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順遂
順遂
大約兩小時前。
看着打電話的宮澤賢治，太宰治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懶散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路過的時候喊上了正在辛勤整理資料的中島敦，然後朝着數糖果的江戶川亂步說道: “我們要先走一步了，亂步桑”
他的語調輕快，好像是正在準備外出旅行的小家夥。
江戶川亂步動作一頓，舉起了一顆桑葚味的糖果，舉到自己的眼前，好像是透過深色的糖果再看對方。
“一路順風哦，太宰。”
太宰治笑嘻嘻地彎下了腰，好像在故意逗弄對方: “诶呀，亂步大人是打算把這顆糖果贈送給我嗎真是太感謝了……”
他伸出手去拿那顆糖果，結果江戶川亂步皺着一張小臉收了回去，深怕對方搶一樣，把桌面上的糖果全部藏到自己的懷裏。
太宰治笑着走開了，仿佛剛才的一句話真的只是為了逗弄一下對方而已。
就這種表現，還真是看不出來誰更加年長一點啊。
中島敦尴尬地朝着江戶川亂步撓頭笑了笑，立刻急忙跟上了太宰治的步伐。
他好奇還帶着一點小心地問道: “太宰桑，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呢是和昨天晚上，那個港口mafia的立原先生有關嗎”
宮澤賢治的電話他也聽到了。
太宰治沒有正面回答: “看起來敦已經和對方的關系出得很好了呢。”
中島敦立刻反駁道: “并不是啦。只是，仔細回想起來，好像也和對方見過很多面了，看起來，也不是一個壞人啦。”
“壞人敦看待別人的眼光這麽可愛的嗎”太宰治輕笑着說道。
中島敦的臉頰有些泛紅了，好像是對太宰治這樣的贊揚語感到有些羞恥，對方明明就是在說自己有些幼稚了!
“但是，”太宰治的話語突然一轉， “但是敦的猜測是正确的哦。”
他們的确是去調查昨晚立原道造的事情的。
太宰治解釋道: “敦應該已經看出來，昨晚立原的突然暈倒其實是和連續意外死亡事件有關的吧。”
并沒有看出來的中島敦:……
太宰治雙手背在腦後，步伐悠閑地走着: “有什麽東西，應該也是安德帶出來的東西吧，通過某種介質，在每一位意外死亡者的身上傳播着，而現在正好傳播到了立原的身上。”
中島敦認真地聽對方敘說: “那這個介質是什麽啊”
太宰治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一邊思考一遍說道: “下一位死者總是在上一位死者的現場出現過。是第一個看到屍體的人嗎不，有不是的存在。那是因為一起去過海邊旅行的原因嗎”
他忽然轉頭提問中島敦。
中島敦立刻挺直了背，緊張地說道: “應該不是。”
“哦，為什麽”太宰治反問， “他們很多人都認為是海邊旅行的原因啊，都準備好一起去海邊調查了。”
中島敦小心謹慎，認真地說道: “因為立原先生沒有去過海邊。”
“BINGO!”
太宰治給對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沒有立原的事情之前，的确會産生這樣的誤解，但是現在有了立原的事情，那麽這個懷疑就可以立刻排除掉了。”
中島敦低頭淺笑，感謝自己給了一個正确的答案。
“那麽介質到底是什麽呢”中島敦問道。
太宰治循循善誘地引導着對方: “我們現在排除了其他的原因，那麽還剩下哪一條”
“下一位死者總是在上一位死者的現場出現過。”中島敦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對話，挑選出了最後一句話。
太宰治露出贊許的目光。
中島敦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接下來太宰治給對方發了六個事故現場視頻片段和放大的截圖，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
中島敦一個接着一個地翻閱了過去，直到最後一張，墜落在車前蓋上的少女和立原道造對視的圖片。
他恍然醒悟了過來，中島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是因為和對方對視了嗎”
太宰治點頭，下一句就是問道: “那麽昨天晚上，敦有沒有和立原對視”
中島敦稍微思考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就算關系不是那麽沖突，中島敦也不是性格特別強勢的人，對視，還是沒有的。
太宰治本身具有[人間失格]，自然是不擔心中招。但是他現在想起當時扶起立原的中原中也，眼睛微微眯起，唔，這可不是一個很好的事情啊。
中島敦看着對方嚴肅的神情，有一件事情從昨晚上就壓在了自己的心底，欲言又止。
“想問就問吧。”太宰治突然說道。
那一瞬間中島敦甚至都被驚吓到了，差點左腳拌右腳，來表演一個原地摔。
他猶豫不決地問道: “安德先生，昨晚上的話是什麽意思呢”
中島敦所問的事情，無非就是安德在逃跑前丢下的一個大炸彈。
[我還是喜歡你之前冷酷的樣子，明明殺了人還會哭，結果最後還是拿着書悄悄跑了!]
他皺着眉頭說道: “安德先生，不太像是會編造這樣無聊謊言的。我真的，在什麽時候殺過人嗎我拿着書了嗎”
不怪中島敦會發出這樣的疑問，并不是他不經過思考般地提出這樣無聊的疑問。
他害怕的，就像是當初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具有[月下獸]這個異能力的時候，到處破壞，但是還是一無所知的狀态。
有沒有可能，自己又進入了這樣的狀态呢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麽，又擅自遺忘了呢
善良的人，總是給自己承擔過多的擔憂。
中島敦那樣的憂思，不過一眼，太宰治就猜到了對方心底裏所想的事情。
他慢悠悠地說道: “敦，你還記不記得在螞蟻的小島上，觸碰到書頁之後，你所遇到的事情。”
中島敦想了起來，那畢竟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但是，他疑惑地問道， “那不是我的幻覺嗎”
當時芥川龍之介也說看到了一樣的東西，既然自己不是特殊的，那應該只是一個幻覺吧。
“那不是幻覺。”太宰治直接幹脆地否認了對方， “我想，那應該是平行時空的你們吧。”
“平!平行時空!”中島敦是被這個單詞吓了一跳。
就這一個單詞就給了對方無限的沖擊，太宰治也沒有再說什麽了，只不過，經過了對方的提醒，太宰治也想起當時安德的話語。
[死神拒絕你。]
太宰治的眼睛裏溢出濃郁的黑暗，那可真是一句不讨喜的話。
“不過，”已經走了好久的中島敦望着前方的标志性建築，終于後知後覺地提出了一個疑問， “我們要到哪裏去調查立原先生的事情呢”
太宰治笑着驚呼道: “敦連這種事情都要問一下嗎當然是要到立原現在所在的地方啊!”
依稀記得立原道造是被中原中也帶走的中島敦深感不妙。
……
港口mafia的大門守衛覺得今天一定是出門的時候撞到了腦袋，果然看見的那只黑貓就是在告訴自己什麽事情吧!
叛逃的幹部大人太宰治居然主動走上門來了!
“您您您您您，您想要做什麽呢”平常甚至可以吓哭小孩的大門守衛結結巴巴地質問道。
“我我我我我我，”太宰治搞怪地模仿對方的說話方式， “我當然是想要進入你背後的那棟大樓啊!”
他說的那麽輕松自然，好像是回到了當初還在擔任幹部的時光，完全不顧吓得半死的大門守衛，和已經吓得同手同腳走路的中島敦。
太宰治都打算直接走進去了，大門守衛才好像驚醒了一般，連忙攔下了對方: “不不不不不，不可以!太宰大人，您不可以進入到裏面。”
太宰治反問: “為什麽我不可以進去呢”
那還用問的嗎!
那一瞬間，大門守衛和中島敦的心聲都達到了一致，請問您還記得您是叛逃的嗎!
大門守衛戰戰兢兢地說道: “那麽，這麽重要的事情，請起碼給我一個請示的機會吧。”
太宰治其實不是很在意這個請示，只不過聽到另外一個人的震驚，這個事情更能夠帶給他一點興趣。
但是結果有些無聊。
[我已經知曉了，不必彙報。]
森鷗外冷淡的聲音從電話的那一頭傳了過來。
在大門守衛和中島敦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太宰治踏入了港口mafia的大樓。
森鷗外說的絕對不是這個事情，那是他們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立原的事情嗎
太宰治輕車熟路地朝着首領辦公室走過去，完全不需要提路過每一個人望過來的驚訝目光，中島敦甚至看到有個人太震驚到把自己的眼鏡給扳成了兩節。
前往首領辦公室的電梯是需要辦公室才能夠控制的，不過太宰治只不過輕飄飄地對着按鍵點了幾個按鍵，電梯就即刻發動了起來。
一成不變的密碼，估計設計密碼的人也沒有想過自己還會用到這個密碼吧。
電梯很快就到達了，緩緩打開的電梯門，居然露出了一張出乎意料的臉。
魏爾倫璀璨的金發垂蕩在胸前，美麗的眼睛只是空洞般地，望着身邊的虛空。
好像是察覺到有人擋住了電梯，魏爾倫終于舍得把目光稍微移開了一點，他有些恍然地說道: “……哦，是你啊。你是誰來着”
太宰治第一眼就看到了對方望着虛空的眼睛，于是立刻壓下了中島敦的腦袋。
“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