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我再也不調戲你的人了!!!◎

巫辭豎起一根食指抵在唇邊, 沖檀斐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插話。

見狀,檀斐垂下眼, 繼續吃着自己的早餐, 他雖然沒說話, 但已經忍不住莞爾。

最終,巫辭從郝芒那裏談了一個讓他覺得很滿意的價格。

當然,和巫辭一比,郝芒就沒那麽開心了。

巫辭假裝沒聽見手機那頭郝芒捶胸頓足的抽氣聲, 催他趕緊做合同, 又保證自己下午肯定帶檀斐上節目, 這才把郝芒哄得稍微開心了點。

“你還真是巧舌如簧。”等巫辭挂了電話,檀斐懶洋洋地開口。

聽出檀斐話語中的嘲弄意味,巫辭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既然您答應了錄節目, 那我一定要為您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嘛。”

“你是我的經紀人嗎?”檀斐挑眉。

“我是您的使者。”巫辭嘴甜。

檀斐嘁了一聲。

中午十二點, 尉川敘如約出現在了巫辭家門口,敲響了他家大門。

巫辭剛打開門,就看到打扮得無比隆重的尉川敘,以及他身後的攝影師眼鏡仔。

他今天戴回了金絲眼鏡,穿了一套寬松的鵝黃色的休閑西裝,內搭黃白豎條紋襯衫, 看起來正經又不失時尚。

看得出來,為了配合今天去杜一家登門拜訪的主題,他在服裝上下了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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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巫辭, 尉川敘招了招手:“哈喽, 小天師中午好, 先和觀衆朋友們打個招呼吧。”

作為一個合格的打工人,在工作态度這方面上,巫辭絲毫不輸給尉川敘。

他一秒切換工作模式,笑眯眯地朝尉川敘身後的鏡頭招手:“大家中午好,我是小天師巫辭,又見面啦。”

“真絲滑。”尉川敘啧了一聲,視線轉向屋內,“中午好啊老檀。”

檀斐有椅子不坐,非要坐在桌子上,手裏拿着一盒喝了一半的牛奶,兩條長腿懶散地垂下來。

聽到尉川敘的聲音,他擡眸掃了一眼鏡頭,晃了晃手裏的牛奶盒,就算是打招呼了。

“神都是這麽打招呼的?”尉川敘模仿了一下他晃牛奶盒的動作,“真跩,不愧是神。”

“敘哥,先進來吧。”巫辭側過身,讓尉川敘和他身後的眼鏡仔進門。

昨天見面的時候,說好不能大張旗鼓,因此尉川敘沒有帶節目組其他人,只帶了個跟拍的攝影師,讓他僞裝成司機。

在昨天與關瑞秋助理的通話中,尉川敘亮出了自己尉家兒子的身份,表示從圈內好友那裏聽說杜一身染怪疾,關瑞秋正在為他四處尋找巫醫的消息,提出正好自己身邊有兩位能人異士,可以上門幫杜一看看。

作為交換條件,尉川敘希望,可以向杜一詢問一些與周嘉逸有關的事情。

尉川敘沒有刻意對關瑞秋隐瞞節目組的事情,随着上期節目一炮而紅,他們三個的名字在熱搜上挂了好一陣,如果他還在關瑞秋面前裝,那就完全是掩耳盜鈴的行為了。

關瑞秋本來就和尉川敘的遠房叔伯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對尉家的厲害早就有所耳聞,如今尉家兒子主動聯系她,關瑞秋自然是求之不得,便一口答應了。

而巫辭和檀斐扮演的角色,就是尉川敘麾下那兩位行走江湖的能人異士。

“雖然關瑞秋默許了我們的行為,但在杜一面前,我們還是要裝一裝的,畢竟關瑞秋同意是一回事,杜一怎麽想,又是另一回事。”進了門,尉川敘一邊打量着這個小小的屋子,一邊簡單地向巫辭和檀斐說明目前的情況,“所以等會兒到了關瑞秋家,眼鏡仔留在車上等我們,我們三個帶着針孔攝像頭上去。”

“好。”巫辭順手帶上家門,由衷贊美,“敘哥,你想得真周到。”

“小意思啦。”尉川敘東張西望,“第一次來你家,感覺很新奇。哎對了,你不是還有個室友嗎?”

提到傷心事,巫辭嘆了口氣:“說來話長。”

“哦?發生什麽事了?”尉川敘扭頭看他。

見尉川敘感興趣,巫辭簡單講了一遍昨天發生的事情。

“小天師,你有沒有給自己算一卦,算出你最近會破財啊?”聽完巫辭的不幸遭遇,尉川敘搖搖頭。

“這次失算了。”巫辭幽怨地嘆了口氣,“看來我在蔔卦這一塊還需要更精進一些。”

“就當破財消災了,我們今天錄節目一定會順利。”尉川敘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又轉頭看向一直不說話的檀斐,“你說是吧?老檀……”

話音未落,他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驚訝地一推眼鏡:“小天師,你和檀斐現在是在同居嗎?!”

“同居?”巫辭愣了下,順着尉川敘的視線望去,看到檀斐身上的睡衣。

檀斐比巫辭高一截,巫辭的睡衣穿在他身上,也相應地短了一截。

加上他現在坐在桌子上,褲腿又往上縮了一截,露出白皙結實的小腿。

“這一看就是你的睡衣啊,這麽短。”尉川敘的眼神瞬間充滿了八卦,“就算不是同居,昨晚他肯定也在你家留宿了。”

“不是同居,檀斐不是同意參加節目了嗎?所以最近他會暫時留在人間。”擔心這個話題會引起誤會,巫辭趕快解釋,“正好我家多了個空房間,我就先騰出來給檀斐住了。”

豈料,不管他怎麽解釋,尉川敘依然一臉“我懂”的過來人表情,一口咬定:“那不就是同居嗎?”

一直坐在桌子上的檀斐放下牛奶盒,沖他一挑眉,反問一句:“怎麽,你羨慕?”

尉川敘:“……”

尉川敘:“收拾好了的話,我們即刻出發吧。”

他為什麽要自取其辱!!!

“現在就走嗎?”巫辭問,“那我去房間把法器帶上,檀斐也要換衣服。”

尉川敘叫住他:“哎哎哎,等下,我開玩笑的,還要先準備準備。”

說着,尉川敘摘下背包,走到檀斐身邊,毫不客氣地将沉重的背包重重放下。

桌子猛地一震,連帶着檀斐放在桌上的牛奶盒也震了一下。

檀斐瞥了尉川敘一眼:“啧。”

尉川敘沖他咧嘴一笑,拉開拉鏈,從裏面拿出一個信封:“給,這是你們兩個的身份證,還有新的手機卡和銀行卡,我一塊安排人加急辦理了。”

連手機卡和銀行卡都幫忙辦理好了?

巫辭哇了一聲,從尉川敘手裏接過信封,

打開一看,正如尉川敘所說,裏面是他和檀斐的身份證,還有兩張全新的手機卡和銀行卡。

“不愧是你,敘哥。”巫辭擡起頭,感激地看着尉川敘,一雙眼睛亮閃閃的,“真是幫了我大忙,多謝你。”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尉川敘得意揚揚,“你啊,要是早幾天跟我說身份證的事情,也不至于被室友騙錢了。”

“沒關系,能拿到身份證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就像你說的,就當作破財消災嘛。”巫辭摸着兩張身份證,心裏十分滿足,“敘哥,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記在賬上啊,回頭哪天我被妖怪劫持了,務必來救我。”尉川敘伸出雙手,“Give me five!”

巫辭放下手中的東西,和他擊了個掌。

看着這兩個幼稚鬼,檀斐不冷不熱道:“體制內速度。”

“為人民服務。”尉川敘見招拆招,又忍不住吐槽,“你少上點網,一天天哪學的這些梗?!”

說到這裏,他像是想到什麽,又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檀斐:“哦對了,我也給你搞了個手機。在二十一世紀的人類社會,沒有智能手機寸步難行,你先用着吧。”

檀斐揚了下眉,伸手接過,垂眸看了一眼:“你買的?”

“當然是找節目組報銷的啦。”尉川敘聳肩。

好像還是最新款,巫辭已經可以想象到郝芒捶胸頓足號啕大哭的模樣了。

郝芒,一個逐夢演藝圈的大冤種。

巫辭主動向檀斐請纓:“那我先幫您把手機卡裝上。”

檀斐嗯了一聲,把盒子遞給他。

“你們感情真好。”尉川敘又閑不住了,啧啧啧起來,“這才認識幾天哪,相處起來就像結婚幾十年的老夫老妻……”

“敘哥,別亂講哦。”正在搗鼓手機的巫辭耳朵一熱,沒敢擡頭看檀斐的表情,“這是在亵渎神明。”

“我就打打嘴炮嘛,神明大人怎麽會跟我區區一個凡人一般見識呢?”尉川敘一把勾住檀斐的肩膀,熱絡道,“你說是吧,神明大人?”

檀斐直接将尉川敘的胳膊從自己肩上卸了下來:“滾。”

“嘿喲,搭個肩膀也算亵渎神明嗎?”尉川敘揉着肩膀,不滿道,“那你還跟小天師同住一屋呢,你怎麽不對他降下神譴?”

尉川敘的口無遮攔讓巫辭的耳朵燙得更厲害。

想到昨晚與檀斐同床共枕的經歷,他更覺得不好意思:“敘哥,別開玩笑了。”

檀斐自然留意到巫辭紅得滴血的耳根,還有他那副明明很在意,卻非要假裝無事發生,低頭拼命搗鼓手機卡的模樣。

真是不經逗。

這麽容易害羞,怎麽當一族之長?

檀斐很快地勾了下唇角,視線一掃,忽然頓住。

他伸出手,毫不客氣地将尉川敘別在領口的領結摘了下來:“這什麽?”

檀斐速度太快,尉川敘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領結已經出現在對方手裏。

尉川敘心裏一驚:“僞裝成領結的針孔攝像頭。”

這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還挺隐蔽。”檀斐看了那小玩意一眼,似乎沒什麽太大興趣,将它扔回尉川敘手裏,“還你。”

“啊要小心點,這個有點貴,是我從局裏借來的。”尉川敘用雙手接住領結,小心翼翼地把它戴回去,又伸手拿過擱在桌上的背包,“我也準備了你們的。”

兩人的動靜引起了巫辭的注意,他擡起頭,好奇地問:“怎麽是你來準備?節目組呢?”

“郝芒說他來準備,但我覺得他肯定會為了省錢,買便宜的垃圾貨,太有失我的身份了。”尉川敘一臉嫌棄地從背包裏掏出兩個寶藍色的錦盒。

陰陽事務管理局作為國家機構,設備自然更加高級和精密,能省下一筆錢不說,還能白嫖到這麽好的設備,郝芒感動得淚光閃閃,就差抱着尉川敘大喊一聲“爸爸”了。

“誰讓你之前對我家有恩。”尉川敘是這麽對郝芒說的,“錄《撞邪直播間》這個節目,就當回報你了。”

“敘哥,看得出,你對這個節目真的很用心。”巫辭這邊也把手機弄好了,他把手機還給檀斐,“弄好了,一些常用的APP也幫您下載好了。”

“嗯。”檀斐接過手機,随手滑了兩下,無意中點進通訊錄,發現裏面已經有了一個聯系人。

有且只有這一個聯系人。

巫辭。

是剛才巫辭存進去的嗎?

檀斐的視線在這個名字上短短地停留了兩秒。

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手機,就像他與這個世界的聯系。

而巫辭,就是他與這個世界所有聯系的樞紐。

盡管檀斐心裏清楚,是他恬不知恥地占用神明的身份,并理直氣壯地享受了那位真正的“神明”應有的待遇。

一開始,檀斐只是出于好奇,以及一種惡作劇的心理,想看看巫辭會有什麽反應,才會冒充神明。

他根本沒想過,自己會留在人間,還會跟巫辭産生更多的糾葛。

如果有一天,巫辭發現他根本不是什麽神,或者那位真正的“神明”突然出現,他又該怎麽辦呢?

檀斐不知道。

也不是很想知道。

巫辭剛把自己的新手機卡換上,見檀斐一直低頭看着手機不說話,忍不住擡頭看他:“怎麽了?”

“沒什麽。”檀斐一頓,收回視線,放下手機,“就是覺得人間好像也挺有意思。”

“是啊。”巫辭眉眼彎彎,“我挺喜歡這裏的。”

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檀斐沒有接話,轉過頭去看旁邊的尉川敘。

尉川敘從背包裏掏出了一大堆東西,又從那堆東西裏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小盒子。

他将兩個小盒子鄭重地往桌上一放,兩手一攤,擡頭看巫辭和檀斐:“我還為你們準備了配套的服裝飾品。來,抽盲盒,開到哪個戴哪個。”

“你自己準備的?”巫辭驚訝。

“對啊。”

巫辭看了看桌上那堆東西,似乎是用透明塑料袋裝好的衣服,看起來還挺煩瑣的,想來尉川敘真的做了非常細致的準備。

這是在倒貼錢打工啊,尉川敘是在扶貧嗎?

巫辭忍不住在心裏發出一聲感嘆,轉頭看檀斐:“您先來。”

檀斐也沒有客氣,伸出手就要拿,尉川敘卻忽然一把将兩個盒子收回,緊緊攥在手中,警惕地問:“等等,你是神,該不會早就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吧?”

“……”檀斐都懶得搭理他,直接轉頭看巫辭,“你來。”

“盲盒的樂趣不能被輕易剝奪。”尉川敘也看向巫辭,“小天師,你先來。”

巫辭一臉坦然地看着他:“我也可以未蔔先知。”

尉川敘:“……”

尉川敘:“你們聯起手來欺負麻瓜???”

“開玩笑的啦。”巫辭笑了一聲,伸出手,随意挑了一個,“那我要這個。”

尉川敘把剩下那個遞給檀斐:“喏,給你這個。”

檀斐接過剩下那個,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枚精巧的銀色胸針。

他轉頭看巫辭,巫辭也打開了自己的盒子。

端詳了幾秒後,巫辭茫然地擡頭看向尉川敘:“這是項鏈嗎?看起來很貴重。”

他的盒子裏擺着一條黑色蕾絲choker,蕾絲部分精致複古,下面綴着一顆低調卻不失貴氣的藍色寶石。

“嚯,這個竟然被你抽到了呀,這叫choker,不貴,寶石是人造的,裏面藏着攝像頭呢。”尉川敘摸了摸下巴,表情既遺憾又興奮,“本來想看神戴呢……不過你戴肯定別有一番風味。”

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畫面,他的笑容逐漸變态起來:“嘿嘿,嘿嘿嘿……”

巫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警惕地問:“敘哥,你給我準備了什麽衣服?”

尉川敘繼續摸着下巴:“女裝啊。”

一旁的檀斐發出一聲輕嗤。

“女,女裝?!”巫辭白皙的臉噌一下變得通紅,連說話都磕磕巴巴起來,“怎,怎麽可以穿女裝呢,我是男孩子!”

他怎麽說也是巫觋族未來的一族之長,這也太社死了吧?!

“你連壽衣都敢穿,穿女裝多大點事啊?更何況郝芒給你付了不少錢吧?”尉川敘存心逗他,“還別說,你長得又白又秀氣,眼睛還那麽大,還真挺像女孩子的。你要是個女天師,我肯定追你,你簡直就是為我的性癖而生的——”

越聽越不對勁,檀斐面無表情地打斷他:“差不多得了。”

接收到檀斐的死亡凝視,尉川敘咝了一聲,用胳膊肘捅捅他,一臉揶揄:“開玩笑嘛!幹嗎?你吃醋啊?”

吃醋?

檀斐瞥了一眼雙耳燒得冒煙的巫辭,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擡起手,一團幽綠的幽冥鬼火噌地從他的手心蹿了出來,噼啪作響。

尉川敘當場滑跪:“啊啊啊啊啊!別!我開玩笑的!!斐哥!!我再也不調戲你的人了!!!”

作者有話說:

尉川敘:明明是三個人的故事,我卻始終不配有姓名

檀斐:。滾

尉川敘: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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