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主X家主

家主X家主

真希真依幾個人送完禮物就被九枝趕去睡覺了,她們第二天還要上學。

九枝本人則坐回沙發,雙腿搭在茶幾上,嘗試帶上項鏈。

安靜坐在一邊的五條悟看起來有點困倦,但卻堅持睜着雙眼,看起來像一只強行熬夜的貓,死死地盯着一邊的九枝。

對方手裏那條銀白色的項鏈在空中搖晃,紅色的扇形吊墜左搖右擺,吸引着他的全部視線。

然後紅色的吊墜落下,安靜地躺在白皙的鎖骨上,襯的吊墜紅的迤逦,鎖骨白的透明。

他順着吊墜向上看去,發現了一張熟悉的精致的面孔。

禪院九枝……

他想到。

哦,是九枝在戴項鏈啊。

但是為什麽要戴項鏈?

他記得對方從來不帶首飾,唯一一次一時興起和歌姬出去逛街,買了一支紅色的手镯,還被他給弄斷了。

五條悟和禪院九枝雖然從第一次見面差點弄死對方的戰鬥後,就沒怎麽打過了。

但當時十六七的年紀都挺年輕氣盛的,盡管被雙方的老師三令五申,絕對不能在和對方動真格。但偶爾偶爾,碰到對方後,在嘴上不饒人升級後,也會免不了小小的動一下手。

盡管沒有奔着對方的要害去,但兩個特級的傷害力着實不小。

五條悟還記的那是冬天的時候,東京下起了一場大雪,皚皚白雪覆蓋了一切,東京和京都兩校交流戰,他和九枝難得同時沒有任務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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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還巧合的抽中了對方,夜蛾和樂岩寺頭疼的捂着腦袋,揪着二人一臉嚴肅,務必讓他們理解何為點到為止。

五條悟笑哈哈的看起來就沒往心裏去,看的夜蛾血壓飙升。

九枝表面功夫做到位,嗯嗯啊啊的點着頭,但樂岩寺知道她也絕對沒聽進去。

然後二人在學弟學妹們期待的目光中來到訓練場,冥冥在校長的逼視下不為所動,帶着學弟學妹們開盤,賭這次誰贏。

兩人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九枝擡起手,在暖黃色毛衣的袖口裏,五條悟看到了那只紅色的镯子。

紅豔豔的,挂在骨節凸起的手腕上,一晃一晃的,随着空間的扭曲帶着不真實的虛幻感,晃得他感覺心慌。

然後難說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打碎了對方的手镯。

碎片四散,落在潔白的雪地上,像是鮮血一樣。

九枝偏頭躲過一片劃向自己的碎片,笑道別人就算了,和你打的話果然不适合戴這些東西啊,難得歌姬學姐的好意。

五條悟眨眨眼,他的墨鏡被禮尚往來的捏碎了,摸了半天沒找到什麽能蓋住眼睛的東西。莫名其妙有種被人扒光扔到大街上的奇妙感,想着以後蓋眼睛的東西要換成不那麽容易壞的。

最後從京都校回去的時候,五條悟在大街上随手買了一副墨鏡聊勝于無的應付着。

此時和他一起造作的夏油傑已經叛逃,他便只能騷擾後輩,問道:“七海,你覺得女生為什麽要戴首飾呢?”

七海毫無對前輩的尊敬,一臉不耐煩,卻還是艱難回答道:“好看。”

五條悟不依不饒:“那如果是別人送的呢?”

七海深吸一口氣,重複:“喜歡。”

不愧是唯一靠譜的人,一句話說出了兩種含義。

五條悟搖頭晃腦的看着對方鎖骨上的吊墜,嘗試回憶這是誰送的,遺憾的是他完美錯過了剛才姐妹溫馨的場景。

所以她是喜歡這個吊墜嗎?還是喜歡送吊墜的人?

被酒精侵蝕的大腦有些遲鈍,這讓他想要給可靠的後輩,七海老師打個電話詢問一番。可舉着手機摁了好久,不僅電話沒打出去,反而給自己在好幾個視頻網站上訂了會員。

五條悟不高興的把手機随手一扔,屏幕發出了令人窒息的碎裂聲。

随後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九枝面前,長腿一誇,毫無羞恥心的坐在對方的小腿上,湊近,嘗試來一場面對面的談心。

沙發與茶幾之間有一段距離,因此九枝大部分的雙腿都是懸空的,五條悟猛地一做讓禪院九枝差點踩翻茶幾。

她擡起頭,雙腿使勁抖了抖,對方巍然不動。

“下去,好沉。”她說。

五條悟陰陽怪氣:“我沉別人就不沉了是吧,禪院甚爾就不沉對吧。”

九枝:……

九枝決定不和醉鬼計較,她酒喝多了現在也有點困了。

五條悟卻不依不饒:“對了對了,我記得之前你還處理了幾個背後說禪院甚爾的人。”

随着真希天與咒縛逐漸成熟,禪院家老一輩的人就免不了開始将她和甚爾作對比。他們仍舊維持着作為咒術師的高高在上,言談間免不了就會對這二人貶低一番。

結果正好被九枝撞上了。

下場自然不會太好。

“真希就被你忘了是吧。”說着九枝閉嘴,突然get到了五條悟真正的意思。

“你不會是……吃醋了?”她這話說得很是心虛,不太确定,充滿了自我懷疑。

五條悟像一只欲炸又止,有點迷茫的貓,長久保持的酒勁讓他說話不經大腦又無邏輯。一陣沉默過後繼續向前湊了湊,盯着對方鎖骨上的吊墜說:“我們交往吧!”

“不要!”九枝下意識拒絕。

“哈?”五條悟語氣中寫滿了不高興:“我哪裏不好?”

“我不好看?”

“挺好看的。”

“我不夠有錢?”

“挺有錢的。”

“我身材不好?”

“……挺好。”

“為什麽猶豫了?!!你果然喜歡禪院甚爾那種對不對!”

“……”

甚爾可是被你親手殺死的,結果還要被你拉出來反複鞭屍,做個人吧,五條悟。

“我可是最強啊,哦,還有你也是。”

說着,五條悟用和自己醉鬼不相符的清醒緊緊地盯着禪院九枝,那蒼藍色的雙眼帶着極度的自信:“這世上如果想找一個能和你并肩而戰的人,就只有我。”

就算是禪院甚爾也做不到。

五條悟和禪院九枝才是天生一對。

“還是說你讨厭我?”

“不。”關于這點九枝還是很有良心的給了否定的答案。

她看着坐在自己腿上不依不饒的醉鬼,感覺人果然都要為自己的錯誤買單啊。

以後和五條悟吃飯,再也不讓他喝酒了。

面對這種除了性格以外哪裏都很完美的帥哥告白,九枝很難說自己真的就那麽不為所動。

只是……

對面死死盯着她的五條悟擁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那張臉和那雙眼睛一樣的漂亮,讓人感覺這大概就是神造人時的畢設吧。

禪院九枝作為和五條悟齊名的最強,在性格上雖然也被學姐歌姬聲讨過,但總體來說風評遠遠好過五條悟,都認為她是好人。

但禪院九枝也不是沒有惡劣的時候,只是這點惡劣莫名其妙的全都沖着最親密的人去了。

她的人生活到現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和甚爾長期綁定在一起的。

她知道自己對甚爾有着不正常的依賴,畢竟沒人在自己還沒有任何實力的時候,看到堂兄因為自己受傷嘴角留疤後,就立刻決定以後絕對要掀了整個咒術界,這聽起來太過反派。

她也隐約明白自己對有着血緣關系的堂兄有着不太正常的感情,畢竟沒人會在發現堂兄懷上自己的孩子後發自真心的高興。

血緣關系帶來的背德感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發酵,可對方卻強行中途掐斷,讓九枝在很多年後才終于反應了過來,或是終于願意坦然承認。

所以對于五條悟最開始她是真心實意的在恨的,不僅恨,還把對禪院甚爾的怨氣遷怒到對方身上。

遺憾的是五條悟真的很強,她沒法輕易做掉他,兩個人的關系只能這麽劍拔弩張的處下去。

她還在學校的時候有一年東京下了好大的雪,歌姬拉着她和冥冥要出去逛街,鵝毛大雪頂在頭上,九枝能去全憑對學姐的一點尊重。

畢竟對方雖弱,卻的确挺照顧她。

三個人凍得跟鹌鹑一樣鑽進飾品店裏就不想出去,冥冥和歌姬在那裏挑挑揀揀,九枝無聊的四處打量。

女性咒術師戴首飾的人不多,因為戰鬥的時候有點礙事,會在身上挂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般也意味着對方足夠強,不擔心這東西影響戰鬥。

冥冥是個能穿高跟鞋跑起來的狠人,歌姬在這方面就很克制。不過她覺得九枝完全不需要有這方面的顧慮,于是指着櫃臺裏一只紅色手镯對她說:“這個感覺很适合你。”

九枝也不是不喜歡打扮,就是之前的确沒注意過,見歌姬說了,感覺也挺好看,就跟從隊形的買了。

老板還給她們三個打了個折。

結果這只手镯上手的第二天就被五條悟弄碎了,碎片四濺,還紮到了對方的衣服上。

殷紅的碎片落在純黑的制服上,雪白的頭發卻快和身下的雪地融為一體,蒼藍色的雙眼有些呆愣,好看的臉上蹭了點點灰塵,狼狽到了九枝反而覺得這個場景好看極了。

差點沒忍住伸手掐住對方修長的脖子,在欣賞一下對方更狼狽的樣子。

之後的日子平靜且無波瀾,遇到夏油傑算是一個小小的意外。

之前九枝問過他,如果再碰到夏油傑怎麽辦,五條悟說那就殺了他。

不算是謊話,他實力夠,二人又站在對立面上,五條悟有什麽理由不殺了夏油傑呢。

九枝歪頭想了想,說那如果我見到他了就通知你吧,我和他又不熟。

flag一旦立下,就是用來實現的,九枝還真遇到夏油傑了,她也如自己所說,給五條悟發了個短信。

但在外地出差的五條悟回來的不會那麽快,九枝想了想,決定搶個人頭,自己動手殺了夏油傑。

等五條悟趕過來,沉寂的坐在夏油傑屍體旁邊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

她到底是在搶人頭,還是不想五條悟親手殺了夏油傑?

竟然會對五條悟有這種體貼的想法。

那年夏天對五條悟撕心裂肺的憎惡,看着對方躺在雪地上差點掐上去的手;先是對堂兄不正常的感情,後是對殺了堂兄的五條悟,她禪院九枝就不配得到點什麽陽光開朗的感情線嗎?

體貼、愧疚、喜歡、血脈,十幾年來的各種情緒湧上心頭,在心底化為濃重的陰沉的泥濘,惡心的她差點吐出來,見到五條悟出現後就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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