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虛幻
虛幻
當時立原道造突然倒了下去，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
但是伴随着尖叫，這可不是很妙。
中原中也立刻蹲下去扶着對方: “立原!立原!你聽得見嗎你還好嗎”
立原道造緩緩睜開眼睛，他看向中原中也，但是對方背後的男人卻站在那裏，同樣擔心地看向自己: “阿原，你怎麽了!”
“啊!——”他趕緊閉上了眼睛。
太宰治順着他的眼神望過去，什麽都沒有發現。
他伸手掐住了立原道造的手腕，但是沒有任何的作用，立原還是能夠看到那個幻影，以及那頭疼欲裂的感覺。
中島敦連忙拿出手機: “太宰桑，我需要叫警察和醫生嗎”
“不用。”太宰治皺眉說道， “中也，你把他帶回港口mafia吧，一般醫生估計也查不出來什麽。”
中原中也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 “這種話難道還需要你來說，滾回你的偵探社吧。”
即使在這種時候，還是不免會争吵上幾句。
就在這時，立原道造突然伸手拉住了中原中也的衣領，一個突然的力道，兩人忽然對視上了。
“是假的!”立原道造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是假的!”
說完這句話，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随機昏迷過去。
中原中也怔住了，過了一會才緩緩反應過來，他擡起手，從立原道造耳朵裏面流出來的鮮血都已經沾上了他的手心。
他低聲罵了一句髒話，趕緊聯系人把立原道造接回了港口mafia。
之後的情況愈發糟糕。
中原中也看着已經被捆起來，明明閉着雙眼，但還是拼命掙紮的立原道造，都快要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後來，就是他給安德打電話的過程。
依依不舍地告別了費奧多爾，安德立刻趕了回來。
中原中也帶他去看立原道造，他嚴肅地敲了敲玻璃: “所以，你看出來立原到底是怎麽了嘛”
安德疑惑地微微歪頭: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怪物啊。真是奇怪，怎麽會有我沒有見過的怪物呢”
中原中也嘆了一口氣: “那麽首先，有沒有能夠讓他安靜下來的辦法”
如果一直就讓立原道造争紮下去，就怕對方的手先承受不住了。現在他的手腕已經開始有磨損了。
“我試試吧。”安德這樣說着，他擡起手，放出了[發香少女]，那個曾經在森鷗外遭受共噬病毒時稍微緩解他身體的卡牌少女。
甜笑的少女在房間裏面朝着安德招了招手，然後趴在床邊，認真地看向昏睡中的立原道造。
肉眼可見的，立原道造慢慢放松了下來，沒有之前的瘋狂動作，陷入了真正的沉睡。
中原中也對着旁邊的醫生擡了擡下巴，衆人立刻上去對着立原道造行進一系列的檢查。
首領辦公室。
這一次森鷗外并沒有高高坐在他的辦公椅上，衆人圍坐在一起，中原中也正在試圖轉述醫生說的話。
“雖然立原現在在我們眼裏是在沉睡的樣子，但是從腦電波看來，其實他正處于一種非常清醒的狀态……”
中原中也皺着眉頭回憶當時立原道造暈倒前說過的話: “他說，那是假的。什麽是假的”
尾崎紅葉用手撥動了一下發髻: “假他當時是看到什麽東西嗎”
中原中也搖了搖頭。
森鷗外用手微微遮住下巴: “這應該是立原給予我們最後的提示了。他應該是看到了什麽，這會和你們所遇到的那件死亡事件有關聯嗎”
畢竟剛碰到了那件事件，沒過了一會立原道造就暈倒了過去，說一點關系都沒有誰會相信呢
“啧，”中原中也踹了一下安德的椅子， “你說，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麽。”
“屍體掉到了他的車上而已。”安德無聊地用手指在桌子上畫圈圈: “但是那個時候阿原也沒有和那具屍體有什麽接觸啊。”
森鷗外挑眉: “那麽據安德所知，有什麽怪物是可以憑空造成傷害的呢像這樣，在精神上造成損傷。”
“那可太多了。”安德雙手背在腦後，在椅子上一點都不安穩地晃着， “就例如之前的獨角獸，它就可以通過制造幻覺來讓捕食。”
“幻覺……”森鷗外重複着這個詞語， “你們覺得，立原也是被幻覺蠱惑了嗎”
中原中也輕笑了一聲: “如果是這樣，那他所說的話，不是代表了立原否定了幻覺，并且進行了抵抗嗎”
“恐怕正是因為進行了抵抗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森鷗外推測出了正确的答案， “如果沉溺于幻覺之中，那麽那幾位意外死亡的結果就是示例吧。”
中原中也皺眉: “所以，我們現在就只能等着立原靠自己突破自己的幻覺嗎”
森鷗外看向明顯心不在焉的安德: “安德君，即使說到這種地步，你還是沒有任何的記憶嗎”
安德扯了扯衣領: “幻覺會這招的有很多，但是其實對于大家來說，幻覺真的是一種很垃圾的攻擊方式了。沒有幻覺，大家的攻擊方式依然很強大啊。”
幻覺，幾乎是只對人類特定的攻擊方式。
只有人類會有那麽多複雜的情緒，只有人類會有想遇見又害怕，思念又不敢相見這樣一系列複雜的情緒，和人類相比，黑暗大陸上一切生物都比較簡單一點。
所以，幻覺攻擊，這種垃圾手段根本入不了安德的眼睛。
這也就是安德根本無法發現到底是哪個小怪物在搗亂的原因。
“如果，他一直醒不來的話，會怎麽樣呢”中原中也擔憂地問道。
森鷗外沉吟: “大概，會在痛苦中一直掙紮到死去吧。”
中原中也有點煩躁，他閉起眼睛揉了揉眉心，從昨晚到現在，他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那小子，就希望他能夠在我們找到解決辦法之前堅持住吧。”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中也還是那麽溫柔啊。”
然後另外一道聲音接了上去，冷聲說道: “對着港口mafia的人說溫柔，你可真的是無聊了。”
中原中也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突然的動作讓一旁的尾崎紅葉望過來了: “中也，怎麽了”
中原中也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桌子盡頭坐着的五個身影。
最前方笑得溫柔的男人仿佛感受到了中原中也的眼神，微微側過臉來，柔聲問道: “中也，怎麽了”
旁邊有着一顆淚痣的男人朝着中也眨了一下眼睛。
帶着一副誇張墨鏡的男人笑得嘻嘻哈哈: “你們看到中也的表情了嗎他好像被吓到了呢!”
一只眼受傷的男人沉默地看着中也。
然後旁邊病怏怏的人則是仿佛用盡了力氣才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他們是旗會。
和中原中也生活了一年多的夥伴與家人。
被魏爾倫殺死的旗會。
由中原中也花費了八個小時才勉強拼湊起屍體的旗會。
“為什麽!”中原中也一拍桌子，發出憤怒的質問， “為什麽你們會出現在這裏!”
會議桌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森鷗外順着中原中也的目光望過去，只是空空蕩蕩的桌椅，其他什麽都沒有。
尾崎紅葉站起身，按住了中原中也的肩膀: “中也，你看到了什麽你也中了幻覺嗎”
“幻覺”中原中也感覺自己的後腦勺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下， “那是幻覺嗎”
對面的五人表情甚至都有了一些變化，仿佛也被中原中也的反應給吓到了，擔憂地詢問着中也的情況。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一些掙紮，他朝着其餘人求證: “你們，真的看不到他們在那裏嗎安德!安德!你能夠和死人溝通，難道他們不是真的站立在那裏嗎!”
安德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然後迷茫地搖頭: “首領，我什麽都沒有看到啊。”
中原中也閉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氣。
就在大家以為他已經安定下來了之後，中原中也猛然把手下的桌子一整個翻起，朝着他剛才指着的地方砸了過去。他憤怒地吼道: “到底是什麽東西!居然敢利用他們!”
幻影們站立在原地，呆滞地任由桌椅穿過他們的身體。
中原中也的氣息屏住了。
剛才笑意盈盈的五人，一瞬間，他們的身體好像被鋼絲割裂開了，一塊一塊地掉落在了地上，濃稠的血液彌漫開來，仿佛蔓延到自己的腳下。
好像又回到了那個絕望的酒吧。
“中也……”不知道是哪裏發出的聲音，中原中也呆滞地低頭望過去，碎裂的肉塊仿佛在對着自己說話。
“中也，為什麽不給我們報仇呢!”
“嘣!”一根木棍狠狠地砸上了中原中也的後腦勺，這猛烈的一擊，反而讓中原中也從痛苦的幻覺中清醒了過來。
“你……”中原中也捂着後腦勺看着高高舉起木棍的安德，眼神裏面盡是不可思議。
安德倒吸了一口冷氣: “還在說話!再來一擊!”
尾崎紅葉趕緊攔了下來: “安德，中也已經清醒了，沒有必要再來一擊了。”
安德懷疑地問道: “真的嗎首領，你叫什麽名字”
中原中也懶得理對方，渾身一洩力，由于重力失控漂浮在半空中的各項東西猛地一起砸落到了地上，地面都好像抖動了幾下。
幻覺還在那裏。
中原中也往後挪了幾步，移開自己的眼神，忍受着腦海裏面的翻滾，仿佛只要不看就不會陷入無限的幻覺之中。
“BOSS，我好像知道立原遭受的幻覺是什麽樣子了。”他喘息着說道。
如果針對自己是的這種花招，那麽針對立原道造的，應該也是他的傷痛吧。
森鷗外側頭看向對方: “那麽現在，中也你是還能夠看到那些幻覺嗎”
中原中也的眼簾顫抖了幾下，然後睜大了眼睛，和森鷗外身後站立的五人對視着。他勉強挪開視線，看向森鷗外: “是的，我能夠看到。”
森鷗外看着對方的眼神，示意對方靠近了一點。
多年的從醫經驗讓他一眼就看出來，瞳孔擴散程度有些大，估計現在中也已經站在精神崩潰的邊緣了。
要麽沉溺于幻覺之中死于意外，要麽就會像立原一樣，在沉睡中和幻覺進行永恒的鬥争。
“但是，”森鷗外陷入思考， “為什麽立原會産生幻覺又為什麽會感染到中也的身上呢”
他看向安德: “你們在接觸的過程中，到底是哪裏産生了特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