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膩

第25章 不膩

鬧了半天其實就是個小事故。蔣新帆他們下車時被一輪破摩托給剮了,他自己一點事沒有,李識宜正好在馬路內側,手腕受了點輕傷。

但邢天羽冷汗都下來了。

他一個勁給旁邊護士使眼色,讓對方趕緊把人弄走。蔣新帆當然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但他好歹也是個1米8的男人,被人一拳差點兒把牙打掉了,面子上哪挂得住啊。他雙眼猩紅地盯着譚承,恨得牙癢癢。

邢天羽見狀低聲道:“你他媽不要命了,還真想跟譚承幹一架?是朋友我才勸你一句,趕緊見好就收,真把他惹急了以後哪個車隊都不可能再用你!”說完就連推帶搡地把蔣新帆給帶走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這才散開。

李識宜面無表情地越過譚承,走到一旁拿藥,但右手包着紗布不太方便,外套只能披着。

結果手裏的塑料袋被譚承一把奪過:“就開了這麽點?”

“應該有多少,把藥房全搬空夠不夠。”

譚承眯起眼:“看在你手傷了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計較。”

李識宜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誰知走到一半直接被譚承追上,當着急診大廳那麽多雙眼睛,毫不顧忌地把他給扛了起來,那架勢,簡直跟扛麻袋差不多。

“幹什麽?譚承你快放我下來!”

“快放下我!”

譚承扭頭挑釁地掃了一眼,轉身大步流星穿過人群,壓根兒也沒在意別人的目光,以及李識宜的痛罵。

打開車門,他把人給扔了進去。

李識宜胃都被颠疼了:“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怕你又跑了,找起來費事。”譚承淡聲,“系上安全帶,送你回去養傷,以後別再跟姓蔣的那種廢物出去。”

“他是廢物你是什麽,敗類?人渣?”還是動不動就把人扛起來的狂犬。

“我再人渣也不會讓你受傷。”譚承冷嗤。

李識宜将頭轉向另一側,頰邊浮着一層薄薄的怒意,心想也不知道是誰,動不動就逼得他動手,不是摔東西就是揮拳,今天早上還差點動刀子。

這也叫不讓我受傷?可能對譚承來說這也算,但對李識宜而言這種日子簡直就是災難,他寧願再出一回車禍也不想被譚承這麽糾纏,太勞心勞神了。

一路上他默然靜坐,避免跟譚承說話,免得對方又說出什麽他不想聽的。

譚承把他送到以後卻一反常态,不僅沒跟他上樓,甚至還立刻掉頭就把車開走了。望着那輛遠去的大奔,李識宜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對方會殺個回馬槍。

可左瞪右瞪,車還真沒有再回來。

這人良心發現了?

回到家李識宜總算松了口氣。他洗了把臉,換上T恤跟睡褲。T恤還是三年前買的,比較舊了,領口也有些松,一直沒舍得扔。

一只手到底不如兩只手方便,幹什麽都慢。旺仔纏着他要吃的,他又去給狗添糧、加水,忙碌了好一陣才消停。

半個多小時後,李識宜進衛生間洗澡,洗到一半大門被拍響了。

他心裏咯噔一下,停水喊道:“誰啊。”

其實這都屬于白問,這個點一般人都該睡了,除了譚承那個人渣敗類還能有誰。

這人是不是故意的?去而複返,還專挑自己不方便的時候。李識宜不想理會,結果拍門聲越來越大,簡直到了擾民的程度,再這麽拍一會兒估計全樓的住戶都能被震醒。

他只好以最快速度把水擦幹,緊趕慢趕地出去。

“別敲了!”

打開門,李識宜臉黑得像鍋底。

譚承倒是姿态松弛,右手拉着早上那個行李箱,左手往肩膀上搭着一件西服外套。

李識宜:“你——”

“跟家裏鬧翻了,沒地方去。”譚承推開他,熟門熟路地進了屋,脫了大衣挂起來,全程無視他難看的臉色。

“別告訴我譚總連住酒店的錢都出不起。”

“出是出得起,但我更喜歡你家。”譚承痞氣地笑了一下,“再說沙發是我買的,我有權利睡它。”

強盜邏輯。

李識宜想轟他走,他坐沙發上挑眉打量:“你剛剛在洗澡?”

“不關你的事。”

“是我打斷了你?”

“說了不關你的事,快提上你的行李走人。”

剛說完,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李識宜就被譚承攔腰抱起來,幾步就轉移到了浴室。李識宜怕自己摔下去也沒敢拼命掙紮,直到被譚承放下才猛地推了他一把,“警告你別發瘋。”

“不發瘋,我幫你洗澡。”

“你滾。”

小小一間浴室,兩個男人站一起非常擠。推搡間李識宜被壓在了瓷磚上,他急得臉都紅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嘴又被堵得嚴嚴實實,上衣也被扯了起來。

譚承低頭封住他的嘴,一邊索吻一邊騰出手來蹂躏他的腰肢,沒幾下就把原本白皙的皮膚給掐紅了,嘴唇也咬破了,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像某種絕妙的催動劑。

掙紮中李識宜狠狠踢了譚承一腳,譚承卻只輕微地悶哼了聲,還順勢咬緊他的舌頭,令李識宜疼得鑽心。

他伸手盲目地想拽住什麽東西,沒想到拽住了擋水的塑料簾子,嘩啦一下就給拽下來一大截,要掉不掉地斜挂着。譚承掃了一眼,旋即低頭握緊了他的手腕,不讓他那只受傷的手再輕舉妄動。

譚承低喘道:“別怕,今晚不做全套。”

再不是個東西也不能趁人之危,這點道理譚承還是講,何況面對的是李識宜。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讓他這麽在意過了,受一點小傷他都這麽緊張,還連夜拿上行李闖過來,非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踏實。

李識宜體力不占上風,右手又是廢的,戰鬥力等于直接削弱一半,所以更不是譚承的對手了。他只能任由譚承拽起自己的左手,從小臂內側一路親到那道疤,牙齒還咬了幾下。

他被弄得渾身不對勁,側開臉緊咬牙關,“這種游戲你哪天才能玩膩?”

譚承卻沒回應。

做這事的時候譚承其實話不多,尤其當着李識宜的面,幹得很投入所以不想說話。他把李識宜的睡褲扒下來,兩個人的一起握在手裏。

浴室空氣瞬間就不流通了。

李識宜反擊未遂,被激得滿臉充血:“你放手!”

他身體僵硬,脖子上青筋一條條凸起,嘴唇更是被咬破了好幾處。譚承看他一眼,渾身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譚承就喜歡他這樣,特別是在自己面前這樣。

再難受也挺着,再恨也忍着,性格韌,腰也韌,渾身上下都帶勁兒。

兩人結結實實地挨在一起,上下都是。譚承含着他的喉結啞聲問:“輕了重了?”

李識宜被他粗硬的頭發頂得下巴發癢,可又怎麽避都避不開,整個人身心都瀕臨潰堤,喉嚨深處也溢出了一絲煎熬的呻吟。譚承動作變得兇狠起來,很快就達到了目的,把李識宜逼得丢盔卸甲。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李識宜發現這根本就是譚承的陰謀。譚承一步步得寸進尺,從一開始的親兩口摸幾下,到現在的……這不是溫水煮青蛙是什麽?這個敗類,人渣,他就非得占上風不可,非得像頭野獸,猛烈又專斷地侵犯別人的尊嚴,以此來滿足他自己的獸欲。

半夜醒來,李識宜發現自己還躺在譚承懷裏。

譚承的胳臂扯都扯不開,鐵焊的一樣箍在他腰間,而且還把一條大腿也壓在他身上,想動都動不了。

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李識宜無奈地望着天花板。

事實擺在眼前,譚承一時半會玩不膩,他也不可能擺脫譚承這個人。而且從今天醫院的情形來看,不光是蔣新帆,連邢家都沒法跟譚家比,譚承想逼得他李識宜無路可走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與其反複做無用的抵抗,甚至是徹底激怒譚承,進而造成嚴重後果,倒不如坦然接受。

說實話李識宜并不看重那方面的事,從小到大他的需求都很淡。跟譚承這樣一個男人做愛的确讓他很難堪,但他的人生重心根本不在這上面,更不會為此要死要活。做了就做了,無謂在這方面浪費精力,倒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利用這層關系。

第二天一早起來,他睜開眼,譚承正撐起頭盯着他。

“……”他翻身朝裏。

譚承笑道:“別不好意思啊,昨晚不是還挺熱情的?”

“咱倆昨晚沒做吧,你說這話有意思嗎。”

譚承哼了聲:“早晚都得做。吃早飯麽?”

“不吃。”李識宜懶得搭理他,側身背對,“你去遛狗。”

“什麽?”

“讓你去遛狗。”李識宜閉上眼,柔軟的睫毛撲簌了下,“我想再睡會兒。”

譚承先是一愣,繼而撲上去扳他的肩。他不勝其擾,皺着眉不肯睜開眼睛,譚承又掐他的下巴。

“你還有完沒完了。快去,別打擾我。”

“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笑得這麽英俊有什麽用,行為舉止完全讓人産生不了好感。李識宜重新合緊眼,耳邊是譚承下床穿褲子的聲音,金屬皮帶發出輕響,李識宜的神經也有些火燒火燎的感覺。

看來還是修煉得不到家。

等譚承大搖大擺地離開卧室,李識宜在床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表達此時的心情。

半小時後,一人一狗帶着寒氣跑回來,旺仔高興得滿屋裏到處打轉,狗尾巴也搖上了天。

譚承看着它那身沾了灰的黃毛,以及黑黢黢卻還在吧嗒吧嗒拍地板的爪子,嫌棄地說:“這玩意兒有什麽好養的,又髒又掉毛。”

李識宜剛好刷完牙,在衛生間門口面無表情地說:“嫌髒你不會給它擦擦?”

“老子想把它扔了,還給它擦,做夢呢。”

譚承貌似很讨厭狗,言語中總是充滿排斥。李識宜雖然也不算什麽愛心人士,但養了就決定負責到底,所以他搖搖頭,把狗抱到衛生間去擦腳。yy

譚承過去問他:“你幾月生日?”

李識宜蹲在地上,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麽。”

“随便問問。”

“十月。”

李識宜是10月25號生日,不過他幾乎沒過過,從小他就冷僻,乖張,睚眦必報,沒交到過什麽朋友,更沒什麽親戚。

等了一小會,譚承笑着提醒:“該你問我了。”

“……”一大清早就又犯毛病。

“我一月。”

他那眼神直勾勾的,笑得人心裏發毛。

“所以呢。”李識宜語氣沒有任何波瀾。

“操,好好想想。”

李識宜拿出手機,輕描淡寫地搓了幾下,敷衍道:“水瓶座。”

“你他媽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是。李識宜皺眉:“能不能直接點。”

譚承吼他:“老子快當壽星了!真想幹死你。”

李識宜雙手插袋,一臉直男冷漠。譚承咬牙比了個中指。

按照慣例,譚承的生日肯定會大操大辦,而且地點多半選在邢天羽的“行宮”——位于順義的高檔別墅。他今年打算帶李識宜,本來以為對方會斷然拒絕,沒想到說完時間地點,李識宜卻沉默片刻,然後道:“可以考慮。”

這倒是出乎譚承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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