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
一般說來,買衣服的時候可能有成千上萬的品牌供君挑選,然而這所有的品牌到最後事實上加起來也不過是十幾家財團的投資公司。并且,這些財團的投資對象也不僅僅是服裝。很有可能包括電子、娛樂、汽車、甚至于軍工。禦天就屬于這樣的財團。
但就目前看來,這個財團面臨了相當大的危機。
董事和總裁乃至副經理先後身亡,除董事長醉飲黃龍以外,其餘兩位可算他殺,至今未找到礦6O鋁矯哂屑壇兇矢竦男值埽 桓鍪薔 癫』頰撸 硪桓鍪竊本 木徽慈揪 猛蹲實氖隆6亂淮淖鈾玫較衷谝裁懷鱿幀R簿褪撬擔 觳仆琶獠渙吮蝗斯戲值拿恕br />
黃泉想到這裏,搖搖頭,打開車門去招 後面跟上來的兩輛警車,一面看着笑劍鈍已經朝宅子裏奔去的身影。
醉飲黃龍在國內都可算數得上名字的大人物,他這一死,派三隊人來查探情況已算簡約了。
不管是誤殺還是蓄意謀殺,将他推下樓梯的嘯日絕脫不了幹系。但嘯日推了人又自己跳樓,除了精神病以外,他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
宅子前後都是花地,除了幾個專門的園丁外,笑劍鈍也常幫忙打理,後院還有一塊他專屬的花圃,所有的花都由他一個人種植。
現在正是初夏,宅子旁邊池塘裏的子午蓮已經開始長苞了,粉紅色的梭子一樣的花蕾浮在清澈平靜的水面上。黃泉跟着匆匆前行的海派天老爺一路往四五米的大門走,一面目不轉楮地盯着那幾朵花蕾看。
“天老爺,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那池中還是亞馬遜王蓮,怎麽這麽快就換了?”
天老爺緩下腳步,回過頭來,朝池塘的方向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疲憊。
“上個星期四少爺跳上去玩,掉水裏差點淹死,雅少就讓人換了。”
“哦。”剛走到門口,天老爺正要開門,黃泉又想起了什麽,“嘯日不是半個月前就被關起來了,怎麽還跑到院子裏玩?”半個月前,五兄弟中年齡最小的漠刀絕塵因被人發現死在後院廢棄禮堂旁的花叢中,法醫說他是碰了劇毒的草,但到最後也沒驗出是什麽毒,說了半天也只是一堆他不懂的化學成分。
但那時嘯日精神分裂的事正巧被發現,宅子裏的人便将刀無極和漠刀的死都推到他身上。為防萬一,笑劍鈍便和醉飲黃龍商議,将他關了起來。
“是雅少挨不住四少爺央求,常會帶他出來走走。”
的确如此。待人溫和卻疏離的笑劍鈍對嘯日近乎癡迷的溺愛讓黃泉都覺得不可思議。他搖搖頭,想着此時此刻那人八成是守在嘯日床邊,緊張得來幹什麽都忘了。
進了大門,除了意料之中的血腥氣味外,黃泉為眼前所見愣了一下。
方才笑劍鈍說這宅子裏一共有15個人時他就覺得奇怪了,之前漠刀和刀無極死的時候他已經數過大宅的人數,除卻笑劍鈍本人,算上私人醫生天不孤,所有傭人和嘯日一共也只有10個,怎麽又多出5個來。
現在一看才知,笑劍鈍的表弟禦不凡、堂兄尚風悅、嘯日的女友玉傾歡都在這裏。除卻這幾個親屬之外,水晶座燈旁的沙發上還氣定神閑地坐着個毫不相幹的人——天都財團的董事長羅喉,以及他的堂妹君曼。
黃泉一見羅喉氣就不打一處來。但手頭還有更重要的事待做,他深吸了口氣,忽略對方投來的玩味眼神,帶着法醫玉秋風到樓梯口去看醉飲黃龍的屍體。
有了前兩次死人的經驗,此次宅中的人對于現場保護得相當完好。醉飲黃龍從樓上摔下來的別着脖子的姿勢都沒變。不多的一灘血從他口中流出,眼楮怔怔地瞪着,仿佛見鬼一般的驚駭。
“屍體就只被天不孤醫生靠近過,當時我已經打了急救電話,但他看了之後只說了句‘沒救了’,之後救護車也沒來。”
尚風悅靠在牆角,慢慢地說。
黃泉跟他沒見過幾次,但印象中的尚風悅一向張揚跋扈,說話斬釘截鐵滔滔不絕,此刻不僅眼神呆滞,就連語氣也如同這陰沉的天,完全失了生氣。
黃泉朝他點了點頭,朝坐在這大廳裏的人依次看去。
禦不凡低着頭拿刀戳着大理石茶幾上水果盤中的火龍果,白色的果肉已經在水果刀下爛成一灘了。漠刀死後他就一直住在這裏,幾乎每天都是這副陰沉的模樣,與之前“像我這樣”如何如何的自戀表現完全是兩個人。
而君曼作為羅喉堂妹,跟這裏的人關系都不大,攤上這麽一件倒楣事,完全是因為跟羅喉走了這一趟。不過君小姐涵養很好,人也善良,此刻坐在羅喉身邊,眼神卻悲戚地投向死亡的醉飲黃龍,一點沒有被死人吓到。
“我本是帶曼來相親的。”羅喉忽然開口道。
“相親?”
“你看這一屋子的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人品不錯家世奇好,曼也到了适婚年齡,我想帶她來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哼。”黃泉冷哼了一聲沒答話,心想羅喉這蠢人不知道君小姐和刀無心談戀愛的事,要知道了還指不定會怎樣呢。想到這裏,他朝趴在地上搜集證物的刀無心看了一眼,再順着他的方向看到君曼身上去……原來君小姐剛才看的不是醉飲黃龍,是這個傻小子……
“玉傾歡你怎麽在這裏?嘯日在樓上吧。”黃泉的眼神最終落到了哀怨地縮在沙發上的玉傾歡身上。
聽人叫道自己,那姑娘 地擡起頭來,無奈地搖搖頭,道︰“雅少讓我出來的,他把門關上了。”
此時,天不孤也從樓上下來了。
黃泉長籲了口氣,對自己道,開工吧。
黃泉在樓下對着十幾號人累死累活地挨個錄口供,笑劍鈍此時則和ブm攡M坷镄奈夼棗鸬靥柑焖檔亍br />
“你買那盆寶蓮花要開了,下次開了我照張相給你看。”笑劍鈍把橘子皮剝幹淨之後,一瓣一瓣地将撕開了放在果盤上,“要不要吃?”
“我頭疼,很疼。”嘯日現在睡的是笑劍鈍的床,他房間的窗門被自己撞破了,雨水跟着就刷了進來。因為跳窗的關系,身上也被玻璃紮破了許多地方,到處都是細小的傷口,一擡手就疼。
笑劍鈍把果盤放到床頭櫃上,伸手輕輕揉按他的太陽穴,“現在如何?”
嘯日閉上眼沒說話,大約是因為舒服了,斷斷續續地低吟出聲來。
過了一會兒,他擡眼道︰“你不問我?”
“問什麽?”
“大哥的死。”
“你想說再說吧。”事實上笑劍鈍和嘯日與兄弟另三人并沒有太親密的關系。他們很小就和家裏失散,被人賣來賣去,最後好不容易進了孤兒院,被人領養了,那家人不到半年就出了車禍,于是兩人又回了孤兒院。相依為命地長大了,笑劍鈍十九歲大學畢業之後又去念了警校最後當了刑警,嘯日也平平穩穩順利進了中學。兩年前,笑劍鈍查案時遇到了醉飲黃龍,對方一見他就非要說他是自己失散的兄弟,要拉他去驗DNA。
兄弟失散的時候笑劍鈍已經八歲了,對當時的事情還有些記憶。但他從來沒想過要認什麽親戚,在他的生活裏,有自己和嘯日,兩人足矣。所以看到醉飲黃龍時,他是真的想躲。
但他心中還有另一件事,為了這件事,他最終答應了醉飲黃龍的要求。他不停地升職也是在那他認了兄弟之後的事。
而他心中那件事便是嘯日。嘯日比他小四歲,精神失常的症狀正好出現在失散前一個星期。而他們的父母,也正是在那時被殺的。
笑劍鈍隐約覺得此事可能跟他看到了偶籲亍W硪屏筆幣丫 嗨辏 改杆籃螅 酥卣那椋 龆 潘母龅艿艿焦馊睿 床渙掀渲辛礁龅艿茉诨”蝗爍兆 恕br />
說是拐走,還不如說是滅口。
笑劍鈍陪嘯日去洗手間,路上便有人來追殺,兩個小孩一路驚險萬分地逃。等徹底避開了殺手,才發現兩人已經身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笑劍鈍在之後的很多年中,一閉上眼耳邊就會響起當日沉悶的槍聲。他總是在夜裏死命懷抱着不停發抖或者對他拳打腳踢的嘯日,希望彼此都能因對方而獲得短暫的寧靜。
他輕輕撫摸嘯日金色的頭,将回憶按下,心裏盤算着日後該如何是好。嘯日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了人,精神問題即使對外界也再瞞不住,如果要他就此離開自己……
“你為什麽要跳下去?”笑劍鈍當時聽說嘯日跳樓,那口氣都沒喘上來,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就暈倒下去了。他無法想像沒有嘯日的生命。
“是風要跳的,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現在跟他說話的是鋒,封膽子小,跳樓是肯定不會的……“好吧,風,出來告訴我理由。”
“叫你出來。”嘯日皺着眉開口道。
在這三個人格之中,風算是比較陰沉的一個,很少和他說話。但笑劍鈍覺得,一般考試的時候,做題的都是風……
“風說他累了,不想出來。”這聲音變細了變小了,又換人了。
“那你知道嗎?”
封點點頭,“那邊窗外種的梧桐樹很結實,跳下去有樹枝擋着不會有問題。風是這麽勸我的,但是還是很疼!”
“他沒說為什麽要跳?”
“他只說了,不跳就見不到雅少、也見不到歡歡了。”
笑劍鈍在他提到玉傾歡的時候皺了皺眉,而後便陷入了沉默。風的意思就是,不跳就會被人直接押到警局去,之後的事就麻煩了。
“沒事,你休息一下吧,其他的事我來處理。”他俯身在嘯日額上親了一下,剛準備起身,一陣狂躁的敲門聲便自門上傳來。
他不悅地走過去把門開了,見刀無形近乎癫狂地站在門口, 頭就道︰“玉傾歡死了。”
笑劍鈍聞言頓時瞪圓了雙眼,趕忙捂住他的嘴往門外推。然而這句話還是被嘯日聽到了。他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聽床那邊“咚”一聲響,嘯日從床邊跌倒了地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