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要當心踩過界（1）
你要當心踩過界（1）
來來往往的航班在首都機場依次起飛降落，不斷地給這個城市注入新鮮的血液。
剛剛走下飛機的姚芊踩着首都北京堅實的土地，用力地深呼吸，竭力融入這個陌生的新環境，不過她那只緊攥着葉安然右手還是昭顯出她此刻的緊張。
葉安然微微揚起嘴角，不動聲色地攔着姚芊的肩膀，可是嘴上卻嬉笑着調侃：“芊芊啊沒想到，你還真的跟着我屁颠屁颠地跑來北京，不怕我賣了你？”
姚芊只是瞪了葉安然一眼，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和他插科打诨地拌嘴。她張望着四周匆忙地人群，猶豫地詢問：“我們現在去哪？”
“放心，我有個便宜堂兄會來接我們的。” 葉安然說着便提起姚芊手上的行李。
“你在北京有親戚？”姚芊有些意外，“從來沒聽聽你提過吶。”
“你也沒有問過，不是嗎”葉安然沒有過多的說明。
“也是哦。”姚芊喃喃自語，對于葉安然的背景，她一無所知。曾經的姚芊根本沒有介意過，他們本是一類人，相互需要，相互慰藉。可是如今，總有一種異樣的心刺淺淺地紮在姚芊的心頭。
“你還愣着幹什麽？”葉安然掐指彈了彈姚芊的額頭。
“哦——”姚芊應答着跟上。
沒有任何預兆，一輛火紅的蓮花跑車疾馳而來，猝不及防地停在姚芊和葉安然的身前。
驚魂未定地姚芊，看着走下車的男人嬉笑着和身側地葉安然打招呼，覺得異常地不真實。
“喲，看來我時間掐得很準啊！”葉鈞翼咧着嘴，露出潔白的八顆牙。還沒有等葉安然開口介紹，便自來熟地走到姚芊身邊，愉快地招呼到：“我是葉安然這小子的堂兄弟，葉鈞翼。你好姚芊，經常聽葉安然這小子提到你吶！”
“我哪有經常提到……”葉安然忙搶白，可是卻被葉鈞翼擠到一邊。
“北京這裏我很熟的，你第一來這裏吧，姚芊？”葉鈞翼熱情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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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芊終于緩過神，結結巴巴地開口，“啊……哦……恩，我是北京第一次來。”
“我很樂意做你的導游啦。”葉鈞翼接話，“這幾天我帶你到處轉轉怎樣？”
“先上車吧。”葉安然生硬地打斷，并且給了葉鈞翼一個要求他收斂點的眼神，并且沒有去理會葉鈞翼嘴角似有似無地調笑，徑直岔開話題。
姚芊就這樣被葉安然推上了跑車。
葉鈞翼駕駛着汽車奔馳在公路上，姚芊和葉安然并坐在後排。雖然對汽車沒有過多的研究涉獵，可是環視這奢華的車廂，姚芊暗暗咋舌這部跑車的價格。她的目光在葉安然和葉鈞翼間流轉，而後又陷入沉思之中。
“怎麽了？”葉安然看着身側的姚芊輕聲詢問。
姚芊似乎有些猶豫，掙紮幾秒之後她小聲地對葉安然說：“這次的事件是不是和你的這位堂兄有關系啊？他手上帶着婚戒，而且那個時菲菲……所以……”
“所以？”葉安然疑惑。
姚芊瞟了一眼葉鈞翼，有些不滿葉安然地反應，小聲嘀咕：“放心，這種事情我是不會說出去的。是不是他瞞着你嫂子有外遇？”說完，姚芊便給了葉安然一個家醜不會外揚的眼神。
葉安然終于釋然，斜瞥了葉鈞翼一眼，憋住笑意，輕聲問道：“葉鈞翼看起來挺老實的吧，你怎麽會這麽想？”
“你總是不告訴我來北京接下的案子到底是什麽嘛。所以我猜想是不是和你，或者是你的親屬有關，你不方便說。”姚芊解釋道。
“你們一路上嘀咕什麽吶？”葉鈞翼終于受不了兩人地嘀咕，回頭追問到。
“沒什麽。”葉安然義正言辭地回答，可是心下卻決定将錯就錯，讓葉鈞翼暗自背上這個黑鍋。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想告訴姚芊自己來北京的目的是為了讨好另一個女人，即使僅僅只是一場交易。
葉安然微微扯動姚芊的衣角，低聲說道：“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你不用操心。”
“那麽時菲菲是？”姚芊唇語。
“他的那個啥。”葉安然面不改色地胡扯。
“哦……怪不得。”姚芊滿足地感嘆。
“我說，你們兩個一直嘀嘀咕咕感情可真好吶。”葉鈞翼換了個方式抱怨。
“我們感情一直很好的。”姚芊即刻拉住葉安然的胳膊，似乎想掩飾什麽堆笑着說道。
“呵呵……”葉鈞翼則轉頭，他望着葉安然露出幾絲意味不明的調笑。
葉安然也以笑容回敬，只是當中暗藏着些許心虛。
懷揣着各異的心裏，一路人馬來到葉鈞翼幫忙租賃下的公寓樓。姚芊和葉安然終于開始了他們在北京的全新生活
***
“無聊啊——”空蕩蕩的公寓中傳來姚芊的抱怨聲。此刻的她一只手捧着一盒爆米花，一只手拿着電視遙控器不停地搜索着節目。
“你會愛我一輩子嗎？”電視上的女主角正深情地望着男主角。
“我不要愛你你一輩子，我要愛你生生世世！”帥氣的男主角輕撫着戀人的面龐。
啪嗒——姚芊手中的遙控器應聲掉落，雞皮疙瘩早已爬上雙臂。
“哎……都神馬年代了還講這麽老套的臺詞，現在的電視編劇，啧啧——”姚芊拾起遙控器，随手關掉了電視。
她随着葉安然來到北京定居已經有半個多月。葉安然每天早出晚歸，似乎很忙的樣子。除了剛來北京的前兩天陪着姚芊簡單地逛了逛天安門、王府井之類的地方，就再也沒陪她一同出去過。倒是葉鈞翼時常來找姚芊，陪着她跑遍了大半個北京城。通過這大半個月的相處，姚芊與葉鈞翼也漸漸熟絡起來。可是葉鈞翼也有公務纏身，總不能天天陪着姚芊閑逛。所以，最近這四五天姚芊一直窩在公寓中，充當閑散米蟲。
時鐘已經指向午夜十二點，葉安然仍然沒有回來。
姚芊起身，撐着懶腰，接着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心中暗下決定，今天她一定要等到葉安然回來不可。
可是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當姚芊再次看向時鐘的時候已将近淩晨三點。姚芊的心沒來由地漏了半拍，葉安然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她猛然起身，慌張地找出手機，迅速暗下爛熟于心的號碼。還好，電話很快被接通。
“葉安然，你在哪兒？沒事吧？”姚芊忙不遲疊地問。
“你是……姚芊小姐？”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聲音。
姚芊的心髒在瞬間停掉，數秒之後又恢複正常。片刻後她開口道：“我是姚芊，請問葉安然在嗎？”
“他呀……嗯……”那頭的女人支吾起來，似乎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沒出什麽事吧？”姚芊緊張。
“沒有，當然沒有。”那頭的女人忙說，“只是……”
女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聽筒中就傳來幾絲雜音，接着姚芊聽到了那熟悉地懶散的聲線，不過此刻似乎透着疲憊。
“芊芊，是我。”
“……”姚芊沒有吭聲。
“對不起，忘了和你說一聲。我今晚不會來了。”葉安然歉意地說道。
“……”
“你生氣了？擔心了？對不起，我真的是忘了……”葉安然仍在道歉。
“沒事，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姚芊悶聲說道，接着挂斷了電話。
電話挂斷很久，姚芊的目光仍然彙聚在手中的手機銀幕上，怔怔的出神。按照以往的性格，姚芊定然會朝着葉安然咆哮幾句，可是她今天竟沒有，平靜地甚至出乎自己的預料。
因為她沒有立場。
曾經的他們是生意上的合夥人，是工作上的拍檔，是損友也是患友。可是這些關系卻在姚芊渾然不覺的情況下慢慢地蛻變，蠶食。最終，被一種無以名狀的情愫所取代。
就在剛剛，就在姚芊聽到葉安然聲音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她的心竟然踩過界了！
而此刻，身處時家別墅的葉安然自然不可能了解到姚芊的心境。當然，他也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想姚芊的異常。
因為，葉安然惹上了大麻煩。應該說，這半個月以來，他一直在惹大麻煩。或者更加準确地說，是大麻煩找上他。
紅的，綠的，黃的，紫的，藍的……葉安然的身上，臉上，頭發上仿若開個了豔麗的染坊，什麽顏色的油漆都有。
他身側那個剛剛和姚芊通話的時家傭人，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猶豫着開口問：“葉少爺，您剛剛用的這款沐浴乳管用嗎？還是我幫你再拿一瓶？”
葉安然低頭看看自己五顏六色的胳膊，嘴角無力的抽搐，點了點頭。
能讓葉安然如此狼狽的人，自然是那位女王樣的時家大小姐，葉安然的挂名未婚妻，時菲菲了。
這半個月的北京生活對姚芊來說是無聊的話，對葉安然來說應該算得上為地獄了。
比起一個月前，時菲菲的敷衍和避而不見，此刻身為時菲菲“專屬私人模特”的葉安然只能說是欲哭無淚。
每天來時家報道後，時菲菲都會安排葉安然穿上各種品味怪異的服裝，擺着各種造型供她作畫。
而此刻葉安然一身的油漆，便是時菲菲塗鴉是“很不小心”碰倒了顏料的結果。
夜已經深了，時宅中那位驕傲的大小姐早已睡下。
苦命的葉安然仍舊一遍一遍地嘗試着格種的沐浴乳，肥皂，盥洗液，和五花十色的顏料作鬥争。
公寓裏的姚芊則發出第一百二十八次嘆息，拉緊身上的棉被，輾轉反側。
城郊別墅裏的葉鈞翼倒是睡得很安然，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黑了半個多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