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藥死大黃
把在廚房裏忙活的成念兒和林秀都給吓到了, 兩人跑出來，見嬌嬌抱着成煜東的大腿，讓爸爸不生氣，不揍哥哥。
而成景就跟吓傻了一樣, 張大嘴巴, 呆呆的坐在紅木椅子上，仰頭望着臉色鐵青的成煜東。
那背後的牆上, 有一道很深的痕跡, 就是剛才成煜東用皮帶抽的！
“咋打孩子……”成念兒想說話, 卻被成煜東那雙蘊含着暴怒和危險的眼神, 給吓了一跳。
林秀拍了拍成念兒的肩膀, 她知道成煜東不會輕易打孩子。
雖然心疼成景被吓到了，想起兩人的約定, 還是沒在成煜東教育孩子的時候插嘴, 而是擔心的站在一旁。
“成景。”成煜東拿着皮帶的手, 指着成景舊獨的時候，成景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剛才突然爆發的成煜東，渾身上下都帶着雷霆萬鈞的氣勢。
老實說，真把成景給吓到了。
“老子不抽你, 是因為老子要和你講道理。”成煜東那雙漆黑的眼睛裏, 結滿了冰碴子：“但是你把老子惹毛了, 老子照樣要抽你！”
“你最近也太不像話了。”林海義也說：“你爸咋做的，你沒看見？你天天拿林冬芹來說事兒，你想過你媽沒有？”
林海義嘴裏罵着成景, 卻還是走上前, 把成景擋在了身後：“哪有娃說自己爸爸和別的女人攪合在一起的話？以後傳出去, 別人怎麽看你媽？你想讓你媽被人笑話？”
“我不是……”成景忙說：“我咋舍得媽被人笑話？我就是看不慣渣爹……”
“老子幹啥了？讓你看不慣？”成煜東手裏的皮帶, 是真想抽在成景身上。
那張冷峻的臉上全是沉沉怒意：“我就是看你吃飽了撐的，沒事兒找事兒。”
“你今天晚上別給我吃飯了。”成煜東臉色鐵青的說：“給我面壁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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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景想說，我不。
卻對上林秀關心的眼神，他怕媽擔心，于是說：“面壁思過就面壁思過。”
反正他吃飽了飯，也不怕被餓着。
成景氣沖沖的走到院子外面，對着牆面壁思過。
成煜東這才把皮帶收了回去，扭頭看着林秀的時候，暴怒的臉色立馬變成了讨好，好像在說：“你看，我也真沒打他，就讓他面壁思過了。”
如果是平常，林秀肯定會對成煜東露出一個笑。
但這時候，她沒心情的嘆了一聲，轉身朝屋外走去。
面對兒子成景時，兇的一匹的成煜東，還有些心虛的走到門口，想聽聽林秀咋說的？
“我知道你心裏有氣，覺得你爸會背叛我。”林秀低頭，看着成景毛杵杵的小腦袋說：“可是有時候，咱們要用眼睛看事情。”
林秀說：“你爸最近做的是不錯的……”
林秀的話沒說完，成景就擡頭，委屈巴巴的望着她。
那雙漆黑的眼睛裏，還帶着眼淚。
在昏暗的夜色裏，看着晶瑩剔透又委屈，林秀瞬間心軟了。
她半蹲在成景面前，摸着他的頭說；“當然了，媽媽知道你會這樣想，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
她白皙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中，看着好溫柔好溫柔：“可是媽媽還是要說，有些事情，你得放下偏見，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我一直在看啊。”成景聲音甕聲甕氣的。
從上輩子開始他就看着了，就親眼看見渣爹背叛媽，還間接害死了媽。
但他這太久沒被媽哄，還真委屈上了。
林秀聽到他的心裏話，哽了一下。
有些嫌棄的回頭，卻見成煜東和嬌嬌躲在門背後看着自己。
被她發現了，成煜東還面無表情的抱着趴在門口的嬌嬌，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好家夥，這是從偷聽，直接變成了光明正大的聽。
尤其成煜東那雙冰冷銳利的眼睛，還盯着林秀。
【我看看你要咋說？】
成煜東的心裏話也挺委屈：【我真是快把我的心掏給你了，我就不信我？你在兒子面前不說我的好話？】
甭管成煜東的心裏話多委屈，多想讓林秀為他說句好話，可是成煜東臉上的表情冷冰冰又嚴肅，像個不茍言笑的霸道君王。
林秀：“…………”
在成煜東冷酷無情的眼神下，林秀想幫他說幾句好話。
可一低頭，又見崽崽成景眼神委屈的盯着自己。
想起成景上輩子受的苦，林秀又實在說不出好話了。
因為在成景記憶裏的那個成煜東，是個真渣男。
可是這輩子的成煜東，偏偏和成景上輩子記憶裏的那個渣男，又好像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這麽想着，林秀也不知道自己該說啥了，只能輕輕的嘆了口氣。
“秀兒，別嘆氣了。”成煜東抱着嬌嬌走過來，表情還板着着呢：“不知道說啥，就別說。”
“媽，你也別嘆氣。”成景哪能讓自己的關心，落後于渣爹呢？
也特別關心的說：“要是不知道說啥，媽別說了，兒子都懂。”
成煜東冰冷銳利的眼神盯過去，你懂個屁。
這狠戾的眼神，讓成景想起了他剛才拿皮帶抽人的恐怖。
雖然皮帶沒抽在成景身上，但是成煜東的氣勢真的太吓人了，讓成景有點害怕，這可能是來自血脈的壓制？
但是成景還是梗着脖子，盯着成煜東，不肯認輸。
看兩父子又要鬥起來，林秀覺得頭疼，忙說：“這樣吧，成景擔心成煜東變心，背叛家庭。成煜東覺得自己不會變心，不會背叛家庭……”
“你們雙方都有自己的委屈和堅持，咱們就……”林秀說：“邊走邊看？”
“啥叫邊走邊看？”嬌嬌問：“咱們又看誰呀？”
“當然是看哥哥和你爸爸了。”林秀愛憐的摸了摸嬌嬌臉上的嬰兒肥，笑眯眯的說：“咱們看看你哥哥和爸爸誰更有理？看看你爸爸會不會變心？背叛家庭呀。”
這是成景不服氣成煜東的地方，也是林秀能想出來的解決辦法。
“成景，咱們一家人都看着，如果你爸爸沒有變心，背叛家庭，你得認錯……”林秀的話還沒說完，成景就問：“他要是變心了呢？”
“咱們一家子把他踹出去。”林秀漂亮的眼尾上揚，眼睛裏全是傲嬌：“我們家不需要渣男。”
成煜東臉色鐵青，牙關也咬緊了：“我不會！”
“說有啥用？要用實際行動來表示。”成景冷哼。
林秀笑眯眯點頭：“成景說的對，所以我們都監督你爸爸。”
成煜東冷着一張匹臉，眼睛也冷冰冰又銳利的盯着林秀，他媳婦兒也不相信他？還這麽對待他？
成煜東眼裏全是冰碴子，林秀察覺了他的高興，眼神軟軟的望過去。
對上林秀嬌軟含笑的眼神，成煜東冷硬的心腸，頓時軟的一塌糊塗。
緊跟着又聽林秀說：“可是爸爸現在，沒有做對不起媽媽的事情呀。”
林秀睫毛彎彎，一開口說話，眼尾就彎起來，格外溫柔：“而且，爸爸對媽媽很好，所以你現在對爸爸不尊敬，的确是你做錯了。”
“爸爸擔心你在外面出事，還漫山遍野的去找你，怕你摔糞坑裏淹死，還去掏了糞坑。”林秀說話的時候，成景都仿佛聞到了成煜東身上傳來的糞坑臭味。
農村的小孩兒，很容易摔糞坑裏淹死。
所以很多大人找不見孩子，都會去掏糞坑。
看着冷冰冰又面無表情的成煜東，成景撇了撇嘴，渣爹為了他掏糞坑？
他不信。
可是渣爹身上好像又真的帶着糞坑的臭味，成景信了，但脾氣還倔強着，不肯低頭認錯。
林秀摸了摸成景的腦袋，小家夥在縣城裏跑了一天，又吃了一碗滾燙的面，沖出了汗。
所以腦袋這會兒，也帶着一股黏糊糊的汗臭味。
但是自己家的孩子，再臭也不嫌棄。
林秀還溫溫柔柔的說：“成景，現在的爸爸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所以媽媽能不能請求你，給爸爸一個機會？看看爸爸是怎麽做的？看看爸爸到底是愛這個家，還是不愛這個家？”
劇情裏沒發生的事兒，林秀不會去糾結。
因為她生活在當下，不是那偶爾竄在腦子裏的劇情裏。
林秀的生活，是真實的，接觸的人也是真實有自己思想的，不是被所謂的劇情操縱着的。
可是她又真的很心疼，慘死在上輩子的兒子成景。
于是林秀伸手把倔強的成景摟在了懷中，好溫柔好溫柔的說：“成景，咱們給爸爸一個機會好不好？”
媽媽的懷抱溫柔又溫暖，還帶着一股媽媽才有的香味，很柔和的撫平了成景心裏那些創傷。
至少現在，他的媽媽是鮮活溫柔的，是愛護他的。
孩子對母親的愛，那是天生的孺慕，又在後天的溫柔呵護中更加深刻和眷戀。
成景覺得自己肚擠眼那裏熱乎乎的，這是他存在時就和母親生命相連的地方。
母子連心，成景當然能感受到林秀的溫柔呵護和善意。
“好。”成景壓下眼睛裏的酸澀。
扭頭看向成煜東的時候，語氣還梆硬：“我就看看他是咋做的？要是他背叛了咱們家，我們就踹他出去。”
“可是爸爸好愛我們呀。”嬌嬌忍不住替爸爸說好話。
八十年代，別的孩子都不會說愛這個詞，因為沒有學會表達。
可是嬌嬌在外公和媽媽的熏陶下，懂得多，也學會的多。
知道爸爸對她和哥哥，對媽媽，還有家庭的愛和付出。
于是小嬌嬌真的好心疼爸爸呀：“爸爸好，爸爸不會背叛我們，我喜歡爸爸。”
要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這件貼心的小棉襖可讓成煜東心裏賊溫暖。
再加上媳婦兒剛才說他好，冷硬着一張臉的成煜東，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成煜東想到了小時候，他因為吃不飽飯，還要舊獨挨打。
所以長得瘦瘦小小，讀書還要被成剛帶着人欺負。
他十二三歲的時候，被人尿了一身，發了狠的拿石頭砸對方的頭。
如果不是林秀跑出來抱住他的手臂，他就打死人，被抓去勞改。
像野狗一樣兇狠好鬥的成煜東，卻偏偏甘願為了林秀低頭。
只要林秀一個軟軟的眼神，他就甘願收斂渾身的鋒芒和銳利。
如果不是林秀，成煜東現在恐怕就是個殺人犯了！
成煜東想，自己生來就是受罪的。
他在風雨中闖了這麽多年，林秀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溫暖。
媳婦兒都站在他那邊，他還有啥不知足的？
于是成煜東狠戾的黑瞳，冷冰冰的盯了成景一眼：“你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看見我背叛你媽。”
林海義笑了笑，成煜東雖然從沒說過愛。
但他對秀兒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卻全都是愛。
這也是他放心把秀兒，嫁給成煜東的原因。
這些年，成煜東也确實做的很好。
成景冷哼一聲，他才不信這個渣爹的話。
可是既然都答應媽，要給渣爹一個機會，看看渣爹咋做的。
所以成景就傲嬌的撇過頭，繼續面壁思過。
吃過了晚飯，林秀又想起虎符的事兒，就找成景問為啥是一半。
“老乞丐給我的時候就是一半。”成景說：“你還想要另一半？我明天去找老乞丐讓他給你。”
“估計老乞丐也只有一半。”林秀說完，又補充：“但是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老乞丐，我找他有正事兒要辦。”
“啥正事兒啊？”成景好奇問：“難不成媽要幫我報仇？”
啊？？
林秀愣住：“報仇？報啥仇？”
“因為老乞丐欺負了哥哥，踹倒哥哥，讓哥哥被抓了。”嬌嬌攥緊胖乎乎的小拳頭說：“我也要給哥哥報仇。”
原來是這事兒？
林秀看着氣沖沖的成景，卻神秘一笑，睫毛彎彎的說：“反正明天是好事兒。”
就在一家子關門說話的時候，踩着凳子，趴在圍牆上的王桂花，丢了一個塞了耗子藥的肉包子，在大黃面前。
“藥死你這條瘟狗！”王桂花惡狠狠的罵道。
見大黃爬起來，用鼻子嗅了嗅包子的時候，還雙眼冒光：“吃啊，吃了送你上西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