到他的目光,警惕問:“幹嘛?”
時珩咽下口裏甜膩幹巴的蛋糕,伸手去拿啤酒:“我想喝一杯。”
蘇沐琛眼疾手快,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啤酒瓶,似笑非笑:“還想哭一次?”
時珩臉色一紅,“我口渴了,只喝一點。”
“不行。”蘇沐琛拒絕:“自己出去拿水。”
時珩抿了抿唇,無奈乖乖出了包廂。
等他走了,溫知歲笑出了聲:“你怎麽管那麽寬?他又不是未成年。”
“他喝酒後酒品不好。”蘇沐琛撓頭,萬一像上次一樣,喝醉了又哭又鬧的才頭疼。
溫知歲笑了他幾句,才把話題聊上正題。
“攻略進度已經完成百分之六十了。”溫知歲揚了揚雪白的拳頭,自信滿滿道:“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應該可以很快的完成任務了。”
“一個月?”蘇沐琛挑眉笑:“你就這麽自信?”
“謝淵這個人驕傲自大又自負,他就像一棵渾身長滿尖刺的香水檸檬,他高大,枝葉繁茂,滿身的尖刺。有着酸掉人大牙的酸味,有着香到人魂不守舍的香味,很複雜的一個物種,真正迷人又危險。”
溫知歲淺淺飲了一口酒,臉上的笑容自信到有些耀眼:“我知道該做什麽才能吸引他的目光,也知道怎麽做可以讓他快速上心。他的出生家庭注定生活太有教條,人越缺什麽,就會越渴望什麽!所以他會格外欣賞自由又野性的東西,你越不被掌控,他反而越想掌控。”
蘇沐琛聽得一臉認真:“你就這麽了解他。”
溫知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橙黃色的啤酒泡泡騰騰升起:“我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香水檸檬,我知道它喜歡什麽土,喜歡什麽肥。”
“那……”蘇沐琛遲疑半晌,還是問:“任務完成後你準備怎麽做?”
“跟謝淵離婚啊!”溫知歲撐着下巴,雪白的指節沿着酒杯劃過,當啤酒泡泡盡數消散,她夾起果盤上的檸檬片丢入杯中,冷眼看它在酒水中沉沉浮浮。
“謝淵是一個優秀的人,但不是一個優秀的丈夫。或許有一天,有人會磨去他滿身的尖刺,他會變成一個合适共度餘生的人。但是我不需要,我不想成為男人的附庸品,我十元三斤的榴蓮還沒種出來,我還有很多夢想沒有完成。”
她笑得灑脫:“人生短短,總要先做自己。”
蘇沐琛看她,她總是這樣,自信又獨立,從不期期艾艾,沒有人比她更清醒自知,沒有人比她更豁達通透。
“離婚了之後去哪裏?”
“原書中溫知歲的母親早就去世了,但她還有個外婆,老人家獨自住在華南那邊的鄉下,任務完成後,我就去找她。”
“華南貴市那嗎?”
“是。”
蘇沐琛皺眉:“那邊離H市好遠。”
“是遠。”溫知歲笑了笑,滿臉的向往之色:“可那裏土地肥沃、氣候溫暖,水源充沛,那裏是水果之鄉,那裏很适合種植,那裏是我最向往的地方。而且現在交通這麽發達,坐飛機也就一個半小時,你要是想我,随時都可以來看我。”
“好吧!不管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我永遠站在你背後。”蘇沐琛只能祝福她:“希望不遠的将來,能在華夏大地買到十塊錢三斤的榴蓮。”
“謝謝!”溫知歲舉起酒杯與他碰了碰,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啤酒,起身去了洗手間。
蘇沐琛慢悠悠喝一口酒,赫然想起大半個小時過去了,時珩竟然還沒回來。
“拿瓶水需要那麽久?”蘇沐琛罵罵咧咧,過了一會還是下樓去找人了。
路過一間包廂時,聽到裏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蘇沐琛側眼從大開的門裏瞧去,時珩被人按在沙發上,準備往他嘴裏灌酒,灌酒的那個人帶着黑框眼鏡,蘇沐琛覺得眼熟,細看了兩眼才想起他是上次在酒吧被綠帽劉顯子砸爆頭的眼鏡男。
蘇沐琛“啐”了一口:“真是冤家路窄。“
原來時珩下樓去拿水,再上樓時走錯了包廂,他對這本來就不熟,酒吧裏燈紅酒綠,一排過去全是包廂,耀眼的燈光晃得他頭暈眼花的,找了半天才找到記憶裏包廂的位置,推開門才發現走錯了,裏面全是陌生的人。
他歉意的準備走,卻被人一把拉住了,那人帶着一副黑框眼鏡,眼鏡下的眼珠子滿是貪婪的欲/望,目光死死盯在他臉上。
“酒吧新來的嗎?長得真不錯,來來來,陪哥幾個喝杯酒。”
時珩掙紮:“放開我,我不喝酒。”
“不喝酒來酒吧幹什麽?”眼鏡男調笑的看向他,目光有意無意的劃過他的穿着,見只是普通的打扮,便肆無忌憚的準備下手。
“我只是走錯了,不是來喝酒的,你放開。”
“喝一杯,喝完就放你走。“眼鏡男獰笑的看着他,往對面使了個眼色,對面的男人立馬走了過來,兩人一左一右将他按在沙發上。
眼鏡男人掐着他的下巴,試圖往他嘴裏灌酒。
時珩抿緊嘴巴,擡腿踹了眼鏡男一腳,他的這一腳沒有半點用處,反而激起了眼鏡男更大的興趣,卡住時珩的腿,伸手去掰他的嘴。
時珩咬牙瞪着他,一時憤怒又焦慮。
好在這時,一雙手奪過了快要倒進他嘴裏的酒杯,熟悉的聲音響起:“喲!這麽熱鬧呢!”
眼鏡男擡頭看向手的主人,眼鏡下的眸光閃了閃,顯然也立馬認出了他:“蘇少,你這是什麽意思?”
蘇沐琛将時珩拉到自己身後,挑眉:“什麽意思?我還想問問你,強按着我的人灌酒是什麽意思?”
“你的人?”
“不然呢?”蘇沐琛應聲完,在他身後剛剛還一臉憤恨的時珩臉上莫名爬上了一抹紅暈。
眼鏡男臉上的欲/望之色忍不住收斂了幾分,辯解道:“他走錯了包廂,打擾了我們哥幾個喝酒,罰他幾杯怎麽了?”
“哦?是嗎?”蘇沐琛回頭看向時珩,時珩眸光忐忑,無措的低下了頭。
蘇沐琛嘆氣,無奈揚了揚酒杯:“那行,這杯酒我替他喝。“
他仰頭把酒杯裏的酒水一飲而盡,拉起時珩:“我們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等等。”眼鏡男卻一下攔住了他。
“還有事?”蘇沐琛皺了皺眉頭,語氣帶上了不耐煩。
“他還踹了我一腳,我這件衣服一套将近過萬,蘇少你覺得這個要怎麽算?”眼鏡男指了指自己的西服,黑色的西服上真有一個灰色的腳印,明晃晃的非常打眼。
“你想怎麽樣?”
“既然是賠罪,一杯可不行。”眼鏡男唇角的笑不懷好意,指了指桌上空着的三個酒杯,對面懂眼色的立馬把那些酒杯全給倒滿了。
時珩看着那一排的酒杯吓了一跳,這三大杯酒要是喝下去,不太會喝酒的人能直接躺下。
可如果不喝,對方十幾個人目光炯炯的盯着他們,跟本走不出這道門。
他咬了咬牙,想着等會是先把蘇沐深推出門去,還是先拿啤酒瓶砸破眼鏡男的狗頭。
蘇沐琛倒是面色如常:“既然是賠罪,喝酒有什麽意思。不如這樣,今天各位的酒全部我買單,另外……”
蘇沐琛招手把服務員叫了過來:“你們這最好的酒上兩瓶來。”
很快,兩瓶昂貴的酒被服務員小心翼翼端上了桌。
“這兩瓶酒就當我給大家賠罪了,大家喝個盡興。”
“蘇少大氣。”眼鏡男看着桌上這兩瓶酒,雙眼放光,單價上萬的酒,他們平時可別想喝到,頓時就笑哈哈道:“既然蘇少有事,那今天就不留你了,下次再聚。”
“好說,”蘇沐琛笑了笑,只是笑容不達眼底:“那各位,失陪了。”
他轉身叫上時珩往外走,時珩默默跟在他身後,一句話都不敢說。
上了樓到了他們的包廂門口,蘇沐琛才停住,轉身看時珩:“你沒事吧?”
“沒事。”時珩連忙搖頭,抿了抿唇又道:“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蘇沐琛無所謂擺手,“不怪你。”
這還真不能怪時珩,酒吧這種地方就不該讓他獨自一個人下樓,他長得太好看了,這種地方出現這張臉,擱誰誰不心癢癢,他不惹麻煩,麻煩都會惹上他。
“你先進包廂去,我打個電話。”
等時珩進了包廂,蘇沐琛掏出手機,陰沉着臉打了幾個電話出去,半晌後才若無其事慢悠悠的走進了包廂。
晚十點左右,見時間也不早了,三人一狗才準備回去。
溫知歲也喝了點酒,她喝得不多,但臉頰兩邊還是泛着淺淺的紅,蘇沐琛準備打車送她,結果才出門就看到一輛黑色奔馳幽幽停在馬路對面。
蘇沐琛牽着大黑,看着熟悉的車牌挑眉,他沒再送溫知歲,讓她自己走了過去。
黑色奔馳旁謝淵穿着筆挺的西服伸手替她拉車門。
溫知歲不動,揚起帶着醉意的眸道:“謝淵,你說公主請上車。”
“什麽?”
“你要說公主請上車。”
“不要。”謝淵滿臉嫌棄:“多大人了還公主。”
溫知歲瞪他,冷哼了一聲:“你不說,我就不上車,我走路回去。”
“等等,我說,說還不行嗎?”謝淵郁悶又無奈,眸底深處卻又分明藏了些笑意:“歲歲公主請上車。”
看到這一幕的蘇沐琛快要笑死,不得不說溫知歲的攻略進度真的不賴,謝淵這次怕是真要栽她手裏了。
目送溫知歲離開,蘇沐琛和時珩往外走去,才走出幾步遠,突然聽到對面傳來警車的聲音,接着又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
時珩不由停下腳步好奇地朝對面張望,看了幾眼轉頭對蘇沐琛道:“是那個眼鏡男,他被交警抓起來了。”
蘇沐琛順着他說的方向看過去,眼鏡男被交警從車上拽下來,鬼哭狼嚎:“警察叔叔,我、我不是來開車的,我只是挪一下車,剛剛有人打電話給我,叫我下來挪車,我代駕都叫好了,真的只是來挪車的,這不能算酒駕吧?!”
“這不算酒駕。”交警将酒精檢測儀收回來,冷冷道:“儀器顯示酒精含量85,不是酒駕是醉酒,走,跟我們去警察局坐坐。”
眼鏡男抓着車門死不松手:“我只是來挪個車,我沒開車上路啊,你們怎麽能抓我!。”
“酒駕并非特指在路上行駛,“飲酒駕車”,重點不在于酒後在哪裏駕車,而在于“飲酒駕車”。”交警扣下他的駕駛證,很有耐心解釋完,又道:“跟我們走一趟,再不松手,算你妨礙公務罪。”
眼鏡男狼狽上了警車,一個大男人哭的那叫一個凄凄慘慘。也是,畢竟被吊銷機動車駕駛證,依法追究刑事責任;五年內不得重新取得機動車駕駛證,這事誰碰上都得哭一場。
蘇沐琛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看着。
他剛剛打的三個電話,一個是查眼鏡男的車牌,一個是叫人故意讓眼鏡男下去挪車,另一個打給了112。
想起眼鏡男上一次被120拉走了,這一次又被112拉走了,就覺得眼鏡男碰到他也算倒黴透頂了,不由揚着下巴笑出了聲。
時珩看着他笑得那麽歡,剛準備問點什麽,就聽到蘇沐琛說:“我的酒可不是那麽好喝的。”
時珩愣了愣,看着被交警抓走的眼鏡男,心如明鏡似的,可他什麽都沒問,只彎起唇角跟着笑了起來。
熱鬧看完了,兩人一狗一前一後走向電動車。
晚風吹過來,蘇沐琛突然覺得頭有點暈,他喝了幾瓶啤酒,還喝了一杯紅酒,剛剛好好的,這會兒酒意好像有點上頭了,果然酒不能混着喝,混合酒後勁太大。
他緩了緩,把電動車鑰匙遞給時珩:“我頭有些暈,你會開電動車的吧?”
“會。”時珩看他臉上緩緩爬上的紅暈連忙點頭,接過鑰匙率先跨上了車,蘇沐琛頓了頓,牽着狗搖搖晃晃坐在了後座上。
時珩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抓緊我,別摔了。”
蘇沐琛也不客氣,松了牽狗繩,讓狗狗自己趴在電動車的踏腳板上,整個人沒了骨頭似的懶散着向前傾,腦袋靠在他的後肩上,伸手往前,摟住了他的腰。
天氣快熱起來了,晚上也不太冷,時珩穿得很薄,蘇沐琛環着他的腰,手便輕而易舉感覺到了他T恤下還算緊致結實的肉。
蘇沐琛下意識的捏了捏,挑眉問:“有腹肌了?”
時珩耳尖微微泛紅:“最近有在鍛煉。”
“很好。”蘇沐琛眯起眼睛,手從衣服下鑽了進去,在他腰上捏了捏:“手感還不錯。”
時珩抖了一下,那抹紅從耳尖迅速爬上了他的臉:“別摸了。”
“怎麽?害羞了?”
炙/熱的溫度從耳後傳來,帶着淡淡的麥芽發酵的香氣,時珩感覺自己好像也要醉了。
“這裏人太多了,回家好不好。”
他臉色爆紅,感覺腦袋都快要冒煙了,一把抓住在腰上作亂的手,忍着羞恥小聲說:“回家給你,給你……摸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