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後生可畏
後生可畏
許菁菁和祁昭父母都打過招呼，才向祁昭說明來意：“韓煦喊你過去集合。”
祁昭點頭，和祁世清陸娉婷說了一聲，跟着許菁菁走了。
出了場館，許菁菁又和他說：“韓煦喊你，其實是因為奧委會主席想見你。”
祁昭眸間閃過詫異，但轉瞬即逝：“見我幹什麽？”
許菁菁聳聳肩，臉上有無奈：“不知道啊，我又沒被他召見過。”
祁昭到了奧委會主席和韓煦在的休息室，簡單的打了個招呼，按照志願者的帶領，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奧委會主席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着對2024年巴黎奧運會舉辦的期望，然後話鋒一轉，問祁昭：“巴黎奧運會，我還能見到你吧？”
祁昭一怔，随即點頭：“能的。”
奧委會主席欣慰的點點頭：“後生可畏。”
長達半個小時的交談，奧委會主席并沒有說很多後續賽事的信息，只是對祁昭身體狀況、職業生涯的一些關注。
祁昭他們幾個人是閉幕式當晚的飛機飛北京，第二天中午祁昭吃完午飯，收到了因為比賽滞留杭州的許菁菁的消息：
【赤橙黃綠青藍紫】：[圖片]
祁昭點開圖片看，是一張類似于手寫的筆記的東西——
1.波光粼粼的水面拍剪影，屏幕裏的小太陽光拉到最低
2.和花群拍照，選一片剛好能遮住下颌線的位置，顯得臉更小
3.拍山茶花鏡頭側着，像在山上。
4.……
【老子天下第一】：發錯消息了？
【赤橙黃綠青藍紫】：沒有，白航銳寫的。
【老子天下第一】：？
【赤橙黃綠青藍紫】：昨天晚上閉幕式結束遇見他，他沖我炫耀你和他出去他給你拍的照片。
【老子天下第一】：偷拍無恥。
【赤橙黃綠青藍紫】：這不重要。重點是我随口說了一句‘醜死了’，他回去研究了整整一晚上拍照技巧，我拍給你的這一頁只是鳳毛麟角。
祁昭看着許菁菁發過來的這兩句話，沒有回複。
【赤橙黃綠青藍紫】：祁昭，我是什麽意思你很清楚，對吧。
這句話祁昭依然沒回，但是如許菁菁所言，祁昭知道，許菁菁煞費苦心不過是想讓他看見白航銳的好，不過是想讓祁昭早點放下心中的隔閡……
亞運會結束之後那一周，許菁菁還有兩場比賽在杭州，剛好她帶着邱渝生，韓煦也放心。
因為之前和趙孟桐女士說了和許菁菁一起回去，所以白航銳就沒急着離開杭州，随便找了個酒店住着等許菁菁比賽。
許菁菁沒有比賽的時候會喊白航銳一起吃飯，因為怕小孩吃不好，就帶着邱渝生一起。
邱渝生每次看到白航銳敵意都很大，某天中午吃飯，趁着邱渝生去廁所，白航銳不理解問許菁菁：“我看起來很讨厭？”
“就目前來說，”許菁菁認真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客觀開口：“除了祁昭，估計沒有人會覺得你讨厭。”
白航銳蹙眉：“那為什麽這小孩對我敵意這麽大？”
“不知道，”許菁菁搖頭，語氣裏也帶着疑惑：“有空我幫你問問。”
下午比賽結束，邱渝生拿了冠軍之後，許菁菁看着他在休息區收槍，悄悄走到他身邊坐下，“哎，小孩。”
邱渝生手上動作不停，轉頭看了她一眼：“怎麽？”
“你認識最近經常一起吃飯的那個男的嗎？”
“白航銳。”邱渝生語氣比剛剛更淡，像是在說什麽事不關己的人。
許菁菁：“你以前認識他嗎？”
“不認識。”邱渝生語速很快，幾乎脫口而出。
許菁菁挑眉：“你很讨厭他嗎？”
邱渝生沒有遲疑，坦然點頭：“昂。”
許菁菁看着他一本正經的小臉，突然笑了：“為什麽啊？”
邱渝生把自己的設備收好，轉頭認真看着許菁菁，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祁昭哥哥是我的。”
許菁菁震驚到有一瞬間找不到話語，平複了好久才開口：“你這麽小就占有欲這麽強？”
“別看我小就瞧不起我。”邱渝生背着設備包往外走：“我已經拿過很多金牌了。”
許菁菁：“……我沒瞧不起你。”
之後許菁菁和白航銳說起這件事，白航銳沉默許久，評價了句：“心思有點野。”
許菁菁拍拍他肩膀：“我就說讓你抓點緊吧，你不着急可有的是人着急。我們隊長香着呢！”
白航銳不知道在想什麽，一直沒說話，過了半刻鐘才問：“這小孩只是你們隊裏的嗎？”
“是，”許菁菁點頭，又搖頭：“也不是。”
白航銳眼裏有疑惑：“怎麽說？”
“他現在是國家隊正式隊員，所以說是我們隊裏的，沒有什麽問題。”許菁菁話鋒一轉，把話題帶到白航銳想要的地方：“但是他和祁昭的關系，比你想的要好得多。”
“2018年春天，祁昭和朋友去重慶旅游，在一個環境挺不錯的小村子的路邊，撿到了當時是孤兒的邱渝生。”
“你也知道祁昭家是高|幹家庭，祁昭把他帶回了家，請自己爸媽去調查這背後的彎彎繞繞。具體結果是什麽我不知道，聽說是邱渝生爸媽都是烈士，犧牲後的補貼都被地方官貪|污，和邱渝生相依為命的爺爺奶奶沒錢治病，死在了2017年冬天。這件事在2018年夏初的時候上過新聞的，你應該還有印象。”
“之後邱渝生就一直住在祁家，祁昭爸爸媽媽給他找了北京的小學讀書，祁昭是真的把他當成弟弟，每次回家都給他帶吃的喝的玩的。邱渝生10歲，竟然在祁昭不知情的情況下，跟着學校和市裏參加了很多比賽，拿了許多冠軍之後進了國家隊，進隊之後韓煦就一直讓祁昭帶着他，隊裏宿舍也安排在一起，放假祁昭就帶他回自己家……”
“所以……邱渝生算是祁昭養大的小孩？”白航銳打斷許菁菁的話，問道。
“可以這麽說，”許菁菁點頭：“畢竟這小孩成長中很重要的幾年，都是在祁昭身邊。”
許菁菁和邱渝生比賽結束，許菁菁得先把邱渝生送回北京，畢竟這可是射擊隊的眼珠子，韓煦千叮咛萬囑咐好好照顧小孩，許菁菁也不敢大意。
許菁菁走之前，問白航銳：“跟我們一起去北京嗎？剛好我倆一起從北京飛深圳。”
白航銳沒有立刻說話，他在權衡。
許菁菁趁機又加了把火：“說不定就是機會呢。”
白航銳：“去。”
沒有猶豫。
北京大興國際機場，祁昭親自來接機。
許菁菁受寵若驚開口：“喲？祁隊親自出馬啊？實屬榮幸。”
祁昭伸手抱起邱渝生，半分鐘後放下：“沒瘦。”
才接許菁菁的話：“在杭州多待了一周待的這麽油。”
許菁菁：“……”
祁昭目光越過她，落到後面的白航銳身上，空氣一瞬間靜默。
許菁菁率先拉開後門上車，說：“祁隊，他可能要在北京待兩天，我等會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幫我給他在我們住的酒店訂個房間啊。”
因為他們訓練的場館最近正在做安全監測，所以有一段時間他們都只能住酒店。
祁昭沒應，但還是處理好了後續事宜，給白航銳安排好了住宿。
當天晚上隊內例會，不像在訓練場還有小會議室，射擊隊十幾個人，湊在祁昭房間。
邱渝生下午吃飯的時候，從隔壁游泳隊好朋友那裏抱來一只折耳貓，此刻就待在祁昭身邊逗貓。
估計是小貓太喜歡祁昭了，祁昭說話的時候猛地往祁昭身上一撲，給祁昭吓了一跳，拿手一擋，結果食指關節到手腕被抓了很長一道劃痕。
祁昭盯着那道傷口，眉頭緊鎖，但盡管這樣，也沒有責怪邱渝生的意思。
整個房間裏安靜的落針可聞，在場的隊員都屏住呼吸，生怕吵到祁昭耳朵——隊裏誰不知道他們隊長是手控，拿手看的比命都重的控。
祁昭的手也是真的好看，之前上熱搜，被粉絲稱為“祁昭的手是可以天天的手”，又細又長又白又嫩，他自己又刻意保養，整個手完美的像沒有瑕疵的藝術品。
許菁菁一邊拉着祁昭胳膊往外走，一邊給白航銳發消息，喊他開車出來，陪祁昭去醫院。
祁昭在酒店門口看見白航銳的瞬間，幽怨的目光落到許菁菁身上，嘀咕了句：“我就說你今天晚上怎麽這麽殷勤。”
甩下一隊人，親自拉着他說去醫院。
許菁菁臉上笑意凜然，拍了拍白航銳肩膀：“交給你了。”
白航銳帶着祁昭在醫院東奔西走，又是檢查又是打狂犬疫苗又是打破傷風的，一遭折騰下來都快十二點了。
因為還有一個檢查結果時間比較長，白航銳就和祁昭坐在檢查室外面的長椅上等。
祁昭每過十秒就要低頭去看一眼自己的手，眸子裏的陰骛怎麽都揮之不去。
“疼嗎？”白航銳沒話找話的問了句。
“廢話。”祁昭抿唇，不高興全都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