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姜可凡突然想到前兩天去醫院給牧牧買了退熱貼，找出一片貼在楊曉揚頭上，然後找出溫度計給楊曉揚量了體溫，38.2℃。他輕聲問：“你要不要去醫院？要不我帶你去醫院吧。你發燒了，38度2呢，很難受吧？”

楊曉揚模糊地說：“我不想去醫院，我想睡覺……”然後竟然就倒頭睡了過去。

姜可凡想了想，關上楊曉揚房間的門出來了，在客廳踱步，想着“怎麽辦？怎麽辦？”然後停下腳步，打開手機開始百度“發燒、昏睡是什麽病？怎麽辦？”百度出來一堆醫生在線解答，還有各種解釋，越看越可怕，有的還說可能是腦膜炎什麽的，都是大病啊！吓得姜可凡手都哆嗦了。

正在這時候，門鈴響了，姜可凡三步并作兩步去開門，王大維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問：“我說，又發生什麽天崩地裂的大事兒了？”

姜可凡像抓到了救星，一把把王大維拽進屋裏，一邊讓他換鞋一邊慌慌張張地說：“楊曉揚生病了，發燒了！怎麽辦？是不是什麽大病啊？要不要送她去醫院呀？我一人，急得，我都不知道怎麽辦……”

“牧牧呢？”王大維打斷了唠唠叨叨的姜可凡。

姜可凡一愣，緩過神來說：“牧牧好了呀，早上他媽把他送幼兒園了。”

然後王大維洗手的時候姜可凡繼續唠叨：“哎呀，你說怎麽辦呀？她現在跟昏迷不醒似的。我剛才百度發燒、昏睡，那百度出來懷疑都是大病啊！”

王大維把手上的水往姜可凡臉上一彈，說：“我看你腦子是有什麽大病！你不知道‘有病百度，癌症起步’的說法嗎？切~什麽都不懂。我先下樓一趟啊。”

姜可凡趕緊跟着說：“你幹嘛去啊？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兒去。”

王大維去了樓下的藥房，跟藥房的大夫溝通了一下楊曉揚的情況，買了幾種中藥，有口服液，有沖劑。然後他們又去了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一些新鮮的蔬菜和水果。姜可凡就像個拎包的，忙着又付錢又拎東西。他從來沒有這麽崇拜過王大維，他覺得王大維在，他心裏就踏實多了。他一邊拎着菜，跟着王大維往家走，一邊問：“你怎麽知道楊曉揚是什麽病，該吃什麽藥啊？”

王大維一副資深老中醫的樣子：“你得觀察啊，你得聯系她這兩天的生活狀态啊。上周我來那天就覺得她要病了，特別沒精神。這幾天，牧牧先病了，她肯定是沒日沒夜地照顧牧牧吧？嚴重缺覺，導致她昏睡不起，還導致她免疫力低下，所以被牧牧傳染了病毒感冒，自然就發燒了。現在的辦法就是讓她睡，讓她充分的休息就是最好的藥。她休息好了，抵抗力上來了，病自然就能好。這些小中藥都是輔助的，最主要是休息。”

姜可凡一拍王大維的肩膀，這下樂了：“兄弟，行啊你！我現在對你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我一開始想不明白，你這麽一說，我真是豁然開朗啊！

王大維繼續說：“我覺得曉揚姐太累了，她一個人，又要帶孩子，又要上班，她還得給你做飯。”說着給了姜可凡一個白眼，“我每次看見她這樣，就想起我媽。我小時候，跟牧牧差不多吧，我記憶裏也是我媽一人這麽帶着我長大，特別特別辛苦。”

姜可凡也不出聲了，跟着王大維默默走回家。

他倆輕輕進了門，走進廚房，關上廚房門。姜可凡說：“你教我做飯吧，我想學做飯。”王大維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笑了一下點點頭說：“你想學什麽呀？”

姜可凡摸着下巴翻着眼睛想了想說：“我想學……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

還沒說完，王大維在空中打了幾個響指，然後用手比了個“停”的手勢，說：“醒醒，兄弟，你直接說想學滿漢全席呗。”

姜可凡點點頭：“也行。”

“行你個頭啊行！你音都不認識就想作曲啦？26個字母都不知道就想當翻譯了嗎？你清醒一點，會打雞蛋嗎？”王大維差點被姜可凡氣笑了。

“那我多聰明啊，我一學就會。你不教我是因為你也不會吧？”姜可凡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那我當然……是不會了。咱們學點家常菜就好了。”

王大維決定先教他怎麽用電飯鍋蒸飯，然後他們準備做一個炒青菜。王大維說：“清炒小白菜是最适合病人的了，比較清淡又好消化，而且非常好做，用時也短。把小白菜洗幹淨切成寸段兒，在開水裏焯一下撈出，然後用蔥蒜炝鍋。”

姜可凡按照王大維說的一一做了，油熱了以後放蔥花，蒜片，鍋裏茲拉茲拉往外濺油點兒，姜可凡吓得往後一退。王大維讓他放小白菜，因為小白菜裏有水，遇到熱油劈裏啪啦飛濺起來，姜可凡吓得後退了兩步，問：“這怎麽辦呀？”

王大維說：“趕緊拿鏟子扒拉呀，不然就糊了。”

“我天，我這麽帥的臉不會要毀容了吧？！”他靈機一動左手拿起旁邊的鍋蓋，擋在面前，右手拿鏟子扒拉着鍋裏的菜，活像一個左手拿盾，右手拿矛的戰士。突然一個油點濺到他右手上，姜可凡下意識地把鏟子給扔了。王大維趕緊從地上撿起鏟子洗了洗，左手端起炒鍋把兒颠起了鍋，右手用鏟子熟練地翻炒起鍋裏的菜，其間，甚至鍋裏還起火了。姜可凡都看傻眼了，說：“你怎麽做到的？你不怕燙嗎？”

王大維一邊依次放着鹽、生抽、一點點香油，一邊關火裝盤，然後說：“你不要怕那些濺出來的水和油，它們雖然燙，但是很小，而且在空氣中已經降溫了，大概率不會傷到你，當然，也有可能造成小面積燙傷，但很快會好，所以只要心裏不怕，這點兒疼是可以忍受的。就好像你彈滑音的時候手指疼不疼？疼你就不彈了？我拉小提琴的時候手指被琴弦磨出泡，脖子磨出繭子，鎖骨硌得生疼，我就不拉了？這都是你在掌握一項技能的時候必須要經歷的疼痛，你克服了心裏障礙，戰勝了它，才能獲得這項技能，過不了心裏這關就只能失敗。”

姜可凡端起這盤清炒小白菜，聞了聞說：“做飯我還沒學會，雞湯先喝飽了。”他把菜擺上餐桌，回到廚房只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倆人此時已都是滿頭大汗。姜可凡把T恤一脫，半裸了上身，說：“這廚房也太熱了，做飯都這麽熱嗎？”

王大維指指窗外，正是三伏天的中午，太陽熱辣辣的炙烤着大地，王大維說：“不然呢？本來天氣就熱，再守着個火爐子，還能涼快？所以，一定要對給你做飯的人心存感激，比如我。”說完特別欠的笑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同時額頭上的汗珠順着眉毛滾了下來。

姜可凡說：“把上衣脫了吧，太熱了，衣服都糊在身上了。她睡覺呢，不會來廚房的。”說完轉念想了想，不行，油要是濺到身上怎麽辦？太可怕了。于是他又靈機一動，找出來兩條花邊圍裙，倆人一人一條穿上了。

王大維拿着圍裙說：“這像話嗎？讓我穿這個？”

姜可凡一邊穿上了，一邊還給他扭了扭腰身，細聲細氣地說：“別害羞，這兒又沒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