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混亂中的再聚首（1）
混亂中的再聚首（1）
簡約大氣的會議室中，葉式集團的骨幹會議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當中。坐在主座上的葉以誠一身黑色的阿瑪尼定制西服，目光灼灼地看着在場的與會人員，俨然一副幹練老成的總裁模樣，完全沒有了昨日初見姚芊青澀與可愛。
坐在葉以誠左手邊的姚芊看着如此神色的葉以誠稍稍有些出神。
“那麽……你覺得這個方案怎樣，姚總監。”葉以誠緩緩地開口，溫和的注視着姚芊。
姚芊回望葉以誠，在心中略略地梳理了一下，然後朗聲接過話題，“對于公司在中東地區的新投資案我并不贊成。歷經了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戰争，中東的局勢持續動蕩。雖然近幾年形式稍稍好轉，但依舊隐患叢生。公司這麽一大筆投資放在那裏，實在不夠穩妥。”
葉以誠聽完姚芊的發言，微微點頭，接過話簡單的總結：“我也覺得過于冒險。那麽，下一個議題。”
那個提出計劃案的開發部部長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可是被葉以誠淩厲的眼神阻止，諾諾地低下頭。
姚芊注意到兩人間的互動，偷偷遞給葉朔的親信——營銷部部長一個暗示。後者即刻會意，接過葉以誠的話題。
“這是我們部門的企劃案，在未來的一兩年中我們計劃逐步擴大公司産品的營銷範圍和市場投入，并且與沈式企業的連鎖超市合作，在流通範圍進一步搶占和擴大市場。這裏面是詳細企劃，請各位過目。”
葉以誠接過文件，粗略地浏覽起來。五分鐘後他肯定地答複道：“基本可行，和沈家連鎖超市聯營，對我們的新品宣傳百害而無一利。不過具體的事宜你們和沈家的人接洽過嗎？”
“當然，他們也有合作的意向。”營銷部長忙不遲疑地回答。
“你們營銷部的工作應該很繁重吧。這件事具體的洽談工作就交給開發部辦吧。正好他們部門的中東開發案暫時擱置，人手充足。”
“可是前期的接洽工作都是我們營銷部在運作，接下來具體和沈式企業合作方面的工作，我們營銷部應該算是駕輕就熟吧。”營銷部長馬上接話。
“既然沈氏有意合作，而且你們營銷部已經進行了初步的洽談，現在交給我們接手應該也關系不大吧，還是你覺得我們開發部沒有能力？”開發部部長即刻搶白。
“這……”
葉以誠看了看這兩位部長，拍板道：“就這麽定了，這次和沈氏的合作案交給開發部。營銷部繼續做好手頭上的項目，以上，還有什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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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芊怔怔地凝視着葉以誠，一切如同也老爺子先前所料，葉以誠果然借機把公司的項目交托給自己的親信辦理。但現在還不是她出手的機會。
“姚總監，你的意見呢？”
“啊？哦……我沒有什麽意見。”
“那就這樣，散會。”葉以誠起身。
剛剛走出會議室姚芊就撥通了葉朔的電話向他彙報會議的情況。中午十一點半她便匆匆趕到城西的度假村約見和沈晖關系慎密的幾個客戶。一直忙到午夜時分才有片刻的喘息。
夜已經深了，從走最後一撥客人的姚芊疲憊地伸着懶腰。
“你還好吧？”走回休息室的沈晖稍顯擔憂的看着姚芊。
“還行。”姚芊勉強露出笑容。
“在我面前你就不用強撐了。這是3015室的房卡，快去休息休息吧。”沈晖說着把磁卡遞給姚芊。
“那你呢？現在趕回去？”
“嗯，明天一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
“那……你路上小心，今天真是多虧你幫忙了。”
“和我客氣什麽，需要這麽生分麽。”沈晖淡淡地笑着。
“你知道的，我這不職業習慣嘛，見客戶見得我腦子都大了。”
“那你回房間早點休息吧。”
“不，我先送你上車。”
“不用,我……”
“哔哔哔哔——”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姚芊接通電話，臉色瞬間驟變。她瞪大雙眼，手機順着她的右手滑落。
“出什麽事兒了？！”沈晖急忙詢問。
“姚芊？姚芊！”
姚芊的思緒彷如從遼遠的地域被拉回來，夢呓般地低語：“老……老爺子……他……去世了……”
銀色的奧迪A8轎車在公路上疾馳着，姚芊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不斷地咬着自己的手指。葉朔離世的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到昨天還鮮活的人轉眼間就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醫生不是說問題不大麽？
昨天葉老爺子明明不是好轉了嗎？
葉安然……葉安然他知道了麽？
怎麽會這樣……
姚芊的心一團亂麻，完全找不到方向。
“你先別慌，消息确定嗎？”沈晖一邊開車一邊擔憂地看着姚芊。
“這種事情……能開玩笑嗎？”姚芊的聲音嗚咽着，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沈晖注視着姚芊，騰出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姚芊的後背。
淩晨三點，姚芊和沈晖感到了葉家別墅。不過別墅裏異常的安靜，并不像姚芊所想象地那樣哭喪的人一撥又一撥。
汽車剛一停下還沒有穩當姚芊就沖出了車門。
大廳裏死一樣的沉寂，傭人們臉上悲切的表情一下子讓姚芊心中最後一絲希望被無聲地掐滅。
“吳叔！吳叔！”姚芊一邊叫喊一邊飛奔上二樓。
“你……終于回來了。”吳管家從葉朔的卧室走出來，他的雙眼充滿血絲，紅腫地不成樣子，聲音沙啞，幾乎聽不出他原來的音色。
“葉叔叔他……真的？”姚芊的雙手緊握住門框，聲音顫抖。
“你進去看看吧……老爺子走得……走得很安詳……”吳管家轉過身體，避開姚芊的視線。
姚芊張望着卧室，踟蹰在門邊不敢進門。
此時，沈晖也跟着上了二樓，他略略地向吳管家點頭致意。稍稍猶豫片刻，他攬住了姚芊顫抖的雙肩。
“進去看看吧……我陪你一起。”
姚芊機械地回望，呆滞地點了點頭。
葉朔平靜地躺在紅木床上，如同吳管家說的那樣平靜而安詳，彷如熟睡一般。姚芊站在床沿邊，靜靜地凝視着這位已經駕鶴西去的老人家，往昔的一幕幕浮上心頭，她竟然豁然澄明，懂得了很多事情。
那些怨恨，那些不解在這一刻統統地消散。
此刻在姚芊眼前的，就是一位可悲的不懂得表達自己的父愛的可憐人。
“想哭就哭出來好了。”沈晖站在姚芊身後輕聲低語。
姚芊擡手捂住口鼻，抑制不住地抽泣，“我……我還沒有……來得及叫他一聲爸爸……”
時間彷如在這一刻靜默，空氣裏彌散的只有姚芊的哭泣聲。
天已經蒙蒙亮了，姚芊、吳管家以及沈晖三人一同圍坐在一樓客廳中，商讨葉老爺子的身後事。
沈晖作為意外介入此事的外人，自然不好發表言論只是靜靜地聆聽。而吳管家則根據葉朔生前的某些交代向姚芊解釋今後的安排。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不能把葉叔叔的死訊發布出去？”姚芊有些驚訝的看着吳管家。
“是的，至少要拖上兩到三天。”吳管家疲憊地說道，“有些事情必須盡快辦理，你應該知道葉以誠可是虎視眈眈地看我們吶！”
“難道也不通知葉安然嗎？！”姚芊質問，“去世的是他的父親！”
“這個，我自然會通知。不過還是要等幾天……”
“這怎麽成！”姚芊馬上反駁，她了解葉安然的個性，雖然這個家夥嘴上說讨厭葉朔，但心底裏還是裝着這個父親的。
吳管家看了看姚芊，又瞟了一眼一旁的沈晖，緩緩地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光盤。“這老爺子留給你的，你等會看看，再否決我的提議也不遲。”
姚芊遲疑地接過東西，緊盯着光盤。
驀地，她忽然起身，走進書房，打開了電腦……
葉朔的死訊最終在吳管家的操作下被隐瞞了下來。在這兩天的時間裏，姚芊調動了一切可利用的資金，暗地裏大量吸收散戶手中葉氏集團的股票。為了不讓葉以誠起疑心，在這段時間內沈晖配合着姚芊給開發部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專注于合作案的葉以誠并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
不過，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姚芊還沒有來得及收購到所需的份額，葉家的族人就打探到了些許蛛絲馬跡。迫于壓力，吳管家公開了葉朔的死訊。一時間吊唁的人群幾乎要将葉家的門檻給踏破。
奇怪的是，葉氏集團的股票不僅沒有因為葉朔的離世而狂跌，反而因為葉以誠和姚芊的收購戰而大幅度飙升。
商戰，靈堂，吊唁……就在一片混亂之中遠在美國的葉安然終于得到訊息，匆匆地趕回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