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兩人又聊了些別的,見夜市開了,便匆忙動身。
剛走沒幾步,忽然聽到街前一戶人家門口熱熱鬧鬧的,人群摩肩接踵。
“這是做什麽?”
金炎看了眼沈翯問道。
沈翯探頭看了看,道:
“應該是娶親吧!要去看看嘛?”
金炎興奮地拉來沈翯急忙上前幾步,混入人群。
“新娘子呢?”
金炎在沈翯耳畔問道。
“還沒有接過來吧,不如再等等。”
兩人在人群中各位亮眼,不過人們都忙着起哄,也沒怎麽留意這兩人。
不過片刻,眼尖的沈翯發現街頭過來一行人。
打頭的是騎馬和敲鑼吹唢的,身後跟着個四擡大紅轎。轎身紅幔翠蓋,上面縫着鏽金龍鳳呈祥,四角挂着絲穗。緊跟在轎後的是侍從、下人們,再往後便是嫁妝。
“看到打頭那個黑衣騎馬的了嗎?那是新郎,後面轎子裏的是新娘。”
新郎官迎着黃昏就駛了過來,臉上好不神氣。沈翯瞅了瞅,在金炎順便慢慢解說着。
“這處的昏禮與我們那邊的不同。”
金炎說道。
“有差別也是應當的,你們那邊應該不會穿這種玄衣。”
兩人又聊了片刻,等到人馬到了府前,他們便停下話語,專心的瞅着。
“覺得怎樣?”
沈翯随口問道。
“很是有趣!不過我想新娘子的衣服要是紅色的話更吉利一些。”
金炎向沈翯方向偏了偏頭,目不轉睛地回道。
沈翯見金炎感興趣,想着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離開了,便獨自去買了青團來。
“你剛剛去買碧珠糕了?”
沈翯點點頭,将糕點盒塞到金炎手上。
金炎以笑回禮,然後邊吃邊看。
“要不要來一個?”
沈翯笑着點點頭,看了下雙手,道:
“我手不幹淨,要不然你喂我吧。”
金炎睜大了眼回頭看他,見沈翯還是笑着,便心知這是在打趣他。
沈翯本想逗逗他,可誰知金炎随手拿了一個便塞進沈翯嘴中。
這回變成是沈翯發窘了,金炎張嘴大笑,卻被他趁機也塞了個青團兒進去。
這回兩人是都笑不出來了,但臉卻是都紅了起來。
“還想看嗎?”
沈翯偏尴尬的開口。
金炎點點頭。
沈翯無奈,只好陪他繼續看下去。
“對了,跟你說個事兒。”
昏禮已進入了尾聲,金炎既然快結束了,便回過神來開口道。
沈翯看着他,準備傾聽着。
“我小時候就知道你了。”
沈翯驚訝的睜大了眼,欲開口,金炎又道:
“原來我還不太确定,趁你不在的時候,我查了查了。”
“我母親與你母親沈大将軍夫人是好友,我的祖父應該就是你所說的那位老先生。”
金炎緩緩開口,從袖中掏出張畫作。
“母親去世前,托人給我留下了祖父的畫像。有一日我進你書房,有本書裏夾着幅畫。我将兩者對比了一番,十有八九覺得這應是同一人。”
金炎緩口氣,又道:
“我母親曾跟我提起過本朝的沈大将軍夫人,我查了查,發現本朝姓沈的将軍不多,日期合得上的只有你父親這一族。”
沈翯聽着,仔細理解着。
“這麽說咱倆還是挺有緣的!”
将剛剛那一番言語消化過後,沈翯笑着道。
金炎沒想到聽完他居然來了一句這話,本以為會有什麽質疑、不可置信呢。
“你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了,要不然我怎麽會費盡心思把你要過來呢?”
沈翯輕輕一笑,其中頗有幾分神秘意味。
“我以為你讓我過來住是因為心悅......”
金炎一下子停住了手,不再繼續比劃了。他低了低頭,默默拿起個碧珠糕吃起來。
“嗯?你剛剛想說什麽?”
金炎搖搖頭不語,又拿了個碧珠糕。
沈翯覺得有趣,但見到金炎這副略有些受打擊的樣子,問道:
“你又怎麽知道我把你讨過來的主要原因和你是老先生的孫子沒關,只是因為我對你一見鐘情呢?”
金炎停下嘴中動作,挑高了一側眉,歪歪頭比劃道:
“啊?”
沈翯攥住金炎比劃的手,又道:
“那你呢?你又是為何肯過來?”
“原先是首領派的任務,可後來、後來......”
金炎此時的臉已經快紅的和那頂紅轎子沒什麽兩樣了,可沈翯仍是執着于他的回答,手上攥緊不放。
“哎呀呀,竟是因為如此......”
沈翯說着,學着金炎剛才的樣子也低下頭,默默不語。
若是有耳朵的話,那肯定都耷拉下來了。
金炎撅嘴比劃道:
“你看你!不也這樣嘛!”
“不,不一樣。你就算是為任務而來的也沒關系,因為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沈翯不再撒潑打趣。
他正視了目光,低沉着聲音一字一字說道。
金炎很見到他這副嚴肅樣子,于是也正經起來,比劃道:
“在船上的那會兒我就想到,你于我究竟是何感情。那時我也曾想過你是否心悅我,但是男子戀上男子的情況太少見,史書上也僅寥寥幾筆記載過。這很不正常,況且我想你是那種有些古板的人,所以那會兒也只是想想罷了。”
金炎有時候雖話唠些愛打趣他,但因為後天養成的性子,本人并不喜多言。
所以沈翯鮮少見到他如此認真地講這麽多話。
沈翯耐心聽着,然後歪着頭回問道:
“反正我承認,我就是喜悅于你了。你現在呢?”
“哦......聽你這樣說,我能确定你心悅于我了。”
沈翯等着下話,可是金炎半天不開“口”,可把他給急壞了。
“那你呢?”
“而我呢......”
兩人異口同聲道。
金炎眨眨眼,見沈翯示意他先,便道:
“你猜呀?”
“話”罷,金炎掙開他雙手,抱起糕點盒就向家的方向跑去。
沈翯猜中了開頭,愣是沒猜中結尾。
就這樣,金炎徒留沈翯一人在風中淩亂。
“他這是什麽意思?”
沈翯是想破頭皮都想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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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查了查資料,發現古代南方這邊晚上結婚的多。
所謂昏禮,應在黃昏時舉辦。
這和古時候留下來的觀念與傳統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