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投一票
投一票
洋榴杏眼愣了愣，他……是在跟自己說話麽？
她回頭看了一眼後面，街道上空空蕩蕩，除了她，再無一人。
她轉過頭去，見他還站在那裏盯着自己，她不假思索地問了句:“你想喝什麽呀？”
明明知道他會拒絕，但她嘴巴還是不受控制地問了出來。
少年擡手指了指前面的一家冰湯圓流動車小攤，洋榴“啊？”了一聲，這個回答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真是出人意料。
她朝着他走了過去，點了點頭：“好。”
上次他請她吃過蛋糕，她理應請回來的。
兩人來到那個流動攤販處，老板是一個阿姨，湯圓都是自己手動搓的，一直在這附近賣，洋榴之前看見過，但還沒有吃過。
“你想要什麽口味？”她問一旁的季風漾。
攤子上有很多種口味，菠蘿口味，紅糖口味，青提酒釀口味，楊枝甘露口味……五顏六色，漂亮極了。
“青提酒釀。”季風漾道。
洋榴瞅了一眼上面的圖片，綠色很适合夏季，說:“那我也要這個，多少錢？”
“3塊一碗。”
這個價錢，算是很平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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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兜裏遞了六塊錢過去，在等老板煮湯圓的過程中，她偷偷擡眼去看旁邊的季風漾，心想:原來他喜歡吃這個啊。
少年眼神落在鍋裏，并未看她，鍋內的綠色小湯圓浮出水面，浮了滿鍋，就好像是一汪淺碧色的潭水。接着，老板拿出兩個透明的塑料碗，在裏面裝入冰沙和各種小料，最後再把小湯圓舀進去。
“你們的湯圓好了，好吃下次又來喲。”老板笑着将湯圓端給他們。
這湯圓比圖片上的還要漂亮，看起來就像是真的青提一樣，洋榴舀了一勺來吃，滿足地喟嘆:“這也太好吃了吧！”
“沒吃過？”季風漾見她模樣，問道。
“沒有，第一次吃。”
“你不是山城人？”
洋榴點了點頭:“我只是來這裏上高中的。”
上完，也許就走了吧。
少年沒再回話，走在了前面，空氣又變得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兩個人淺淺的腳步聲。
洋榴跟在後面，鼓起勇氣與他說話:“你很喜歡吃這個麽？”
他道:“我只喜歡這個口味，青提酒釀。”
洋榴又吃了一口，她也好喜歡，不僅看着清爽，吃起來更是解暑，口感糯叽叽的，含在嘴裏酸酸甜甜，最适合這山城悶熱的夜。
藍山廣場離她的家只有兩條街的距離，沿途的河岸邊有老爺爺老奶奶正散着步，還有一群老人坐在黃桷樹下圍着石桌下象棋，這一整條路上，只有他們兩個算不上朋友的年輕小孩在回家。
“你今天唱的那首歌，叫什麽名字呀？”她好奇地問道。
她後知後覺，那個時候只知道傻楞着，忘記錄下來了。
那一刻的他，真的好溫柔好溫柔啊。
太可惜了。
少年回過頭來，不答反問:“好聽嗎？”
“嗯？”洋榴仰起頭，又一次對上了他的眼。
迷離含水的桃花眼，癡情泛濫的桃花眼，無法直視的桃花眼……
她心跳又開始加快了，沒有緣由的，一遇上他，總是會這般。
“我問你，我唱得好聽嗎？”他唇瓣翕動，再一次問道。
“好……好聽呀。”被他那樣的目光注視，她莫名緊張起來，結巴道:“特別……好聽。”
少年眼神鎖着她，鎖了一會兒，然後又回過了身去，繼續吃起了碗中的綠色冰湯圓。
洋榴見他又走了，摸了摸發燙的臉頰，追問:“所以那首歌叫什麽呀？”
少年卻回答了一句她怎麽也想不到的答案:“不告訴你。”
“？？？”
洋榴盯着他的後腦勺看，眼中露出驚訝的光，心道：沒事，不告訴就不告訴，她可以回去自己搜。
不過她只記得那一句了，“我想給你一顆我的眼。”
她不由得好奇，在他的桃花眼裏，裝下的會是怎樣的女孩呢？
走着走着，季風漾忽然回過了頭來，手機舉到了她的面前，問:“這是你？”
他的手機屏幕亮着，上面是一個女生的頭像，洋榴定睛一看，這不是童倩麽？
她搖了搖頭:“不是我，你為什麽會覺得是我？”
總不可能就因為一個三十二班，就覺得是她吧？
少年在聽到她說不是的那一剎那收回了手機，臉色變沉了幾分，道:“筆跡。”
“筆跡？”她吃驚地睜大杏眼，他竟然可以認出自己的筆跡？
果然是天才。
她只好硬着頭皮說:“你給我看看？什麽筆跡？”
季風漾點開了昨天童倩發給他的一張圖片，舉給她看，洋榴看了兩眼，撒謊說:“咦？是有一點像诶，但這不是我的。”
少年從那張圖片退了出去，她有些好奇地往他聊天界面上瞟，他與童倩昨晚究竟聊什麽能聊到淩晨兩點？
少年卻按下了關機鍵，讓手機屏幕黑了下去，睨向她:“看什麽？”
洋榴飛速搖頭:“沒，沒看。”
偷瞄被他捉住，她有絲窘迫地紅了臉。
少年看着她微紅的臉頰，忽而彎下了腰，桃花眼微彎，說:“你想不想要南映澈的號碼？”
“啊？？”
她呼吸一滞，心道:其實我想要你的。
不過若是能加到南映澈好友也不錯，往後就可以知道他們樂隊在哪裏路演了，她就可以去看了。
于是，她點了點頭。
季風漾道:“不過，我可不免費給。”
“嗯？”洋榴疑惑地眨動明眸，“我請你吃冰湯圓，十碗。”
季風漾笑起來說:“十碗冰湯圓就想買南映澈的號碼，他可真不值錢。”
“那你想要什麽？”她咬了咬唇，小聲說:“我沒那麽多錢。”
他眼尾拉長，對着她笑：“給我投票，我就把他號碼給你。”
洋榴沒想到他會提這個要求，說：“可是我剛剛已經投過了诶。”
他問：“這是你用q/q號注冊的？”
洋榴點點頭。
“手機號還能注冊，你注冊一個新號，給我投。”
“還能這樣？”她很吃驚。
她用他說的方法試了一下，還真的注冊成功了，而且點進投票界面時，她又可以投票了。
她按下了“季風漾”三個字，拿給他看，“吶，我投了。”
好開心，總算是也給他投上票了。
季風漾将手機裏一個頭像點開，擡起來給她看：“加吧。”
在頭像下面，就是南映澈的q/q號碼。
“好。”洋榴立即在自己手機裏輸入那串號碼。
“號碼給你了，但是你還得再答應我一件事。”
“啊？”
他說：“十五號，晚上五點，來這裏等我。”
“來幹……”什麽？
洋榴還想再問，可是他卻已經拐入了旁邊的街道。
她百思不得其解，邊想邊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去，等回到家裏的時候，發現南映澈早已經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他的號碼是不需要驗證信息的，直接就可以加。
她躺在床上，點開了他的空間，從上往下浏覽了起來。
竟真的在裏面看見了關于seven藍的動态，而且還有季風漾的照片。
她覺得自己賺到了，立即動手點了保存，這照片還是正面照，她一輩子都照不到的正面吶。
她接着往下翻，一直把他所有的動态全都看了一遍，将找到的季風漾照片全保存了下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她心滿意足地微笑，原來他們去過這麽多地方啊。
她點開搜索軟件，在上面打下一串歌詞，搜到了季風漾唱的那首歌，名字叫《椿》。
她戴上耳機，點開了播放，緩緩的音樂在耳裏流淌，這一夜，她都在單曲循環，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才睡着。
*
國慶返校那天，同學們早早地就到了教室，他們返校時間是七號的下午，洋榴到達的時候是四點半，她以為自己來得夠早，沒想到教室裏已坐滿了人。
而大家來這麽早的原因，皆是為了補作業。
“洋榴，寫作業了麽？借我抄抄。”後桌的一個男生看着她問。
“寫了呀，你們都沒寫麽？”
“誰寫作業啊？國慶都玩嗨了。洋榴，借我看看。”
“你要看哪一科？”
“數學，物理，生物，地理，英語……”
洋榴:“……”直接說全部得了。
她從書包裏拿出自己的作業來，一本一本地遞給他，提醒他：“你別全部抄一樣。”
“放心，我懂，謝啦，明天請你喝飲料。”
她走上講臺，拿起一支粉筆，在黑板上的右下角寫下一句話:六點十分收地理作業哦。
接着，其餘幾科的課代表也上去寫了交作業時間。
“榴榴，想不想去找季風漾要簽名？”舒沅沅湊在她耳朵邊說。
“啊？”洋榴當然想，那天去聽歌沒帶本子她都遺憾死了，就連童倩都已經有了他的簽名。
可是路憶一在他班上，她要是去的話，豈不被她看見了？
而且那麽多人，她不敢去。
“你想去找他要簽名麽？”她問。
“對啊，榴榴，你不想麽？季風漾不是一班的地理課代表麽？咱們待會兒就在辦公室外面蹲守他，找他要簽名。”
洋榴聽起來有些心動:“那好，先把本子和筆準備好。”
她們抱着兩沓地理作業到了對面教學樓的辦公室時，是六點二十分，老師桌上還沒有一班的作業，說明季風漾還沒有來。
“咱們去外面等他。”舒沅沅小聲小氣地說話，将她又拉了出去。
她們兩人站在樓道口裏，旁邊的廣播裏正放着音樂，這個時間是點歌的時間，這些歌都是同學們點的，或是為好友，或是為暗戀的男神。
洋榴已經聽過不止一次有人給季風漾點歌了。
“榴榴，你知道嗎？我國慶回家，恰好遇到一個以前在藍山中學上初中的小學同學，她跟我說季風漾和南映澈在我們學校可火了。”
“我聽說他們還自創了一個樂隊，叫什麽……seven藍。”
洋榴接過她的話:“這個我知道，我那天看見他們樂隊唱歌了。”
“啊？你看見了？好幸福哦，我都沒看見。”舒沅沅一臉羨慕，又說:“我還聽說啊，這樂隊是他們初中的時候就創立的了，然後就因為他們在街邊唱歌，就有星探來找他們，問他們想不想去當明星。”
“哈？有這種事？”
舒沅沅繼續說:“還有呢，之後他們兩個就被選中了，去那家公司當了練習生，你知道嗎？季風漾他們每天晚上都會少上一節晚自習，就是因為他們去訓練了。”
“什麽？”難怪她每天晚上晚自習放學回家，都從來沒有在公交站遇見過他。還有那天，改地理卷子的那天他也提前走了。
“你的意思是他們以後就去當明星了？”洋榴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季風漾成績那麽好，那可是能考清華北大的吶……”
“我也這樣覺得，其實我跟你說，南映澈初中時成績也不差，雖然沒有季風漾那麽好，但是絕對不可能差成現在這樣。”
洋榴問:“那是因為他忙于訓練，所以成績下滑了嗎？”
“不知道，他們現在也只是晚上和放假去一下而已，平常都在上學，應該不至于下滑那麽多吧。”
“所以你知道我為啥叫你來要季風漾簽名了嗎？萬一哪一天他們真的出道了，當上了大明星，再想要簽名可就難了。”
洋榴陷入了沉默中，她沒有想過原來季風漾還在做練習生，他真的就像一縷抓不住的風，随時都會飄走。
“都六點四十了，季風漾會不會不來了啊？”兩人聊着聊着就過去了二十分鐘，廣播站的歌已經停了，現在這寂靜的樓道口就只能聽到她們的說話聲。
“咱們再等五分鐘，不來就回去了吧。”七點鐘就得正式上晚課了，第一節是數學課，沒人敢遲到。
又過去了一分鐘，季風漾真的從A區的走廊走了過來，手上抱着高高一沓的作業。
“來了來了！”
“咱們等他放了作業出來吧。”舒沅沅小聲說。
季風漾進入了辦公室裏，舒沅沅拉着洋榴小跑了過去，守在那扇門口。
洋榴內心緊張起來，拉着舒沅沅的衣袖:“他會不會不給我們簽啊？”
“不給咱們簽，咱們就把他堵這裏。”舒沅沅信誓旦旦地說，結果在聽到季風漾向門口走來的腳步聲時，她立馬就慫了，把洋榴往前推，“你先。”
“我？？”洋榴也慫啊。她往後倒回，“你先嘛。”
“榴榴，我緊張，結巴了。快，他來了。”兩人推推搡搡，舒沅沅一不小心力道重了些，洋榴就被她推進了門內，竟是直接朝着季風漾身上撲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