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白老八門前栽了八顆白果樹，從北邊飛來了八個白八哥兒不知在哪住。白老八拿了八個巴達棍兒要打八個白八哥兒，八個八哥兒飛上了八顆白果樹，不知道白老八拿這八個巴達棍兒打着了八個白八哥兒，還是打着了八顆白果樹……”
許硯感覺到自己和南俊正在一起推塔，結果聽到耳機裏傳來繞口令的聲音，他忍不住大罵：“花樣百出！以為說繞口令就能阻止我們了？哼！論說繞口令，老子可是鼻祖！”
然後他便以快于對面三倍的速度說完這段繞口令，氣都不帶喘的。
有人在捏他手，許硯輕聲道：“別鬧！不要搶我鼠标。”然後兩只手都被握住了，眼看在打對面基地水晶，這一下，許硯是真的生氣了，他氣得兩手用力，一下坐起身。
沒有電腦，沒有水晶，沒有南俊，床邊是放開自己雙手的沈默。兩人四目相對，呼吸可聞。
“你在說夢話。”沈默表情淡淡的，他顏色淡而薄的唇在說話時一張一合，許硯的喉結也随之滾動。
“哦。”
傍晚的光線暗下去，沈默站起身，背對窗戶的身影将許硯包裹住。時間靜谧，窗外的天空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快速暗下去，許硯坐着沒動，就那麽看着沈默。忽然之間，沈默身體有了某種悸動。
“快八點了，我要回去了。今天就不去健身房了，你晚上好好休息，從明天開始再去。”
許硯擡頭看去，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類似于表白的話，但又覺得不合時宜，于是到了嘴邊只有一句，“哦，那我，送你回去吧。”
沈默側過身，“不用了，你剛醒，不适宜開車。”
門打開，沈默背着包從許硯眼前一點點走出去。
“對了，”沈默突然停下來，轉頭朝許硯笑了一下，“今天和你在家裏非常開心。”接着便消失在電梯裏。
許硯站了一會兒，心道，總覺得被搶了臺詞是怎麽回事？
晚上先是聯系了王哥，說了打算把沈默推薦給《殘陽》的導演。王哥在電話裏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不建議你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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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許硯解釋，“我那天聽到原作者和制片人因為查爾斯這個角色吵架，沈默雖然沒有什麽演戲經驗，也沒有人氣，但我今天和他試演了一個片段，我覺得他很适合這個角色。”
王哥道：“《殘陽》的制片人已經找好飾演查爾斯的演員了，而且我聽說這裏面還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系，你現在去推薦沈默，不是打別人臉嗎？得罪制片方對我們毫無好處。”說着王哥放緩語速，“我知道，上次多虧了沈默，你想給他介紹角色沒問題，可據我所知，他剛回國，沒有任何演戲經驗，恐怕劇組那邊不會答應。”
許硯語氣輕輕地，卻十分執着，“他是沒什麽經驗，可他适合這個角色。剛開始，想讓他嘗試查爾斯這個角色的确有一部分私心，但确定推薦他去演是對這部劇的負責。”
“可是……”
“我知道，王哥，”許硯打斷他的勸說，“我們出面的确不太好。這樣，我把他介紹給原作者，讓原作者出面，聯合導演和制片方投資人談，你看行不行？既不得罪制片方，也能讓沈默得到機會，還可以幫原作者找到查爾斯的演員，一舉三得。”
王哥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行吧。哦，對了，那天和沈默一起的周麗你知道吧，盛世娛樂的頭號經紀人兼股東，說實話，她既然能帶沈默，你不如和沈默說，讓她出面去談更好。”
許硯覺得還是應該先和原作者說一聲，因為，如果周麗出面那就是另一種意義了。一旦她出面了，無論沈默合不合适，也許最後角色都是他的。但許硯不想這樣，他覺得沈默也不會這樣做，首先角色得合适，得能得到作者和導演的認可才行。
打電話給原作者，原作者本來就對許硯印象很好，加上她也在找查爾斯的演員，兩人聊過之後，原作者表示非常期待見到沈墨。
許硯把這個消息告訴沈默，“好的，聽你的安排。”電話裏沈默的聲音輕輕的，說完兩邊都安靜下來。
“沈默，還有件事情。你現在已經簽約盛世娛樂了嗎？我看到周麗姐帶着你。”
沈默道：“嗯，算是簽約吧，不過，我比較自由。”
“我是想說，介紹你演這個角色能否先不要告訴周麗姐？”許硯解釋道，“雖然我很希望你能演這個角色，但我不想讓導演他們還沒見到你，心裏就有成見，我希望他們能認可你演這個角色。”
沈默沒有任何思考一口答應：“好。晚上不要熬夜，早點睡。還有，”他語氣古怪地說，“明天早上見到你的時候，把衣服穿上。”
許硯：“…………好的。”
挂了電話，許硯趴在床上，把臉埋進柔軟的被子裏，他手裏是被抓得變形的枕頭。
許硯缺乏談戀愛的經驗，現在，他覺得他急需一個戀愛經驗豐富的指導員。
南俊？
——比自己還二缺，典型動漫熱血技術宅。你跟他說皮膚不好，他可能會回答你，皮膚的效果對英雄能力提升不大。關鍵這貨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Pass！
鄭大少？
——富二代花花公子，教科書式纨绔子弟。他可能會直接讓你先上車後補票。換女朋友猶如換衣服。
Pass！
都不靠譜！
小鐘和王哥不能說，自己又不知道該怎麽追人，想一想這兩天和沈默在一起的事情，尴尬又羞恥。也不知道為什麽，和沈默在一起的時候，說話做事一點都不像自己，簡直什麽行為傻，就做什麽，嘴還不利索，腦子容易空白，白瞎暗地裏想那麽多。
“啊啊啊啊——他大爺的！”
“好吧，革命仍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
從床上翻起來，又撥出一個電話。
“大美女，最近劇本寫得怎麽樣？”
“還是那樣啊！萬年不變的瑪麗蘇言情女主，古裝電視劇現在都是這樣。”
許硯：“木木，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你可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沈默走進別墅大門的時候，客廳裏坐着一個三十多歲西裝革履的男子，他略一點頭。男子聽到開門聲從電腦上移開目光，淡淡道：“什麽時候回去？”
沈默踏上樓梯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說：“有個戲想拍，暫時不回去了。”
“拍戲？”男子金絲眼鏡後的眼神充分表達了對這件事的驚訝與疑惑。
“嗯，拍戲。”
房間裏水聲停了，沈默穿着浴袍站在二樓陽臺上，對着大洋彼岸的教授解釋着。
“不會耽誤我的課題，也不會影響實驗，而且我覺得我去演戲也是對實驗的一種應用。……每隔兩個月我回去一次，嗯，記錄測試數據，……好的。”
電話裏教授不知說了什麽，沈默哈哈地笑了起來，“謝謝你，艾倫。對的，這裏很有意思，你真應該過來。”說着笑容隐去，“我遇到那個人了。……是啊，這麽多年了。沒想到當初不過回來住了一個星期，就發生那樣的事情。……不不不，我沒有告訴他。他忘了……不記得了，其實都是小時候的事情。我暫時不打算告訴他。……哦，那件事，也暫時不打算告訴他。等他自己想起來或者發現吧。”
夜晚的涼風吹得人身心舒暢，沈默想起白天在許硯家，許硯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白淨帥氣的臉上是生氣的表情。他蹲在床邊，一只手握着許硯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許硯的頭，輕聲道：“睡覺都不老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