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種白菜第十二天

第12章 種白菜第十二天

“咳。”江嶼白尴尬地咳了聲。

張宏博這才意識到自己過于緊張,說錯話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試圖往回找補:“咳,我、我想說的是,‘saozi喝一點’,是我家鄉話。想說的都在酒裏,我先幹了!”

一旁的馬旭堯連忙幫他圓場:“對對對,他家鄉話就是這麽說,我之前聽他說過。”

張宏博欲哭無淚。

什麽家鄉話,他家鄉話才沒這麽奇奇怪怪的口音!

兩人就這麽糊弄過去了,阮稚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細想。

她不是個愛計較的性格,爽快地朝張宏博舉杯:“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學長別往心裏去。”

說完,她将杯子裏的汽水一飲而盡。

這事兒算揭篇了。

和張宏博說開,氣氛裏僅剩的那點微妙感也消失殆盡。

其他人本就相熟,再加上阮稚和江嶼白這層關系,誰也沒把阮稚當外人。幾人一會兒給阮稚科普航模隊裏的八卦,一會兒又給她講講學校裏哪個食堂好吃,哪個選修課好過,聊得不亦樂乎。

阮稚最大的收獲,大概就是獲得蘇硯晞外號一枚。

她疑惑地問:“為什麽管學長叫‘蘇妲己’啊?”

“你不覺得他長了張禍國殃民的臉麽?”馬旭堯笑嘻嘻給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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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稚歪頭打量了下蘇硯晞,還是那副清澈溫潤的笑意。

确實……有點。

她臉頰一紅,迅速收回目光。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你身邊那位‘纣王’。”

阮稚眨眨眼,轉頭看向旁邊的江嶼白。

江嶼白正懶洋洋地托着腮,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歪了下腦袋,一本正經地看了過來。

“白神平時什麽樣你應該清楚吧?”馬旭堯朝阮稚擠眉弄眼,“就他那少爺脾氣,誰來了都不好使。我們輔導員找他幹活他都愛答不理的,但只要是蘇神來找他,幹什麽他都答應。”

“他之前一直不願意加航模隊,也是因為蘇神一個人在隊裏太寂寞,來陪他的。”

江嶼白好笑道:“你編故事就編故事,不帶瞎編的。我來航模隊是因為他,可不是因為這理由啊。”

馬旭堯嘻嘻一笑。

阮稚一直好奇江嶼白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加航模隊。

原來是因為蘇硯晞。

确實,她想象了下如果蘇硯晞來求自己幫忙,她肯定什麽都願意答應他。

等等……阮稚想起之前江嶼白鄙夷的神色。

他居然還好意思吐槽自己!

明明他也沉迷男色!

再等等。

好像哪裏不太對。

阮稚狐疑地望向江嶼白,江嶼白就跟知道她要說什麽似的,無語地回了個“你腦子裏成天裝着什麽亂七八糟東西”的眼神。

“你不覺得他長了張‘我什麽都不會’的廢物臉嗎?”江嶼白慢悠悠道,“這種小廢物我之前也遇到過一個,成天什麽事都得替她想着,哎,習慣了,老父親操心的命啊——”

阮稚氣得踩他一腳:“你占誰便宜呢!”

江嶼白揶揄地掃她一眼:“占小廢物便宜呢。”

“你才廢物呢!”

江嶼白笑笑,一副“我不和小廢物論短長”的表情。

好氣。

她也沒那麽小廢物好嘛!

她只是不太會做飯,有時爸媽不在家需要靠他保證自己不餓死……還有出門有點丢三落四的毛病需要他幫忙惦記……還有不太認路,還有……

阮稚晃晃腦袋,太多了,實在想不過來。

但她感覺自己也沒有很廢物嘛!

除此之外,她還是可以生活自理的!

“所以,學妹和白神之前就認識?”趙夢蕊問。

阮稚點點頭:“一個學校的。”

江嶼白挑眉:“光一個學校這麽簡單?”

“不然呢?”阮稚瞪他。

江嶼白咬着牙,笑得陰恻恻的:“沒什麽,也就認識了18年兩個月零八天而已。”

阮稚:“……”

她臉頰紅通通的,嗫嚅道:“那有什麽辦法嘛,雲中一直是直升的啊。”

阮稚和江嶼白就讀的中學是霖城有名的淩雲一中。

淩雲一中隸屬于空軍大院,簡稱雲中。雲中招收的學生多為部隊子弟,大部分人都是從附屬幼兒園、附屬小學一路升上來的。

雖然如此,但這不妨礙雲中和霖城二中、霖大附中并駕齊驅,是霖城最好的公立中學之一。

“這麽說來,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呀!”趙夢蕊驚訝。

“……算是吧。”

“怪不得他那天叫我給你送糖,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關心女生呢。”趙夢蕊道,“我就說嘛,他怎麽能把你形容地那麽準确。”

阮稚好奇地問:“他說我什麽了?”

趙夢蕊想了想:“我之前沒見過你嘛,就問他怎麽找你。他說你梳馬尾,眼角有顆小痣,進門先找那個笑得最漂亮的就行。你別說,我進門第一個就看到你了。”

阮稚忍不住看了旁邊的江嶼白。

江嶼白正在和馬旭堯聊天,見阮稚望過來,頗為無辜地朝她眨眨眼。

她臉頰一紅。

認識這麽久,江嶼白好像就沒當面誇過她。

沒想到在外面他還是會和別人誇贊她的嘛。

趙夢蕊繼續道:“哦對了,他還說你最近曬黑了,如果第一眼不确定是不是你,就找最黑的那個。不過我覺得還好啦,沒有他說的那麽誇張。”

阮稚:“……”

這棒棒糖也不是非要不可。

阮稚氣得踩了江嶼白一腳。

江嶼白毫無防備,他正和其他人聊天,忍不住“嘶”了聲。

蘇硯晞疑惑地問他:“怎麽了?”

“沒事兒。”江嶼白笑着回他。

他沒轉身,伸手捏住阮稚的小腿,阮稚私下跟他較着勁兒,死活不挪開。

江嶼白這才回頭看她一眼。

阮稚撐着下巴,和趙夢蕊聊天,見他看過來,挑釁地笑了下。

江嶼白不知道又怎麽得罪這位小祖宗了,他輕攏眉尖,而後朝她綻開一抹微笑。

他捏着她小腿的手往下一挪,摁在阮稚裸露在外的腳踝上。

他沒怎麽用力,但那力道足夠阮稚吃痛。

阮稚下意識叫了聲,抽回自己踩着他的腳。

這下吸引了整個桌所有人的目光。

“怎麽了?”其他人關切地問。

沒人注意到兩人私下裏的小動作,阮稚朝其他人讪讪笑道:“沒事,看到只蒼蠅,吓了一跳。”

她回頭瞪了江嶼白一眼,朝他比了個“臭蒼蠅”的口型,而後又踩他一腳。

這回倒是沒一直踩着他的腳,阮稚踩完就迅速收回自己的腳,将兩條腿并攏靠到趙夢蕊的方向。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江嶼白好笑地搖搖頭,沒再動她。

阮稚收回目光,她見其他人驚愕地望着自己,她正襟危坐,乖巧地朝其他人笑了笑:“沒事了,踩死了。”

衆人顯然被她剛剛踩蟲子時那個視死如歸的表情吓到,久久無法回神。

沒想到……這麽軟的妹子也有這麽彪悍的一面。

張宏博灌了口啤酒,心髒突突猛跳了兩下。

幸好剛剛道歉了……不然自己以後會不會也被她踩死啊……

……

吃完飯,一行人一塊往回走。

阮稚本來是和趙夢蕊一起走在最前面,後來張霁幾個人找趙夢蕊說事,隊形又變成兩撥,漸漸的,不知怎麽就莫名其妙變成阮稚和江嶼白走在最前面,其他人三三兩兩走在後面。

趙夢蕊一開始不覺得什麽,後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兩人,畫面莫名和諧,就跟在什麽偶像劇裏見過的場景似的。

她再一想,和江嶼白認識也快三年了,好像就沒見過他和哪個女生單獨走過。

趙夢蕊悄咪咪問馬旭堯:“哎,你不覺得白神和學妹站一起,看上去……還挺般配?”

馬旭堯掃她一眼,朝她遞了個“懂得都懂”的表情。

趙夢蕊愣了幾秒,瞬間恍然:“他之前說的那個女生……是學妹?”

她驚呼:“原來你們都知道啊!”

馬旭堯捂她嘴:“姑奶奶,小點聲。”

趙夢蕊扒開他的手,瞪他一眼。

“我就說他怎麽突然要給人家送糖呢,都沒往這方面想!”她壓低聲音繼續聊八卦。她問馬旭堯:“學妹還不知道這事兒?”

馬旭堯搖搖頭:“不知道啊,白神還沒說。本來想開學說的吧,但是好像兩人因為什麽事吵架了。”

“我就說呢,感覺學妹不太想理他的樣子。”趙夢蕊望向兩人的背影。

兩人原本是一起走的,不知道江嶼白和阮稚說了什麽,阮稚特意和他拉開距離,江嶼白又笑吟吟貼了過去。

趙夢蕊嘿嘿一樂,恨不得拍手稱快:“我還第一次見他這樣哎。之前女生追他,你看他那副高冷的樣子,現在怎麽跟狗皮膏藥似的。還得是學妹治他啊,這叫什麽?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馬旭堯見她一副看戲的樣子,好笑地搖搖頭。

他想了想,囑咐趙夢蕊:“你可別和學妹說這事啊。”

趙夢蕊朝他比了個“放心”的眼神:“我肯定不說啊。我幹嘛給他助攻?不是他剛進隊那會兒實操屁也不懂非要在我邊上叭叭理論的時候了?我不僅不助攻,我還要跟學妹說他壞話,把他丢人的事全都抖出去,讓他多光棍幾年。”

馬旭堯:“……認識你是白神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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