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舅舅是死對頭?
站在窗戶邊的林秀, 則目光定定的看着李彥銘,覺得這人看起來好眼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對方?
走到招待所門口的李彥銘,敏銳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擡眼看過去的時候, 林秀心一顫。
好、好銳利的眼神。
站在招待所門口的男人,大約三十左右。
穿着的确良的白襯衫, 眼神冷利, 被他盯上的時候, 有一種被冰冷強大的蛇鱗刮在皮膚上的陰冷恐懼感。
林秀下意識往後腿, 後背卻被一具熾熱的胸膛給撐住了。
她回頭, 對上成煜東沉穩漆黑的雙眼。
“咋了?”
成煜東看她臉色蒼白,好像受到了驚吓。
伸手攬住林秀的頭, 讓她靠在自己結實挺拔的胸膛上的時候, 探頭去看樓下。
是他!
成煜東眼神冰冷的和李彥銘對視, 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沒認出眼前這人是林秀的親舅舅,而認出了眼前這個人,是他前幾年來東城走貨時,結下恩怨的車隊大佬銘哥。
銘哥叫啥, 道上的人很少知道。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銘哥心狠手辣, 對帶敵人狠的一匹, 而成煜東就是銘哥的敵人。
當時成煜東為啥會受傷?流落到結陽縣,認識還開着武館的趙勝利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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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成煜東和李彥銘因為倒騰貨物的事兒,結下仇恨, 導致雙方大幹了一架。
當時兩人都受了重傷, 成煜東回到家以後, 修養了大半年, 身體才好全。
而且當時在縣城的生意也做的順風順水,成煜東還利用自己的人脈,幫蔡志鵬舅舅進了一批縫紉機。
當時忙着這些事的成煜東,再也沒在東城碰到過李彥銘,漸漸也把這事兒給忘了。
可誰知道,這一次帶着秀兒和孩子們來東城,竟然冤家路窄,在招待所門口遇見了李彥銘?
還不知道死對頭,就是林秀失散多年的親舅舅的成煜東,這會兒看見李彥銘的時候,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了。
兩人眼神在空中對視,林秀都仿佛聞見了火藥味兒。
“你認識他?”林秀問成煜東。
“認識。”成煜東沉聲開口:“以前因為走貨,鬧的不太愉快。”
那時候還沒改革開放,走貨都屬于投機倒把。
成煜東和李彥銘都在東城,把貨倒騰回去,高價賣給黑市。
當初兩人在東城也算互相聽過對方的名字,是競争對手。
所以在因為起争執的時候,這兩人幹的尤其狠。
都想把對方幹趴下,吃掉對方的人脈,仇恨也結的格外嚴重了些。
“就是這個人傷了成煜東?”林秀的眼神,瞬間變得敵視起來。
這人插在成煜東背上那刀,現在都還有很深的刀疤。
夫妻同心,成煜東的敵人,可不就是林秀的敵人!
察覺到林秀仇視的眼神,李彥銘神色陰冷的收回了目光,朝招待所裏面走。
他和成煜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也沒卑劣到會對一個女人動手。
禍不及妻兒老小,這是李彥銘行走江湖的規矩。
成煜東還要和他幹,他奉陪就是了。
就是不知道,當成煜東和李彥銘這兩個死對頭知道,他們兩人都是林秀的至親至愛時,這兩個互相插刀的男人,會是啥表情?
可惜,現在他們誰也不認識誰。
更不知道李彥銘和林秀心心念念的舅舅和侄女,其實就在彼此的眼皮子底下。
親人相逢不相識,說來很可笑,卻也很悲哀。
因為二十多年前被江學鳳這個老白蓮舉報的原因,林秀和李彥銘這對甥舅兩人,因此分別了快20年了。
這20年期間,誰也沒見過誰。
如果不是李彥銘打電話回家,林秀都不知道自己的小舅舅還活在這世上。
而且就算兩人,在十幾天前通過一次電話。
那也是聽聲兒不見人,這就導致甥舅兩人。
哪怕是面對面的站着,他們都不認識彼此。
“銘哥,我定了兩間房。”跟着李彥銘來踩地盤的孔好運,收好招待所工作人員遞回來的介紹信。
樂呵呵的向李彥銘邀功:“你的是最好的房間,一晚上要3塊錢。算是我謝謝銘哥帶我踩地盤,請銘哥住的……”
話還沒說完,就見李彥銘轉身往外走。
孔好運還以為銘哥生氣了,跟在屁股後面解釋:“銘哥,沒有10塊錢一晚的招待所了,3塊是最貴的,你別嫌棄……”
銘哥這人,能吃苦,但更喜歡享福。
開大卡車倒騰貨的時候,吃糠咽菜,吹風淋雨都不啃聲。
和路霸幹架的時候,哪怕渾身是血,眼睛也不帶眨一下的。
但在有條件的時候,銘哥幹啥,都要條件最好的住宿和吃穿住行。
孔好運真沒見過這麽喜歡揮霍的車隊大佬,因為走車隊的,都是風裏來,雨裏去的糙漢子。
誰像銘哥這樣,雖然能風餐露宿不叫苦,但到了好地方,就要享福揮霍的大男人呢?
這不看李彥銘拉開了大卡車的門,鑽了進去,孔好運都吓到了:“銘哥,你別嫌棄這個地方啊,3塊真的是最好的招待所房間了。你要是不喜歡,咱們找個高檔的招待所?舊獨”
孔好運很肉痛,他住的可是5毛錢的通鋪。
銘哥住三塊錢的豪華單人間,帶浴室都不滿意?要求實在太高了,
而且八十年代初期的東城,只有招待所,沒有高檔賓館,更沒有高級酒店。
孔好運自己舍不得花錢,但是舍得給李彥銘花,誰讓李彥銘是他老孔家的大恩人呢?
正肉痛這邊3塊錢的招待所好房間,銘哥看不上,不願意住。
肉痛錢打了水漂,還得帶銘哥去住更貴的招待所時,卻見李彥銘拎着一個箱子從大卡車上跳了下來。
“銘哥,你幹啥拿箱子?”孔好運差異,然後不敢相信的問:“你要住3塊錢一晚的房間?”
“住。”
李彥銘點頭,這已經是樂安村最好的招待所了。
3塊錢雖然便宜了,但也能将就:“住一晚上,明天辦好了事情,咱們就回去看我外甥女。”
這個箱子裏面,則是在東城給外甥女帶的好東西,洋娃娃、漂亮衣服……
李彥銘覺得外甥女,肯定會喜歡舅舅帶回去的禮物。
這箱子裏都是給外甥女帶的寶貝,他得随身攜帶,确保這些東西都萬無一失才行。
想起素未謀面的外甥女,李彥銘陰冷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溫和笑意。
他本來就長得好看,五官精致,那雙狹長的鳳眼不笑的時候,全是沉寂陰冷。
一笑起來,就如冰雪消融,讓人眼前一亮,感覺看到春花盛開。
孔好運都看呆了,心想,銘哥要是個女人,不知道會不會比招待所樓上的那個女同志還漂亮?
明明連林秀的臉都沒看清的孔好運,就因為朦胧夜色裏的那驚鴻一瞥,現在心裏都在想李彥銘能和林秀到底誰能豔壓誰了?
在樓上把李彥銘和孔好運心裏話,都聽了個清楚明白的林秀,不高興的撇了撇嘴。
她幹啥要和一個男人比美貌?
不過成煜東的死對頭,還算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因為林秀聽到了李彥銘心裏那句‘禍不及妻兒老小’的話,覺得李彥銘和成煜東一樣,都是分得清是非對錯的人。
不過那人捅成煜東那刀的事情,林秀心裏還是不高興的很。
【不知道銘哥和那個女同志,到底誰更好看?】
孔好運亂七八糟的心裏話,又在林秀腦子裏響起,打斷了林秀的思緒。
一陣夜風忽然吹過來,涼悠悠的海邊晚風,倒是吹的人蠻舒服。
李彥銘身上的白襯衣被吹起一角,露出別在腰上的黑色東西。
吓的孔好運瞬間回神,銘哥雖然長的精致,可銘哥心狠手辣,他可不敢讓銘哥知道他心裏想法,否則銘哥會把他的頭給擰下來,當球踢。
那個人腰上有武器?
聽見孔好運心裏話的林秀,吃驚的半個身體都探出窗外,睜大眼睛,想仔細看看李彥銘別在腰間的東西?
下一秒,一只結實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有這麽好看嗎?人都看的摔下去了。”成煜東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他腰上好像別着一個黑色的東西。”林秀說。
這人是成煜東的死對頭,她必須提醒成煜東才行。
成煜東臉色沉了沉,不過心裏倒是沒意外。
像這種開大卡車,天南海北四處倒騰貨物的人,手上沒點能震懾路霸的武器,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你看見他手上拎的箱子了嗎?”林秀又問:“你看他比大卡車還寶貝那個箱子,你猜猜裏面放的是啥?”
大卡車在八十年年代,那稀罕的跟金子一樣。
尋常的機關單位根本買不起,就更別說私人買的大卡車了,那得有錢有門路才成。
但是成煜東死對頭,竟然把裝了洋娃娃和衣服的箱子,看的看的比大卡車還重要?
林秀覺得,那人得多寶貝他外甥女啊?
因為李彥銘的心裏話裏,一直用的外甥女。
所以林秀這時候也不知道,李彥銘寶貝的外甥女就是她自己。
還覺得能玩洋娃娃的小姑娘,肯定和嬌嬌差不多大。
畢竟哪個成年人,還玩洋娃娃?
所以林秀壓根兒沒往自己身上想,腦子裏想的全是,成煜東的死對頭真是個很寵外甥女的男人啊!
“我對那個箱子不好奇。”成煜東冷冷的盯着林秀:“你倒是對他的一切都很好奇?”
喲,飛醋都吃到死對頭身上來了?
林秀被逗笑。
可見成煜東臉色越來越沉,眼神也越來越冷。
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一本正經的說:“我不是好奇他,我是擔心你。”
“他身上畢竟帶着家夥……”這麽一說,林秀倒是真的憂心忡忡了:“這次他們估計也是來辦理商鋪和住宅的事情。咱們雙方要是碰上了,他萬一擦槍走火咋辦?”
林秀擔心說:“幾年前他就捅了你一刀,這一次要是再發生碰撞,就太危險了。”
林秀說話的時候,還仔細回憶着自己覺醒時,得知的那些原著劇情。
好像,在原著劇情中,成煜東在東城弄拆遷的事兒,只和那個所謂的領導小舅子有争執,沒和一個叫銘哥的人發生沖突。
這麽一想,林秀頓時放心多了。
但也害怕,萬一發生啥突發狀況。
畢竟死對手手裏,可是有那玩意兒的!
“你別擔心我和他的事情。”成煜東攬着林秀的肩膀,往床邊走:“我和他的恩怨在一兩年前就了結了,而且他雖然心狠手辣,但也是說到做到的人。”
成煜東擔心林秀心裏壓着事兒,晚上睡不着,就把和李彥銘之間的恩怨,又說了一遍:“當時我們約架的時候,就下了賭約,無論誰贏了,這事兒都算過去了。”
否則當初,成煜東和李彥銘幹架互捅,早就鬧出人命了!
他拿了小馬紮過來坐着,把林秀的腳放在自己膝蓋上,一邊幫她按着腳底穴位,一邊說:“杜銘這人還算個英雄。”
杜銘是李彥銘失蹤後,就一直用的假名字,只因為他母親姓杜。
但是知道他叫杜銘的人也很少,因為道上的人都叫他銘哥。
成煜東知道,也是當初和李彥銘發生争執的時候,雙方幹架,互報了名諱。
兩人都特別有英雄氣概的覺得自己,不和無名之輩打交道。
可誰知道兩人都報了假名字?
李彥銘說自己叫杜銘。
成煜東說自己叫林東。
因為成煜東一開始在東城這邊走貨的時候,還沒改革開放。
他得用假名字混社會,否則抓住了就得被定一個投機倒把的罪名。
他想掙錢娶林秀,又不想連累家人,才會用林東這個假名字!
當初成煜東掙的錢,都是混着血汗的辛苦錢。
但他從來沒把這些危險和辛苦,告訴過林秀。
只想最大程度的去滿足林秀,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林秀面前來。
想到那些辛苦的往事,成煜東卻感覺心裏特別得勁兒。
要不是他豁出去掙錢,能讓秀兒和孩子們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秀兒,你只要安心帶着孩子們在東城玩兒就成,其他事交給我來辦就成。”成煜東的聲音裏,帶着一股安全感。
“行,我相信你能辦好。”林秀眉眼彎彎的對成煜東笑。
媳婦兒的信任和肯定,讓成煜東打心底有種愉悅。
同時也更加堅定,無論是李彥銘還是鋪面的事兒,都得處理好,不能牽連到妻兒。
畢竟他帶秀兒和孩子們來東城,主要是想讓他們漸漸外地的世界和風景。
天天讓妻兒陷入紛争中,算咋回事兒?
因為在外地,所以晚上睡覺都是林秀和成煜東帶着兩個孩子睡。
兩娃坐了好幾天的火車,下了火車後,也跟着大人一起去看鋪面,到了晚上才回來。
所以這會兒成景和嬌嬌早就睡着了,招待所的床,不算大。
四個人只能橫着睡,那成煜東個子高,還有半條腿都搭在窗外面。最後為了讓媳婦兒好好睡,悄悄下樓,找招待所的工作人員要了床席子,拿回去打地鋪。
他剛拿着席子上樓,就見在火車上見過的老林夫妻,拿着瓷盆和水壺從二樓的公共浴室過來。
兩人來的晚,招待所最好的房子都沒了,只能住二等的單間,和人共用浴室。
看見成煜東的時候,老林夫妻也愣了一下。
在火車上一起抓人販子的事兒,讓他們對成煜東一家四口印象深刻。
可大半夜見了,兩人也沒說啥,沒精打采的對成煜東點了點頭,就回了房間。
看起來,他們找兒子的路程,并不順利。
卻不知道為啥又來了樂安村?
成煜東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老林夫妻所住的房間,兩夫妻都是高級知識分子,所以關門的時候也很輕,并沒有發出任何擾民的聲音。
可門一關上,成錦雲強撐了一天的身體,瞬間垮了下來。
她蹲在地上,捂着臉小聲哭了起來。
那哭聲壓抑在喉嚨裏,老林聽了,也紅了眼睛。
他長嘆一口氣,半蹲在妻子面前,伸手摸了摸妻子新長出來的白頭發,聲音沙啞的說:“錦雲,咱們找了這麽舊獨多年,肯定能找到……”
“怎麽找?去哪兒找?”成錦雲泣血的聲音,從手掌心裏傳來:“找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點消息,可卻白高興一場。”
“老林啊,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成錦雲把臉從掌心裏擡起來,在外人外面收拾的得體從容的臉,此時盡顯疲憊,露出了她本來年紀。
“撐不下去,也要撐!”老林說:“我們要是放棄了,就真的找不到了。”
老林伸手把妻子從地上扶了起來,他心裏也難受。
可他是男人,不能倒,更不能再妻子失望的時候倒下去……
東城的天氣暖和,晚上睡覺也不用蓋又厚又重的被子。
整個人躺在床上的感覺,都特別輕盈舒适,沒有那種厚棉被壓住心口,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林秀舒舒服服的睜開眼時,就見床邊都是金色的陽光。
一陣風吹進來,都仿佛帶着一股暖意。
“在東城過冬天,真是一件美事兒。”林秀懶洋洋的從床上坐起來。
這時候嬌嬌和成景都還沒醒,天剛亮就醒來的成煜東,看媳婦兒醒了,倒了杯溫水過來:“潤潤嗓子。”
林秀接過搪瓷缸喝了幾口,水裏面放了白糖,喝起來甜滋滋的讓人心情非常好。
“成煜東,你真的很會照顧人。”林秀仰頭朝他笑。
因為剛睡醒的緣故,眼神朦胧,連笑起來的時候都懶洋洋讓人想rua。
成煜東伸手rua了rua她的頭:“起來吧,今天早上吃鲅魚餃子。”
鲅魚是海邊的特産,因為八十年代交通不便,林秀還從來沒吃過呢。
成煜東早晨特意起了個大早,去附近的海邊買的新鮮鲅魚,請招待所的做飯大姐,特意做了一鍋鲅魚餃子。
林秀轉頭見兩個娃還在睡覺,正猶豫要不要叫醒他們的時候。
成煜東已經走上前,把嬌嬌和成景給推醒了。
兩娃沒有起床氣,醒了也懵懵的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乖乖的去拿放在床尾的衣服,自己動手穿。
林秀看嬌嬌的頭發都睡炸毛了,跟個奶呼呼的小刺猬一樣,心裏瞬間軟成一灘水。
她把嬌嬌抱在懷裏,一邊幫她穿衣服,一邊哄着說:“媽媽今天給嬌嬌,編兩個可愛的小辮子好不好?”
嬌嬌打着哈欠點頭,肉嘟嘟的笑臉軟乎乎的還帶着剛睡醒的潮紅,林秀沒忍住低頭在她臉上親了親。
擡頭卻見成景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也伸手抱着兒子,在他額頭親了親。
成景羞澀的抿起嘴角,白皙的臉上還紅了紅。
【媽一大早就親自己,真開心~】
林秀帶着兩娃,下樓吃鲅魚餃子的時候。
正好遇見隔壁的門打開,穿着黑色襯衣的李彥銘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林秀一眼就認出他身上的那件黑色襯衣是真絲的。
啧啧,能舍得在八十年代穿真絲襯衣,成煜東死對頭果然奢侈的很。
看李彥銘唇紅齒白,養尊處優的的外形,林秀真的很難想象,這種人會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
這哪裏是開車隊?倒騰貨物的倒爺?
分明就是港都來的豪門闊少,因為八十年代的大街上,真的很難看到像李彥銘這種行事作風都很奢侈貴氣的人。
李彥銘那雙鳳眼,也同樣的盯着林秀。
成煜東是他死對頭,但是死對頭倒是很疼媳婦兒。
常見倒騰貨物的李彥銘也看出來,林秀身上穿的是東城最流行服裝,這些衣服,都是出口海外的外貿單。
一般人很難買到。
但是成煜東能買到,因為他七幾年的時候,就開始在東城投機倒把了。
就在林秀和李彥銘這兩個,誰也不認識誰的甥舅兩互相打量對方,同時都覺得對方特別奢侈的時候。
被林秀牽着的嬌嬌忽然指着李彥銘說:“媽媽,這個叔叔長的好漂亮呀。”
男生女相,精致漂亮的李彥銘确實很漂亮。
但是他最讨厭別人說他漂亮,因為漂亮讓他吃了很多苦。
如果是個男人這麽說,李彥銘會要對方的命,可是一個小姑娘這樣說,李彥銘雖然不爽,但也不會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嬌嬌被林秀編了兩個小辮子,就團在頭頂兩邊,用豔麗的紅色頭繩綁出的蝴蝶結,也垂的軟嘟嘟的臉頰旁,紅和白的映襯,讓小嬌嬌看着更軟更奶了。
李彥銘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見小嬌嬌沖自己可愛一笑。
他輕哼一聲,冷漠的收回目光,帶着孔好運朝樓下走。
“叔叔再見。”嬌嬌還笑容可掬的對李彥銘揮手。
原本冷着臉的李彥銘,臉色更冷了,裝啥可愛?能有他外甥女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