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搶走美食街的方案
來找林秀借錢的人, 是隔壁的賈雪花。
她來的時候,手裏還端着一碗餃子:“這是我包的餃子,特意去山上找的野生羊肚菌來包的,你們嘗嘗……”
她把餃子遞給林秀, 想張口說借錢的事情。
可看林秀化了妝, 打扮的很時尚靓麗,手裏還拎着包, 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就沒好意思開口了。
而且這一大早的, 林秀家是真的忙。
林海義帶着成景和嬌嬌要去上學;成念兒要忙着去菜市場, 買下午要賣的涼面和黃瓜、豆芽、海帶絲等配菜;金九爺則踩着人力三輪車出去撿垃圾。
這一家人都是風風火火, 各忙各的。
這麽忙的情況下,林秀也沒忽略賈雪花, 還把包遞給成煜東, 讓他去外面等着。
自己接了賈雪花遞來的餃子, 笑着說:“聞着真香,我晚上回來嘗嘗……”
說着,順手從桌上的果籃裏,挑選了幾個比較大和紅的蘋果賽進賈雪花手裏:“這是剛買的蘋果, 拿回去給孩子嘗嘗。”
鄰居間相互送東西, 是這個時代樸素友好的作風。
林秀也沒覺得啥, 倒是賈雪花不太好意思的想把蘋果放下。
因為冬天的水果比肉都貴,林秀給的蘋果又大又紅,這三個蘋果, 要花一兩塊錢才能買得起。
“拿着, 這蘋果是紅富士的, 特別甜和脆。”林秀笑着和賈雪花說完, 還對走到門口的成煜東說:“記得把咱們競标的資料拿着,今天競标,可不能亂……”
賈雪花看林秀實在太忙了,就抿了抿嘴,沉默的跟着走了出去。
林秀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今天競标的事情上,也沒察覺到賈雪花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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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賈雪花心情低落,林秀也沒聽到她的心裏話。
走出院門的時候,李彥銘已經開着大卡車在馬路上等着了。
這輛大卡車早上才給人送了一批建材,現在正好有空,可以拿來給林秀他們代步用。
林秀和成煜東坐上大卡車的時候,賈雪花就拿着蘋果站在馬路上看着她。
直到大卡車開走了,賈雪花這才嘆了口氣,有些揪心的想,錢沒借到,萬一孩子被退學了咋辦?
這麽一想,賈雪花都要哭了。
她男人李大林昨天打牌,把她剛發下來的工資都輸光了。
這家裏生活費沒了,孩子的學費也還欠着,學校都催好幾次了,賈雪花實在拿不出錢,就想找林秀借。
所以把家裏唯一的一塊錢拿去買了肉,又起早,去郊外的山上找羊肚菌回來,包餃子給林秀送來,想開口說借錢的事情。
可錢沒借着,還從林秀那裏拿了幾個蘋果回家。舊獨
“咋樣,錢借到了嗎?”賈雪花回到家,她男人李大林立馬雙眼發亮的問。
“沒有。”賈雪花搖頭,話還沒說完,李大林就說:“她不借?她這麽有錢,還不借錢給我們?”
“有錢就一定要借給我們?”賈雪花沒好氣的說:“如果不是你打牌輸了錢,我們家至于過成這樣子嗎?”
她有些生氣的伸手去打李大林,李大林立馬把臉湊過去讓她打,嘴裏還說:“老婆,是我的錯。我不該打牌,我也是想翻本贏錢,把孩子欠下的學費給交上,再給你買雙皮鞋和蛤蜊油……”
李大林一臉心疼的抓起賈雪花粗糙,又全是裂口的手說:“你腳上的布鞋穿了三年了,大冬天腳趾頭都露在外面。你的手天天摸機器,都是老繭和裂口。我看着心疼。我沒用,就想靠着打牌贏點錢,讓你過好日子……”
賈雪花看着李大林後悔心疼的臉,抿了抿唇說:“算了,以後你別打牌了。咱們家窮就窮點,日子還是能過下去的。”
她不喜歡李大林打牌,可是李大林又對她很好,連她上下班都是騎着自行車去接送。
有時候下雨,門口有積水,李大林怕她弄髒布鞋,都是背她出門的。
賈雪花覺得李大林對她這麽好,也覺得自己和孩子,能幫李大林戒掉喜歡打牌的這件事。
“那孩子的學費和家裏生活費的事兒?”李大林試探性的問道。
“實在借不到錢,我去廠子預支下個月的工資!”賈雪花說:“哪怕我們吃不上飯,孩子的學費也得教。他們只有讀書,才有出路……”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都是金貴的。
讀個中專出來,都能分配到鐵飯碗,資歷熬夠了,以後還能當領導。
沒文化,只能當一輩子底層工人。
賈雪花這輩子的夢想,就是供出幾個大學生,讓他們都有光明的前途和未來。
所以她的娃,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只要能讀書,肯讀書,她砸鍋賣鐵也要供!
這時候,林秀正拿着錢站在賈雪花門口。
剛才大卡車開走的時候,她忽然聽見賈雪花哭着想借錢的心裏話。
林秀原本是想看在孩子的份上,借點錢給賈雪花。
因為賈雪花的确是個不錯的好鄰居!
雖然丈夫不争氣,但賈雪花三觀正,對孩子們也很好。
可林秀現在改變主意了,賈雪花攤上了一個好賭還滿口謊言的男人,無論她借多少錢給賈雪花,都是個無底洞。
剛才賈雪花說要去預支工資的時候,林秀的讀心術聽到了李大林的心裏話。
李大林首先想的不是給孩子交學費,也不是給賈雪花買鞋子和蛤蜊油,而是滿腦子都想的是去賭博打牌。
俗話說,救急不救窮。
林秀又不是聖母,可不願意一次心軟,就攤上了李大林這個賭棍。
而且賈雪花也不算走投無路,因為她還可以去預支工資。
這樣一來,林秀真沒必要借錢給她了!
和林秀一起的成煜東,剛才也聽到了賈雪花和李大林兩人的談話,他也覺得這錢不該借。
他看了眼把錢收回去的林秀,扯了扯薄唇,他這個媳婦兒,向來就不是那種爛好心的人。
林秀的善良是有分寸感的,也有很清晰的界限,知道哪些人,哪種情況下該幫。哪些人,哪些是不該幫!
成煜東很欣賞這樣的林秀,善良卻不軟弱,理智卻又聰明!
要麽連領導都誇他媳婦兒娶的好呢?
成煜東的心裏,全都長着翅膀往林秀心裏鑽。
林秀都被成煜東這飛揚得意的心裏話,給逗笑了。
但是她笑着擡頭的時候,卻對上了成煜東冷酷銳利的雙眼,和那張冷峻嚴肅的臉。
“你笑啥?”成煜東問:“你遇到啥好事了嗎?”他很好奇。
從早上起來,他就寸步不離的陪着林秀。
秀兒笑的這麽開心,他卻不知到秀兒為啥開心?
這對成煜東而言,是件很不美妙的事情。
這男人漆黑濃墨的眉,還皺了皺!
“你猜猜我笑啥?”林秀看他嚴肅板正的臉,嬌笑着拿手,去捏了捏成煜東臉頰旁邊的肉,笑眯眯的問:“猜中了我就告訴你,我在笑啥?”
反正不能告訴這男人,她是聽到他誇贊自己的心裏話,而開心笑的。
“我不猜,我才不想知道你為啥笑。”成煜東把心口不一,發揮到了極致。
腦子裏卻一直在猜:【秀兒高興,是因為今天要競标?】
【難不成是因為她今天妝畫的好看,衣服也好看?】
【不對,秀兒每天都這麽好看,肯定不是因為自己漂亮才開心的。】
【難不成……是因為我?】
成煜東冷冰冰的擡頭朝前走,心裏話的卻像五彩斑斓的彩虹一樣絢爛:【肯定是因為我陪在秀兒身邊。】
【我還給秀兒拎包呢。】
成煜東心裏特驕傲,俊朗的下巴還往上擡了擡。
臉上帶着藐視一切的冷酷和漠然,可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了揚。
因為今天太陽大,林秀走出巷子口的時候。
太陽直直射下來的瞬間,成煜東特別自然的拿手擋在林秀額頭前,替她擋住了刺眼的太陽。
照顧林秀,是刻在成煜東骨子裏的意識。
他自己其實從來都沒意識到,他是這麽在意林秀的一點一滴。
靠在大卡車上的李彥銘,看見成煜東這麽貼心。
特滿意的點了點頭,李彥銘也沒發現,自己這個舅舅,當的比爹還操心。
這不,在林秀上大卡車的時候。
喜歡過養尊處優好日子的李彥銘,還拿出疊在兜裏的手帕,給林秀擦了擦坐墊子。
還把一串,遞給了林秀:“剛買的,你帶着香。”
帶玉蘭花串,是威陽縣這邊的習慣。
香味清新淡雅的玉蘭花,帶在身上,會越來越香,這也算是在香水缺乏的八十年代的一種浪漫的生活情趣……
大卡車重新開走的時候,李大林正好騎着破爛自行車,送賈雪花去農機廠上班。
看見坐在大卡車上的林秀時,李大林還說:“她不是走了嗎?咋又回來了?不會是知道你想找她借錢,故意找借口走了的吧?”
“你這人心眼真多。”賈雪花随口道:“人家可能忘記了啥東西,回來拿而已。”
賈雪花不會因為沒找林秀借到錢,就産生陰暗心理。
借錢這事兒,能借是情分,不借也沒錯。
就算有錯,那也是李大林去打牌輸光了家裏的錢。
想到這裏,賈雪花又告誡李大林:“我今天的預支的工資不會給你,我會自己去教學費,你以後要是再敢和辜三打牌,就別回來了。”
上次辜三翻牆,被公安通報了農機廠以後,辜三在農機廠的名聲就壞透了。
現在誰都不願意搭理辜三,就李大林這個棒槌,還天天和辜三混在一起,把錢全輸給辜三了。
“不打了,不打了。”李大林笑着說:“打牌哪有送我老婆上下班要緊!老婆你要相信,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能給你和孩子一個好生活……”
賈雪花笑了笑,雙手摟着李大林的腰,一臉幸福的說:“只要你不打牌,咱們家日子真的能過好。”
她一個月工資50塊錢,在八十年代初期年來說,養活一大家子真的不成問題。
前提是她男人不賭。
在讓李大林不賭這件事上,也不知道是李大林太會說甜言蜜語,也太會做戲。
李大林總在賈雪花能看見的時候,表現出不賭,疼老婆,任勞任怨,做飯洗衣服,掃院子,能做的也都做的。
也正是這樣的原因,導致賈雪花總覺得,自己能拯救這個勤奮愛家的男人。
這時候大卡車剛起步,還沒開遠。
坐在車上的林秀,聽到賈雪花這自我犧牲和自我感動的心裏話,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她沒少聽周圍領居勸賈雪花,留個心眼兒。
讓她別把錢給李大林,也別相信李大林的話,讓她好好替自己和孩子考慮。
可賈雪花總覺得李大林是個好人,值得信任。
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也永遠沒辦法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勸一個昏頭昏腦的當事人。
林秀總不能多管閑事,去管人家夫妻間的事情吧?
只能在有能力的範圍內,能幫賈雪花就幫一幫。但是對于李大林,林秀是永遠都不想往來的。
大卡車和自行車只在剛起步的時候,并肩而行了一段路。
很快,四個輪子的大卡車,就把載着賈雪花的那輛破爛自行車甩在了身後。
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和屬于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而現在林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隋子川那裏,争取拿到更多的利益和話語權,然後讓建材店也能成功競标。
李彥銘在開車,林秀就和成煜東在檢查資料,有沒有遺漏和要補充?
在路上也抓緊時間,再商量一下待會兒競标的事情。
這一次的競标場地,安排在一家國營飯店的會議室裏。
林秀他們到舊獨達的時候,竟然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那人顯然也看見了林秀他們,還對林秀揚手打了聲招呼:“嗨,好巧。”
成煜東臉色沉沉,林秀則挑眉盯着和他們打招呼的人。
老狗!
那個剛勞改出來,還裝成成煜東大哥跑去家裏認親騙人的老狗,竟然會出現這次的競标會上?
“你們這麽驚訝幹啥?”老狗笑着說:“我可是收到邀請來參加競标會的。”
老狗那一頭油膩膩的長發,這時候,已經剪成了寸頭。
人看着長胖了一點,臉色紅潤,還穿着熨燙整齊的中山裝,胸前的口袋上,還別着一支鋼筆。
人模狗樣的,要不是知道他是騙子,林秀都能以為這是個讀過書的知識分子。
“偏見了不是。”老狗聽見林秀這麽說,還解釋:“我也是讀過高小的人。”
高小指的是讀完了小學五、六年級的人。
還有個初小的說法,是指讀了小學一年級到四年級的人,這在當時的背景下,也算是文化人了。
因為在1949年之前,國內的初小和高小并不多見。
現在到了1981年,國內能讀得起書的人。
很大部分都是城鎮家庭,高小這種文憑,對于老狗的年紀,和他小時候的生活環境來說,其實也不錯。
畢竟1949年以前,是動蕩不安的歲月。
所以老狗說起自己讀過高小,還挺自豪的。
“你代表的哪家建材?”林秀的注意力,不在他文化水平上頭,而是詢問老狗:“你該不會在跟邝志生打工吧?”
“答對了。”老狗一點不介意的笑着說:“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們上次做人情,把我送給了邝志生。這不,我還了他那兩千塊錢,再加上他賣粉條的錢,他也開了家建材店……”
老狗指着不遠處,端着搪瓷缸在和隋子川說話的邝志生說:“你瞧,他現在大小也是個老板,還能參加政府招标。”
說着,老狗還挺感嘆:“如果不是當初我吞了他的兩千塊錢藏起來,他能有今天?”
“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邝志生正好走了過來,聽見這話,不陰不陽的問道。
老狗笑着說:“那倒不用,只要你以後不讓我給你當狗就成。”
“雖然簽了賣身契,但忠誠這種東西,我老狗可是沒有的!”老狗理直氣壯的說。
邝志生淡道:“我要你的命,也不要你的忠誠。”
【這次招标會結束後,他會不會弄死老狗都說不定!】
邝志生陰郁的心裏話,在林秀腦子裏響起。
讓林秀忍不住多看了邝志生一眼,他今天也穿了件熨燙争氣的中山裝,唇紅齒白,林秀都得感嘆一聲漂亮。
邝志生和李彥銘的精致俊秀不是一種類型,李彥銘是俊秀精致,氣場淡漠涼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桀骜不馴。
而邝志生是美的紮眼,黑色的中山裝,穿在他略顯單薄高挑的身上,讓人有種他弱不經風的感覺。
但是邝志生的眼神太過陰冷,充滿了死氣。
這是因為邝志生早年的悲慘生活造成的,他心裏對誰都是冷漠無情的。
因為在原著劇情裏,邝志生是那種自己去死,都得拉兩個墊背的去地獄陪他的人。
否則也不會在十幾年後,給成煜東和林冬芹造成了致命打擊,還差點把林冬芹搞死的大反派了。
但是現在林冬芹都成逃犯了,現在生活的世界,和原著劇情也差的很遠。
現在的邝志生應該不會對成煜東下手吧?
因為沒理由啊。
在原著裏,邝志生是對林冬芹因愛生恨。
現在林冬芹和成煜東半點關系都沒有,邝志生應該會變得正常一點吧?
林秀正在思考的時候,眼前的視線忽然被一個高大的背影給擋住。
她回神,發現成煜東臉色沉沉的站在自己面前,眼神也銳利冷酷:“帶你來,是讓你競标的,不是讓你走神的。”
嘴裏說着冷冰冰的話,腦子裏卻在想:【秀兒又在看邝志生了。】
林秀:“…………”
她忘了,這是個愛吃醋的男人。
【林秀真漂亮!】
邝志生的心裏話,又忽然在林秀腦子裏響起。
林秀:“…………”
她真的不懂,為啥邝志生每次都要在心裏這麽說?
因為邝志生長的不比她差啊!
而且這語氣也不像誇贊,語調陰郁,聽的讓人渾身的汗毛道理。
這個邝志生到底有啥毛病啊?
林秀這麽想着,就想找個機會問問邝志生,利用讀心術去知道邝志生為啥看見自己都是這句話?
但現在,成煜東這個超級醋王在,她還是不問了。
免得産生家庭矛盾,而且現在的注意力,要放在合作和競标上面。
競标的事情,是李彥銘作為天華建材的代表去參加的。
邝志生的捷達建材,是李彥銘最有力的對手。
這邝志生真不愧是原著劇情裏的那個商業天才,兩千多塊錢的啓動資金,開了建材店。
明明沒啥資本,卻偏偏能在短短的一個月內。
和威陽縣那些生産河沙水泥廠,還有各種建材廠達成合作。
只要他拿到了這次競标,就能以成本價拿貨,然後提供給中建,當個中間商賺差價。
這其實和林秀他們的建材店,經營模式是一樣的。
但成煜東和林秀在威陽發展了多久?有人脈那是理所當然的,邝志生勞改了那麽多年,才放出來不久,就能有這個成就,也是不容小觑的!
而李彥銘和邝志生等人在競标的時候,林秀則和成煜東,跟着隋子川見到了一個從港都來的瀚海建築公司的經理。
“你好,我叫李倩雯,很高興認識林小姐和成先生。”瀚海公司的李倩雯經理,是個25歲的年輕女性。
穿着黑色的西裝套裙,頭發幹練的盤在腦後,笑容得體,舉止優雅的和林秀握手:“很早就聽隋先生聽說了你們夫妻兩人……”
李倩雯給兩人發名片,笑容滿面:“這次是奉我媽咪的命令,回歸祖國的懷抱,來投資威陽這邊的市場。”
“說起來京城和東城的投資市場更好,為什麽瀚海集團會選擇威陽?”林秀笑着詢問,也是在試探李倩雯。
“我媽咪老家是威陽縣的,改革開放後,兩岸恢複了通訊,一直很想回來看看。”李倩雯笑着說:“可惜她身體不太好,就讓我先回來看看。”
“我來威陽這邊旅游的時候,正好得知這邊有項目,就順手投資了。”李倩雯這話,說的林秀都有點羨慕了。
這就是兩人的起跑線不一樣,李倩雯随便投資的生意,對于林秀和成煜東而言,還要全力以赴的争取。
但這又有啥?
生意從來不是走一步就成功的,他們先天的資本不足,那就後天努力、想辦法,總能累積資本,成為擁有話語權的人。
林秀和成煜東從來都不是容易灰心的人,相反兩人是局勢越不利,越有沖勁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剛改革開放的短短幾年內,就成為有資格站在這裏和國營集團,還有港商談生意的人。
“既然李小姐對美食街有興趣,那我仔細給你介紹介紹?”林秀笑着說。
她今天也穿的很正式,燕子領、雙排扣的列寧裝,高腰設計的寬腰帶,在視覺上就拉長了身高比列。
裏面是一件墨綠色的花邊高領襯衣,搭配着綠豆色的列寧裝外套,顏色一深一淺的搭配,讓林秀看起來白的驚人。
大約是兩個同樣都很優秀有能力的女人相遇,兩人都點較勁兒的意思。
成煜東和隋子川兩個男人,就站在旁邊,看着林秀和李倩雯在談生意,他們時不時說一句話。
一番交談下來,李倩雯和林秀都覺得對方很厲害,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在裏頭。
“林小姐,你們對美食街的創意很好。”李倩雯笑着說:“但也僅僅是有創意,你們是這次合作的商人裏面,背景能力最小的一家公司。”
雖然欣賞林秀,但在商言商,李倩雯是不會因為自己對林秀的好感,而降低要求。
反而會提高自己的要求,因為高要求,一直是李倩雯對自己的要求!
“我和隋先生現在有兩個方案,要告訴你們。”李倩雯眼神遺憾的看着林秀:“第一,是你們把美食街的方案計劃賣給我們,我們會付給你們三萬塊設計費。”
林秀和成煜東臉色同時一沉,又聽李倩雯說:“第二,是我們用你們的方案去設計美食街。你們的建材店也能參與修建,提供建築材料。然後在美食街建成以後,提供兩個鋪面給你們。”
“李小姐的意思是,無論我們參與不參與,都沒有話語權?”林秀反問:“而我們兩個方案,我們能得到就是一筆買斷的錢?然後就是建材店的合作和兩個鋪面?”
這個結果,和林秀、成煜東料想的不符合。
因為在他們的想法中,他們要的主導美食街的修建方案,就算隋子川拉了港商過來,也不能舊獨改變他們這個計劃。
可現在他們只能得到一筆錢,和兩個鋪面?
就算是建材店的合作計劃,那本來就是威陽的建材店都能參與競标,這竟然也被算在給他們的福利裏頭?
“是這樣沒錯。”李倩雯點頭:“你如果同意第一方案,我們現在就能付3萬塊錢的設計費給你們。”
3萬塊錢的設計費,對于國內現在建築院的設計師來說,也是天價了。
因為這時候的設計師,都是公職飯碗,拿死工資的。
就算有設計費,那也很少的幾百塊錢。
“我是按照港都的設計市場給的林小姐。”李倩雯這時候表現出強勢的一面出來。
“抱歉,兩個方案我都不接受。”林秀說。
“那很遺憾,如果你不接受我們的兩個方案,那我們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李倩雯看着林秀,覺得這個女人,雖然很聰明,但看不清楚形勢。
在他們沒有能力和資本的時候,是沒資格和他們提要求的。
如果不接受,那就把林秀和成煜東踢出局。
美食街他們可以另外找設計師來設計,雖然方案是林秀他們提出來的。
但是他們買斷方案,林秀不接受,這也不算他們搶了林秀的設計方案。
這對李倩雯和隋子川兩人來說,就是理所當然的。
可在林秀和成煜東看來,這就是強盜行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