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家人團聚

林秀聽他們這麽篤定的說成煜東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下意識扭頭看了眼身邊的成煜東。

成煜東臉上沒啥表情，卻跨了一大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林秀的手，也被他緊緊握住，力氣大的林秀都覺得有點疼了。她‘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成煜東很快回神, 松開了她的手。

雖然成煜東還是一句話都沒說，但林秀看得出來, 他很緊張。

“成煜東和林秀回來了。”圍在院子門口的村民,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所有人都扭頭看了過來, 尤其是那對找過來的老夫妻, 看見成煜東的時候, 更是熱淚盈眶。

“老頭子像不像？像不像？”那個老婦女問道。

男人則揚起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成煜東, 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說啥, 因為這個年輕人比他們想象中更英俊高大。

“嬌嬌, 你和你哥哥以後，就有親爺爺和親奶奶了。”在一旁看熱鬧的小孩，對嬌嬌和成景說。

王桂花不是成煜東親生母親這事兒，早在王桂花被東城的公安遣送回來, 發配去農場改造的時候, 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嬌嬌看着那兩個對着她爸爸哭的老夫妻, 說：“他們和我爸爸一點都不像。”

成景也點頭：“不一定就是我親爺爺和親奶奶。”

成景對這兩個尋親的老夫妻，抱着懷疑的态度。

因為上輩子，渣爹不是王桂花親生的這件事, 根本就沒傳出來。

上輩子的王桂花可是直到死的時候, 都被渣爹好吃好喝的供着。

過的那可是出行有司機, 在家有保姆的富貴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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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麽說渣爹娶了他媽, 是渣爹的福氣呢？

要不是他媽，渣爹這輩子能擺脫王桂花和王剛這兩個吸血鬼？

成景覺得渣爹應該感激他媽的時候，那兩個來尋親的老夫妻，已經被成煜東和林秀請到了屋子裏。

“他們今天剛找過來的，正巧你們就找過來了。”念兒一邊燒水，一邊對林秀說：“幸好你們回來了，否則我都不知道該咋應對。”成念兒對林秀說。

金九爺去收垃圾了，林父被學生請去過年了，家裏就留下成念兒一個人。

她這人膽子小，內向，根本不知道咋面對這些事情？

“你是咱們家的姑奶奶，我們不在，就該你拿主意。”林秀這時候，都還沒忘提點成念兒：“以後我和成煜東忙生意，家裏還不得你當家作主，你不知道咋應對，你就慢慢學……”

她找了茶葉出來，帶着成念兒回了堂屋，給那兩夫妻倒茶。

這時候門口還圍着看熱鬧的村民，但都被村長給趕走了。

“這是我們兒子小時候的照片。”那個老婦女，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成煜東：“你看看，和你小時候像不像？”

照片是裹了膠的，但因為經常拿出來，已經變得皺皺巴巴。

林秀和成念兒都湊過去看照片，照片上的小孩兒五六個月的樣子。從照片上來看，當時拍照片的條件不錯，是在一個種滿花草的大院子裏。

成煜東盯着照片看的時候，那老婦人繼續說：“剛拍完這張照片，娃就被人偷了。當時娃在醫院，因為洗澡的時候，不小心被他奶給燙傷了……”

“我聽說你身上也有傷？”老婦人眼神期盼的望着成煜東：“也是幾個月就被人偷了的。”

就是因為這些吻合的消息，所以這對老夫妻，才會篤定成煜東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你們孩子，被燙哪裏了？”成煜東不答反問。

“胳膊，右胳膊，好大一片……”老婦人說。

“不是我。”成煜東說。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老夫妻眼裏的光都暗淡下來：“咋不是你？咋就不是你？你也被燙傷，你也是幾個月大就被偷走了，你今年25歲，和我們兒子同歲啊……咋能不是你呢？”

老婦人不敢置信的盯着成煜東，還想伸手去脫成煜東的衣服。

成煜東往後避開，老婦人卻哭了：“你讓我看看你身上的疤成不？”

成煜東點了點頭，當着老夫妻的面，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

大冬天裏，高大精壯的男人，右胳膊上一點燙傷的傷疤都沒有，反倒是左背上有刀傷和一個拇指大小的燙傷。

這傷咋來的？成煜東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對老夫妻的兒子，因為燙傷的地方對不上。

那對老夫妻看見這情況，哪裏還不知道他們真的找錯人了。

那個老婦女當場就捂嘴哭了出來，但是失望了太多次，心裏盡管承受得住這個打擊。

老婦女的精氣神，在一瞬間就跟放閘的洪水一樣洩掉了，整個人看起來蒼老疲憊了不少。

林秀看老夫妻這樣，也有點不忍心。

她想挽留倆人下來吃晚飯，再住上一夜，可老夫妻拒絕了。

他們還要繼續找兒子，不想在這裏耽擱。

但是走的時候，那個老婦女還是握着成煜東的手說：“孩子，你也別灰心。你的親生父母肯定也在找你。”

她紅着眼睛看了眼林秀，和一左一右站在成煜東身邊的嬌嬌和成景，又說：“希望我找到我兒子的時候，他有福氣和你一樣。有兒有女，有老婆，還有家……”

這是一個母親，希望孩子就算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也能一日三餐有飯吃，有人噓寒問暖。

這話說的成煜東眼圈都紅了，他困苦流離了半生，也就娶了林秀後，才過上了踏實安穩的日子。

林秀就是他的心靈港灣！

“你們也會找到兒子的。”成煜東沉聲說。

不管是老林夫妻，還是這對找錯人的老夫妻，大家都是可憐人，可誰也沒放棄尋找他們的兒子。

成煜東忍不住想，他的親生母親，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也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尋找着自己呢？

聽見成煜東這苦澀的心裏話，林秀上前，從背後抱住成煜東。

這一刻，在林秀眼裏，這個無時無刻，總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沉默男人，是脆弱的，需要自己呵護的。

成煜東沒說話，卻把林秀的手握的更緊了。

倆人站在門口，看着那對老夫妻，消失在夜色裏，這才收回了目光。

一轉頭，就見穿着圍裙的成念兒，紅着眼睛說：“餓了吧，開飯。”

她不知道咋安慰大弟成煜東，就只能多做點好吃的，讓成煜東吃的飽飽的，好好睡個覺，不用多想。

林秀幫成念兒端菜的時候，還試探性地看了成念兒一眼：“大姐，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舊獨”

成念兒愣了一下，然後問林秀：“秀兒，你是不是以為我也是拐來的？”

林秀點頭：“我也說不好，但是我懷疑。”

否則王桂花為啥對成念兒也這麽不好呢？真的只是簡單的重男輕女嗎？

“我是親生的。”成念兒說：“而且除了我，其實我還有個妹妹的。”

林秀愣住，這事兒從來沒聽人提過。

成念兒還有個妹妹？王桂花生了倆閨女，那還有一個閨女呢？為啥這個家裏就只有成念兒一個人？

好像看清楚了林秀眼裏的疑惑，成念兒小聲說：“那個妹妹被賣了，因為她想要個兒子，就賣了女兒賣兒子。”

林秀瞬間感覺後背爬上了一抹涼意和恐懼，為王桂花的心狠，為那個被賣的女孩兒感到悲哀。

這其實并不是個列子，而是那個時期和社會很常見的事。

因為想要傳宗接代的兒子，又養不活那麽多人，所以很多女娃出生後，不是被人為弄的夭折，就是丢出去自生自滅。

養的大了點，就賣出去給人當童養媳……女娃總是不被公平對待的，很多女性從出生開始，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那個妹妹，是成念兒最傷心和最恐懼的事情。

她能留在家裏，是因為她歲數比較大，能幫家裏幹活。

看着低頭小聲哭的成念兒，林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沒事兒，你也是關心我。”成念兒用手背擦幹淨眼淚，沖林秀露出一個堅強的笑：“不過現在也好，國家都在宣傳女兒也能當接班人，在宣揚鼓勵我們婦女同志也能頂半邊天了。我們女人的日子，以後會越過越好的。”

這些年社會環境的變化，成念兒也是看在眼裏的。

就因為國家宣揚婦女同志也能頂半邊天，和縣委婦聯經常下放走訪，宣傳解放女性的思想，讓農村不少女性都開始覺醒了。

就拿以前吃大鍋飯，女人下地幹活一整天，連半個工分都拿不到的情況。

在婦聯的推動下，漸漸變成了女人下地幹活，也能拿和男同志一樣的工分。讓農村女性也能實現自己的價值，養家糊口。

這才讓農村的棄嬰和死嬰，這些年變少了很多。

而且國家提倡也讓女娃接受教育和掃盲，真的不難看出來，這個社會是在往上的方面去發展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成念兒才會對未來充滿盼頭。

她也想像林秀一樣，當個能有權利選擇自己人生。

能選擇讓自己怎麽活在這世上，而不是像以前一樣。被王桂花當物件一樣，用高價彩禮賣出去，最後因為生不出兒子，還被婆家虐待，趕回家。

那時候，她男人剛死。

婆家罵她是生不出孩子的喪門星，娘家罵她是不能再賣一次換彩禮的賠錢貨，就因為她生不出孩子，像個垃圾被這些人丢來丢去和辱罵。

如果不是林秀做主留下她，成念兒覺得自己可能早就餓死在外面了。

冬天晚上的七點，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一點亮光都看不見了。

金九爺挑着籮筐，打着手電筒回來，就發現家裏的情況不對勁兒。

“這是咋了？你們剛回來，咋一個個都哭喪着一張臉？”金九爺問幫忙收拾東西的成景。

“有對老夫妻來我們家找兒子，以為我爸是他們的兒子，結果不是。”成景說：“我爸難受，我媽就跟着難受。我姑姑想起以前的事，心裏也很難受……”

“這個家裏陰氣沉沉可不行。”金九爺一巴掌拍在成景背上，又從籮筐裏拿了一卷子畫出來，大步走進屋。

“小李半街，你看，九爺我今天收到了一副唐伯虎的真跡。”金九爺想哄林秀開心，一進屋就把畫卷展開了：“江南農事圖，這可是好東西。”

金九爺樂呵呵的說：“唐伯虎流傳于世的山水畫比較多，這種農耕主題的畫，可是不多見，老值錢了。”

金九爺知道林秀喜歡錢，還把畫塞林秀手裏。

【這畫确實值錢，我記得上輩子的拍賣會上，這幅江南農事圖，拍賣了1.2億。】

成景驚訝的心裏話，在林秀腦子裏響起：【咋被師父給收了？】

價值1.2億？

林秀瞬間精神了，在連百元大鈔都沒有的八十年代初期，價值1.2個億是個什麽概念？

那是比她和成煜東，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的生意和東城的地皮都還值錢。

1.2億，他們要是拿在手上，敢說是全華國最富有的人，沒有之一。

林秀瞬間不難過了，特別興奮的看着這幅畫說：“九爺，你可真厲害。一出手，誰也比不過！”

金九爺看她喜滋滋，兩只笑成月牙兒的眼睛都在發光，也忍不住笑了笑。

緊跟着，金九爺又掃了眼成煜東：“這人啊，命裏有時終須有，該有的，遲早會來。”

成煜東知道金九爺是在寬慰自己，他沒說話，對金九爺翹了翹嘴角說：“吃飯吧，就等你了。”

“得了。”金九爺樂呵呵的朝桌上走：“喲，辣子雞、蒜苗炒回鍋、花菜臘肉、藿香酸菜魚……還有二鍋頭，都是我愛吃的。”

金九爺樂笑的很開心：“這每天最開心的日子，就是吃大姐做的飯。”

金九爺簡直是這個家裏的人生導師，開導完了林秀和成煜東，還對成念兒說：“大姐，咱們沒有誰都行，就是不能沒你這個大廚。”

成念兒抿嘴笑起來：“喜歡吃，就多吃點。”

被人肯定，她的心情果然也變好了，還親自給金九爺倒溫好的二鍋頭。

林秀一看金九爺短短幾句話，就讓家裏的氣氛活躍起來。

不得不感嘆，姜還是老的辣啊，金九爺活躍氣氛的本事簡直無敵了。

吃完飯後，天就徹底黑了下來。

村子裏很多人舍不得點電燈，都老早的拉燈上床睡覺了。

看着黑黢黢的小山村，林秀這才感覺，自己真的回到了鄉下。

在東城那邊的晚上，城市裏那是燈火通明，就算是招待所那邊，晚上也能看見幾盞路燈。

林秀倒不是不習慣農村生活，只是再一次感嘆到城市和農村的區別有多大！

林父這天晚上，是在學生家住的。

第二天早上回來，剛進村就聽說昨天有人來找成煜東認親，雖然沒認成。

但林父還是快步跑回家，想問問具體情況？

“就是認錯了人。”林秀一邊剝花生米一邊說：“天還沒黑透，他們就走了。”

“那倒是挺可惜的。”林海義也坐下來，和林秀一起剝花生米。

今天是臘月28，林秀他們家也準備過年了。

所以今天誰也沒出去，都留在家裏打掃衛生和準備過年吃的東西。

這些花生米是剝來用油酥脆了以後，拌點鹽粒，給金九爺和林父下酒用的。

林秀一邊剝，一邊對林父說：“我打算過了年，去農場找找王桂花，看看能不能從她嘴裏撬出一點關于成煜東身世的事兒。”

“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林海義說。

王桂花那個老潑婦不好相處，他擔心林秀吃虧。

說完，林父又問：“那你舅呢？你不是打電話回來說，在東城遇見你舅了？你舅咋沒和你一起回來？”

因為接電話要從村子裏走去鎮上的供銷社接，所以林秀在東城這段時間，只打了兩個要緊的電話回來。

一是說成煜東不是王桂花親生兒子這件事，二就是告訴林父和舅舅李彥銘在東城相遇的事兒。

所以林父看李彥銘沒跟着一起回來，還以為李彥銘出了啥事兒？

“舅舅要先去送貨，然後再回來。”林秀看花生米剝的差不多了，就篩掉了從花生殼上落下的灰：“算算時間，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回來。”

“那就好，林海義這才放心下來。”

第二天中午，金九爺正拿着工具，在一點點拆卸林秀和成景從八爺那裏騙來的香爐時。

就聽外面傳來熱熱鬧鬧的聲音：“林秀，林秀，有人開着大卡車來找你了。”

“是個長的特別好看的年輕男人！”

這陣子大家都忙着過年，又沒農活幹，所以村子裏有點風吹草動，瞬間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林秀一聽就知道是舅舅回來了，趕緊帶着孩子出門接人。

林海義還挺緊張的整理了身上穿的大棉襖，和小舅子二十年沒見了，也不知道小舅子現在長啥樣？

林海義剛出去，就見村對面的大馬路上，有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沒辦法，大卡車開不進村，能停在村對面。都是因為大河村地理位置好，挨着大馬路。

否則其它村，下了車以後，還得走半個小時才能到村子裏。

“秀兒，你快找幾個人，把大卡車上的東西搬下來。”李彥銘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林秀，對她笑着說：“我去交貨的時候，還買了幾箱新鮮水果回來。”

買了幾箱的新鮮水果？村子裏的人聽見都羨慕的很。

他們平時能舍得花錢買一兩個回家，打打牙祭都是好日舊獨子了，這人一口氣買幾箱？

也難怪，人家連大卡車都開得起，還能吃不起幾箱水果？

村子裏的人都羨慕看着李彥銘，大卡車可是比四輪小轎車還貴的東西。

只有縣城的農機廠裏，才有大卡車。

這私人能擁有，那得多有錢？

村子裏還沒結婚的大姑娘，都眼睛發熱的看着李彥銘，長的俊俏，還有錢，如果能嫁他，後半輩子那不是享福了？

但是村子裏的老一輩，則有些驚訝的看着李彥銘，這人剛才說自己是林秀的舅舅？

這個年輕有前途的後生，是那個十歲左右就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李彥銘？是李半街的老來子？

再一看那氣度長相，确實有李半街年輕時的風範。

“李半街兒子回來的事情，誰也不許亂傳出去。”村長立馬叮囑其他人。

這時候雖然改革開放了，可畢竟才過了幾年，誰知道政策還會不會變回去？

如果變回去了，林彥銘就還是那個資本家的後代，要被抓起來勞改的。

老一輩們都在饑荒年的時候，受過李半街的開糧倉施粥的恩惠，所以也告誡自己的後人，不許去別村亂說。

李彥銘聽見了，還挺感動。

這就是他流浪在外面，都還心心念念的大河村啊，村子裏的人是真的有良心。

但是有錢有本事回老家，是李彥銘給自己定的規矩。

人嘛，落魄離家，就總想衣錦還鄉，讓父老鄉親們們看看他多有出息。

倒是他那個姐夫，咋變得這麽老了？

李彥銘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望着自己，笑的滿眼通紅，一個勁兒點頭說好好好的林海義。

這是他姐夫？

咋老的臉上的褶子那是一堆又一堆？

他記得他離開的時候，姐夫還是個英俊帥氣的中年男人啊。

“能不老嗎？這都快二十多年了。”林海義眼眶發熱的看着大舅子，很感嘆：“如果你姐知道你還活着，肯定很欣慰你現在這麽有出息。”

提起死去的姐姐李靜秋，李彥銘情緒也低落了片刻，不過很快就笑了起來：“這次回來，能好好過個年了。”

“對了，秀兒，你快找人搬東西。”李彥銘說：“下午我還要開車去趟縣城，得把車騰空了才行。”

“成。”林秀點頭。

找了隔壁王洋和村裏的幾個大小夥幫忙，當大卡車門打開的時候，全村的人都驚呆了。

這滿滿當當一卡車的東西，這是要在村子裏開百貨商店？

王洋一臉震驚的看着林秀，林秀都沒好意思說這是他舅舅給她買的東西。

從小到大的禮物都買齊了，因為說出來實在太浮誇和奢侈了。

但買都買了，雖然用不上，也不能不要啊。

【這是掙了多少錢？才能這麽揮霍？】

【林秀家本來就富裕了，再有個這麽富裕的舅舅，那是整個清溪鎮都沒人比得過他們家了。】

【哎，我咋沒這麽好命，有個有錢舅舅呢？】

以前大家羨慕林秀，現在大家就羨慕林秀有個好舅舅。

一家人時隔二十多年再次重逢，大家都高高興興的吃了一頓飯。

而這時的東城，滿大街都貼着林冬芹的通緝令，江學鳳也在年關被趕出了農機廠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