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林秀的後手
林動芹所住的招待所, 是機關單位的招待所。
這會兒又是大白天的,所以她被公安帶走的時候,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林冬芹,你這是……”一個穿着藏藍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 聽到動靜, 走出門來,一臉驚奇的看着被公安帶走的林冬芹。
“廠長, 公安同志找我了解點事情……”林冬芹對康于德說:“我去去就回來……”
說這話的時候, 林冬芹還看見了同樣站在人群中的隋光禮, 再看看對自己指指點點的其他人, 林冬芹瞬間臊的臉頰通紅。
當着廠領導和未來東城市長的面丢臉, 林冬芹真是恨死了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孫有福。
還有林秀,肯定是林秀故意讓公安來派出所帶走自己舊獨, 讓自己當衆丢臉的。
林冬芹臉頰燒的滾燙, 卻還要強行對隋光禮解釋:“隋光禮同志, 我沒事兒,我就是去幫公安同志梳理一下案情的,大家都不用擔心我。”
隋光禮愣了一下,他其實不關心林冬芹的事兒。
但是林冬芹主動開口了, 他就禮貌的點了點頭, 然後拿着剛洗的手帕走進了房間裏, 準備找個地方晾起來。
而康于德則不放心的跟了上去:“同志,我是威陽縣農機廠的廠長,這位林冬芹同志是和我一起的工作人員……”
康于德從中山裝的口袋裏, 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件和介紹信, 然後詳細問道:“不知道具體發生了啥事兒?”
林冬芹臉色一白, 不想讓康于的知道那些事, 卻來不及阻止聽公安說話。
“有個叫孫有福的男同志在國營商場裏搶人家的小孩兒,據孫有福的口供說,這件事和林冬芹有關系……”
林冬芹讓人搶孩子?
康于德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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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這都是誤會。”林冬芹解釋:“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叫孫有福的人,我也不知道這髒水為啥潑在我身上?我這幾天不是一直跟着你在東城這邊考察,今天中午才有空休息,我咋可能讓人去搶孩子。”
林冬芹利索道:“這可是犯法的事情,我受國家和廠子裏的培養,好不容易才從以前那些污名中掙脫不來,我也不知道為啥我又被人陷害了。”
林冬芹說着還眼圈通紅的哭了起來,她哭的很有章法,眼淚在眼眶裏全聚集了,然後把話說完了,才大顆大顆晶瑩剔透的掉落出來。
這是21世紀網上有段時間特別流行的美人落淚,哭的梨花帶雨的特別漂亮又楚楚可憐。
李冬芹學到了精髓,她這樣委屈的哭,果然讓康于德有些相信林冬芹了。
畢竟他的命還是林冬芹救的,所以在農機廠,林冬芹名聲爛透了。
康于德因為外界原因,撸了林冬芹車間主任的職位,但還是願意給林冬芹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
否則他哪會帶林冬芹來東城呢?
除了念着林冬芹的救命之恩,還有一個原因是惜才。
因為林冬芹可是八十年代,像金子一樣稀少的大學生。
又是東城大學畢業的,對東城的風土人情很了解,還會說本地話,帶在身邊和東城的領導們談事兒也比較方便。
“公安同志,我能作證,林冬芹同志是個善良熱心腸的好同志,這其中肯定有誤會。”被蒙騙的康于德,忍不住為林冬芹說話:“在工作上,林冬芹同志表現的也不錯,肯定不會幹知法犯法的事情。”
廠長也是個文化人,說起話來,那是頭頭是道,也有理有據。
公安聽了就說:“你放心,如果是誤會,我們很快就會把林冬芹同志送回來。”
“廠長,謝謝你願意相信我。”林冬芹感激又仰慕的看了眼康于德,她太知道女人用這種崇拜的眼神望着一個男人時,那個男人會有多心動?
康于德神色一動,定定的看了眼面帶感激和仰慕的林冬芹,笑意更溫和的說:“有事記得找我幫忙。”
他拍了拍林冬芹的肩膀。
林冬芹跟着公安離開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眼神感激的望着康于德。
康于德也站在原地,等林冬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後,這才收回目光。
對擠在周圍看熱鬧的人說:“都是誤會,大家都散了吧。”
轟走了周圍的人,康于德又擡手敲了敲隋光禮的房間門。
沒一會兒,門打開,隋光禮眼神平和的站在門口:“康廠長,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隋光禮同志,林冬芹的事情,肯定是誤會……”康于德臉帶笑意:“希望你們單位,不要因為這件事,對林冬芹同志,或者我們農機廠帶有偏見。”
“我們合作的是農機廠,林冬芹同志的事,有公安同志去解決。”隋光禮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對工作以外的事情,沒啥興趣,也不理解康于德為啥特意敲開自己的房門,來說這件事?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後,公安騎着自行車,把林冬芹帶到了派出所。
這時候,成煜東正蹲在地上,給林秀捏着腿。
這幾天走的路多,他擔心林秀的腿酸脹難受。所以找着機會就想給林秀按摩穴位,疏松疏松林秀的疲乏。
當手按到林秀腿上,貼着的紗布時,成煜東雙眼沉了沉。
這是林秀在國營飯店,為了追上孫有福,搶回嬌嬌的時候,被玻璃窗劃破的,雖然已經被消毒,上了藥。
可看到媳婦兒腿上的傷,成煜東還是心疼的很。
這可是他平時捧在心尖尖上寵着疼着,連斷根頭發絲都會心疼的媳婦兒,卻因為林冬芹和孫有福給受傷了?
于是當林冬芹走進區的時候,就對上成煜東那雙漆黑冰冷的雙眼。
林冬芹臉色一白,看着對自己冰冷無情的成煜東。
卻小心翼翼的給林秀按着腿,而林秀一臉享受的時候,林冬芹就感覺,渾身上下都被酸水給浸泡住了。
這一切本來應該屬于她這個女主角的。
無論是成煜東的偏愛和忠誠,還是所有人的好感,都應該是她這個年代後媽文女主的才對。
聽見林冬芹這嫉妒不甘心的心裏話,林秀懶洋洋的擡起頭,上下打量了林冬芹一眼。
然後在林冬芹羨慕嫉妒的表情下,輕聲開口:“說吧,你讓孫有福搶嬌嬌的事情,都老實交代了。”
“你又不是公安,有你問話的資格嗎?”坐在一旁的孫有福,忍不住開口。
成煜東眼神掃過去的時候,他立馬想起被成煜東教訓的痛苦,吓的縮了縮脖子,然後說:“公安同志,真的和林冬芹沒關系。”
“是我對她一見鐘情,想哄她開心,才會去搶小孩兒的。”孫有福把事情全攬了。
林冬芹卻看着他問:“你就是孫有福同志?”
不等孫有福回答,林冬芹有些委屈的說:“你在商場差點扇我巴掌,現在卻說喜歡我,為了我去搶小小孩兒?”
這話是想告訴公安,她真的不認識孫有福,和這件事沒關系。
“孫有福同志,我都不知道該謝謝你?還是恨你?”林冬芹表現出受到傷害的無辜模樣:“你害的我好慘啊,我的名聲都差點被你敗壞了。”
林冬芹眼睛裏又有眼淚,這回她沒哭,而是含着眼淚瞥了孫有福一眼。
她角度找的好,最好看的半張臉,再加上這含淚瞥眼的模樣,真是迷的孫有福不要不要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錯。”孫有福忙解釋:“我不是看你躲在商場外面哭,聽你說你想見侄女兒,這些狗東西不讓你見,所以我想讓你開心開心……”
“公安同志,真不是林冬芹指使我這樣幹的。”孫有福/精/蟲上腦:“這一切都是自己要幹的,和林冬芹同志沒關系。”
林秀看了,都忍不住鼓掌了。
然而她也确實鼓掌了,那啪啪啪的鼓掌聲,在屋裏響起的時候,顯得是那麽諷刺。
林冬芹臉色陰沉的盯着林秀,卻聽林秀輕聲問:“林冬芹,你覺得孫有福說的對嗎?”
“當然對了,因為我确實沒指使孫有福這樣幹。”林冬芹眼神挑釁的盯着林秀,腦子裏卻在響:【就算我會控制不住的說出真話,可我的确沒讓孫有福這樣幹。是孫有福愛我愛的無法自拔,想哄我開心。】
【孫有福自願這樣做,和我林冬芹有啥關系?】
聽見林冬芹這不要臉的心裏話,林秀唇畔的笑容加深。
林冬芹頓時有些戒備的看着笑容如花的林秀,她想做啥?她能做啥?
林冬芹瞬間又放松下來,是啊,林秀能做啥?
想用孫有福槍小孩兒的事情,拉自己下水?
可她卻沒有唆使孫有福這樣去幹,就算在偷雞摸狗都能抓起來勞改的八十年代,也沒有任何理由,能抓她去勞改啊。
林冬芹穩如老狗的看着林秀,臉上還露出挑釁和得意的笑容。
這一次,林秀注定要在她手上吃癟,看着她啥事兒沒有的,光明正大的從派出所走出去,根本拿她沒辦法。
林秀拿林冬芹沒辦法嗎?
林秀當然有辦法,去對付林冬芹了。
因為林秀問:“你說你不認識孫有福?可我怎麽感覺你早就知道孫有福這個人?而且我在商場看到你,好像故意往孫有福身上撞……”
林冬芹皺眉,林秀問的啥問題?以為問這個問題,就能讓她被牽連?
這不是做夢嗎?
林秀認定自己準沒事兒,所以态度無所謂的很。
緊跟着卻聽林秀質問道:“難不成你是故意要去勾引孫有福的?”
欻——
孫有福的眼神,頓時落在了林冬芹身上,看着特杯興奮和期待。
他的女神,在故意勾引他?
女神也愛他?對他一見鐘情?
孫有福看向林冬芹的眼神,那就跟狼看見肉一樣,冒着綠光和一種讓林冬芹覺得汗毛倒立的恐懼舊獨。
“我沒有……”林冬芹害怕搖頭,要否認:“我怎麽會去勾引孫有福呢?他不配讓我勾引,我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力,讓他心甘情願的幫我辦事兒。”
被林秀用讀心術刺激的說了真話的林冬芹,竹筒倒豆子似的說:“這樣無論我想幹啥,只要我使個眼色,或者說句啥話,孫有福都會像狗一樣幫我辦事。”
孫有福臉上的興奮和期待,全都僵在臉上。
因為只要是個正常男人,聽見自己喜歡的女人說自己不配,那身為男人的自尊心都會被打擊到的。
更可況林冬芹還說,不想勾引他,卻偏偏想引起他的主意力?
想起中午的時候,林冬芹在商場對自己的回眸一笑;想起林冬芹來到派出所時,那含着眼淚,望着自己的模樣,孫有福整個人都憤怒了。
他一開始把林冬芹當女神,那是因為他以為林冬芹是個作風正派的好女人。
混混嘛,自己混蛋,卻總喜歡品行好的女同志,也知道好女人是該疼着的。
可是林秀利用讀心術,刺激林冬芹說着那些話的原因。
就是要讓孫有福好好看看,他的女神到底是個啥樣的人。
一旦女神從神壇上降落,成了心機深沉,還想利用他,勾引他的人,那孫有福也是會失望憤怒的。
更別說林冬芹,剛才那些說孫有福不配被自己勾引,卻要利用孫有福,還罵孫有福是條狗的話,那更是像刀子一樣戳在孫有福的肺管子上。
女神和壞女人,那是從根本上的區別。
孫有福對女神的呵護和溫柔,現在也變成了對壞女人的暴怒和嫌棄!
“你這都不算勾引,那啥才叫勾引我?”孫有福大聲問。
他可以喜歡林冬芹,為林冬芹幹事兒,因為他本來就是沒有道德和底線的混蛋。
可親耳聽到林冬芹說,自己不配被他勾引的時候。
原本一直護着林冬芹的孫有福,就感覺自己的臉被人當衆扇了兩巴掌。
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被人利用了,還要被人嫌棄,說不配?
那不是把自尊和臉面,被林冬芹仍在腳底下踩了又踩嗎?
感覺自己像個小醜的孫有福,眼神猙獰兇狠的盯着林冬芹:“你再說一次,你是不是想勾引我?”
“不,我沒有。”林冬芹又搖頭:“不是勾引,這不是勾引,我咋會勾引你?你不配。”
林冬芹眼神驚恐,她咋又說出了心裏話?
“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讓你喜歡我,幫我幹事情而已……”
林冬芹的心裏話還沒說完,孫有福就朝她撲過去:“你還說不想勾引我……”
孫有福眼眶通紅的伸手,去掐林冬芹的臉。
想從她嘴裏聽到自己想聽的話,想讓林冬芹承認在勾引他,挽回一點屬于男人的面子和尊嚴。
可孫有福卻被林冬芹擡腳踢中□□,然後趁孫有福吃痛的時候,用力推開孫有福。
等公安把現場情況控制住的時候,孫有福已經因為下半身的傷,給痛暈了過去。
林冬芹眼神發狠的盯着孫有福,那瞬間的猙戾,把控制事态的公安都給吓了一跳。
這還是剛才那個看着可憐無辜,想讓人同情的年輕女同志嗎?
這眼神比殺人犯還恐怖!
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林冬芹确實按照她設想的那樣,并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是她指使孫有福去抱嬌嬌的。
因為語言的暗示,不能當作證據,公安也不能因為這去定林冬芹的罪。
所以林冬芹還是被公安送了回去。
離開派出所的時候,林冬芹忽然走到林秀面前,眼神不屑的盯着林秀看了好一會兒。
忽然露出一個虛僞的笑容:“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是妹妹,我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三番四次污蔑我的事情,我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不和你計較。”
林秀偏頭:“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和我計較?”
明明是很溫柔好聽的聲音,可卻能把林冬芹氣死。
“林冬芹,你真不會認為,你今天是全身而退吧?”林秀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全是嘲諷。
林冬芹臉色一變,然後笑起來:“嗯,怎麽不算呢?”
“那就祝你好運。”林秀笑起來,唇紅齒白,看着驕傲又嚣張。
氣的林冬芹咬緊後牙槽,同時在心裏想,以後再也不能和林秀正面剛了。
這個女人太邪門兒了,每次對上林秀都沒好事。
林冬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陰魂不散,總是高高在上的認為,林秀是她寫的後媽文中的女炮灰,想踩着林秀上位。
三番四次的搞事情,她能被林秀追着打?
這就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會死,但顯然,林冬芹沒有這個覺悟。
直到現在,林冬芹都依然認為。
這個世界是她寫出來的,她這個作者和命定女主,是能操縱一切的。
聽見林冬芹這自信的心裏話,林秀嘲諷一笑。
她擡頭看了看眼前的天空,陽光燦爛、陽光白雲;路過的人、吹過的風、開着的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麽鮮活真實。
把一個鮮活真實的世界,當成冷冰冰的文字來操縱和玩弄。
哪怕是林冬芹這個作者,沒有敬畏心的話,也會被這個世界的人和事情毒打一頓!
林冬芹最後,被公安送回了招待所。
回去的時候,她還擡頭挺胸,對看熱鬧的人笑着說:“沒事兒了,一切都是誤會,我現在回來啦。”
她眉眼彎彎的笑起來,眼神溫柔。
其實林冬芹自己都沒發現,她總是無時不刻的在學着林秀的一舉一動。
想學會林秀的嬌氣和做作,想學會林秀的驕傲和自信。
因為這些是她羨慕和想擁有的……
公安奇怪的看了林冬芹一眼,覺得這個女同志行為舉止可真奇怪,在派出所那麽沒底線,可現在又裝的這麽溫柔,真是個兩面派!
“麻煩你們送我回來了。”林冬芹還笑着對公安說。
“不麻煩。”公安說:“我們正好過來有點事情。”
林冬芹笑容不變,以為公安也是來辦其他案子的,就沒多想。
甚至在聽到她聲音,從屋裏跑出來的康于德面前,還露出那明媚而明亮的笑容說:“廠長,你看,我沒說錯吧,都是誤會……”
“我現在安全的回來啦。”林冬芹的語氣嬌嗔,還帶着撒嬌的意味。
康于德臉上的笑容也很高興:“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等會兒晚上你拿着辦廠的資料,陪我去見領導……”康于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公安打斷了:“康同志,我們有事要向你通報。”
“啊?”康于德愣住:“通報啥事兒啊?”
通報可是件很嚴肅的事情,他們才來東城沒多久,咋東城的公安還要和他通報事情?
林冬芹臉上的笑意,卻在瞬間僵住。
因為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然,接下來就聽公安說:“你們廠的林冬芹同志,作風不正!”
響當當的幾個字,像巴掌一樣,扇在了林冬芹臉上,也扇在了康于德臉上。
“啥?啥作風不正?”康于德都變結巴了:“這……這……這事兒不是誤會嗎?”
“對啊,這是誤會。”林冬芹也着急道:“都是誤會……”
“慫恿孫有福搶孩子的事情,我們沒确鑿證據抓你,可你作風不正的問題,我們必須通報給你的領導。”
八十年年代,可是對個人作風看的很重要的年代。
更別說像林冬芹這種,還提了幹的農機場員工,這可是吃國家飯的單位。
德行有問題,那按照規矩,都是要通報批評的。
這也是林冬芹忽略的一點,因為她是穿越的,不是土生土長的八十年代人。
就算寫的這個時代的年代文,可她其實對這個年代和社會行情,并不是太了解,只是套了八十年代個大框架而已。
可這個世界的法則,卻會完善這個世界的細節,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林冬芹總是控制不了這個世界的人的所思所想。
因為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是活着的,不該被她高高在上的藐視着的真實血肉。
所以這時候,就算林冬芹想阻止公安對她的批評通報,也沒機會阻止。
只能眼睜睜看着公安同志,把她在派出所的所作所為全都說了出來:“康于德同志,林冬芹同志有故意引誘年輕男同志,為她辦事兒,來達到自己目的和利益的确鑿證據。”
公安同志,把做好的筆錄拿了出來。
康于德伸手去接的時候,林冬芹還想伸手去搶,卻被公安給按住了。
而康于德看着這些蓋了公章的筆錄,又從公安口中,得知林冬芹在派出所的那些話。
知道林冬芹看不起孫有福,還故意引起孫有福注意力,讓孫有福幫他抱小孩兒的事情,還罵孫有福不配,是條狗的時候,簡直大為震驚。
“這是……真的?”康于德都震驚了。
“當然,否則我們也不會通報給你知道這件事。”
農機廠可是國營大廠,裏舊獨面上班的同志,都是端鐵飯碗的工人階級和幹部領導。
這種人品道德敗壞的人,那就像老鼠屎一樣,會破壞整個農機廠的風氣。
所以康于德再次得到肯定,得知林冬芹的确就是人品道德敗壞的人時,簡直氣的不行。
因為他感覺自己也被林冬芹欺騙了,因為林冬芹一直在他面前表現的得體大方,再加上對他又有救命之恩。
所以先入為主的觀念,讓康于德就算林冬芹在農機廠名聲壞透了的情況下。
在林冬芹找到他,希望再給一個勝任農機廠車間主任的機會時。
康于德還是選擇給林冬芹一個向上爬的機會!
“咱們響應號召,這次去東城考察,開分廠的事兒,我會帶你去。”這是康于德給林冬芹機會的時候,對林冬芹說的話:“到時候,你只要幹的好,回去我還能給你開表彰大會,讓農機廠的同志們都知道你是個踏實肯幹的好同志,到時候當衆恢複你車間主任的職位。”
當時康于德有多看重林冬芹,現在就有多惡心林冬芹。
“廠長,你聽我解釋……”林冬芹拽住康于德的手,眼圈通紅的說:“孫有福這事兒,是林秀故意誣陷我的,我咋可能勾引男人呢?”
這嘴上說着不幹勾引男人的事兒,可對康于德動作,卻黏黏糊糊,還想用綠茶賣慘那一套,來獲得康于德的的同情。
林冬芹看康于德嘆了口氣,還以為自己這招又奏效的時候,卻被康于德給甩開了。
“林冬芹同志,請你自重。”康于德聲音響亮有節奏的說:“你手上的工作,讓小王接手……”
“可是那些資料是我一手整理的,小王臨時接手,恐怕啥也不懂。”林冬芹還想挽救一下自己的前程:“不如讓我今晚跟着你去見領導,等小王熟悉了事情後,我再把事情徹底移交給他?”
林冬芹還不死心的說:“廠長,就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相信我好不好?”
“林冬芹,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原則的問題。”康于德又嘆了口氣:“公安同志都來通報了,我不能冒着風險再用你。”
康于德說:“你把資料交出來!”
林冬芹這邊的慘狀,林秀可是早就預料到了。
否則她幹啥等在派出所,等着林冬芹出現呢?
不就是想徹底斬斷林冬芹對孫有福的吸引力和利用,讓兩人反目成仇。順便再讓重用林冬芹的康于德知道,林冬芹的真面目。
這下林冬芹估計在農機廠混不下去了。
只要一想到林冬芹遭到的報應,林秀就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從蔡志鵬房間裏把嬌嬌和成景帶回了自己房間。
“嫂子,兩個小家夥下午吃了不少東西,晚上少喂點飯。”蔡志鵬還對林秀說。
他之所以會帶着嬌嬌和成景,那是因為林秀怕呆在派出所,會讓嬌嬌有心理陰影。
所以才會讓成景陪着嬌嬌,被蔡志鵬帶出去玩兒的時候,分散注意力。
這不,嬌嬌被林秀接走的時候,手裏還拿着套圈回來的洋娃娃,給漂亮的洋娃娃梳頭發,全然忘記了白天在國營飯店,被孫有福搶走的陰影和恐懼。
而另一邊,因為相信了林秀的話,而提前埋伏的李彥銘,也帶着孔好運全身而退了。
否則,他今晚是要栽個跟頭。
“銘哥,我們得感謝那個漂亮的女同志。”孔好運把紅梅煙搬上大卡車的時候,還很興奮:“如果不是他提醒,咱們就遭了。”
“可惜這麽漂亮的女同志,已經結婚了,不然……”孔好運扭頭看了李彥銘一眼,尋思要是銘哥娶了對方,不知道得生出個多漂亮的女兒出來?
“專心搬你的東西。”李彥銘涼薄開口,他對林秀可沒男人對女人的那種興趣,純碎是覺得面善而已。
“對了,你知道她女兒叫啥名字嗎?”李彥銘忽然開口問。
白天事态焦急,他好像聽見林秀叫嬌嬌的名字了,可現在仔細一想,好像又沒叫?一直喊的是女兒?
“我不知道啊。”孔好運說完又問:“銘哥,你問這個幹啥?難不成你想去挖牆腳?”
然後他的屁股就被李彥銘踹了一腳:“好好幹你的事兒,交完這批貨,我還要早點回去見侄女。”
就在李彥銘期待回清溪鎮和林秀見面的時候,躺在醫院裏的孫有福,有些恐懼的看着突然出現的成煜東。
“你……你想幹啥?”孫有福害怕問。
他渾身都是繃帶,連着兩次被人踢的下半身,更是被踢的沒有知覺了:“你,別過來,我姐夫是袁寶良……”
“袁寶良?拆遷辦的領導?”成煜東冷聲說。
孫有福頓時有了底氣:“你知道就好,你要是惹了我,當心你的鋪面和房子,都拿不到。”
成煜東眼神冰冷的盯着他:“這次找你,就是為了房子和鋪面的事情。”
……
“你想求我?”孫有福一下子就精神了:“求我也沒用……啊……”
被醫生接回去的手,又被成煜東給擰住了,痛的孫有福尖叫,卻被捂住了嘴,只能發出捂住可憐的嗚嗚嗚聲。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房産證送到我面前。”成煜東冷冷的說:“否則,你的下場比今天還慘。”
成煜東笑容冷酷,盯着孫有福的眼睛更像看死人一樣:“你姐夫袁寶良也護不住你。”
“聽懂了嗎?”成煜東擰着孫有福的手往後掰。
手臂骨頭的劇痛,讓孫有福滿頭冷汗的求饒:“聽懂了,好漢饒命。”
成煜東這才松開孫有福,然後問:“孫有福,林冬芹害你這麽慘?想不想對林冬芹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