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種白菜第二天

第2章 種白菜第二天

打臉。

真特麽打臉。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男模隊”神顏,姐妹誠不欺我!

和許秋靈一起填完航模協會的報名表,回到宿舍後,阮稚都沒有從對方和煦的笑容中緩過神來。

晚上訓練結束,航協有場招新會。

阮稚一開始不理解,為什麽會有社團這會兒開招新會,實在太反人類。

哪兒有人願意軍訓累成狗了再去參加個什麽鬼的社團招新。

但阮稚現在非常理解。

為了看帥哥,別說再等幾天了,這個下午她過得都很煎熬,恨不得立刻馬上拿出自己短跑15秒2的速度全力沖刺參加航協的迎新會。

她洗完澡回宿舍,吹好頭發後,特意選了件岑女士幫她裝的碎花裙,又抹了點唇膏。

阮稚本身長得就很漂亮,即使不化妝,她的皮膚也像剛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白皙無瑕。她最漂亮的是那雙渾圓的杏核眼,眼尾微挑,似染桃色,尤是笑起來時,眼睛會彎成兩道明亮的月牙,水光潋滟,甜絲絲的,極富感染力。

只不過最近軍訓被曬得有些黑了。

現在是個漂亮的小煤炭。

本來許秋靈應當和她一起去參加社團活動的,可她軍訓表現優異,入選了彙報表演的紅旗方陣,晚上有加練。

阮稚只能自己去參加社團的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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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模協會的迎新會在行知樓,離宿舍區有一段距離。

天色已晚,校園裏已然亮起路燈。

兩旁的法國梧桐窸窸窣窣,晚風輕拂,吹散了空氣中的燥熱。

路上幾乎沒有人,偶有兩三人在軋馬路。

阮稚對學校的路不算太熟悉,加上校園又大,她甚至開了導航才找到行知樓的方向。

當初下定決心考這所學校,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它的大。

那會兒正好江嶼白新生入學,岑女士想帶她一起來大學校園轉轉,堅定她好好學習的決心,便開車帶着他們兩人一起來了。

阮稚對霖航的印象就是——大,漂亮。

就連進門那條柏油路邊的法國梧桐都閃閃發光,格外漂亮。

當時的她想,她一定要考進來。

誰承想,如今的“大”反倒成了它的缺點。

導航裏的志玲姐姐嗓音甜美:“前方路口右轉,進入南一路。”

——前面右轉不又回到她剛剛來的地方了嗎!

阮稚氣得想摔手機。

都是因為想到了江嶼白那狗,她現在才這麽煩躁。

阮稚恨不得将這三個字掰開揉碎摔到地上狠狠踩幾腳。

正要重新輸入目的地,阮稚的背忽地被人重重拍了下:“阮慢慢。”

阮稚扭頭,江嶼白還是早上那身寬松t恤,戴了頂鴨舌帽,笑盈盈地站在她身邊。

阮稚現在看到他就煩,正要發作,江嶼白忽地愣了愣,頗為禮貌地和她道歉:“對不起,我好像認錯人了……”

又沉默幾秒,他不确定地喚了聲:“……阮稚?”

不太像裝的,好像真的那一瞬間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阮稚:“……”

——她就已經黑到認不出來的程度了嗎?!

“你怎麽……”江嶼白欲言又止,瞟了眼阮稚,還是将後半句話吞了回去。

他游移開目光,似乎生怕自己後半句話會刺痛她。

傷害性不強,侮辱性極大。

阮稚:“……”

阮稚想過無數兩人在校園裏相遇的畫面,有對他漠然無視的,有和他大吵一架的,最滿意的是一個幹淨利落的過肩摔把他扔地上然後再啪啪踩幾腳的。

她萬萬沒想到,兩人認識了十幾年,就一個學期沒見面,江嶼白直接把她認成了別人。

這人真是讓人越看越不順眼!!

阮稚不想搭理他,快步拉開距離。

可她低估了江嶼白的大長腿,三步并兩步便追上了她。

他跟到阮稚身邊,任憑阮稚走得多快,他都能以一種信步閑庭的姿态跟在旁邊。

他跟了會兒,見阮稚鐵了心不理他,終于忍不住問:“小祖宗,我到底哪裏惹你生氣了?”

阮稚還是沒理他。

江嶼白開始用他一貫的方式認錯:“請你一星期奶茶好不好?”

“一個月。”

“一年可以嗎。”

阮稚忍無可忍:“你是嫌我不夠胖還是想讓我糖尿病?”

江嶼白可憐巴巴:“那我幫你寫作業,高數和大物。”

“c++和java也會點兒,行不行?”

兩人之前不是沒鬧過矛盾,但基本都是小打小鬧,每次都以江嶼白主動道歉收尾。

阮稚也是個好哄的,一般一頓奶茶就能結束戰鬥。

如果一個星期的奶茶都沒法解決,那絕對是大問題。

大問題,絕對是大問題。

可就算江嶼白絞盡腦汁,回顧前世今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哪件事惹阮稚不開心了。

阮稚這次是鐵了心和江嶼白絕交,別說微信了,就連支付寶好友她都删了個幹淨。

她一直以為自己和江嶼白關系很好。

他們兩家原是鄰居,穿着開裆褲攜手馳騁整個大院的革命友誼。兩人同個幼兒園,同個小學,同個中學,就連大學,她也是因為江嶼白想上霖航,才咬緊牙關拼了命考過來,和他同一所大學的。

她一直把江嶼白當作自己的親哥哥。

可就在她收到錄取通知書,去找他的那天,她聽見江嶼白和別人聊天,語氣是他往日那股漫不經心的調調,夾着一絲嘲諷——

“誰說是我妹妹了。”

“鄰居家的小孩兒,怪黏人的。”

她的一廂情願和自以為是突然變得十分可笑。

她不想再當江嶼白口中那個任憑他嘲笑逗弄的小傻瓜,幹脆和他徹底斷了聯系。

阮稚沒心思聽江嶼白在旁邊逼逼賴賴,又走了會兒,她驀然發現這個比麻雀還聒噪的家夥竟然還在跟着自己。

她忽地停了腳步。

“江嶼白,你到底跟着我幹嘛?”

江嶼白一手抄着兜,也跟着停了下來。

頓了頓,他指了指身旁那棟建築物:“有沒有可能……我也去行知樓?”

阮稚:“……”

她沒搭理他,繼續順着指引走。

結果發現兩人停在了同一個階梯教室。

阮稚:“……”

他不是什麽鬼的徒步社的嗎?跑來航模協會的迎新會做什麽。

阮稚忍不住腹诽,加那麽多社團,這貨就不怕耽誤學習嗎?!

阮稚轉念一想,這家夥确實也不是什麽踏實學習的人。

當她放屁。

因着之前迷路,又被江嶼白耽誤了點時間的緣故,兩人到的時候迎新會已經開始了。

阮稚怕自己顯得太突兀,選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

江嶼白堂而皇之地坐到她身邊。

阮稚把他當空氣。

雖說這次迎新會的時間選的并不理想,但不妨礙整個階梯教室坐滿了人。

尤其教室最前面,擠滿了人,絕大部分是女生。軍訓這麽久,阮稚感覺自己見到的女生都沒這兒的多。

迎新會剛開始沒多久。

航協社長正在最前面做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航協的社長,蘇硯晞。”

他依舊是上午見面時那般溫柔和善的模樣,阮稚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感覺之前的所有的煩惱都一掃而空。

就連身邊的空氣都變得格外新鮮。

就連江嶼白……

算了,還是一如既往讨人厭。

尤其他那副拽得二五八萬的表情,根本沒有蘇社長和煦的笑容令人賞心悅目。

江嶼白雙手環胸,一雙長腿交疊,懶散地靠在椅背上。他的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表情。

倒是鼻梁挺高,顯得五官特別立體。

那也沒蘇社長好看。

阮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莫名開始拿兩人比較,她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認真聽蘇硯晞講話。

其實蘇硯晞講的東西挺無聊的。

主要是協會的基本情況,發展歷程,以及協會各個部門的分工。

還做了個關于航模的簡單科普。

裏面的專業術語太多,有些阮稚之前了解過,能聽懂,有些聽不懂。

對于其他一部分完全沒了解過這方面知識的人來說更加晦澀難懂。

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蘇硯晞不僅笑容和煦,就連聲音都如沐春風般溫柔。

他講了什麽不重要,反正阮稚聽得入迷。

不僅她,其他女生也聽得入迷。

忽地,眼前出現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修長的兩指間夾着一張餐巾紙。

阮稚疑惑轉頭,便見江嶼白面無表情對她道:“擦擦口水。”

阮稚:“……”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看蘇硯晞看得過于入迷。

她收神,滿臉羞紅地瞪了江嶼白一眼,伸手擦擦嘴角,卻發現嘴角什麽也沒有。

“……江狗!”阮稚忍不住罵他。

江嶼白笑得陰恻恻的:“馬上要流出來了。”

阮稚:“……”

她側開身子和他拉開距離,假裝兩人不熟。

介紹完協會的情況,蘇硯晞又介紹了下航模隊的情況。

航模隊雖然隸屬于航模協會,但不同于協會的低門檻,航模隊隊員是需要經過層層選拔,有航空知識儲備和實踐經驗的,門檻極高。

近幾年,霖航的航模隊在國內外各大航空設計大賽上成績優異,學校不僅為其提供專門的訓練基地,還準備了完善的獎學金加分制度。不少人擠破腦袋想要加入,但選拔機制非常嚴苛,就算加入,新隊員也要通過半年的考核才有資格成為正式隊員。

蘇硯晞将一疊報名表放到媒體櫃前面,随口問底下的人還有什麽問題。

有個膽大的舉手問:“學長,都管航模隊叫‘男模隊’,為什麽啊?是因為你長得帥,還是隊裏其他人都和你一樣帥啊?”

此話一出,引來不少笑聲。

蘇硯晞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麽起伏,還是那副溫柔的笑意,道:“我确實聽說過這種說法,也不知道具體怎麽來的。可能因為隊裏男生比較多吧。我們是非常希望熱愛航空領域、對航模感興趣的女孩子們也多多報名航模隊的,争取把‘男模隊’變成……”

他想了想,一本正經道:“‘仙女隊’。”

他話音落下,整個教室的人哄堂大笑,尤其坐在最前面的幾個女生笑得厲害。

就連阮稚身旁的江嶼白都嗤笑了聲。

阮稚掃了他一眼。

從剛才開始,她就注意到了,江嶼白對蘇硯晞的眼神十分微妙,似有敵意。

——原來男生也會嫉妒比自己長得帥的人。

這男的可真小心眼。

阮稚搖搖頭,可悲啊可悲。

江嶼白見她莫名憐愛地望着自己,疑惑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阮稚道,“和人家好好學一學怎麽和女生聊天,也不至于這麽讨人厭。”

“哦。”江嶼白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頓了頓,他撐着下巴,轉頭望向她。他學着蘇硯晞的神情,笑眯眯道:“我們休戰吧,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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