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碰瓷
九月末，天氣依舊悶熱，烈日高照，一點風都沒有。
跟正在軍訓的大一新生們相比。
在實驗室做一上午實驗好的不要太多。
随可忱綁着馬尾，穿着統一的白大褂，她這組結果出來的比較快，已經進入尾聲，跟着搭檔一起收拾完，她輕輕呼了口氣，做了快一上午實驗，她站着的時間比較多，有些累。
她旁邊站着的是她的實驗搭檔，也是她的室友，叫陸藝，短發學生頭，超級學霸，恨不得每天能呆在實驗室，但是人不是那種悶葫蘆，該懂得她是一點沒落下，平時嘴最貧，跟随可忱不相上下。
随可忱摘護目鏡的手都沒來得及擡起來，胳膊就被拍了兩下。
陸藝：“小忱子，我們是先回宿舍還是先去吃飯？”
随可忱對這個稱呼早就免疫了。
她慢騰騰摘下護目鏡，想到吃飯，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複雜。
現在這個點去吃飯，新生剛結束軍訓，肯定是人擠人，悶在空氣裏的汗臭味會讓她很難受，更何況天氣悶熱悶熱的，她又怕熱，現在過去，豈不是去找虐。
一想到那個畫面，随可忱渾身難受。
她還是選擇人少的時候再出門吃飯。
随可忱：“我選擇回……”
話還沒說完，熟悉的吼聲傳進耳朵。
“靠！”
是她的另一個室友，孟音，平時大大咧咧的，看起來雖然不靠譜，但是人很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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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可忱和陸藝同時望過去，見孟音一把扯着自己的搭檔跑開。
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砰!”的一聲巨響。
就見他們放在水池裏的塑料水槽炸的彈了起來，水花濺起一大片。
伴随着這一聲，随可忱眼前驀地一黑，耳鳴感強烈，耳朵裏全是嘶鳴聲，頭重腳輕的感覺讓她很難受，她撐着桌角，想慢慢緩過來。
另外一邊，孟音回過頭，她現在氣的想打人，忍住想動手的念頭，她轉頭就對旁邊的男生一頓吼，“你TM想炸死我！？”
“嫌命長是不是，鈉塊直接往水裏扔？”
她趕緊走回去仔細檢查了一下，沒什麽大問題。
還好她該收拾的全收拾完了，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就差那麽一個水槽自己沒來得及收起來，結果就出了這檔子事。
心裏直突突，肯定要被罵了。
旁邊的男生有些尴尬，他垂着頭道歉：“抱歉，不小心掉進去的，對不起。”
試驗好不容易結束，他松了口氣，松懈了些，不小心走了個神，也沒注意自己手上是什麽。
孟音黑着臉，沒再說話。
陸藝幽幽地搖着頭，看那邊沒什麽事才開口，“鈉塊應該就一丢丢大，沒造成什麽影響，不過他們兩個麻煩大了，你看老劉臉都黑了，音音怕是要完咯~”
旁邊久久沒有回音，她轉過頭，見随可忱低着頭，一只手撐着桌子，一只手捂着耳朵。陸藝有些傻眼，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胳膊，放低聲音，小聲說：“小忱子，咱這可不興碰瓷啊……”
她們離那邊遠着呢，孟音他們兩個都沒事。
随可忱拍了拍腦袋，耳鳴的情況好了不少，但陸藝說的話她還是沒聽清，她擡起頭，低聲提醒：“耳鳴，聽不清。”
她緊皺着眉，臉色慘白，很不舒服的模樣。
陸藝微微發愣，反應過來後忙伸手扶住她，神色擔憂：“你先緩緩，臉色怎麽這麽差？”
說完才想起來她剛才說耳鳴聽不清。
随可忱緩了好一會兒，難受的感覺消散了不少，她稍稍站直身子，揉着頭說：“好多了，他們怎麽回事？”
見她真的沒事，陸藝松了口氣，看了眼正在挨訓的兩個人，簡單的給她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
說完又拍了下看起來正在發愣的随可忱，“你剛才那樣給我吓一跳，還好你沒事。”
随可忱沒回話，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放空，片刻後眨了眨眼，又拍了拍腦袋，神色木納擡頭，聲音裏透漏着些不可思議：“我好像有事……”
腦子裏莫名出現一個小孩的聲音，帶着點滋滋的電流聲，還在跟她打招呼，這能沒事嘛……
陸藝：“嗯？”
她擡手戳了戳腦袋，呆呆地看着一臉擔憂的陸藝，直言道：“腦子裏有個聲音，一直在說我長得真好看。”
陸藝噎住，以前可沒見她這樣自戀過。
随可忱是他們系系花，她只要不開口，就光站在那裏，別人的目光就忍不住落在她身上，學校的同學都說她看起來挺高冷，冷冰冰的不好說話，想跟她搭個讪都慫。
但事實并不是這樣，剛好相反，她的話其實很多，但僅限于在宿舍的時候。
不過就算話多，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自己誇自己好看的。
陸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感嘆道：“知道你長得好看，你可是我們的随大系花。”
陸藝：“看樣子是沒什麽事了，我們先回去，你在宿舍休息休息。”
随可忱反駁的話從口中咽回肚子裏，說實話，她自己都不信。
回到宿舍。
目前就她們兩個在。孟音依舊在挨訓，還沒這麽快回來，另外一個不是她們系的，也沒回來。
随可忱坐在椅子上放空自己，少有的安靜，也不算完全放空，她靜靜的聽着腦袋裏的聲音。
回來的路上她都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是這一路走過來，到了宿舍，手都被自己掐的發紅，腦子裏的聲音還是時不時冒出來，一直在喊她。
随可忱深吸口氣，起身往宿舍外面走，她跟陸藝打了個招呼，“我出去透透氣。”
陸藝敲着電腦的手停下，轉身看向已經出門的随可忱，滿臉問號，這宿舍的空調難道不比外面的大太陽舒服？
宿舍樓二樓有個小平臺，她頂着太陽站在外面，猶豫了半天才開口，“你是在喊我？”
正中午，她也不想出門，但是當着陸藝的面跟腦子裏這個自稱“系統”的東西說話，那也太奇怪了，她怕被當成傻子。
系統：【美女姐姐你可算理我了！】
随可忱抿着唇，沉默了好幾秒，最終拿出手機，給自己挂了個號。
精神科。
自己八成是腦子出問題了。
目睹一切的系統：【……】
它悟了，難怪她這麽久不搭理自己，原來是覺得自己有病啊……
系統：【你沒病，我是真實存在的。】
随可忱握着手機的手僵了僵，不知道該不該信它，有些迷茫。
這不科學。
但她更不願意相信自己腦子真的出問題了，掙紮了一會兒，“怎麽回事，你是人還是什麽？”
系統：【我不是人，剛才爆炸，我順路救了你。】
随可忱嘴角扯了扯，撒謊都不知道找個好一點的借口，難道自己看起來很好騙嗎？
自己離那麽遠，根本不需要它救。
“別碰瓷，我不蠢，你直接說想幹嘛。”随可忱皺着眉，心情很不好，剛才自己拿出手機幹了什麽它都能看見，她現在很膈應腦子裏的這個系統，“怎樣才能離開我的，腦子……”
被看穿了，系統有些尴尬【幫我找主系統。】
随可忱皺着眉，她倒是沒忘記它隔幾分鐘就一直嚷嚷着找什麽主系統，只是當時自己還處于懵逼狀态，完全不懂它在說什麽。
随可忱問：“為什麽是我，你不能換個人幫你找？”
系統可能自知理虧，小心翼翼地，音量都自動放低了不少：【不能換了，除非找到主系統，不然就只能一直跟着你，直到你死……】
随可忱扯了扯嘴角，那自己還真挺衰。
“找到你就能離開？”
她的語氣很不佳，心裏非常不爽，如果她沒猜錯，這個什麽系統剛才想用救她一命來道德綁架她。
系統：【嗯……】
遮遮掩掩的感覺不要太明顯，随可忱都懷疑它要是有心，是不是正在心虛。
随可忱想了想：“我要是沒找到的話，等到我死，你會怎麽樣？”
系統不明所以：【跟着消散。】
随可忱莫名點頭：“好”
系統：【啊？】
随可忱往邊緣走了幾步，反正腦子裏的不是人，她也不怕尴尬：“天臺風好大，我好害怕~”
系統：【……】
她要不要看看她在說什麽，太陽這麽大，萬裏無雲，一點風的影子都沒看見，偶爾吹來的還是一點點帶着熱意的微風。
還有這裏才二樓，除非頭着地……
系統想了想，接下來還要她幫忙，幹脆都說清楚的好，不就是想逼它“坦誠”嘛，它說就是了。
系統：【我說……】
随可忱聞言做做樣子往後退了幾步，她還想再活幾十年呢，果然還是“以死相逼”才有用。
不過這個系統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系統可不知道她怎麽想的，它自己将知道的全抖了出來。
随可忱聽完忍不住冷呵一聲，她是真沒想到，它居然還是個顏控，喜歡長得好看的，難怪逮着自己就坑。
随可忱心裏有那麽一絲絲平衡了，因為被坑的不止自己一個。
原來系統因為意外，被分成了兩部分，主系統在另外一個人身上，而副系統在自己身上。
她問：“那另一個人是男是女？”
系統：【當然是美女，就在這個學校。】
它還是個只喜歡女生的顏控。
随可忱沉默了。
如果真的是女生，按照它這種看顏值坑人的，那另外一個人很可能是藍渡。
可她們兩個關系說起來還挺尴尬的…
作者有話說：
随可忱：我長得好看也有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