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人又重新在府內歇了幾日,這才準備下江南去。
“你怎麽又把它帶上?”
金炎伸手指了指那個罐子。
“怎麽,我覺得挺好的呀。為何不帶着?這可是你贈與我的。”
金炎無語地擺擺手,心想他愛怎麽着就怎麽着吧。
......
到了江南,最不應錯過的便是乘船觀山海了。
一葉小舟孤零零的漂在江上,四周之山已經有些泛黃了。
天高雲闊。
向上看,從水中兀地升起的高山努力的想要觸碰到天空,卻不得願,只能當作陪襯品。
向下看,江水碧綠如藍,澄澈如鏡。映出水面上之凡物,也透出江水下神秘的隐居者。
确實是副美景,美得有些不切實際。
沈翯與金炎坐在孤舟上的棚中,一人飲酒,一人品茶。
“江流有聲,斷岸千尺。”
沈翯觀窗外之美景,引用了蘇子之話語。
金炎聽後,回道:
“劃然長嘯,草木震動,山鳴谷應,風起水湧。”
話罷,沈翯想了想朝窗外大吼了一聲。回音萦繞于山間,而後迅速俯沖入水中,沒了蹤跡。
沈翯覺得有趣,讓船夫将船停在了江中。
“不如放乎中流,聽其所止而休焉。”
金炎會心一笑,掀開竹簾走到了船頭,沈翯緊随其後。
“若是傍晚來此,那便更有氛圍了。”
金炎品了口茶,寫道。
“清晨來才是有趣!霧霭蒙江,別有一番韻味。”
眼前一片迷濛,頗如霧裏看花。
沈翯看遠方看的不真切,心中有些慌張,趕忙看了眼身邊之人。恰巧,那人也回過頭來望自己。
不貪虛景,只求與有緣人真真切切的厮守一生。
二人互相注視。
此時,江面上蜻蜓點水,去暈開了層層漣漪。波紋不僅在江面、更在心中泛濫。
有些恸動。
沈翯想伸出手來攬着那人的肩,然而他确實這樣做了。
金炎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腦中當機,不知說些什麽。
金炎驚奇他為何突然攬住自己,是否如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樣。
而沈翯在一瞬的緊張後,也踏實了下來。
“他居然沒有躲開!”
心中如是想道。不管他有沒有反應過來,反正沒有躲,那便是了。
沈翯加大力氣攬緊了他,心中想着欣喜之事,便笑了起來。
“你這是作何?”
金炎問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沈翯回道。
此言一出,兩人良久未言。
他們一同看向新生之陽從江中升起,均慶幸自己在清晨來了這裏。
“月亮太假了,陰晴圓缺,沒有定性。”筆下寫道。
沈翯點點頭,認同金炎之說法。
“一切聽憑造化,人生自有定數。”
沈翯回道。
烈陽緩緩駛上藍空,白雲在他身邊做伴。
“對了,你知道‘翯’的意思嗎?”
“從前聽說過,現在記不太清了。”
金炎回道。
“翯字出自六經之《詩》,原文為‘白鳥翯翯’,指羽毛白潔。這是先生為我起的。”
沈翯自豪道,解開了自己一頭華發。
“我天生便是如此,正映了‘翯’字。此名起得妙啊!”
金炎也沒驚詫,真誠地點了點頭贊美道:
“倒是契合的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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