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登島
登島
觸手突然的翻湧,安德手一滑,即将跌落海中。
中原中也本來想要控住對方,但是安德已經清醒過來了。
[浮游石]。
安德緩緩落下,平穩地站立在海面之上。臉色比原先的皮膚還要蒼白,海風吹散了他額前的發絲,露出一雙迷茫的眼睛。
他問:“首領,是你和先代首領吵架所以把船給撕了嗎?”
中原中也憑借着蠻力直接斷掉一條觸手,聞言直接被氣笑了:“混蛋!你這小子不要和我說你把剛才的事情全部忘記了!”
安德揉了揉眉心:“我記得我們上了船,瞎眼的上來和我搭話,之後……之後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
瞎眼的條野采菊一劍砍斷揮舞的觸手:“……聽起來,真的很讨厭我啊。”
其實只是沒記住名字的安德懶得解釋。
安德也不願意想太多了,右手拿出[真實之劍],幹脆利落地瞬間砍斷幾條觸手:“克拉肯是很弱小的生物,所以平時一直都是躲在深海的。”
中原中也也發現了,觸手只會原地揮舞,甚至還有着固定不變的頻率,照這個趨勢下去很快就可以驅除趕幹淨了。
“那怎麽會突然攻擊我們呢?”
“餓了吧。”安德歪頭,“我餓了,有吃的嗎?”
安德轉頭看向化成虎身在觸手間跳躍的中島敦:“隊長,先攻擊鳥頭,不然它會逃走的!”
中島敦立即沖過去朝着鳥頭就是一爪。
就如安德所說的那樣,很弱小的生物,沒有幾下,克拉肯就被衆人清理幹淨了。
憨憨的末廣鐵腸也與衆人會和,可是也帶來了新的問題。
衆人借着木板殘肢漂浮在水面之上,望着周圍無盡的黑暗一時無言。
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是在海上的何處,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裏去。
虎形的中島敦甩了甩身上的毛發,然後變成人形蹲下來,控制住自己不掉入海中。他覺得格外寒冷:“那麽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做呢?”
安德後知後覺地說道:“應該晚一點殺死克拉肯的,不然還能讓它帶路呢。”
條野采菊笑眯眯地說道:“沒有想到你還有馴獸師的天賦呢,下次早點說就可以了。”
安德默默反駁:“我早說了啊。現在只要等二十天,克拉肯就可以複活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走了。”
這句話,沒一個字是可以聽的。
中原中也咬牙說道:“它還可以複活?!”
安德理直氣壯地說道:“當然啊!不然這麽弱小的生物要是能存活下去啊。可惜了每次只能有一只克拉肯存活在世上。”
衆人沉默之時,末廣鐵腸突然指了一個方向:“NGL小島往那裏直線前進就可以達到,大家只要游過去就可以了。”
中島敦的眼睛順便變亮:“真的嗎!那豈不是很快就可以到達了!”
條野采菊輕笑了一聲。
末廣鐵腸認真地點頭:“只要達到每小時九公裏的速度,不到三個小時我們就可以上岸了。”
衆人:……
中島敦笑容僵住了,結結巴巴地說道:“每、每小時九公裏?這是正常人應該有的速度嘛?”
末廣鐵腸認真解答他的問題:“這是劍魚的速度,不過我可以游得比劍魚快。”
“其實我可以用異能力過去,但是……”安德看向太宰治,對異能力免疫的家夥,然後弱弱地開口:“先代首領,假以時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游過去的吧!”
太宰治根本沒有笑的餘地了,默默盯着安德。
安德吓得後退了幾步,躲在中原中也的身後,小聲吐槽道:“我之前就覺得,先代首領的異能力實在是太垃圾了,你看現在……”
中原中也拍了一下安德的腦袋,然後嫌棄地看了一眼太宰治,從對方手裏把帽子搶了回來。
中原中也嘆了一口氣:“你們先過去,太宰我來想辦法。”
安德立馬點頭做了一個“OK”的手勢:“好的,首領,等待與你會合。”
中島敦本能反駁:“但是……”
安德豎起手指說道:“隊長,要聽首領的吩咐。”
可能是之前安德的種種表現實在是吓到了敦,現在安德說一句話敦都覺得他瘆人得很,瞬間僵住了。
安德只以為對方是同意了,就朝着中原中也點頭。
至此,兵分兩路,安德帶着其他三人先行上岸。
看着他們消失的背影,中原中也一腳踢翻了太宰治:“別給我繼續飄着了!開始游吧!我會看着不讓你淹死的。”
太宰治現在真的是像一條青花魚一樣,可能是由于被水泡得太久臉色都已經是慘白了。
他無力地說道:“太倒黴了,太倒黴了,為什麽偏偏是中也陪在我的身邊啊……”
中原中也面無表情地說道:“有魚在游過來了,不是正常的魚。”
太宰治一呆,還是開始認命地游泳。
……
失去聯系的坂口安吾即刻和福地櫻癡彙報:“和太宰他們失去聯系了。”
特殊反應辦公室,一旦發生重級危害事件時,這間辦公室就會啓用。而坂口安吾幾乎都已經住在這間辦公室裏面了。
熱像儀上,克拉肯出現的地方頻率直線上升,大家都知道很明顯是有什麽怪物襲擊了他們。
福地櫻癡盯着屏幕看了許久,然後反問道:“你覺得他們是會輕易死去的人嗎?”
坂口安吾噎了一下,沒有反駁。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福地櫻癡說,“既然失去聯系了就放棄這邊吧,他們都是聰明人,會主動聯系我們的,把注意力轉移到陸地上的怪物吧。”
與此同時,港口mafia,得知太宰等人失去聯系的芥川龍之介不顧他人阻撓,準備前往NGL。
……
安德等人順利達到小島,不負它具有自然之島的名字,NGL郁郁蔥蔥的樹林引入眼簾。但是其中好像不是很太平,成群的鳥驚吓齊飛,有什麽東西潛伏在其中。
條野采菊甩幹了披風上的雨水,耳垂上紅色流蘇微微搖晃。他眯起眼睛,超乎常人的感官讓他聽到了一些別人聽不到的東西。
他說:“看起來原住民并不是很歡迎我們哦~”
有很多小東西掩藏着樹葉之下偷窺剛剛上岸的一行人,沒有妄自行動,甚至在感知到條野采菊發現他們的情況下,還懂得後退掩藏。
末廣鐵腸蹲着查看沙灘上詭異的腳印,還傻傻地用着手掌比劃:“這是未知物的腳印嗎?具有雙腿獨立行走的能力啊。”
中島敦本來還在凝視着海岸上的情況,聽到聲音之後也轉過去查看奇怪的腳印。他多繞了一圈查看:“這裏也有!還很多,所以是數量上有很多嗎?而且,看起來發生過鬥争吧。”
安德認識這種腳印,他直接了當地說道:“原來是嵌合蟻啊,之前說得那麽吓人,我還以為是什麽呢。”
條野采菊側頭看向他:“嗯?聽起來安德君好像很自信啊。”
安德對他豎起了大拇指:“沒關系,你也可以這樣自信。”
末廣鐵腸也默默點頭:“原來條野剛剛是在自卑嗎?不要自卑,條野,要自信!”
條野采菊沉默無語,感覺自己被傻子包圍了。
安德一邊朝着中島敦的方向走,一遍解釋一下嵌合蟻的習性:“其實就是稍微大一點的螞蟻罷了,它們沒有不吃的東西,沒有生殖隔離,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特殊的了吧。我相信你們都可以解決它們的!隊長,你還在看什麽?”
中島敦一直蹲在地上觀察着沙灘上的腳印,安德也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有什麽特殊的。
“沒什麽,安德先生,這裏好像發生了什麽鬥争一樣……”中島敦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安德整個人直接趴在了沙地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除怪物之外的,屬于正常人的鞋印。
中島敦驚吓了一秒,連忙問道:“怎怎怎怎麽了嗎?”
“不可能的吧,不可能的吧。”安德低聲連續否認,然後雙腿盤起來翻開[人生圖鑒],查看費奧多爾的行蹤。
由于上船前被醫生一頓話的洗腦,倒是安德之前一段時間都處于精神恍惚的狀态,所以根本抽不出精力查看費奧多爾的行蹤。但是現在看着這腳印,總不能費奧多爾也上了這座小島吧!
但是翻開[人生圖鑒]之後,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了下來。
[費奧多爾·D登上NGL小島,被異聲吸引了注意力,被嵌合蟻埋伏攻擊。]
“然後呢,然後呢!”安德都快要把那本[人生圖鑒]給翻裂開了,還是沒能刷新出新的字眼。
這癫狂的樣子不得不讓中島敦提高了警惕心,生怕安德又變成了船上的樣子。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安德先生,先稍微鎮定一下把。”
安德跳了起來,先是焦慮地左右走了兩圈,叨叨絮絮地重複說道:“他為什麽會上來?他為什麽會上來?他是來見我的嗎?他……對哦,他之前說過的,他說他會來找我的!”
他越說越安心,臉上都洋溢起甜蜜的微笑。
已經明白現狀的條野采菊微微搖頭,不管怎麽說,從一個腳印認出一個人也太離譜了吧。而且,費奧多爾為他登上這座小島?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安德咬起了自己的手指甲,醫生說過的話又開始在他的腦海裏面轉悠了。費奧多爾都過來找自己了,但是現在自己卻連自己的心都摸不準嗎?
“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安德對着自己說話,“記得魏爾倫老師說過的話了嗎?要信任,要誠摯,我只要找到他他就可以給我解決問題的!他會給我答案的!我要去找費奧多爾!”
最後一句話,充滿肯定,安德的眼睛都好像亮了起來。
說完這句話,他轉頭就準備奔跑了。
條野采菊橫劍拉住了他的方向:“安德君,既然我們的任務和你想要找的人都在這座小島上,我建議我們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好。”
安德一把推開他的劍:“這島上這麽危險,他要是不小心受傷了怎麽辦!”
條野采菊:“……你剛才才說了嵌合蟻是很簡單的生物。”
安德已經跑遠了:“可是費奧多爾那麽脆弱,任何東西都可以殺死他啊!”一溜煙,就不見了他的身影。
脆弱?
剩下三人回想了一下費奧多爾的“事跡”,一陣詭異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那看來,執行任務的就只有我們三人了。”條野采菊默默做出總結。
安德順着腳印一直往叢林深處奔跑,越往島中心,逐漸出現了一些基礎設施,以及在遠處,有幾架破損的小型私人飛機。
所以說,沒事喜歡往這種小島來玩的,也是非富即貴的人了。
安德不關注這些,他氣憤地原地跳了幾下,該死的,腳印在此處消失了。
他先是走向了一架破損最嚴重的飛機,門上有着拖拉的血印,打開門往裏面走,一路到駕駛室都有驚慌失措的腳印。尤其到了駕駛室,出現了大量的噴濺出來的血跡,狹小的房間裏面充斥着惡臭的血腥味。
所以,應該是被追殺的人類試圖想要開着飛機逃走,然後在駕駛室被解決的情況吧。
但是屍體呢?
殺完人還知道處理屍體嗎?什麽時候嵌合蟻還這麽懂得社會禮儀了?
安德撓了撓頭發,沒能理解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走出了飛機,繼續尋找費奧多爾的下落。
為了保持自然保護的名號,即使在島中心進行了一些現代化的改造,但是也只是島中心的一小部分,建立了三五座不高的建築,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大的改變了。
安德走進了建築,叢林中慢慢走出一些奇形怪狀的生物。
“嘿嘿,又有新人進來了呢……”
“多來點人吧,人都快不夠吃了,王快要出生了……”
“哇哦。”安德一走進房子就發出了感慨,這裏可比那架飛機的狀态還要慘烈,地上拖拽的血跡,牆上碎裂的蛛網,看來這裏可是發生了一場大鬥争啊。
安德的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如果……如果……希望費奧多爾無事發生!從心底裏湧出來的憤怒和擔憂,這樣的情緒讓安德甚至無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