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高跟放在玄關處,光線很暗,地板冰冷。

鼻尖有細密的汗珠,沈囿抿着唇角沒應聲,她往裏走,腦海裏還止不住浮現今天在茶樓見他的模樣,慵懶,矜貴,不笑時薄情冷漠,他待人極少有過耐心,從不會為人停留。

可是今天那一眼,沈囿覺得自己似乎成了個笑話,這麽多年甘願當他金絲籠中的鳥兒,自甘堕落般沉溺在他偶而閑致有興趣時表現出的溫柔裏,無可救藥的迷戀他喜歡他,永遠在等待在期待。

她還是在奢望,妄想能和他白頭。

室內冷氣似乎溫度調低了些,樹影斑駁映在窗戶上,空氣裏很安靜,剛點的熏香尾調是小蒼蘭,清新又帶着絲淡香。

周媽在旁小心翼翼,又有些緊張,她壓低聲音開口:“先生從今天進家門時就氣壓低,似乎是工作上惹了不悅,小姐小心些。”

“嗯”,随手拿了條披肩遮上,沈囿轉身去廚房。

飲用水盛瓷杯裏,加蜂蜜和柑橘皮,溫水裏化開,沈囿又往裏加了點風幹的栀子花瓣。

“小姐,我來就好。”周媽在旁念叨,自然而然的就伸手想要去拿蜂蜜重調。

“沒讓你多手。”聲音不自覺變冷,沈囿情緒不佳,柳眉微蹙,“把晚上的食材準備好,沒喊你進房間不要進。”

周媽這會

心虛起來,連連回好。

捧端起熱茶,沈囿走到書房邊,擡手敲了敲。

門沒關,一推就開了,沒聽見回應,沈囿就端着茶先進去。

窗簾拉開一半,地板是烘幹的橘子皮一樣的顏色,沉木質的書架高立,一本一本書分門別類列好,印刷紙墨的味道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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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前擺放着一本筆電,從身後看過去,能看見骨感分明又有力的手指,壓着鍵盤,袖口襯衫袖扣解開,凸起的腕骨往下是一條疤痕,刀傷,皮膚很白,襯得青色血管更冷沉。

走過去,沈囿将蜂蜜栀子茶輕放在他手邊書桌上,自己默不作聲的退後,尋了把椅子坐着。

視頻會議仍在繼續。

碎發漆黑,利落,男人側臉輪廓利落鋒利,五官極為優越,神色卻總是冷淡,渾然一股倦冷感,聽着項目負責人的彙報,沒什麽情緒。

手邊熱茶缭繞着熱氣,茶葉在水中舒展開來,有細小的氣泡冒出。

手指摸了摸手背上的細小傷口,沈囿安靜的看着他的背影。

認真工作時很帥,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就站那兒,也會有無數女人為他動心,他一直這樣,高高在上,冰冷薄情得沒什麽心。

“重做。”冷冷一聲。

剛剛還侃侃而談的主管立刻噤聲了,恭恭敬敬的回:“好的,總裁。”

長指敲了敲桌面,祁禹時示意她過去。

抿了抿唇,沈囿起身繞過屏幕,站在他身旁,她把茶遞到他手邊。

摁掉藍牙耳機,骨節修長的手指壓着她柔細纖弱的掌心,懲罰一樣,往下一用力,手腕硌到書桌邊,一陣疼痛襲來。

沈囿下意識往後退。

而他嗓音冰冷,“三次機會沒有拿到最佳報價,廢物,開了。”

挂掉視頻會議,男人漆黑眼底的戾氣未消。

沈囿揉了揉泛紅的手腕,盡量不委屈,“祁禹時。”

“我疼。”

“受着。”眼皮都沒撩,他冷冷問:“是什麽工作”

壓抑這麽久以來的情緒此刻都翻湧上心頭,沈囿紅着眼,冷冷回嗆,“哥哥也會對我的事感興趣嗎?”

“我做什麽工作,與你有什麽關系。”

掀了掀眼皮,祁禹時神色冷得要死,“再說一遍。”

苦澀心酸,沈囿在他面前裝了那麽多年乖,這會心裏難受,她克制着,眼睫輕輕顫抖。

“我不說了。”她把熱茶捧起來,端到他面前,“喝一口,哥哥。”

白皙柔夷一般的皓腕上紅痕明顯,祁禹時瞥了一眼,心底有種壓不住的煩躁。

十七歲就撿來當妹妹一樣養大的姑娘,請人照看,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哪樣都是最好的,這麽多年他對自己親妹妹也沒這麽上心過。

這會兒也學會嗆他了,挺長本事。

沈囿見他沒動作,瓷杯又朝他貼近一了下,杯沿輕輕碰上薄唇,往他那邊傾斜了點,一不注意,溢出灑了幾滴在他唇邊和下颌上。

烏木椅扶手上雕刻鷹翅,男人坐姿散漫,扶座椅的手背崩起青筋,遒勁有力,極富力量感,此刻祁禹時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故意的?”

沈囿放下瓷杯,沈囿悶悶道:“又不燙,給你擦了就是。”

取來紙巾,柔嫩細指輕壓他下巴,皮膚相觸溫熱一瞬,她專注的盯着薄唇,唇間線條筆直。

眉眼下壓,相靠很近,幾乎是能看見他鴉黑的睫毛。

紙巾微濕,指尖肌膚很軟,一觸即離開。

眼底帶着淡淡的陰翳,祁禹時冷冷看她。

皮膚很白,如雪一般,一雙狐貍眼,眼睫長密,眼尾微微上翹,瞳色偏冷茶,膚白細膩,鼻尖挺翹,口紅是淺杏豆沙,粉如櫻花一樣碾開,清冷純欲,不笑時頗有厭世感。

是最能勾起男人征服欲的長相,欲雨打激烈,摧折花苞。

咬了咬唇角,沈囿盯着他凸起的喉結,弧度鋒利,一半在陰影裏,氣憤委屈,長膽子一樣,她低頭直接咬在喉結旁的皮膚上,發洩着委屈,“都給你擦了還要怎樣!”

“茶也不喝,明明是甜的。”是不是就江南意親手泡的最好喝。

她很難受,就算結果可能不是她猜想的那樣,可是一想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也會溫柔耐心,就覺得心底疼痛的缺掉一塊。

沉溺進這陷進,仿佛蝴蝶禁锢于蛛網。

她不能清醒的看着他愛別人。

越想越氣,也越難受,沈囿嘴下的力氣不自覺加重。

頸下的疼感加劇,祁禹時挑了挑眉,痞冷道:“反了?”

舌尖頂了頂臉頰,大手直接摟住他腰,單手抱着她坐腿上,長指插進她柔軟發絲,祁禹時俯身對準她雙唇吻下去。

這下吻得又兇又狠,舌尖沖撞,口腔裏舌尖和牙齒頂撞,磕碰啃咬,幾乎沒過一會兒,沈囿就嘗到了血的味道,腥甜鐵鏽一般,分不清是誰的。

深吻,仿佛要汲取完所有氧氣,沈囿繃着勁,後頸全是熱汗,伸手打他,手心壓在結實腹肌上,棉花擊石頭一樣,輕飄飄的沒起到什麽作用。

口腔間獨屬于男人的凜冽氣息流傳,夾雜着淺淡煙草味,一點辛辣,仿佛焦油尼古丁過了一遍肺。

後腦勺被大手扣着,禁锢一般,沈囿怔不開,吻得又粗又重,胸脯起伏,一對水,密桃被他惡劣的捏住。

年少時狠厲,從吃人的毒販窩裏殺出來的男人,狠起來也是真狠。

幾近缺氧,沈囿似乎感覺血液裏的氧氣都被剝奪殆盡,手指虛浮起來,有些眩暈感。

到最後分開時,沈囿軟綿綿趴他身上,眼睫往下垂,壓抑克制那麽久的心再也無法維繼,這會什麽諷刺陰陽怪氣的話都說出來,“哥哥吻這麽狠,拿不少人練過手吧?”

“她們怎麽聽話怎麽取悅你,是不是沒意思,一翻手掌就掐死。”

“沒感情,太孤獨?只能靠生理欲望疏解,你這樣的人一定得不到愛吧。”

“每天來來回回,一個人不夠,要一群女人,她們會怎樣爽,會叫你哥哥,還是……”

“你想聽我也學你,以後doily時叫別人哥哥。”

額角繃起青筋,一只大手直接掐住她喉嚨,祁禹時眼神冰冷,眉眼裏盡是戾氣,“很好。”

沈囿這會兒被刺激得一點無遮攔,“好在哪兒,在這操?”

他低頭,額頭碰上她的,滾燙,他擡手直接解皮帶,扯了扯唇角,冷笑,“挺野。”

手臂勾着她直接将她翻了個身,後腰背對,衣裙緊繃下,臀部挺翹,顯出曲線。

扯掉領帶,直接綁住她手腕,絕對的壓制和掌控,他直入,嗓音玩味,“但是,不夠。”

書架被挪動半寸,蜂蜜栀子茶翻了,瓷杯碎掉,地上一地碎片,到處都是黏濕的。

窗外綠蔭漸漸在夜色降臨下隐去蹤跡,無風無月,樹枝不晃。

疼痛,驚險刺激,那一段時間,猛烈的荷爾蒙上頭,暴虐的溫柔又惹人。

沈囿激他,這麽久憋心裏的話一口氣全倒出來,“祁禹時。”

“哥哥,做完又走,五百億的項目等哥哥批?”

“背影很潇灑,每個女人都該為你沉淪,乖乖在家等你。”

“我出去工作一下,你等我一會你就生氣啦,那不好意思啊,哥哥。我以後不僅要去工作,我還不回來,我還随便找個看順眼的男人解決。”

“你教我的,怎麽有快感,給錢就完事,我一直很聽哥哥的話。”

“你等會趕緊走,走了我好去實踐。”

“閉嘴。”

每說一句,祁禹時的力度就更狠一分,到最後直接嘴裏,額角碎發被汗水打濕透,冷白皮膚上耳廓緋紅,汗珠往下滾了,順着喉結到胸膛,性感要死。

就是眼神冷得能殺人。

……

沈囿醒時在半夜,在卧室的床上,衣服被換了,身上也清爽,就是手臂脖子上多了很多紅痕,有難以言喻的酸脹感。

胃裏很空,喉嚨幹澀,沈囿起身出門去找吃的,沿着旋轉樓梯下樓,一走下去,就看見客廳燈亮着。

真皮沙發上,男人翹着二郎腿坐着,玩世不恭一臉戾氣,換了白襯衫,頸部的紋身危險又冷漠。

沈囿穿着睡裙從他身邊晃過。

“想走?”冷冷一聲。

沈囿回想起今晚發生的事,眼神閃躲了下回,“我不走,倒是你哥哥你不走嗎?”

“呵。”祁禹時嗤笑了聲,“走屁。”

“老子這幾天就守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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