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修】

第 5 章【小修】

從那天之後一個月，我都沒見到肖澈，他像是從我的生活中蒸發一樣，手機關機，公寓裏也沒見人。我很擔心他，可是楚佳佳卻看起來無比的悠閑，好像她跟肖澈不熟一樣。

“他只是去療傷罷了，等到他覺得應該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了。”她嗤笑一聲，“以為逃避就能忘記，他真是幼稚。”

“什麽意思？”我不解地問。

楚佳佳放下手中的指甲剪，擡頭看着我，無比認真地回答，“等到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你時，就會回來了。”

“佳佳——”我想說點什麽，楚佳佳擡手打斷我的話，“香香，我沒有關系，不用擔心。三年都這麽過來了，現在這些算什麽。”

看着她落寞的臉色，凄然的憂傷，我覺得自己很罪過，因為自己的存在而讓肖澈看不到如此優秀的楚佳佳。

楚佳佳其實長得很漂亮，性格也是可愛活潑，在我眼裏她是一個極具魅力的女孩子，追她的人多到可以繞A市好幾圈，可是她一個都沒看上過。以前不明白為什麽，現在知道了，因為她心裏早已有人。

路邊的風景再美麗，如果不是我們想要的，它也只是風景而已，永遠不能成為我們心裏的港灣，靈魂的歸處。

就像顧澤一樣，明明覺得他應該是我人生旅途的風景，可是還是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不由自主地把身心全部交給他。

……

今天是星期一，香佳咖啡廳沒什麽人，我把咖啡廳扔給佳佳一個人打理後去商場的中藥店買了一些治腰痛的中藥回了一趟家。

自從那件事後，爸爸一夜白頭，身體也是大病小病不斷。我曾經提過讓他再去找一個女人好好過日子，被他狠狠的罵了一頓，之後也就一直不敢再提了。

在一次談心的時候，他跟我說這輩子他只愛過顧潇一個女人。這話我聽着不是很爽，他只愛顧潇，那我躺在墳墓裏的媽媽算什麽。可是我并沒有說什麽，他現在活下去的唯一目的估計就是每天守着他跟顧潇的那些記憶了，我又何必去打碎他最後的守望。

爸爸還是老樣子，對我愛理不理的，看到我連嘴角都懶得扯。他只有在極度郁悶的時候才會跟我講講他跟顧潇的事，其他的時候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可是今天的他讓我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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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正在廚房裏給他熬中藥的時候，他走過來對我說，“香香，你打算這一輩子就守着那個香佳咖啡廳。”

我愣了一下，很奇怪今天他的行為，以前我說一百句他都未必說一句的，現在竟然主動跟我講話。

“可能吧，怎麽了？”香佳是我跟佳佳兩個人創立的，雖然不大，但一直是我們兩個人的心血，能夠守着它對我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他看了我一眼，眼裏露出一絲失望，“那我的公司你打算怎麽做？”

我詫異地看着他，今天爸爸也太反常了，公司怎麽辦應該不是我能管的事情吧？我沒讀大學，對管理公司的事情也一竅不通。

我扭回頭，打開藥罐聞聞裏面的氣味，然後才黯然地說，“你可以把公司交給顧澤，他應該不會介意多管一個小公司的。”

确實！秦氏跟顧澤的公司相比，簡直可以算是微不足道。他把這麽大一個公司做的風生水起，多給他一個秦氏，估計也不會令他困擾的。

爸爸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我跟小澤打過好幾次電話，他都沒有接，也去公司找過他，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想跟我們有什麽瓜葛了。”

我心中一痛，趕緊擡頭忍住眼裏的淚意，“你想讓我做什麽？去叫顧澤來見你，然後把公司給他？”

“不是。”爸爸苦澀地扯了扯唇角，“就算給他在貴重的東西他也不會接受的，我現在就只想見他一面。”

看到爸爸發白的頭發，我突然覺得好心酸，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必定嬌妻在懷，繼子在旁。可是我的行為卻打破了這一切，不止讓我爸爸一夜白頭，還讓顧澤失去他唯一的親人。

“香香，去讀夜校怎麽樣？”爸爸突然問道。

我轉頭看他，“為什麽？”

“秦氏是我這輩子的心血，無論如何，我也希望你能夠幫我延續下去。”爸爸轉過身，背微微駝着，才四十幾的人現在看起來滄桑得就如六七十歲。我心頭一熱，幾乎脫口而出，“我答應你。”

爸爸身體一僵，離開的步履逐漸歡快起來。

我看着他的背影，決定去見顧澤一面。

……

天頤科技公司。

一百多層的雄偉大樓直入雲霄，上方圍繞着的雲層給人一種神秘之感。

我擡起頭，看着這雖然來過多次，但還是能讓人震驚的大樓，心裏的某些地方感覺更痛了，就像是他站在天上，而我只能匍匐在地上，連他的衣角都夠不着的那般無助的痛。

經過我三年的觀察，我知道，顧澤的辦公室大概在中間的位置。

走進大廈，被大廳的前臺小姐攔住，“小姐，請問你找誰？”

“我，找你們總裁。”

年輕貌美的前臺小姐細細打量着我，見我穿着一身樸素的衣服，回答道，“請問你有預約嗎？”

我搖了搖頭。

“那不好意思，我們總裁很忙，他不會随便見客。”前臺小姐冷冰冰回答。

沒想到顧澤做總裁已經做到這份上了，沒有預約竟然連面的都見不到，估計我被前臺小姐當成那些欲爬上枝頭當鳳凰的人了。

沒興趣做無謂的掙紮，更沒興趣多做解釋，我拿出手機，翻出早已刻在心裏的號碼，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撥了出去。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換號碼，但是我還是想試試看。

沒有聽到‘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這類冰冷的話，我的心中湧起一片欣喜，那是不是代表，他可能一直在用我給他選的電話卡。

電話終于接通，熟悉但卻冰冷的聲音傳來，我忘記了呼吸，甚至忘記了心跳，他只說了‘喂’一個字，但卻足以讓我欣喜若狂。

“哥，是我。”我說得小心翼翼，連聲音都在顫抖，害怕他毫不留情地挂斷電話。

那邊頓了一下才說，“有事？”

“我想見見你。”那邊又沉默下來，我怕他不同意，趕緊加話，“不會打擾你太久，五分鐘就好。”

還是沒有回答，我有點急了，“一分鐘，拜托！”

良久之後，以為他不會答應，正欲失望地挂斷電話，顧澤冷漠的聲音傳來，“上來！”

說完，他就挂了電話。

我擡頭看那個前臺小姐，她正在接一個電話，眼光卻疑惑地打量着我。挂了電話後，她恭敬地對我說，“小姐，我們總裁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