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補充一點設定,之前忘記解釋了。
6.omega 的發情期是在與alpha建立臨時标記Or 永久标記之後才有的,沒建立标記和消除标記之後就沒有發情期啦。
7.腺體切除是可逆的,後果就是不能再産生信息素也沒有性沖動。
——————————————
三年後。
“燦燦!慢點跑!爸爸追不上你了!”
阮承累得氣喘籲籲,他手臂上挂着一個粉紅色的小書包,左手拿着一個小老虎造型的水杯。
難得放假,阮承帶燦燦一起到市郊的農莊裏玩。
據說農莊的老板是個外地人,他種了漫山遍野看不到盡頭的花,是為了懷念自己的故人。
這傳聞的真假不得而知,倒是這邊的景色确實不錯。
“爸爸爸爸!這是什麽花呀?”
小包子奶聲奶氣地指着近處的一片花,滿臉興奮地問道。
過了好久,阮承終于追上了燦燦,他一把扯住燦燦的胳膊,防止她再随便亂跑。
面前,是一大片金燦燦的向日葵田。向日葵大約有一人高,迎着烈日開得肆意而旺盛,在陽光下散射出耀眼的光芒。
阮承一時有幾分恍惚,久遠的記憶一絲絲地從心底冒出頭來,撥動着他許久不曾顫動的內心。
Advertisement
見爸爸一直不說話,燦燦十分不滿地撇撇嘴,生氣道︰“爸爸是笨蛋,這都不知道!”
阮承回過神來,他把燦燦抱起來,讓她湊近了些︰“爸爸知道呀,這是向日葵哦,燦燦的信息素就是這個味道的,不信你聞聞看?”
命運就像是一個大的輪回,怎麽也逃不掉。好巧不巧,燦燦的信息素味道也是向日葵味。
這到底是恩賜還是諷刺,阮承不得而知,但他暗自發誓一定要保護好燦燦,不讓燦燦步自己的後塵。
燦燦瞪大了眼楮,整個人都快趴到花盤上去了︰“原來向日葵長這個樣子呀,好大好大。”她兩個胳膊張開,誇張地畫一個圓。
“是啊,”阮承笑一笑,指着其中一個對燦燦說,“你看,它是不是一直朝着太陽的方向?”
燦燦使勁點頭頭,她對向日葵有天生的親切感,迫不及待地想要從阮承身上下來,與向日葵來個親密接觸。
阮承擰開小老虎水杯︰“先喝點水再玩。”
燦燦胡亂喝了兩口,終于如願以償站到了地面上,她“啪唧啪唧”跑進那一大片花裏,小小的手輕柔地撫摸着向日葵的睫部。
阮承揚起手喊道︰“小心點,別踩到了!”
遠處,一個帶着草帽的男子聽到了這邊的聲音,他有些難以置信地擡起頭。
他一步步朝這邊走來,最後站到了阮承面前。
方澤坤的眸子在止不住地顫抖,嘴唇翕動許久都沒說出話來。
阮承也愣怔了許久,他試探着叫了一句︰“方澤坤?”
***
坐在小木屋裏,燦燦的小短腿晃悠着,手裏抱着一杯蜂蜜水。
阮承坐在旁邊,只覺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阮承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方澤坤去廚房幫燦燦端了一盤剛剛做好的桂花糕,語氣自然道︰“辭職了,在這裏種花。”
“辭職?”阮承有些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楮,“那公司……”
燦燦撈起一個桂花糕填進嘴裏,甜絲絲,香噴噴的味道勾動着她肚子裏的饞蟲,方澤坤的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賣掉了。”方澤坤苦笑一聲︰“公司開得再大、錢賺得再多有什麽用?到頭來我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
阮承一時不知怎麽接話,他伸手幫燦燦擦掉嘴角的殘渣,柔聲
叮囑道︰“別吃太多了,小心牙被蟲子蛀了!”
燦燦不滿地哼唧兩聲,抱着那杯蜂蜜水喝的歡。
“好了,不說這個。”比起自己日複一日平淡寡味的生活,方澤坤更想了解阮承的生活,哪怕只是吃了什麽飯,睡了多久覺這種毫無營養的內容,“你呢……最近還好嗎?”
阮承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與方澤坤如此平靜的面對面坐着寒暄,他的目光落在燦燦的發旋上,停了半晌︰“還好,她很乖、很懂事,小時候就不哭也不鬧,現在也長成一個小大人了。”
離開方澤坤後的生活平淡又穩定,憑借着方澤坤給的錢和阮承自己的努力,父女二人生活的不算艱難。
燦燦知道爸爸在誇她,小臉仰着擺動着,奶聲奶氣道︰“燦燦可乖啦,燦燦是爸爸的小太陽哦!”
方澤坤笑笑,伸手揉兩把燦燦的腦袋,把她滿頭的碎發弄得有些亂。
“你叫燦燦嗎?燦燦要乖乖聽爸爸的話。”
燦燦氣鼓鼓道︰“這位叔叔,我的頭發不可以亂碰哦!”
叔叔?
等等,阮承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燦燦沒認出方澤坤?
血親之間的信息素可以互相感應,按理說燦燦應該能感受到方澤坤是自己的alpha父親的。
空氣是潮濕而黏濁,帶着厚重的泥土氣息。各種氣味攪合在一起,卻唯獨沒有阮承最熟悉的紅酒味。
最初是因為身體不太穩定而沒去洗去标記,但到後來阮承一直也沒再發情過,他幾乎都忘記了他還與方澤坤有着永久标記。
感覺到不對勁,他悄悄分泌出些許信息素來感應方澤坤。
沒有任何回應,空氣仿佛粘滞成一攤死水,紋絲不動。
倒是燦燦抱怨道︰“爸爸,你的信息素味道太太太濃啦!都燻到我了!”
阮承低聲向燦燦說聲抱歉,目光投向方澤坤。
他也疑惑過,為什麽這三年自己一直沒有發情,他本以為是燦燦還小,在身邊抑制了自己的發情期。現在看來,情況好像不似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像是知道阮承在想什麽,方澤坤把挂在脖子上的一個只有指節大小的瓶子取了下來,放在手裏把玩着。
其中,一段小小的腺體泡在晶瑩透亮的藍色液體裏,安安靜靜的懸浮着,像是一件極其精巧的工藝品。
在看清方澤坤手中拿着的是什麽東西之後,阮承的手指就在止不住地顫抖着,眼角一陣濕潤,他瞬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根本不是因為燦燦,不然為何當初自己在母親身邊的時候,母親卻依然飽受發情期的折磨。這一切都是因為方澤坤切掉了腺體。
切除腺體,腺體不能再分泌信息素,不能再與別的腺體勾連交通,就相當于這個“alpha”已經死亡,永久标記自然也随之解除。
腺體對于AO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身份标記和地位象征,當代社會多數采用給omega注射阻斷藥物的方式來消除永久标記,很少有alpha願意簡單粗暴地切掉自己的腺體的,所以阮承才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方澤坤把那個精致的小瓶子遞給阮承︰“三年前,我賣掉公司,在這裏開了這座農莊。”他眼楮一動不動地注視着阮承,聲音難免有些顫抖︰“我想着,如果有機會再遇到你,就把交由你來保管。你說想把前塵過往一筆勾銷,那麽,不作為你的前夫,不作為你的澤坤哥哥,僅僅作為一個連alpha都算不上的普通人,能不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他用自己的決絕剜掉了兩人之間腐臭發黑的傷口,想在幹淨的泥土中重新埋下一顆種子。如果他有重新做回alpha的機會,他希望做阮承一人的alpha。
“ 嚓”一聲,浩瀚的冰川悄然裂開一條縫。
沉寂于冰山之下,許久不曾跳動的心髒緩慢複蘇過來,它震顫着,把帶有暖意的血液迸射入阮承的軀體。
阮承觸碰到了方澤坤的真心,那個同樣灼熱的,劇烈跳動着的,甘願為愛付出的心。
在遇到了阮承之後,方澤坤有了心,也學會了愛。
阮承伸出手,輕聲道了句︰“好。”
他接過了它,連帶着過往雲煙,悲歡離合,所有痛苦與煎熬,悲傷與遺憾,以及……對未來的那一點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