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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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得可怕，一個黑影緩緩地向卧室靠近，最後在門邊停住。他輕輕地轉動門把手，不着痕跡地溜進門縫中。然後，他蹑手蹑腳地靠近床上正熟睡着的人，接着猛地撲到她的身上。她即刻被驚醒，尖聲叫嚷。可是那個男人死死地壓在她的身上，那肥厚的雙手在她的胸部和腿部亂摸。她拼命地推開壓制在她身上的男人，一邊叫嚷，一邊奮力地揮拳撲打。可是男人的力氣出奇的大，她被鉗制得動彈不得，內衣很快被撕裂，雙腿被他用力的掰開……
“滾開——你給我滾!不要啊——”
姚芊猛地坐起身，額頭上冷汗涔涔。她警惕地環視四周，什麽人也沒有，這裏是她的卧室，她又做夢了。
粗重的喘息聲在卧室裏漸漸彌散開，姚芊伸手抹去臉上交織的汗水和淚水，心仍舊狂跳不止。
晌久，她才緩緩地躺下，蒙上被子。
被窩中一片黑暗，姚芊的身體仍然在微微地顫抖，她死死地扯動棉被把自己緊緊地包裹起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棉被柔軟溫暖的觸感漸漸撫平姚芊狂亂跳動的心。
十二年了，這個夢魇從未在姚芊的生命中褪去。
葉安然經常調侃她是個二十九歲沒有戀愛過的老處女，可惜他只說中一半。二十九年來她确實沒有談過一次戀愛，但她不是處女，從十七歲那年起她就不再是。
那個揮之不去的秋夜，那個猙獰扭曲的面龐……
日上三竿，姚芊才戀戀不舍得和周公作別。她走出卧室，擡眼便看到葉安然坐在辦公桌旁低頭搗鼓着一對東西。
“真早，你可終于舍得起來了。”葉安然轉頭招呼道。
“昨晚睡的太遲了。”姚芊敲打着脖子，轉頭對着桌子上散亂的東西問: “你在是在做什麽”
“昨夜我倆冒險的成果都在這裏。”葉安然一邊修理着照相機一邊嘟囔。
“你竟然能找回來!”姚芊驚詫道，即刻俯身趴在桌子旁， “怎樣，怎麽樣了那些照片還能不能用”
葉安然悻悻地放下手頭上那堆破爛，無奈地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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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芊失望地看着那堆東西，心疼地咂舌，然後哀嘆着去洗手間洗漱。她的牙剛剛刷到一半，門鈴就被人摁響。
當她梳洗一新從盥洗室出來的時候，葉安然已經泡好清茶，招呼剛剛進門的人在沙發上坐下。姚芊看着坐在不遠處的女人，心下一驚，微微蹙眉。
這個梁思琪怎麽會找上門來
可此刻的葉安然卻是堆滿笑容，滿臉春光地對着梁思琪，眼睛還時不時地放電，看得姚芊有種作嘔的感覺。
她搶在葉安然開口之前硬邦邦地詢問: “梁小姐怎麽會找到我們這個小小的偵探所您今天來到底有何賜教”
“我怎麽會找到這裏當然要問問這位……這位帥哥了，對吧”梁思琪毫不避諱地迎上葉安然略帶挑逗的眼神。
姚芊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搖擺，似乎感到一股暧昧的電流在他們的眼波中盈動。片刻之後，姚芊有些郁悶的坐下， “梁小姐，我不太明白你說什麽”
“他知道不就成了，對吧”梁思琪凝視着葉安然，嘴角挑起似有似無的笑容。
“啊……這個麽……對了芊芊，你還沒有吃早飯吧。”葉安然突然岔開話題， “接待梁小姐的事宜交給我就成，你出去買點吃的。”
“我一點也不餓。”姚芊狠狠地盯着葉安然，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你餓了，你一定餓了，你怎麽可能不餓……”葉安然一邊嚼着舌頭一邊拉姚芊起身，把她推到門外。
“記得吃好點，街口那家牛肉面味道挺不錯的!”葉安然依門而立，眨着右眼，說完便關上大門。
姚芊面對閉合的大門愣了很久，接着她揚手狠狠地敲門。
“砰砰砰——”
“又怎麽了”門被打開，葉安然一臉無奈的樣子。
“我沒有帶錢包。”
“……”
十分鐘之後，姚芊已經揣着葉安然的皮甲穩穩當當地坐在街口“一口香牛肉面店”裏，等候着熱氣騰騰的牛肉拉面。
此時此刻，公寓內香豔的一幕正慢慢上演……
姚芊當然知道葉安然這個家夥把自己轟走是什麽意思，可是為了那筆不菲的報酬，她還是嘆息着預祝葉安然好運。
假扮“小三”，偷拍照片是他們常用的伎倆。既然已經查清楚梁思琪出軌的對象是徐森，那麽所謂證據只要有那麽幾張模糊的“豔照”便可以向廖宏交差。剛剛葉安然站在門邊和她使眼色，必定是這個意思。
這次能順利嗎不管是廖宏還是徐森似乎都不是好惹的貨色啊!姚芊默默地感嘆。
一碗拉面下肚，姚芊微微出汗，整個人明顯精神不少，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姚芊擡頭看了看牆壁上挂着的時鐘，現在回去貌似還有點早。她起身，決定到附近的超市去溜達溜達，反正這皮甲裏的錢是葉安然的，不用白不用。
“芊芊——”
姚芊剛剛走進超市就聽到背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轉頭望去，一位五六十歲的大媽一手挎着幾個環保袋，一只手奮力地向她揮動着。
姚芊思索了數秒，終于想起面前的人是誰。魯大媽，就是姚芊那個死了黃狗的老鄰居的老伴。
“魯阿媽，這麽巧!”姚芊迎上去。
“我就看着像你，沒想到還真的是你!芊芊好多年不見你都長這麽大了!”魯大媽笑盈盈地說着。
“您現在搬到這附近嗎到這裏來買東西”姚芊扶着她一邊走一邊問。
“哪有，我和你大爺還是住在北苑。只不過我看到簡報，這家超市最近搞促銷活動。你呢”
“我就住在這附近。”
“你也是來買東西的吧”
“嗯……我過來逛逛。”
聽到姚芊這麽一說，魯大媽立刻拉近她的手， “正巧，陪阿媽一起。我們好多年沒見了吧，真是乖想你的。”
“我也是……”姚芊附和着。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阿媽的大兒子最近結婚了，她的媳婦可是牛津畢業的。牛津知道吧英國很牛的那個!”
“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阿媽的二兒子最近已經拿到博士學位了。知道是什麽學校的博士學位嗎是麻省理工耶。麻省理工你聽說過吧，就是老美那邊的，頂頂有名啊。”
“阿媽還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我的小兒子最近已經考上早稻田了，馬上就要去日本啦!早稻田你知不知知道就是小日本的那裏最好的學校。”
“還有……”
一路上魯大媽不停地和姚芊說着各種喜訊，姚芊除了不停地“咦”， “呀”， “啊”的感嘆基本找不到其他的說辭。
更加可悲是的，每當姚芊伸手那物品的時候，魯大媽總會及時的阻止，并不停地和她解釋，這個東西這裏比**超市要貴幾毛，那個東西要比##超市貴幾分。半個小時下來，姚芊除了收獲一對世界名校的介紹外，購物車中空空如也。
“對了，阿媽。你今天過來準備買什麽特價商品”姚芊終于忍不住打斷她的講述。
“哎呦，你看我這記性，你不說我都忘了。”魯大媽拍着自己的腦袋， “雞蛋啊，我特地來買雞蛋的。這裏特價3塊9一斤，在菜市場可要4塊3吶!”
“哦……确實好便宜……”姚芊伸手指向右前方， “雞蛋的貨架在那裏。”
姚芊跟随魯大媽興沖沖地來到貨架旁。她看着魯大媽裝滿一袋又一袋的雞蛋忍不住提醒道: “阿媽，差不多吧。這麽多的雞蛋等會兒你怎麽帶得走”
“不是還有你幫我嘛!”魯大媽忙不遲疑地回答。
姚芊無語，原來她空着的購物車是這個用途。
不過事情卻不似魯大媽預期的那樣美好。她們到貨物臺稱重的時候售貨小姐告訴魯大媽，超市規定一個人一天只能限購三斤特價雞蛋。
聽着售貨員解釋，姚芊暗暗松了一口氣。可是魯大媽卻不樂意，幾句話下來就和售貨小姐争吵起來。
什麽霸王條款啊!什麽行大欺客啊!什麽消費者權益啊!什麽法律條款啊!……總之只要是能說的都被魯大媽給搬了出來。
她們争執的聲音越來越大，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姚芊站在魯大媽身旁，幾乎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後來，超市為了能正常營業，把魯大媽和姚芊請進了會客室。分管農産品銷售的業務部經理也聞訊趕來，再三解釋超市的規定。可是魯大媽仍舊不依不撓。姚芊幾次插嘴勸導，都被魯大媽硬生生地攔下。
就在雙方争執不下，争吵已經進入白熱化的時候，會客室的門被人推來。
看到進門的男人，業務部經理即刻畢恭畢敬地站立，洪亮地說道: “董事長，您好!”
而姚芊則喜憂參半，驚詫和窘迫并存。
“姚芊，又見面了，看來我們真是有緣。”
“沈晖先生，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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