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聖誕禮物
聖誕禮物
祝音坐在車上，腦子一片空白。
如果林清也喜歡的人不是雲婉萱，那會是誰？
會是她嗎？她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但是又很快否決了這個答案。根據林羨怡說的，林清也直到現在喜歡的還是高中告白過的那個女孩子。
林清也又沒對她告白過，為什麽又做了這麽多讓人誤會的事情。
縱使她在感情上一竅不通，也察覺出有些不對勁來。但是問出口，又好像在揭開人家的傷疤，人家也未必會願意告訴她。
孤寡二十年的祝音真是有點不知所措了。糾結之餘，她終于鼓起勇氣開口，卻被林清也搶先了。
“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林清也語氣關切，準備導航去最近的一家醫院。
祝音連忙擺手：“沒事了，可能是早上崔雨給我抹得粉太白了...”她本想着推辭，卻在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語調微變。
從胃部翻湧而上的疼痛讓她猝不及防，她的臉霎時間變得蒼白，額角也有汗珠滴落。
而此時，她感覺胯.下也有一陣暖流，連帶着小腹也抽痛起來。算了算日子，竟然姨媽大人也同時到訪了。
祝音彎腰捂住肚子，劇痛讓她的意識都有些模糊。果然，不能用身體不舒服作為借口，否則身體一定會抗議。
“你堅持一下，馬上就到。”
林清也顯然是已經發現了她的異狀。他抿住雙唇，腳下深踩油門，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醫院。
停穩車後，他快速拉開了副駕的車門，此時祝音還在用蜷縮的姿勢來緩解疼痛，她虛弱地開口：“沒事就是胃疼，今天忘記帶藥了，你直接把我送回家就好。”
林清也的眉心皺成川字，他俯身進入車內，解開了副駕的安全帶，正準備将祝音抱下來的時候，卻不料她緊緊地扒住了座位。
祝音能感覺到現在自己的座下已經充滿了粘膩的感覺，自己的褲子和坐墊一定都被沾上了血漬。
“林清也，送我回家吧，好不好。”
“這個時候你還在逞強什麽？”他的語氣強硬，帶着些愠怒。他将人抱了下來，同時也注意到了座位上的血痕。
知道了她死活不願意下車的原因，林清也默然，将自己的外套脫下，包裹在了她的下半身，然後直接打起橫抱，大步跨進醫院。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祝音還在心中默默祈禱今天林大大穿的這件外套的價格，千萬不要是天價。
*
祝音悠悠轉醒，聞到的是醫院特有的刺鼻消毒水味道。她的眼神咕嚕轉了一圈，自己正躺在一間單人病房裏，手上還打着點滴。
林清也本來背着她在窗臺前打着電話，注意到了她起身的動靜，便轉過身來。
“嗯。文件等我晚上回去批，我現在有些事情。對了記得派人去接一下世钰，和他說我今天可能得晚點才能回家。”
他安排好事情，挂斷了電話，走到祝音的跟前，觀察了吊瓶裏的液體。
“醫生說最好再觀察一下，所以現在在打葡萄糖液。”
祝音發現自己身下竟然還墊着林清也的那件外套，不由得将被子蒙上了臉，不願意面對眼前發生的一切。
如果現在她能有個手機，一定會去社死小組投稿。
“應該是中午吃的有點多導致輕微急性胃擴張，加上你突發生理期，然後就暈倒了。”林清也為她調慢了點滴的速度，表情嚴肅：“趕緊從被子裏出來，別憋壞了。”
祝音這才緩緩從被子裏探出一個頭來，無語凝噎望天。
她扭頭看到床頭櫃放着的一大包衛生巾和一次性內褲，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他這未免也做得太細致入微了點！
“不知道你平常用哪個牌子，于是看着買了點。”林清也低頭看手腕表：“估計還得一個小時，你先躺着休息。不用擔心，我已經叫人來送一套幹淨的衣服了。”
這下不說感動是假的了，祝音嗫嚅着：“謝謝你啦。”
她的聲音因為剛醒來，又隔着一層被子，因此聽起來竟像是十足的撒嬌。
祝·鋼鐵直女·音：這樣的聲音怎麽會從我的喉嚨裏發出來！！不是這樣的林大大你聽我解釋啊啊啊！！
林清也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他輕咳一聲迅速說了一句：“沒事。”然後坐在病房的沙發上偷偷看她。
良久，他才開口道：“我和雲婉萱沒什麽關系。”他的語氣有些遲疑：“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祝音則是選擇默默轉身裝睡，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麽平日不可一世的林清也此時露出了小媳婦一般的委屈樣子。
好在這詭異的氣氛沒沉默太久，病房的門就被敲響了。林清也幾乎是在聽到動靜的一剎那恢複了冰山人設。
來的人正是周峥，他提着手提袋進來，順便關上了門。
“根據祝小姐的大概身量買了三種尺碼的褲子。”他将袋子放在進門的櫃子上。“林總，這是您的外套。Pierre先生那邊實在催得及，所以我把文件也帶過來了。”
祝音躲在被子裏偷笑。這就是來自打工人的報複嗎？誰叫林清也不好好上班天天在外面亂逛，這下好了吧，文件被送到手上了吧。
林清也看着面前在被子裏鼓成一團的身影不停顫動，淡淡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忙吧。”
周峥點頭，在關上門的前一刻與祝音對視，眼神中透露的意思很明顯：總裁第一次抛下工作來照顧女人。
認識到自己在拿着霸道總裁文中嬌妻劇本的祝音：......
誰能算算工具人周秘書今天一共兼職了跑腿多少次。
周峥離開後，祝音眼皮子打架，又眯了一會。直到林清也将她輕柔地喚醒，她才發現外面此時已經天黑了。
護士小姐将她手背上的吊針抽出，貼上醫用膠布，撤走吊瓶。“好了可以離開了。以後要注意飲食規律，這段時間不要吃辛辣涼性的東西。”
因着祝音躺了太久，腰都開始發酸。她扶着腰站起身，看着林清也已經慘不忍睹的外套心情複雜，對着他說：“我去換個衣服。”
林清也聽言，乖巧地轉過了身，不再看她。
幸好這件單人病房中配有衛生間，她拖着幹淨的褲子和大包小包進去，換好一切後，坐在馬桶上思考人生。
逃避可恥但有用。她真的沒想好出去以後要怎麽面對他。
許是因為她在衛生間逗留的時間太久，林清也躊躇了片刻，還是走到了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
此時祝音正好拉開門，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驚訝的情緒。
“我擔心你在裏面暈倒了。”林清也後退一步，為她讓出空間。
祝音“啊”了一聲，生硬地回應：“沒有沒有。”
她快走幾步，将林清也的外套拿起卷成一團，有些不好意思：“這件衣服估計幹洗了你也會有點介意，不然你把鏈接發我，我再給你買一件新的。”
她剛說完就意識到了什麽不對，這件外套一看就是價格不菲，應該是在哪個奢侈品牌的線下門店買的，怎麽會有鏈接呢。
暴露了自己是一只土狗的祝音撓了撓頭：“不管怎麽樣，我都賠給你。”
林清也卻沒說什麽，只是輕輕道：“走吧，我定了飯店。”
*
今天是聖誕節，城市街角挂起了彩燈，各處都洋溢着聖誕的氛圍。他定的餐廳是一座高樓上的米其林三級餐廳，從窗外即可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兩人坐在一處落地窗前的位置，視野極佳。祝音的身後還有一棵巨大的聖誕樹，在上面已經布置了不少裝飾物品。
只是，在這種優雅奢華的餐廳內，祝音的面前卻再次擺放了一碗...樸實無華的小米粥。
她忍不住在內心咆哮：為什麽每次來蹭大餐的時候她的身體都是這麽不争氣！
看着祝音生無可戀地攪動着面前的小米粥，林清也覺得有些不忍，叫來服務員又加了幾道清淡的菜式。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祝音因着小腹還在隐隐作痛，神色有些恹恹。
林清也本來的計劃是吃完飯帶着她去中心廣場那邊逛逛，但祝音突發的身體狀況還是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選擇直接送她回家。
到達祝音家樓下後，祝音剛想告別卻忽然間想到了什麽，她從副駕的置物倉中找到了那瓶被當做見面禮的香水。
“這個送給你，和你身上的味道差不多。就當做聖誕節的禮物吧嘿嘿。”她想着這跌宕起伏的一天，無比慶幸自己還買了這瓶香水能當做賠禮。
林清也接過禮品盒，對她微笑道：“謝謝你，我很喜歡。”
祝音松下一口氣來，好歹是投其所好了。
她不知道的是，不管她送出去什麽，他都會很喜歡的。
祝音拉開車門下了車，林清也竟然也跟了下來，喚住了正準備上樓的她。
此時從天空中飄散着雪花，落在兩人的肩膀上。今年的初雪在聖誕節悄然而至了。
“祝音，我也為你準備了禮物。”
“欸？”祝音好奇地跟着他來到了的後備箱的位置，看到了心心念念許久的游戲機、手柄和耳機後驚喜地叫出聲。
他看向她的眼神溫柔，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祝音，祝你聖誕節快樂，萬事勝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