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0 章
沒有聽到身後的回答,我轉過身看他,“她那麽愛你,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她?”
本來沉靜如水的顧澤,在聽到我的話之後臉色變得陰沉無比,眼睛危險地眯起來,他靠近我,“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何要這麽做嗎?”
那一刻,我恨不得抽死自己,如果自己有腦子的話應該就會想到答案是什麽,可是我非得這麽白癡的問出口來。
見我不回答,他走近一步,身體緊緊地靠着我,頭微微向下,“不要亂想,我跟她解除婚約是因為我讨厭那種想擺布我的生活的女人。”
因為許可卿讓我離開他,所以他認為許可卿妄想擺布他的生活?于是,他就為這事跟一個跟了他幾年的女人解除婚約?
“她沒有錯!”我擡起頭,與他對視,“她只是愛你而已,難道這也是錯嗎?”
“愛一個人沒有錯,但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就是錯誤。”他冷漠地看着我,“就像三年前的我一樣。”
“那現在呢?”等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時候,這些話已經順利地傳入了顧澤的耳中。
頓時他臉上的陰沉盡失,我竟然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柔和,他聲音輕快地說,“我向來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我愣愣地看着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如果不愛,那為什麽還要把我禁锢在身邊,這樣只會讓你更加痛苦而已。顧澤,你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我覺得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呢?
當我以為他心裏還有我的時候,他卻告訴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可是倘若他心裏沒我,為什麽要做這麽多讓我誤會的事?
為什麽要在我肚子疼的時候臉上露出那麽心疼的表情,那明明只有三年前的顧澤才會有的表情?
為什麽要在院子裏種那麽多的薔薇花?為什麽要把房間布成全紫色?
我真的很想問問他,如果不愛,為什麽要做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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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終究我沒問,因為我知道,如果顧澤不想說,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告訴我的,那我又何必去碰壁。
正想轉身離開,顧澤的聲音傳來,“今天,我可以帶你回去見一見你爸爸。”
“真的嗎?”我欣喜若狂,自從爸爸的公司被顧澤侵占後我一直想回家,可是顧澤總是派人盯着我,有時候去個院子都要讓人看着我,我連一點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抓住。
他沒有轉過身,點了點頭。
雖然他這麽說,但是我還是将信将疑,因為我實在是無法理解他為何要這麽做?這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不過,當顧澤的車進的是醫院而不是爸爸家的時候我終于明白了,因為爸爸在股東大會上心髒病發,雖然已脫離了危險期,但是身體卻大不如從前。
那一刻,我心裏的憤恨終于爆發,只要一想到爸爸病發的時候沒有一個親人在他身邊我就心痛的快要死掉。
“香香。”爸爸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如果再讓我這麽想下去,我怕我會拿把刀沖到顧澤面前跟他同歸于盡。
這個時候我才終于明白了顧澤的心情,他害我爸爸躺在床上,我就恨不得跟他同歸于盡,而我當年害死他媽媽時,他心裏的恨應該比這多上很多倍吧!
“過來。”爸爸虛弱地向我招了招手。
我擡起頭将眼淚逼回去,換上一個笑容面對爸爸,“爸爸,身體好些了嗎?”
“已經好多了。”爸爸擡起頭看向顧澤,有些欲言又止,我愣了愣,對顧澤說,“我跟爸爸有話要說,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雖然是詢問,但我的語氣頗為強硬,這讓他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他眯眼看了看我,然後轉身離開爸爸的病房。
顧澤一離開,爸爸就問我,“香香,你這幾天都是跟小澤住在一塊?”
我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爸爸吸了一口冷氣,背無力地靠在了靠墊上。
我總覺得爸爸有什麽事情瞞着我,而且這個秘密貌似還與我跟顧澤有關,但是我卻猜不出到底是什麽。
“爸爸,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爸爸臉部的表情一僵,眼中出現了驚訝、後悔、絕望、自責等神色,我看着他變幻莫測的眼神,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但是我并沒有問出來,因為我從他的臉色中可以看出,他瞞着我的事必定是不好的事,要不然他不會出現後悔甚至自責的神色。
他說,“香香,我不是告訴過你要離開顧澤嗎?為什麽還是跟他糾纏不清?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我低下頭不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說他把我囚禁起來不讓我離開嗎?這種回答其實我都不相信,在我的心裏,我也是想跟他在一起的,無論以何種方式。
“說話!”見我沉默不語,爸爸坐直身體,身體因為激動而劇烈起伏,“秦香香,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爸爸!難道我連管你的資格都沒有了?!”
我沒有去想爸爸的這個結論從何而來,因為我看到他情緒非常不穩,趕緊按了床邊的紅燈呼叫醫生。
“爸爸,你冷靜點。”我急忙安撫情緒激動的爸爸,他這個樣子令我很着急。
他抖着手指着我,“你記住!不可以跟小澤在一起,趕緊離開他,要不然,我就算死也不會原諒你!”
我瞪大眼睛愣在了那邊,我不知道爸爸到底為什麽要這樣,竟然反對我跟顧澤到如此地步?原本堅定的心在那一刻變得滄桑又絕望,心裏甚至還生出了一絲叛逆,但是很快便被深深的愧疚所淹沒。我,不能再傷害爸爸了。
不知站了多久,連爸爸被醫生推出去我都沒有發現,直到一雙溫暖的手放在了我略顯涼薄的肩膀上。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
我轉過身揮開了他的手,不知是誰給了我強大的勇氣,我竟然擡起頭揮了顧澤一巴掌。可是當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已經來不及了,顧澤的臉變得很黑很黑。
“你在幹什麽?”他冷冷地看着我,聲音可以将我給凍成一個冰雕。
我裝腔作勢地擡起頭,也學他冷冷的樣子,“不要問我這麽弱智的問題,你難道不知道,我在打你——啊!你幹嘛?!”
未等我回答,顧澤突然一手扣住我的腰,一手繞過我的肩膀扣住我的後脖頸,臉頰緊緊貼着我的,“秦香香,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了?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他,然後看着他笑了,“顧澤,你這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難道你忘了,我的膽子向來是很大的?”
見我突然如此鎮定,顧澤臉色變得很難看,看我的眼色也越發陰冷,如果再讓他這麽看下去,我想我一定會腿軟的。
“你先回去吧,我要在這裏陪我爸爸。”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了,用霸道的口吻對我說,“我不許!”
這種口氣瞬間就把我惹毛了,我的爆發能量立刻提升了一個水平,“你不許?呵,你憑毛不許?我秦香香要做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得到你顧澤來告訴我許不許了?我告訴你,今天我還非得待在醫院了,我看你能拿我怎麽辦?”
說完我還一骨碌坐在了病床上,活脫脫一個潑婦的樣子。
顧澤被我這個樣子震得呆愣了一會兒,而後才眯起他那可以媲美日月星辰的眼眸,聲音像從他的齒縫擠出來似的,“秦香香,不要逼我!”
聽到這話我真心笑了,如果說逼他,只有三年前的我才能辦到,現在的我何德何能,一個玩物怎麽可能逼得了主人?
“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知道哪裏逼你了,如果你記起來的話麻煩你告訴我好嗎?”
頓時顧澤臉色更差了。
“你走吧,我不會再去你那裏了!”我站起身,在出門的一瞬間說出了這句話。
後面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很快我的手腕便被抓住,顧澤陰冷的聲音蕩漾在我的耳邊,“秦香香,你以為你可以逃得過嗎?我告訴你,不能!倘若你敢離開我,我就讓所有跟你有關的人全部為你的拒絕而付出代價!”
這種話聽多了我竟然免疫了,心裏也不再害怕。我緩緩轉過身,從他的手裏抽出手腕,“顧澤,我累了,沒有心情再陪你玩下去,如果你還沒有玩夠的話,拜托你去找別人。我不是你的玩偶,更不會做你的玩物!如果你要再用這種方法逼我,我會讓你永遠也見不到我!”
不知道這種話傳到他耳裏變成了什麽,但是我看到他身體一僵,眼裏的不舍和傷痛一閃而過,他的聲音低緩而憂傷,“所以,你寧願死也不會選擇跟我在一起嗎?”
這回我明白了,他把我的話聽成了,如果他再逼我,我就死給他看!
事實上我真不是這個意思,即使我想死,也不會趁現在,爸爸還在急救室,如果我死了,他就更加的孤苦無依了。我只是想告訴他,如果他再逼我,我就會離開這裏,逃到他勢力範圍之外的地方。
但我也沒有拆穿他,因為我發現這方法貌似挺有用的。
那個時候因為爸爸而太想要離開他,所以并沒有深思一件事,他之所以願意放過我,是因為,自始至終,他都是愛我的。
顧澤走了,因為我告訴他,如果他再敢逼我,我就去死!
“我不會讓你死的!”他說。
我冷冷地笑着,“死的方法有千萬種,你防的了一時,防不了我一世。沒有人願意被別人威脅,而我更加。顧澤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是比較偏激的,如果讓我永遠生活在別人的掌控之下,反擊不了我就會毫無猶豫地用死來脫離別人的擺布!”
最後一眼我看到的是顧澤絕望的眼神。
自從我們兩個相遇後,就是糾結的開始,他霸道的占有,我掙紮的渴望,明明是錯誤的,我們還是向那條路走去了,明明知道低下是萬丈深淵,還是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可是在墜落的途中,所有人都告訴我,這是錯誤的,即使我們一起跳下這深淵,也仍不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最後只有一條路在等着我們,名為滅亡。
不是害怕滅亡,而是恐懼在滅亡的路途中,我們相互折磨,最後連我們之間的愛,一起消磨殆盡,剩下的只有心靈的滄桑。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選擇在我們仍然相愛的時候分開,那至少可以保留那一份美好,不用等到兩看生厭時決然地轉身,那是一份愛情最可怕的結局。
等爸爸從手術室裏推出來時,我已經整理好所有的心情去迎接未來的挑戰,我知道,顧澤不會那麽容易就放棄的,他只是再給我一段調整的時期而已,過段時間,他必然還會卷土重來。
楚佳佳來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那個時候爸爸剛醒,臉色也是非常不好,特別是看到我時。
可是礙于佳佳在場,他又不好對我給我臉色看,只是一味的在佳佳看不到的地方給我送白眼。
“秦叔叔,您身子好些了嗎?”楚佳佳手裏拿着水果籃和一些比較昂貴的補品,面帶憂色地走了進來。
爸爸看到她心情好了很多,佳佳爽朗的性格一直很合爸爸的胃口,“佳佳來了呀!人來就好了,帶什麽禮物呀丫頭!”
我接過佳佳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櫃子上,搬起一張椅子放在了床前,佳佳非常不客氣地坐了上去。
曾經我一度懷疑我們家跟楚家報錯了孩子,因為自從佳佳十歲時來我家玩的時候,爸爸便記住了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爽朗女孩,經常是我剛回家他就問我佳佳怎麽沒來。因為這事我吃過不少醋,可是過了一段時間我就圓滿了。
佳佳的父母對我也是喜愛有加恨不得我是他們的女兒,因為這事,有一段時間佳佳怎麽看我怎麽不順眼,恨不得把我埋了不要再出現在她爸媽面前。
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十點了,佳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爸爸笑了笑,“秦叔叔,已經很晚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說完還看了我一眼。
爸爸點了點頭。
啦啦啦啦,分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