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沒事吧?”傅廷生見她神色不對,以為是這個詞讓她想到了當初的事。

思緒抽回,邵希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擔憂,知道他是誤會了,“沒事,那……屬于同一個人嗎?”

“是,死者是一名男性,只不過這名受害者的身份還沒有被确認。”

“還有,我看了法醫提供的屍檢報告,有點不對勁。”

邵希沒開口,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男性死者死亡時間超過一周,死後屍體被肢解切成碎塊,從切割的手法來看相當老練,可那兩名女性死者,無論是傷口還是現場的情況,能看出的只有淩亂和慌張,像個新手。”

老練,新手……明顯的矛盾點,她聽出了他話中想表達的意思,“你懷疑不是同一人所為?”

傅廷生說的很謹慎,“只是推測,目前沒有直接的證據。”那具男性屍體損害的程度相當嚴重,又經歷了冷凍解凍的過程,因此能提供的線索很有限。

他的手撐在方向盤上,視線看着前方,眉頭緊鎖,“如果單看那兩起案子,那個人的犯罪在升級。”雖然時間間隔只有兩天,“第一起他只是把屍塊放進了鍋裏,而後一起,他在鍋裏放了水,煮了至少十分鐘。”

也就意味着殺了人後,兇手沒有急着撤離,而是站在一具剛被他殺害的屍體旁,煮着另一個人的屍塊,等着水慢慢煮開。

不是沒有聽過這樣類似的案列,還是讓邵希心裏很不舒服,這不是一句心理變态就可以簡單概括的。

應該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傅廷生換了話題,“還有一點很奇怪的是,兩個鍋上都貼了一張符。”

“符?寫在黃色紙上的那種?”她只在影視作品裏見過,沒什麽了解。

“嗯,兩張符上畫的是一樣的。”

她雖然沒有專門研究過符箓,不過也知道每一種符的作用都不同,“上面畫的是什麽?”

傅廷生不好描述,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遞給她看。

邵希沒接手機,而是身體靠了過去,看了一眼,當真是鬼畫符,一個字也沒有,全是圖案,看也看不懂。

“沒人懂這張符到底有什麽特殊的意思。”

邵希聞言心中一動,“傅廷生,你把這圖用微信發給我。”

傅廷生低沉平穩的聲音在旁響起,“我沒有微信。”

“沒有?”沒有微博就算了,微信居然都不用嗎?她爸媽都用得很溜呢。

“嗯。”

如果不是了解這個人,邵希都要以為他只是不想加她微信而找的借口了。

她暗暗定了個目标,回S市前,她一定要幫他把微信開通,然後成為他第一個加的好友。

傅廷生自然不知道她心裏所想,只是瞥見她眼中的笑意,像是在謀劃着什麽,下一秒她直視着他,“我倒認識一個人,或許會懂這個。”

邵希口中的認識,其實也不過是見過一次面,不熟的人有事相求,當然不能空着手上門。

“幹花?”他沒想到她口中的禮物會是這個。

“對,她只喜歡幹花。”雖然僅僅是一面之交,但對方的喜好她還是摸清楚了。

買好了幹花,傅廷生開車到了她所說的地方,是一家私人博物館,邵希和工作人員說明了來意,特意提了幹花,對方示意他們稍等,打了通電話後出來了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領着他們去了辦公區域。

眼鏡男敲開了辦公室的門,“尹老師,兩位訪客到了。”

辦公桌前低頭做事的人沒給一點反應,眼皮都沒擡一下,繼續忙着手裏的事。

“麻煩兩位在沙發上稍等片刻。”

“好,謝謝。”

邵希繞過茶幾在沙發上坐下,等傅廷生坐下後,她很自然的往他那邊挪去,沒有貼上,留了半指的距離,這次他沒避開,也許是清楚不管怎麽避都是無用功,也許是因為某些道不明的因素吧。

眼鏡男像是助手的角色,幫他們倒了兩杯水後便關門離開。

邵希察覺到傅廷生落在尹洛臉上的視線,湊近他耳邊低語,“是不是比你想象中年輕?”

“嗯。”雖然對方低着頭,不過還是能看出大概的年紀,應該和邵希差不多,不過他并沒有輕視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意外。

又等了幾分鐘,尹洛還是維持着那個姿勢,邵希沒打擾別人做事的習慣,可幹等着也是無趣,對面的牆壁上正好挂了幾幅用幹花制作的畫,想來是出自尹洛之手。

其他幾幅都是花卉風景,她看着左邊第二幅,伸出手示意他看,“你看那是鹿嗎?”

傅廷生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指尖恰好停留在畫的正中央,不過并不影響他的判斷,“那是羊。”

“羊?看着分明是鹿啊。”

見她左晃右晃一副糾結無比的模樣,傅廷生忍不住開口:“其實……”

“傅廷生。”她驀地挨近又壓低幾分聲音,像是要說什麽悄悄話,他配合着她側臉将耳朵貼近。

“你說是羊,我說是鹿,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

“賭什麽?”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或許是想知道她會提出什麽樣的賭約。

“如果我贏了,我幫你申請微信,如果你贏了……”邵希是臨時起意,心裏盤算的全是微信這事,後者一時竟想不出什麽合适的。

傅廷生垂眸,她此刻臉上的小動作一覽無遺,側着頭時露出一節白皙光潔的脖頸,只有幾根碎發停留在上。

他偏開視線的同時,苦惱了許久的她才說了下去,“贏了,再說吧。”

“邵希。”

“嗯?”她特別喜歡他叫她名字的時候,低沉的嗓音如同耳語,說不出的親密。

“我贏了。”

“诶?”邵希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疑惑迷茫的表情。

傅廷生說出了他剛才就想說的事實,“其實那幅畫旁邊寫了一個羊字。”

“……”她再看去,這才發現了那個被她完全忽略的小字,為什麽會沒看到啊!

她居然輸了?還是因為這種原因……

可輸了就是輸了,況且還是她先提議的,邵希也不是耍賴的人,雖然語氣還是帶着點不甘不願,“既然你贏了,就提條件吧。”

“那是鹿。”

第三個人的聲音在辦公室響起,兩人默契的同時回頭,尹洛不知何時已經忙完了手上的事,正饒有興致的看着他們。

不止是看,兩人的對話想來也是聽得一清二楚,才會說出那三個字。

“所以,你贏了。”

“謝了。”邵希起身,走到辦公桌前将手中的幹花送上。

“客氣。”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傅廷生:“……”

插曲過後,進入正題。

尹洛看了眼那張照片,眉頭一擰,下一秒卻突然嗤笑,“這是什麽玩意?”

她的反應太出乎意料,傅廷生不由追問:“怎麽了?”

尹洛眼皮一擡,“這是鬼畫符。”

邵希心裏暗想,诶喲,還真是鬼畫符啊。

“不管這是誰畫的,都是在瞎塗瞎畫。”

她的判斷邵希百分百相信,不是因為剛才幫她贏了賭局,而是尹洛雖然年輕,但對符的研究已經快十年了。

也難怪看過的人沒人懂這符的意思,因為根本,就沒什麽意思。

***

出了博物館,重新回到車裏,邵希沒提賭約的事,倒是傅廷生一言不發的把自己的手機單手遞給了她。

邵希速度很快,沒用兩分鐘就搞定了,如願成了他通訊錄裏的第一個好友。

沒想其他人也反應很快,一個個發來了好友申請。

傅廷生專心開着車,看不到她在弄什麽,只是聽到時不時傳來的震動聲,讓他有些頭疼,答應她申請微信總覺得不是明智之舉。

達成目标的邵希被送回了家,正好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她也就随口提了一句上樓吃飯的事,意料之中被他婉拒了,理由是要回警局了解案件進展。

大概是被拒絕的次數多了,邵希也習慣了,只不過還是免不了會期待一下,他什麽時候就會答應她的約飯。

夜裏,邵希開車出門,漫無目的的兜風,開着開着就到了之前常去的酒吧,不遠處的路邊站着一對男女,争吵聲夾雜着女人的哭泣聲,讓人不注意都難。

“沈致寧,你怎麽,怎麽能說分手就分手呢?”

“怎麽不能了?沒感情了不分手幹嘛?”

“我那麽愛你,為你付出了這麽多……”

“付出?呵,真要說付出的話,我也給你買了幾個包了。”

“你,你當初騙我去開房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騙?诶喲,這話可不能這麽講,那可是你情我願的事。”男人挑眉一笑,格外輕浮,“再說了,你也不虧啊,那幾個包怎麽也能抵了那個吧。”

“沈致寧,你,你當我是……是……你個混蛋!”氣得渾身發抖的女人狠狠打了男人一巴掌,哭着跑了,留下男人在原地,捂了下被打的左臉,嘴裏罵罵咧咧的。

戲也看夠了,邵希發動車子,B市前一天晚上下了場大雨,路邊上還留着幾個小水坑,她急駛而過,濺起的水一大半都潑向了來不及避開的男人。

“我艹!有沒有素質啊!”

從後視鏡欣賞着對方狼狽又氣急敗壞的模樣,她勾唇想笑,可下一秒,嘴角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

——你們就沒想過催眠師殺了這麽多人,為什麽唯獨她邵希還活的好好的?

——想不到?一個年輕男人和一個年輕女人,還能發生什麽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工作臨時變動,還是沒法保證日更,我會盡量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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