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種白菜第三十二天

第32章 種白菜第三十二天

吃完飯, 一群人往學校的方向走。

這回阮稚長了記性沒再喝酒,結果她反倒成了一行人裏最清醒的那個。

幾個男生喝得爛醉,勾肩搭背嚷嚷着要去網吧通宵。

就連許秋靈都喝了些酒, 變得話多起來, 死活拉着她和何越, 教兩人說俄語。

她喝完酒連舌頭都捋不直,別說俄語的卷舌音了, 就連普通話都說不利落, 便扯着舌頭發出一種怪異的音節。

何越勾着她的肩, 兩人笑作一團。

阮稚看着眼前的群魔亂舞,不敢想象自己那天喝醉是什麽樣。

太可怕了。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江嶼白不知什麽時候和她們幾人走到一起。

看到他, 何越抱着許秋靈,對阮稚道:“阮妹, 我先帶啾啾回去休息了,她喝太多了。”

阮稚囫囵地點點頭, 還未來得及思考為什麽不能三個人一起回去,何越便帶着許秋靈匆匆離開了。

只剩下她和江嶼白兩人。

十月中旬的霖城, 夜涼如水。

清冷的月光在地面灑下一地銀輝,将黢黑的柏油馬路照得發白。

Advertisement

阮稚穿了件寬松的米白色帽衫, 她将拉鏈拉到最頂上,胳膊縮進寬松的袖口中,将自己緊緊抱作一團。

她小半張臉埋在豎起的領口中,漫不經心地踩着地上晃動的影子。

她和江嶼白并肩走在一起,兩人誰也沒說話。

隔了會兒, 阮稚最先打破沉默, 對他道:“江嶼白,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因為那種原因喜歡一個女生, 小心以後被人家賣了都不知道,還傻呵呵給人家數錢呢。”

江嶼白一手抄着兜,慢悠悠走在她身邊。

他笑道:“那你覺得應該因為什麽原因喜歡一個人?”

阮稚還真沒認真考慮過這種問題,望了望天:“長得漂亮?性格好?至少不會因為對方傻這種原因喜歡他。”

江嶼白哭笑不得:“你是只聽見了個‘傻’字嗎?”

阮稚振振有詞:“反正我喜歡聰明的,才不能接受自己喜歡個傻子。”

江嶼白撲哧一聲:“你要非用這個詞形容,我也沒辦法。”

阮稚聳聳肩。

她問江嶼白:“你不打算去表白嗎?”

江嶼白回道:“考慮過,後來慫了。”

“為什麽?”

“她不喜歡我。如果不顧及對方的感受,唐突地說這種事情,是不是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阮稚疑惑地問:“可你不說,怎麽知道對方不喜歡你啊?”

江嶼白好笑道:“我又不傻,人家喜歡我還是只把我當朋友,我看得出來。”

“哦。”阮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他也喝得有些醉,阮稚總覺得江嶼白晚上的狀态不太對勁。

他的眼神很淡,似乎沒有聚焦,整個人就那麽安安靜靜地伫在旁邊。

她問:“你喝醉了?”

江嶼白回:“可能有一點吧。”

阮稚抿了抿唇,安慰他:“你別太難過。她不喜歡你,是她的損失。”

江嶼白側頭掃她一眼,彎了彎唇:“哦?這麽看,我在你心裏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

阮稚一本正經道:“當然啊。也就你這種瞎子會喜歡她了,她還不好好珍惜,當然是她的損失。”

江嶼白笑了笑。

他問阮稚:“你有考慮過,喜歡什麽樣的男生嗎?”

阮稚遲疑地點點頭,正要回答,江嶼白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麽,補充道:“動畫片裏的不算。”

阮稚:“……”

她還真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沉吟片刻,她回道:“我不知道。大概是那種每次見到都會心髒砰砰直跳,想要一直和對方在一起的感覺吧。我還沒有過這種感覺。”

“聽上去很難遇到。”

“可能吧。”阮稚嗫嚅了聲。

“總會遇到的。”江嶼白淡聲道。

“也許吧。”阮稚漫不經心地回。

他們之前從沒聊過這些。

小時候,他們聊的是放了假去哪裏玩;中學的時候,他們聊的是無休止作業,是學習,是高考想去哪所學校、哪個專業。

大學,他們聊到了喜歡什麽樣的人,聊到了戀愛。

那未來,是不是會聊到工作、婚姻、家庭……

阮稚突然有些感慨。

以前沒覺得什麽,現在她才發現,他們在慢慢長大,在經歷許許多多新的事物。這些事,不再像小時候一樣可以靠着哭鬧讓大人将他們綁定在一起,一起去經歷。

未來的路,他們只能自己走自己的。

或許未來還會有新的人和他們一同走接下來的路。

但那個人,不再是對方了。

阮稚幽幽嘆了聲。

這種事她以前從沒有考慮過。長大的感覺真不好啊。

“怎麽了?”江嶼白斜睨她一眼。

“沒怎麽。”阮稚搖了搖頭,對他道,“我只是在想,以後等你結婚,沖咱倆這麽多年的交情,我一定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到時候,我可要和秦阿姨他們坐一桌哦。”

江嶼白扯了下唇角:“謝謝你啊。我寧願孤獨終老。”

阮稚聳聳肩:“你孤不孤獨終老我不管,反正如果我結婚的話,你可要給我包個大紅包,到時候我給你留個上座,和我爸媽一桌。”

江嶼白笑了笑,平靜的語氣中卻聽不出任何笑意:“慢慢,如果以後你結婚,不要叫我,我不會去的。”

-

阮稚又雙叒叕和江嶼白單方面冷戰了。

起因是他不願參加她婚禮的言論。

她覺得江嶼白一定是在高額份子錢上和她産生了歧意。

真是個小氣鬼。

她都願意給他包個大紅包,他憑什麽不樂意!

雖說是冷戰,但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再加上最近有個UADC大賽,沒兩天,阮稚又單方面和他和好如初了。

過程發生得太快,以至于江嶼白壓根沒注意到阮稚和他冷戰過。

十月中旬,阮稚和航模隊一起去了定城參加UADC大賽。

大賽為期三天。

第一天是開幕式和前期準備,後兩天正式比賽。

大賽前一天晚上,阮稚一行人風塵仆仆趕到定城,入住主辦方提前準備好的酒店。

阮稚幫所有人辦好入住,馬旭堯拿着房卡和身份證,忍不住感慨:“隊裏有個女生可太爽了,上次入住辦到淩晨一點,把我困死了。”

趙夢蕊瞪他一眼:“你什麽意思啊,說我不是女生呗?”

馬旭堯:“我不這意思!你和阮妹兒分工不同嘛。之前入住都蘇神搞的吧?不是我說,和阮妹兒差距可太大了。”

趙夢蕊嘲他:“有本事自己去辦啊,還在這兒說蘇隊壞話?小心我打小報告。”

馬旭堯嬉笑着轉移話題:“你就說阮妹兒辦事利不利索吧。”

趙夢蕊一臉驕傲,一把攬住阮稚的肩:“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是誰。”

阮稚剛分發完房卡和身份證回來,不知道兩人聊了些什麽,一臉懵逼:“你們說什麽呢?”

“沒說什麽。”馬旭堯嘻嘻一笑,逗她,“我們說白神以後要享福咯。”

阮稚:“?”

趙夢蕊白了他一眼,攬着阮稚:“別搭理他。你行李箱呢?我幫你拿。”

“啊!行李箱……”阮稚暈暈乎乎的,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行李箱。

這是她第一次和學校社團出遠門,也是第一次當“領隊”。

一群人的衣食住行事無巨細皆由她安排對接,她怕出意外狀況,從幾天前就開始認真準備。

尤其到了今天早上,她情緒高度緊張,在腦子裏翻來覆去過了好幾遍流程,生怕哪個環節出疏漏。

好在一切順利,這會兒終于松口氣,她整個人大腦發蒙。

阮稚用目光掃了圈酒店大廳,對趙夢蕊道:“沒事,我自己拿就好……”

還未等她說完,便聽旁邊淡淡一聲:“我拿吧。”

阮稚這才發現她随手把行李箱丢在大廳後,江嶼白一直幫她看管着行李箱。

“我還說你怎麽拎了個粉色的行李箱,口味這麽獨特。”趙夢蕊調侃道。

“你不知道白神喜歡粉色嗎?你适應下,不奇怪。”

幾人說說笑笑上了電梯。

江嶼白沒說話,一直垂着眸,神色淡淡地望着阮稚。

阮稚正笑眯眯地和趙夢蕊聊天,兩人聊到定城的特産,并未注意到江嶼白的目光。

她看上去興致勃勃,但臉上染着淡淡的疲憊,笑意似乎也有些勉強。

江嶼白收回目光,輕輕扯了下唇角。

他享福?

可算了吧。

他太了解阮稚了。

她這人,總是把別人的事事無巨細記在心上,辦得周到,可到了自己的事,随随便便應付過去,丢三落四才是常态。

果不其然,剛回房間收拾了會兒東西,江嶼白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小祖宗:【我身份證是不是放你那裏了!我找不到了!】

小祖宗:【啊啊啊啊你帶手機充電器了嗎?】

小祖宗:【我光帶了線忘了帶充電頭(大哭.jpg)】

小祖宗:【電腦充電器也沒帶……咱倆電腦一個型號吧,把你的借我用用】

小祖宗:【你帶吹風機了嗎,酒店為什麽沒有啊……我和蕊哥都沒帶……】

小祖宗:【順便,花露水有嗎?】

小祖宗:【再給我拿倆衛生巾!】

小祖宗撤回了一條消息。

小祖宗:【當沒看到(微笑.jpg)】

江嶼白無語,給她回:【最後一樣沒有,其他過來拿。】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