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1）
一波未平一波起（1）
舊城區的某家小旅店中，剛剛洗完澡的葉安然一邊擦頭，一邊撥打着葉鈞翼的電話，通話音響了很久電話那頭的葉鈞翼才接。
“你小子到底想幹啥？這個點打電話來！”葉鈞翼明顯不滿，憤憤地抱怨。
葉安然本能地想回敬幾句，可是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女人嗔叫的抱怨聲，立刻了然，“哎呀……那個……耽誤你辦正事真的不好意思，哈哈——”
“你這個家夥——”葉鈞翼面對葉安然的調侃咬牙切齒。
“應該是嫂子吧？”葉安然嘿嘿地奸笑。
“喂喂喂！”葉鈞翼極度不滿。
“你和嫂子真的很恩愛啊——”葉安然感嘆，“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吧，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還想和她睡……”
“你小子絮絮叨叨到底要幹什麽！”葉鈞翼急得跳腳，“再不說正事兒，我挂電話了！”
“幫我查一下姚芊的養父周康，還有……還有十幾年前和姚芊母女生活在一起名叫方浩的家夥。”葉安然的聲音低沉下來。
“怎麽突然讓我查這些？”
“沒什麽，只是有些事情想了解了解。”葉安然含糊地帶過。
“我暈，你不會還沒有搞定那個姚芊吧？真沒想到叱咤風雲、風靡萬千少女的葉安然竟然淪落到泡妞還需要我提供情報，悲哀~”
“你說夠了沒有。”葉安然咂舌。
“哎——通常願意和你拌嘴調侃的人，才是真正愛你的人啊！”葉鈞翼感嘆道。
“切，少惡心了。”葉安然接話，“對了，我打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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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不是時常有的事情嘛。”葉鈞翼語氣平靜，絲毫也不擔心什麽。
“如果人家報警，我估計要被拘留十五天。”葉安然繼續說道。
“哦，那你就待十五天好了。”葉鈞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感覺。
“十五天不回北京老頭子會殺了我！”葉安然一字一頓地蹦出這句話。
“原來你也知道怕！”葉鈞翼感嘆，“好啦，好啦，我就是幫你擦屁股的命，你快點回來吧。”
“對了，幫我租一間套式，離醫院，商業區近一點的。”
“你事可真多！”葉鈞翼接話，“這又是替誰準備啊？”
“姚芊的母親，我準備帶她一起回北京。”晌久，葉安然悶聲說道。
“我滴個親娘四舅奶奶！你這動作也太快了吧，現在就急着做人家的優質女婿？！”葉鈞翼驚呼。
“胡……胡說什麽，你照做就是了。”
葉鈞翼在電話那端不斷地咂舌，“啧啧啧，算了，我也管不上你，你記着快點回來就成。”
放下電話的葉安然一頭栽倒在松軟地床鋪上，雙手枕着後腦，目光在有些老舊的天花板上游弋。
兩年前，當葉安然去周康的洗車行打工第一次見到姚芊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女人有着和自己相似的眼神。
“原來……是這樣……”
葉安然無意識地伸出右手，似乎想握住眼前搖曳的吊燈，可是揮一揮手，握住的只是些許殘影。
“切——矯情……”
***
夜空中繁星點點，道路兩旁路燈微弱地閃爍，一道灰黑的人影狹長地投影在地面，緩緩地向前移動。
夜晚的醫院，靜得可怕。
和沈晖分手後的姚芊獨自回到醫院，她心事重重地邁動着緩慢的步伐。
記憶中一張俊美的面龐浮現在眼前，方宇墨，那個擁有絕美瞳孔的青年。他也是被姚芊提供的證據一手送進監獄的人。
翻案？如果沈晖收到的消息無誤的話，她恐怕仍然需要出庭作證。可惜，那些作為證據的照片和錄音已經随着前些日子的那場大火一起湮滅了，不知道會不會給方宇墨的定罪增加難度。不過，警方那裏應該會有留檔。
突然，姚芊揮手重重地敲了敲自己腦袋，念叨：“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了，還管人家幹什麽！”
說完，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向醫院大樓走去。
将近十一點，醫院一片死寂，只有值班的護士偶爾露臉。走在灰暗的走廊上，聞着消毒水的味道，姚芊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姚芊輕手輕腳地走進傷骨科的住院病房，不想打擾到病房裏另一位休息的病人。可是下一秒，姚芊的驚呼驚動了整個三樓住院部。
丁素琴不見了！
慌忙過後，在醫院護士的幫助下姚芊發現丁素琴留下的便條。
“芊芊，我有事先走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葉安然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你和他盡快去北京吧，別擔心我。”
姚芊望着字條，仿佛被閃電悶雷擊中一般，晌久地伫立。
十多分鐘後，緩過神來的姚芊一邊撥打丁素琴的電話一邊沖出醫院。
一遍，三遍，五遍，十遍……電話那頭永遠響起的一直是沒用情緒起伏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姚芊本能地想摔掉電話，右手揚起在空中，晚風涼飕飕地拂過姚芊的頸脖，她微微打顫，整個人清醒過來。
她緩緩地收回右手，望着手機。滴答，滴答——淚水肆意地流下，融入手機鍵盤中。
當葉安然接到姚芊電話的時候，他仍然平躺在床鋪上，望着殘舊的天花板發呆，似乎将要進入夢鄉。
“姚芊，是你嗎？”
電話這頭只有嗚咽地哭泣聲。
“芊芊？！你怎麽了？”
“……”
“出什麽事情了，別吓我！”
“我媽——我媽她，她不見了。”
葉安然猛地躍起，披上衣服外門外沖去，“你現在在醫院？你待在那裏被動，我馬上就來。”
***
葉安然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然滿頭大汗，一番慌張地找尋後他在一棵樹蔭下發現了姚芊的身影。
在那麽一瞬間，葉安然腦袋一片空白。他的身體快思想一步，本能地沖上前，猛地摟住哭泣的姚芊。
夜沉如水，醫院的林蔭道路死一般的沉寂。相擁在一起的兩人除了對方的體溫和心跳什麽也感覺不到。
可是這些已經足夠。
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這麽多年來葉安然第一次體味到。
撩撥着心弦的瘙癢，刺痛着心扉的疼惜，溫暖着心靈的戀慕……只是這些感覺葉安然無法形容，無法說出口，只能透過相擁的觸感，緩緩地散淡與他們之間。
葉安然摟着姚芊來到旅館的時候姚芊停止的哭泣，她的情緒已經平複了很多，只是仍然怔怔地對着那張紙條，傻傻的發呆。
葉安然把熱茶塞進姚芊的手中，伸手揉搓着姚芊的頭發，“好啦，好啦，不要過于擔心了，伯母是個成年人，會照顧好自己的。”
姚芊低頭喝着熱茶，沒有吭聲。
“不用這樣板着苦瓜臉了，不是還有我嘛。”葉安然拍着胸脯，“我一貫是你的青年壯勞力，只要你一揮手，哪裏需要我就去哪裏！”
姚芊仍然沒有吭聲。
“你看，我們倆也算心靈相通吧。我算準了你有麻煩，根本沒去北京。”葉安然接着說道。
姚芊擡起頭，撇了撇嘴，“有必要編這樣的謊話讨我開心嗎？”
葉安然伸手托住自己的下巴，露出稍顯流氓的笑容：“有必要！難道沒必要嗎？盡管我是騙你的，但你要相信我。”
“你……你……”姚芊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麽接話，“有你這樣沒臉沒皮的嗎？”
“以前若沒有，今天你不就見到了嘛！”葉安然咧嘴笑着。
姚芊無奈地苦笑。
“對嘛……現在的表情就好看許多了。”葉安然拍了拍姚芊的肩膀，“去洗個熱水澡吧，再睡上一覺，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
姚芊起身，注視着葉安然關切的臉，驀地臉紅起來。
她慌忙地轉身，打開行李尋找換洗的衣服，接着匆匆忙忙地跑進浴室。
聽到浴室的水流嘩嘩嘩地響起，葉安然則拿起水杯猛灌了自己幾口水，喃喃地念叨：“我是新時代的柳下惠，我是新時代的柳下惠……”
這一夜葉安然不知道姚芊是否睡熟，他自己卻是徹夜未眠。太多太多的事端如潮水一般湧向他們。仿若身處水牢之中的他們應對這些接二連三的風波已經身心俱疲。
丁素琴的出走是否又是周康搞的鬼？
葉安然微微地翻身，明天——有些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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