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沈囿捏了捏水杯, 才後知後覺想起來,這可能是他讓人送來的。

松開,沈囿不看他, 眼神也并不見什麽波瀾。

那女生看見這氛圍很怪, 卻也是個直腸子, 沒多想, 下意識繼續問他:“那我們好有緣啊哥哥,我們都喜歡同一個明星,有相同的愛好,真的不加個好友嗎?”

察覺到她的冷漠, 眼神暗淡了下, 祁禹時待人也并沒有耐心, 直接拒絕:“不加。”

“我對你沒有興趣。”

女生臉羞得通紅,回到座椅上拿雜志蓋住臉, 哼了聲, “不加就不加。”

“拽什麽拽。”

沈囿想安慰,想了想還是算了, 扯下眼罩開始睡覺。

旅途兩小時,溫水,茶點,小吃, 都往她這兒送。

茶點是廣式的,賣相很好,紅米腸, 蝦餃, 奶黃流沙包,馬蹄糕, 叉燒包,薄撐,腐乳餅應有盡有,別人餐位上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找了個廚師跟随。

沈囿閉眼,屏息靜氣,不去想那些吃的,忍了好久,她扯下眼罩忍無可忍,“祁禹時,拿走。”

她預備叫空姐,“這些不是我點的。”

他眼皮也沒擡,興致缺缺不理她。

空姐來了表示不能撤。

早上沒怎麽吃早飯,早餓了,飛機餐她不喜歡,回頭看見祁禹時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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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了紅米腸,咬了口,很快就吃完了。蝦餃,蟹黃包,肉質都很鮮美,湯汁濃郁,比廣州一些茶樓裏的茶點做的都好吃。

後座女生探了顆毛茸茸的頭過來,“囿囿,你們女明星都這樣吃東西啊?”

“不節食?”

“我是這樣。”她想起要拍攝忽然也有點心虛,咬了最後一塊馬蹄糕,問她,“到劇組去我會注意的。”

“我叫岑雅。”她這會才記着報名字一樣,舔了舔嘴唇,目光被桌上的糕點吸引過去,“好吃嗎?”

沈囿看她,“你想吃?”

岑雅點頭。

“都給你。”

桌子成功恢複幹淨,沈囿不打算再理他。

而祁禹時看見她後座岑雅吃那糕點吃得那麽歡的模樣,掩住不悅,沒再讓人送東西來。

下飛機,沈囿不想在機場被認出走得很快,到外面又發現事先聯系的車無故爽約,正愁打車的時候。

祁禹時讓人把車停在她身邊。

車窗半降,這人又恢複原形,欠欠的,“上來。”

沈囿都被氣笑了,但眼看着周圍人越來越多,還是拉開門上去。

門阖上,沈囿端坐着,與他保持一個座位距離,冷冷回應:“我想我之前強調得已經夠清楚了祁先生,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關系。”

狐貍眼直視前方,她拿手機給他轉了五千,“茶點錢。”

祁禹時面無表情看她,捏着銀制打火機的手指用力,發出咔嚓一聲響。

機場到公寓,沈囿沒再說一句話,靠着車窗睡覺,車裏氣氛低沉,只偶爾聽見祁禹時打電話談工作上的事。

冷淡,漠然,壓抑着情緒。

黑色轎車駛進小區,到公寓樓下的時候,沈囿睜開眼立刻下車。

太着急,頭在車門邊磕了下,她都沒管,直接下車。

“睡這麽香,也不怕我把你賣了。”他嗓音涼涼的,半是諷刺意味。

沈囿破罐破摔,立刻反駁,“就是不想坐你車怎麽了。”

“拐賣犯法。”

撈着手機往回走,沈囿點開微信順道給他轉了五十塊備注:打車費。

手機振動了下,祁禹時低眸掃了眼消息,臉更黑了。

怎麽就養了個這樣的妹妹。

獨自在家居住,楊玥還沒來,沈囿把所有門窗都鎖好,先把劇本溫習了兩遍,中午點的外賣,剛準備吃飯的時候,一只黑白相間的大狗狗就守在她身邊對她搖尾巴,毛茸茸的耳朵還跟着動。

沈囿咬了口肉圓子,輕輕開口;“芝麻。”

芝麻哈氣,舌頭粉粉的。

沈囿撕了袋小零食肉幹給它,張開雙臂,“我好想你哦!”

芝麻跑過來貼她懷裏與她擁抱。

絨毛柔軟,很暖和。

抱了會,沈囿才不舍的和它分開,捧着手機到陽臺上去看,果然她家和隔壁之間修了條小路,裝了一米高圍欄,芝麻能夠自由通行,沒有任何阻礙。

就是她家和對面也是通的了。

挖了勺酸奶,沈囿頭疼,芝麻卻已經歡歡喜喜的跑過去,很快又叼了個小貓爪子玩偶跑過來。

獻寶一樣把玩偶獻給她。

而那邊廚房好像冒煙了,沈囿聽見炒菜的聲音。

心底正疑惑,那邊陽臺門打開,一股濃煙竄出來,還有東西燒焦的氣味。

過了會,有火苗燒起來,芝麻又跑過去一趟,這會過來的時候臉上都沾了灰。

他炸了廚房?

燒死得了。

沈囿直接報了119。

消防員來得迅速,不過五分鐘,用滅火器把廚房的火撲滅。

沈囿看見鐵鍋被燒穿了,裏面類似肉類的東西已經成為一團黑炭。

空氣裏灰塵彌漫,他房間的裝修簡潔,大多是黑白兩色,沒什麽裝飾和點綴,顯得很冷感。

祁禹時一件休閑長T恤,碎發黑眸,膚色冷白,人高躬坐沙發上,有種居家的慵懶感,聽消防警察的訓話,提醒他炒菜要防火。

祁禹時沒耐心,也還是應聲回好。

等人走了,沈囿打算把芝麻牽走,醞釀了一會開口,“祁禹時,我覺得你沒有照顧芝麻的能力,做飯還能燒廚房,它跟着我比較安全。”

“我收入穩定,也能自己買房,上海,京嶺都可以,而且它從小就是我照顧,對我很有感情,我能養好它。”

揉了揉後頸,祁禹時仰靠近沙發裏,長腿交疊,姿勢随意,“你确定?”

沈囿現在放心不下的就只有芝麻,立刻回:“确定,我明天就可以讓中介帶我去看房購買,然後帶着芝麻立刻搬離這裏。”

就這麽不想和他在一起?

撥弄手中銀色打火機,祁禹時咬煙點燃,鴉黑長睫垂下,掩住情緒,“誰讓你報警的?”

“你家起火了。”沈囿靜靜回。

“只是一個鍋。”他不過是做啤酒鴨,多放了兩罐啤酒,自己在客廳研究各種香料的區別,然後警察上門用滅火器對着那鍋一頓噴。

不過沈囿在陽臺看,離那邊廚房近,雖然火勢看着唬人,但她知道基本沒什麽大事,主要擔心芝麻被吓到,随便也想讓他長教訓,就報警了。

“你照顧不好芝麻是事實。”沈囿據理力争,彎腰拿沾濕的棉帕輕輕給芝麻擦臉上的灰。

“有阿姨定時上門清掃,寵物醫院私寵醫生一周來三次做檢查,喂的食物是營養師搭配的,寵物店店主會定期帶它去洗澡修剪指甲驅蟲,還有什麽不夠的,說清楚。”他淡淡回應,碎發漆黑,吐煙姿勢不羁又帶點痞壞。

一雙眼睛,看她總像盛滿愛意,卻又不得靠近而悲傷。

沈囿松了繩子,“好,你厲害。”

她轉身往門外走,手裏還抓着那個芝麻咬給她的粉色布偶爪子。

走了幾步,想起什麽,她把那玩偶扔回去。

芝麻還傻乎乎的立刻跑過去咬,咬回來後用頭蹭她想被摸。

沈囿忍住,頭也不回。

微垂頭,祁禹時單手撐着下巴,吐了口煙,他淡淡道:“沈小姐,謝謝你的建議,我會把陽臺通道堵上,好好照顧0121。”

沈囿腳步一頓。

這是不讓芝麻去她那邊了是嗎。

“最好。”她冷冷回。

祁禹時卻仿佛看穿了她,嗓音低淡,“要看芝麻,自己來我家。”

沈囿沒理,直接走了。

她一走,房間就空了,冷冷清清的。

祁禹時伸手揉了揉芝麻的頭,心裏止不住的煩躁。

沈囿這次回去,索性把陽臺也關上,自己在卧室裏閉關看劇本,琢磨分析人物心理。

看了會兒,就想起狗狗。

晚上她把相冊裏的給芝麻拍的照片通通發給祝寧,然後把相冊裏的照片删光。

過了會祝寧回了個?

然後問:怎麽了,囿囿。

眼不見心不煩,沈囿發了兩個字:戒狗。

祝寧:……

不去看就不想了,沈囿收拾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劇組進行拍攝。

連續三場分鏡拍下來,短暫的休息十分鐘,接下來還有一場槍戰和武戲拍攝,很累。

沈囿坐在旁邊椅子休息,身邊遞水遞吃的人多了不少,沈囿一一謝過,撕了個速食三明治吃。

捧着劇本讀,沈囿把每一個場景都熟記于心。

已近六月,天氣漸漸炎熱,上午十點,坐着不動也出汗,沈囿怕妝花,弄了個小風扇吹額發,伸腳把椅子往旁邊樹下陰涼處挪了挪。

槐樹高大,枝葉繁茂,軟白的槐花開榭了,地上碾落一地花瓣,偶有清香拂過,帶來些許涼意。

女人穿着黛青色旗袍,發髻溫婉盤上,一支玉白發簪插上,面容漂亮幹淨,一雙狐貍眼微微上揚,眼梢又點着媚,她捧着書讀,時間就仿佛安靜下來。

手機振動不停,沈囿看了眼消息。

手指點到和裴影的對話框,身旁覆下一片陰影,男人用了香水,沉冽的古龍水。

裴影:【小右,你看門口。】

怔了下,沈囿擡眸,懷裏砸進一束白色洋桔梗,香氣很淡,花瓣觸到皮膚,冰涼柔軟。

而她一眼望見站在白石門下,仿古建築的少年。

深藍色T恤,白色長褲,一手拎着零食小吃,還帶了一捧小雛菊,清隽颀長,漂亮眼睛裏情緒由欣喜到變為敵意警惕。

裴影冷冷的看着她身邊送她洋桔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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