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考場
同考場
周五放假，章妍定好了一家餐廳，要請他們所有人去吃牛排。
童倩和路憶一相約在校門口集合，路憶一沒有看到洋榴，問:“洋榴呢？”
“她呀，不知道，她肯定自己去了呗，她又不想跟我們一起走。”
“那行吧，咱們走吧。”
章妍定的餐廳離學校不遠，走兩條街就到了。街道上，章妍與季風漾并排而行，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波浪卷的長頭發放了下來，戴了一個珍珠白的發箍，身上穿了一件金絲絨的黑色連衣裙，整個人都透出一股淑女氣質。
“季風漾，這家牛排很不錯的，雖然比不上澳門的那家，但在這裏還是很有名的。”
季風漾随意地看着街邊的賣花小攤，“噢”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春天要來了，山城的黃桷蘭也該開了吧。
章妍見他這麽冷淡，早已習以為常，之前在澳門的時候，他也是這麽的冷。那天是高端宴會，她沒想到季風漾的爸爸竟然跟自己爸爸是商業夥伴，而那天，他就是跟着他爸來的。
吃飯的時候，她一直找他搭話，可是他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回答只有“哦”“嗯”“好”。
原本她是很介意那個叫洋榴的出現的，但是自從季風漾向自己推薦過她來宣傳部之後，他們兩個似乎也沒有別的聯系，她甚至發現，他們連q/q好友都不是。
看來，那個丫頭和他真的沒什麽關系。
這就讓她放下了防備心。
他們是最後兩個到達餐廳的，季風漾在一個位置坐下，章妍立即叫來了服務員上菜，季風漾卻道:“等人來齊了再上吧。”
“人已經來齊了呀。”章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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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風漾掃向人群，卻并沒有看見洋榴的身影，說：“我記得你們宣傳部是八個人吧。”
章妍解釋道:“洋榴說她身體不舒服，就不來了。”
“不來了？”童倩驚訝地出聲。
不來了好，巴不得她不來呢。
“對，她不來，咱們吃。”章妍揮手讓服務員去上菜。
季風漾眸色沉了下去，拿出了手機來，百無聊賴地翻看着群消息。
路憶一問道:“她有說她哪裏不舒服嗎？”
“這我倒是不知道了。”章妍在季風漾身邊坐下，問他:“季風漾，你要喝果汁還是可樂啊？”
“随便。”
路憶一坐在他的對面，也拿出了手機來，給洋榴發消息:“為什麽不來？”
此刻的洋榴，正背着書包走在回家的山路上，她看着手機上彈出來的消息，雙手打字回複:“身體不舒服。”
路憶一問：“哪裏不舒服？”
洋榴看到這條消息，嘴角撇了撇，這路憶一難道還不信她？
雖然這确實是她随便扯出來的一個理由，但是被她這樣一問，她心裏有些不爽，直接給她播了一個電話過去。
她嘴角揚笑：“路憶一，我就不信你敢接！”
電話那邊，路憶一看着這突然響起的電話，忙不疊拿起手機，像是怕被人看見上面的備注似的，按下了接聽鍵。
洋榴沒想到她竟然接了，臉上很詫異，聽到電話那邊傳來路憶一的聲音:“打電話幹嘛？”
她眼眸一轉，忽地俏皮了起來，對着電話說:“姐姐，我身體好不舒服，你待會兒回來了幫我帶點藥吧。”
路憶一感覺對面一道好亮的視線注視着她，那是季風漾的視線，她壓低了聲音說:“你自己現在就去買呀，等我回來都多久了。”
“姐姐，我走不動路了。”洋榴對着她撒嬌。
路憶一還是妥協了，問:“你哪裏不舒服？”
這下，應該相信她是真的不舒服了吧。
“大姨媽……肚子疼。”洋榴哎喲連天地叫喚着。
路憶一站了起來，走遠了一點才說:“你去我房間，書桌抽屜裏有紅糖，泡來喝。”
“噢，好，那……謝謝了。”
電話挂斷，路憶一走了回來坐下，章妍好奇地問:“路同學給誰打電話呢？”
“家裏的……妹妹。”
“啊？你還有個妹妹呢？”
路憶一點着頭，端起面前的一杯果汁喝了一口。
“你妹妹是不是跟你一樣成績很好啊？她在哪個學校上學？還是初中麽？”章妍一通問題問過來。
季風漾忽然想到了什麽，笑出了聲來。
童倩替路憶一回答了章妍的問話：“她那妹妹啊，成績差着呢，跟咱們一一簡直天壤地別，別提她了，咱們說點其他的。”
她目光轉向一邊的季風漾，問:“季風漾，你選文科理科呀？”
“理科。”
“南映澈呢？他選什麽？”發出聲音的人是路憶一。
季風漾回道：“他啊……應該也選理吧。”
“噢。”路憶一捧着手裏的杯子，垂眸說:“我聽說這次文理分科會分班，如果沒考到前六百名的話，就會被踢出實驗班呢。”
“放心吧，南映澈絕對不可能被踢出去。”童倩道。
在吃完飯之後，童倩拿着一瓶酸奶向季風漾走去，鼓足勇氣說:“季風漾，我可以請你來幫我補課麽？這次，我也想考進實驗班。”
“補課？”季風漾訝然，沒有接她遞過來的酸奶，“可是我沒有時間诶，我平常都很忙的。你直接叫路憶一幫你補，不就好了？”
“我現在要去訓練了，先走了。”說罷，他就轉身走了。
童倩看着沒有送出去的酸奶，輕嘆了一口氣，自從那次國慶他給自己講過那麽三道題後，後面他便一直很忙，q/q總是處于離線狀态，給他發消息，他也再沒有回過。
要跟他搭上話，真是太難了。
晚上，路憶一回到了家後，去敲了洋榴的門。
過了好一會兒，房門才被打開，洋榴身上穿着一件冬季的睡衣，再裹着一層米色毛毯，有氣無力地問道:“有事麽？”
“現在怎麽不叫姐姐了？”
“姐姐，你有事麽？”洋榴又問了一遍。
路憶一打量着她，見她書桌上擺着一個空杯子，裏面似還有紅糖水的殘渣，問道:“你好些了沒有？”
“嗯嗯。”洋榴點點頭，其實她下午是演的，直到現在才真的開始有點疼，“好多了。今天聚會開心嗎？”
“開心，沒你當然很開心。”說完，她便關上了房間門。
洋榴見到她走了，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去，她趴在軟綿綿的被子上，點進學生會的q/q大群，再點開一個藍色的頭像，看着那個頭像發呆。
這個頭像她點進來看過無數次了，可是都沒有勇氣點擊添加好友。
這是季風漾的頭像，那是一張動漫裏的圖片，藍色的天空，白色的房屋，彩色的花，她不知道是哪個動漫裏的場景，但是一看就會覺得溫暖。
他的網名叫young，配上他這張圖，真的很陽光，她仿佛看到了他的那張爽朗笑臉。
還有他的個性簽名，她也看過好多遍，很簡單的幾個字，“黃桷蘭開了嗎？”
而點贊數竟然已經高達99+了。
原來他也會期待黃桷蘭的盛開呀，山城每年的黃桷蘭盛開時間都是4到9月，所以，很快就會開了。
等到黃桷蘭開的那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給他送花吧。
自己去年送他的那朵花，也早已枯萎了。
她好想點進去他的空間裏看看，但是又怕他會發現訪問記錄。
她很好奇，他平常發的動态都是些什麽。
她都快背住他的號碼了，卻始終沒有勇氣添加。
今天，她沒有去聚會的原因，一是因為他說讓自己離他遠點，二是因為章妍。
章妍請吃牛排完全都是因為他，她不想去看見他們兩個有說有笑的樣子。
她毫無精神地趴在床上，惆悵地說:“季風漾，我還要離你遠點到多久啊？”
*
夏天如期而至，高一最後一次考試也伴随着六月的到來而到來，這次考試之後，将不再舉行期末考，會在開學之前完成分班任務。
“加油！”舒沅沅與洋榴擊掌打氣。
“你也要加油！”
這次考試是大考，所以不會在自己的教室裏考，會按照入學時候的學號進行統一分配考場，洋榴被分到的地方很遠，在另外一棟教學樓。
她爬上四樓，到達考場的時候發現那是一個大教室，比他們平常上課的教室要大上三倍，可以容納上百人，她在桌子上尋找自己的考生號，一直走到了很後面去。
她在座位上坐下，低頭檢查自己的筆，旁邊座位上的女同學忽然小聲說了一句，“是季風漾诶！”
她猛然擡頭，往着前面看去，果真見到了一個高個子少年在尋找座位。
他竟然和自己同一個考場！
洋榴要激動壞了，雙手緊緊握着筆，兩眼關切地看着那個身影，他手上拎着一個透明筆袋，穿着一件短袖校服，在過道上尋找了片刻，就找到了他的座位。
距離自己很遠，在右前方靠窗的一個位置。
因為他的出現，教室裏出現了好一陣子的騷動，直到監考老師在講臺上敲桌子，大聲說:“保持安靜。”
大家交頭接耳的聲音才停下來。
“要上廁所的趕緊去。”老師又道。
洋榴本來不打算上廁所的，因為季風漾的出現，一緊張又想上了，她站起來朝着外面走了去。
廁所在走廊盡頭，而她是從後門出去的，她要去到廁所必須要經過教室前門，也就是要經過季風漾。
她埋着頭，在窗外快步而行，餘光向窗戶內的人瞟去，她看不清楚他在看哪裏，就只是這樣從他身邊經過，她就已經激動到要跳腳了。
經過他那裏後，她快速跑向了廁所，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等她從女廁出來的時候，那種激動的心情還未平複，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才向着走廊那邊走回去。
當她要走近教室的時候，發現窗戶邊的季風漾正單手撐着下巴，惬意地看向陽臺外面。
那模樣根本不像是來考試的，而像是來看風景的。
可他不知道，他自己就是那道最美麗的風景。
她的步子慢了下來，緊張地朝着他走近，發現少年竟然彎起了眼眸，兩只桃花眼像兩輪倒月牙，璀璨的光從中瀉出。
他在對着她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