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09·搭檔
Chapter09·搭檔
“你會一直守護我嗎？
“放心吧，我會一直守護你的。”
1
“诶，要不我來出主意？我可是有消息的，周末呢，宋路年的媽媽做了好吃的，邀請我們一起去，到時候我們四個多在樓上練習話劇，我叫宋路年配合你怎麽樣？”
曲佳檸的點子倒也不能說很好，又不能說很差，她倒是有意無意的在推進許時渝和宋路年的關系，但很顯然，時機還未成熟，現在還看不出來十有八九。
許時渝走在布滿陽光的校園小石子路上，眨了眨眼看向她：“其實，宋路年也和我說了，不過這樣能行嗎？他又沒有參與話劇，怎麽會幫我？”
“…說你榆木腦袋也不為過！你覺得咱哥們四個人玩到現在還不能算好朋友嗎？”曲佳檸壓着嗓音緊湊過去，頭頭是道，“宋路年一直都在幫你，怎麽可能這次不幫你？我看十有八九他一定幫你。”
許時渝一聽這話，捏了捏眉心：“我還真希望可以…要是不能成為話劇的男主角的話，成為我短暫的男主角也不是不可以。”
她們兩個正聊得歡，忽然聽見右側邊的人群中凸顯出來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想探出脖子仔細觀看，便看見兩個風華正茂年輕英俊的少年模樣正朝她的方向走來，步伐緩慢地走到了她們面前，其中一個把曲佳檸的手臂輕拍了一下，她臉色微變。
“你有病是不是啊？顧南白？”
見他手裏捏着一根棒棒糖，顯然是從學校東邊發現的小賣鋪剛出來不久的，曲佳檸正打算抓他手，然後一通制裁，不料顧南白反應迅速敏捷，她抓了個落空。
“行了，顧南白，你就這麽欺負曲佳檸到時候她可告訴你媽媽了。”宋路年走到許時渝面前，笑着打趣。
注意到了宋路年，許時渝抿了抿嘴笑。
曲佳檸追着顧南白繞着他們兩個跑了好幾圈，直氣喘籲籲，看的倒是令許時渝眼花缭亂直至頭暈目眩，她順着宋路年的話得意洋洋：“就是，你若是欺負我，我便向阿姨告狀，我吓不死你？”
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直叫顧南白咬牙切齒，乍一看還有一點伶牙俐齒和可愛，他停了下來，語氣倒是充滿着些許幼稚，賤兮兮的。
“哦，那你去啊，別走去和我媽告狀了。”
“吓到你了？怕了？怕就對了，我吓不死你？”
“自作多情什麽啊你？我是說別走去和我媽告狀了，要跑起來去告狀才對。”
曲佳檸：“……”
他們這樣打打鬧鬧的日常，許時渝倒是看了不少次，每次都是眉心笑彎似月牙，嘴角溢出笑顏，自不必說，兩個人若是有一天不再打打鬧鬧，拌拌嘴皮子的話，那才是真的出問題了。
宋路年瞥了一眼兩人，回眸一笑，将校服褲兜裏的草莓味棒棒糖拿出，遞到了許時渝面前，他會心一笑：“我多買了一根，給你吃吧。”
這一操作屬實讓許時渝有點驚了，但她不覺得奇怪，相處久了他們四個人中有任何一個人帶來好吃的，大家都分着吃，所以她也沒察覺出來哪裏不太對勁。
“謝謝啊……”許時渝雙手接過，看了一眼握在手裏。
她話說到一半，曲佳檸轉移了目标，懶得搭理一旁的顧南白，雙手交叉在胸前，側看着宋路年，開起了玩笑：“怎麽只給我們小渝呀？我們大家怎麽沒有呢？”
許時渝聽見這話，有點不知所措，已然是明白了曲佳檸的用意免不了暗嘆了一口氣：我靠，還得是我佳檸子，助攻天花板！戀愛軍師裏的戰鬥機！
暗戀了宋路年三年載，她倒是改變了不少，遇見宋路年之前她可畏女中豪傑，行俠仗義一樣不少，當然了，都是小學的幼稚行為。遇到了宋路年之後，她豁然開朗，性子也就收斂了一些，漸漸的也就內向了起來，直到現在，她依然如此。
或許，喜歡或暗戀一個人都可以清晰明了的改變了一個人吧。
宋路年略笑的皺了下眉頭，指着許時渝手裏的棒棒糖：“就一根，你就別和她搶了，周末我媽做好吃的你多吃些就是了，成不？”
曲佳檸對此不屑一顧，他自然不知道她的用意，只是眼朝許時渝會心笑了笑：“成！”
“真是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之人。”顧南白瞧着曲佳檸，許時渝等三人耳語。
許時渝和宋路年聞言搖了搖頭笑的不可開交，她只感嘆曲佳檸遇到了克星中的戰鬥機了。
曲佳檸這次可沒有說話了，只是垂下眉頭黑這個臉，眼裏冒着冷冷的寒氣，很明顯就看得出來她想表達什麽：你個死顧南白，老娘放你一馬就是放虎歸山。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給我死！
下一秒，對于顧南白來說，最迫在眉睫的是讨好一下曲佳檸，要是她想很去告狀了，否則回到家中自然免不了他媽媽一頓數落，若是要說為什麽，那只能說曲佳檸早已打入敵方內部了，和他媽媽同仇敵忾。
于是他語氣誠懇而樸實：“你可別給我媽告狀，要不我再給你買點吃的？”
見曲佳檸裝沒聽見的模樣，“那個！”顧南白迫不得已将嗓門提高了起來，“你就說成不成交？”
他聲音沙啞又亮音量又大，曲佳檸很難不朝他不屑的看了一眼，不一會兒笑的嘻嘻哈哈，拍了下他手臂，點了點頭：“成交！”
“這兩個人真的。”許時渝陪着笑，她很珍惜這樣的時光，短暫高中三年載。
“是啊，曲佳檸從來就這樣直來直往，剛好降伏了愛鬧騰的顧南白。”
宋路年笑滋滋地朝許時渝說道。
在他說的這句話裏，許時渝倒是很支持的，堅定不移：“那是，他們兩個人簡直就是歡喜冤家，這樣稱她們兩個也不為過。”
“看了直叫人搖頭晃腦……”宋路年将手插在校服褲兜裏。
“顧南白！走吧。”時間過半，宋路年還得和他一起去辦公室端作業本，更不想聽着兩個人叽叽喳喳的吵來吵去，耳膜發炎了都快。
望着兩人越走越遠的身影，許時渝無奈的看了眼她：“你啊，總是直來直往。”
“切，依我這雙慧眼識珠來看啊！十有八九宋路年也不對勁呢！”
曲佳檸看了眼許時渝，準備和她一起離開，走了幾步側頭看向笑滋滋愛不釋手的我這草莓味棒棒糖的許時渝。
轉身便離開了，步伐遠比平常裏的歡快了許多。
“把握住機會！懂不懂？”
“懂了懂了…不愧是軍師中的戰鬥機。”
3
周末。
“時渝！你到了嗎？到了我下去接你。”
淮海西路，許時渝握着手機左顧右盼，倚靠在公交車站邊愉悅的聽着手機裏曲佳檸發來的語音。
“不是說好了一起過來的嗎？怎麽這人還提前先走了？”許時渝點開了自己手機裏的導航，奈何她就純純一個路癡。有一些埋冤，“曲佳檸，的一下要是讓我逮到你，你就完了。”
“許時渝。”
幾十分鐘後，從十字路口對面走來了一位熟悉的身影。“在這裏，跟我走吧。”
循聲望去，來者便是穿着黑色體恤，帶着半眼鏡框，這般近的距離，許時渝瞧着宋路年白皙的臉龐倒是增添了幾分秀氣。
“你來接我啊？曲佳檸沒來嗎？”許時渝問道。
“沒有，她啊在我家裏吃點心呢，你知道的，和顧南白又開始喋喋不休争論一二。”宋路年答道。
許時渝笑：“每次就是他們兩個人最是念叨了。”
宋路年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無妨了，你第一次來我家，我媽可念叨你了，說想看看你。”
兩人相視看了一眼，眼底下不約而同的面露出那喜悅的神色。
作為他們兩個人的好朋友，其實有的時候啊，那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或許她們兩個經常在吵吵鬧鬧，罵來罵去什麽的，但卻看在眼底，或許兩個人早就不知不覺的喜歡了對方，只是沒發現而已。許時渝和宋路年也沒打算直白的說，只是在這一方面上，她和宋路年可謂同仇敵忾。
“那個，阿年，我可以拜托你一個事情嗎？”許時渝聚精會神地看向宋路年。
“阿年？叫我嗎？”
宋路年笑了笑地說道，忽視了要拜托的問題。
聞言，許時渝點了點頭，許時渝原本覺得叫他阿年會顯得親近些，但是話說出口她又覺得怪怪的，倒是有些後悔了，偷偷望了眼一旁的宋路年。
他倒是笑呵呵了起來，毫不在意：“那，你既然叫我阿年了，那我禮尚往來，叫你阿渝如何？”
許時渝愣了片刻：“好啊。”
這倒是令她感到十分意外，在她眼裏，其實宋路年是一個略冷的人，可不知為何在她眼裏總是嘻嘻哈哈，又貼心，這是誤會？還是多心了？又或是本來就這樣？
許時渝心裏有話想問，其實她很想知道那個所謂的曲佳檸聽到的小道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詫異了半天，她便已然回過味來。索性問一句，也無傷大雅，若是聞起來為什麽要問，就說是聽說。
“我聽聞小道消息不是說你要演文化節話劇的男主角白馬王子嗎？怎麽又變了？”許時渝小聲嘀咕道。
“怎麽了？我不演的話，你傷心了嗎？”宋路年直盯着許時渝問道。
“呃…”許時渝被這麽一問倒是啞口無言了起來，她叨咕着，“我…還好啊。”
“如果你不開心的話，我就和那個輔導員說一聲，我參加，怎麽樣？”宋路年笑了笑，“那你可以不要不開心嗎？”
許時渝背着包同他一道走在了小巷上，想着宋路年剛剛說的，是何用意？默默苦思冥想。
片刻後，來開門的是曲佳檸，她嘴裏叼着一塊甜香軟糯的甜點，在許時渝看來，唯有美食深入她的心。
“好啊你，說好的一起來，竟然撇下我！”
她假意生氣自然，曲佳檸也會順着臺階下，連忙遞上一塊草莓味的糕點，“知錯了！許大人！這不是先來嘗嘗嘛！”
“進來吧，前面就是客廳。不用換鞋子也沒關系，直接進去吧。”宋路年朝她笑了笑。
許時渝點點頭應了應。
曲佳檸坐在一旁心情愉悅，吃着的糕點令她心情不自覺的美了起來。“太好吃了，還是阿姨的手藝好啊！不去做糕點廚師簡直可惜了！”
“啧，吃糕點都堵不上你的嘴？”顧南白還是會忍不住怼她。
宋路年的家裏十分整潔，擺件等都都規規矩矩很是有禮，電視機左右兩邊的白色立櫃上擺着兩盆鮮豔的玫瑰，可見他媽媽還是比較喜歡花朵的，進入到房子裏，自然是要遵循這家主人的要求的，見狀，宋路年只好拿出那雙白絨絨的頭包鞋給她，許時渝懂事的換了雙內鞋。
房子裏布滿了淡淡的玫瑰香，宋媽媽端着新鮮出爐的糕點吆喝着走了出來：“來呀，快來嘗嘗阿姨的手藝怎麽樣？”
“這位姑娘就是時渝吧？”她放下了手中的盤子面容和藹可親的走向許時渝，拿起她的手摸了摸，領着她去了廚房獨自說着悄悄話，“呀！早聽聞我家路年一直誇贊時渝姑娘嘞，今日一見甚是感慨美豔絕倫吶！和你阿姨我呀一樣好看的嘞！”
許時渝并不覺得奇怪，見宋媽媽握着自己的手倒顯得很親切，可見宋路年的媽媽也和她自己的媽媽一樣，倒是有一些幽默風趣的。
“那是當然！”許時渝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接過宋媽媽遞過來的甜點，喜道：“阿姨還會做甜品啊？早聽聞宋路年說阿姨做的糕點數一數二，贊不絕口，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吶！”
“哎呀，哪有呀，把阿姨誇得天花亂墜的嘞，多不好意思的嘞呀。阿姨呀也就略懂皮毛嘞，略知一二，年少時呀，曾擔任過糕點廚師而已啦。”說到了糕點這個話題，宋媽媽倒是剎不住話閘子。“只是我這傻兒子路年吶，他不喜歡制作糕點嘞，否則啊，阿姨的衣缽可以給他來繼承呢。”
“難道宋路年他不喜歡制作糕點嗎？那他喜歡什麽？”
宋媽媽看了一眼她，笑了笑，心裏多半是不樂意：“他呀說着想當軍人嘞，一心想為國家付出嘞，你知道的，當媽媽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凡凡的，軍人吶危險了些嘞，還是簡簡單單的嘞，待談婚論嫁了年紀到了尋得妻子結婚了生個一兒半女也就好了不是嘞。”
她若有所思。抵首着一看，是被糯米粉裹着的面團，還有一旁切好的水果和打發好的奶油，許時渝情不自禁的感慨萬千：“還是阿姨手藝高超！”她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宋媽媽要做的是什麽食物，正是雪梅娘的材料儲備。
瞥了她一眼，宋媽媽笑滋滋，只聞聲望去，宋路年走了進來，許時渝也就會心一笑識相的和宋媽媽說了一聲走了出去，“那，阿姨我先去看看佳檸啦。”
“你們說什麽呢？媽。”
宋媽媽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站在材料前包了起來，忽然問着：“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時渝嘞？”
“你看出來了？很明顯嗎？”宋路年不打自招，看着她忙碌的媽媽，“她呀，确實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呢，怎麽了？難道你不喜歡她？”
包到一半，宋媽媽停下了手裏的活兒，包完的被她撞在了盤子裏。
“怎麽會不喜歡嘞？你瞧我為什麽要和她唠嗑那麽多話呀？真是的嘞，我可就是喜歡她嘞，才說那麽多嘞，你曉不曉得嘞？”宋媽媽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帶着一絲絲笑意，端着盤子哼着小曲離去。
宋路年忍住不笑，無奈搖了搖頭溫和道：“什麽時候兩個人怎麽熟略了？把我涼到了一邊。”
“不得不說阿姨做的真的很好吃。”許時渝點頭贊嘆道，“入口甜而不膩。”
差點讓她忽略了正事，“對了，我們去哪裏練臺詞啊？”
“我房間。”
宋路年輕輕握着一杯裝着牛奶的杯子緩慢的走上臺階。
“走咯！”
“哎呀，孩子們餓了和阿姨說呀，阿姨給你們端上去昂！”
許時渝嘿嘿笑，超開心的應了聲“好”。
随着宋路年輕輕将門推開，一股淡淡的草莓香味撲面而來，他似乎沒有留意到他們幾個，只是手裏端着一杯牛奶，順手放在了桌面上，慢條斯理的冒起了泡泡，茶香四溢袅袅飄蕩，半遮半隐。
許時渝掃視了一圈，她還真是第一次走進男孩子的房間裏，還是宋路年的房間，仿佛擁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原先，她以為男孩子大多數都差不多，都是那樣不會幹幹淨淨規規矩矩擺放的，今日一看确實令她感到驚訝。
“那，時渝是公主，顧南白的話…暫時別演王子，演騎士吧，王子給宋路年演，如何？”曲佳檸還不停下嘴來咬着雪媚娘，頭頭是道的安排着。
顧南白脖子都快搖抽筋了：“什麽意思呀？我不夠帥氣嗎？還是你覺得宋路年比我更帥？”
“神經兮兮…你湊合湊合人演一下騎士怎麽了？那不是豔壓群芳，帥氣逼人嘛不是。”曲佳檸翻着白眼胡說八道。
過了半晌，顧南白才笑意蠱然的開始不好意思了起來，耍着帥略微幼稚氣：“那行吧，君子有道成人之美。”
曲佳檸一臉的笑容，盡可能的表現出來讓她很真誠很認真些。
許時渝慢悠悠的開了口：“那！我可就來了！”
一切準備就緒，只得曲佳檸和顧南白呆坐在地面上，依靠着牆壁，陽光的那一縷餘光從窗外灑了進來，恰到好處的點綴在許時渝和宋路年身上。
這般近的距離可以清晰地看見宋路年的毛孔，白淨的臉上沒有一絲痘痘和痘印，和白馬王子一樣帥氣。想來也是帥，她暗暗竊喜。
宋路年卻笑了笑，擺了擺手，“顧南白的王子角色已經定下來了，我演騎士也是很好的。”
許時渝擡起眼簾，“嗯”了一聲，主角是不是王子不重要，不管宋路年演什麽角色，她都竊喜。
“小公主七歲那年，國王與王後将一個男孩送給小公主當做守護騎士，小騎士雖然只大小公主五歲，但個頭早已高小公主很多了。”曲佳檸朗朗上口，念着旁白的部分投入感情中無法體會。
許時渝手握着臺詞劇本，一邊看着一邊眼朝宋路年，嘴角溢出微笑：“父王為什麽會讓你做我的騎士呢？”
宋路年看了眼劇本，眼角眉梢分明上翹，直盯着許時渝，向前走了一小步：“因為我打敗了惡龍，國王大人嘉獎我。”
“你會一直守護我嗎？”許時渝語氣甚是溫和動人。
宋路年遲疑了一刻，只得順着臺詞往下說，心裏卻泛起漣漪，此時淡淡一笑：“放心吧，我會一直守護你的。”
許時渝不可置否，盯着宋路年眼裏蒙出一片水霧，也許是話劇的劇本太深入了，又或是她聽到心裏去了，差一點以為那是對自己說的話吧。所謂入戲者就是容易出不來，殊不知早在三年前她便已經動了心，至今未出戲，然而那戲，也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宋路年，你說，到底什麽樣的人，該多優秀才可以入你眼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