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藺長雄深夜入院

小別勝新婚。

蘭峥再次被迫渾身酸軟,手腳都使不上力氣,氣惱無比,臉色緋紅地嘟囔着,“我就說了你一次,你算算你記仇多少次了?”

“老男人激不得。”藺敏之已經再次容光煥發,拿了吹風機給蘭峥吹頭發,語氣淡淡地,“我知道你今天上午沒課,也不用去實驗室。”

所以你就放開了幹?蘭峥又羞又惱,本來一直都是他有主動權的,藺敏之前幾次明明都很溫柔,他說痛就會停,可是好像自從公開後,這人在床上再也不那麽紳士了,簡直是個老畜生。

蘭峥閉着眼睛不理人。

藺敏之給他頭發吹幹後,又給他按了按腰肢和肩膀,不過按着按着手又往下滑去,蘭峥身體僵住了。

藺敏之嘆口氣,只親了親他的背脊,便起身給他早餐放在了床邊,“我先回公司一趟,中午來接你吃飯。禮物放在客廳了。”

“滾吧!”回應他的是蘭峥咬牙切齒的聲音。起碼半個月別想上他的床!

結果沒半個月,一天不到,晚上藺敏之又登堂入室。理由很充分。天山別墅按照蘭峥的意思在裝修,沒法住人。蘭峥要他回公寓,藺敏之這人竟然也會耍賴,說公司的公寓太小,住不慣。

蘭峥只搖着頭。

藺敏之有些頭疼,中午吃飯時候蘭峥就鬧脾氣,沒想到晚上回來還要鬧,要他去睡客卧。藺敏之雙眼微眯,盯着蘭峥,眉壓眼沉,聲音冷峻,喊他“蘭峥。”

“怎麽,你要對我發脾氣?”他這副冷峻生氣的樣子讓蘭峥的确有些氣弱,怪唬人的,明明沒有厲色,但臉沉眼暗,氣勢冷硬,卻很懾人。

但蘭峥只弱了一下,便擡起下巴,乜了他一眼,語氣堅決,“反正今天你必須睡客卧。”

“好。”藺敏之轉身就往客卧去了,看樣子是真的有些生氣。蘭峥冷哼一聲,進了主卧,剛要關門,藺敏之一腳抵着門,将他攔腰抱起,蘭峥立刻掙紮。

這人卻笑着将人抱着踢開了客卧的門,不顧掙紮,将人扔進了客卧的床,蘭峥爬起來,又被屈膝按下,力道壓下去,讓人動彈不得,“今晚不動你。”

客卧比主卧小一半,窗簾已經被拉上,燈光溫暖,蘭峥被埋在被褥和藺敏之之間,頭頂是溫熱的呼吸,臉也被手掌摩挲着,被人用縱容寵溺的眼神關注着。

蘭峥覺得心又軟又甜,酥麻的很。

藺敏之另一只手揉按他的後腰,極為舒适,蘭峥很快就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就直勾勾地瞪着,滿是控訴。

“半個月不準動。”

藺敏之笑,親了親他的眼睛,“好。睡吧。我保證。”

蘭峥也不是故意要找茬,見好就收,偃旗息鼓,沒一會兒蘭峥就閉着眼睛睡着了。下午在實驗室高強度運轉,他也累得很。

睡到半夜,手機震動,藺敏之起身,蘭峥迷糊就聽到藺敏之說,家裏有事,先回去一下。

蘭峥哦了一聲,沒反應過來,右側一空,他陡然驚醒,啪的一下打開了燈,一看時間淩晨三點。

藺敏之臉色陰沉中夾雜着憂慮,很難得情緒外露。

“發生什麽事了?”

藺敏之已經裹着大衣,正準備開門出去,聞言過來親了他的側臉,“我父親入院,我去去就回。”

蘭峥一驚,藺長雄深夜入院,這事可大可小,要是虛驚一場那并無事情,要是身體有恙,消息又洩露出去,股市和齊納集團都要震動了。

藺敏之很快到了盛仁醫院,這家私立醫院是齊納自己投資的,藺長雄秘密入院,消息已經封鎖。藺敏之很快聯系到了七叔,由他帶着進了醫院高層私人區。

病房外只有李芸和幾位高管守着,藺敏之沒來得及問情況,藺馥之由管家帶着也到了。半個小時後藺長萱到了,兩個小時後楊施姚和楊钊、藺芳之也趕了過來,負責藺家家族辦公室的王軒也到了。

藺長雄的總秘和私人助理說了情況,藺長雄于五個小時候突發腦梗,被李芸及時發現,再由總秘和助理秘密送入了醫院,現在醫生正在搶救中。

衆人看向李芸,她二十來歲,有着一張俏麗溫婉的臉,原先是藺長雄的生活秘書之一,後成功上位,成為藺長雄的情人,曾經一度有嫁入藺家的機會。可惜被藺家子女反對,未能成行。

藺長雄金屋藏嬌,李芸此刻心慌意亂,咬着唇說不出話來。

藺長雄有高血壓高血脂,同時吸煙喝酒應酬,但他一向注意身體,身邊有專門的營養師和健康師,每月體檢,還有有專門的醫生負責他的身體,每周跟随調整。突發腦梗的确有蹊跷,幾位高管把目光投向李芸,李芸支支吾吾的,藺長雄昨晚和她燭光晚餐,兩人情投意合,床帏之歡間突然就惡心嘔吐,口角歪斜,她都吓壞了。

一向強硬無比具有掌控力的藺長雄指着她說出話來,身體顫抖,接着昏倒,李芸只覺得大禍臨頭,急忙給他穿好衣服,才顫巍巍尖叫着去喊人,此刻也是尴尬害怕,但也不敢隐瞞,支支吾吾的半遮半掩。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有不明白的。

藺馥之盯着李芸,這女人有着一張好臉。她冷冷道:“你最好管住你的嘴。”

李芸諾諾的又重新低着頭坐在一邊,不再開口。

楊施姚身邊的藺芳之則是憤恨地盯了一會兒李芸,又把目光放在了藺馥之身上,神色更加複雜。李芸有着一張和魏雲婷相似的臉,三四分的相似就讓藺長雄對她另眼相看,不惜要娶回家。

而藺馥之這張臉和魏雲婷極為相似,又是她親生女兒,所以所有子女中只有她獨一無二。如果這次藺長雄挺不過去,齊納集團的權利說不定還會落到這個病秧子手中!

藺芳之緊緊抓住自己的母親楊施姚的手,視線從幾位齊納醫藥的高管還有王軒及總秘身上一一掠過去,他們的眼裏沒有她,這些人都是父親的心腹,他們的眼裏只有藺長雄和藺馥之及藺敏之。

七叔也是,這位父親身邊的隐形人,在父親住院的第一時間就通知了藺敏之,而她和母親卻是由李芸那才知道的。

幾位高管年紀也不輕了,在手術室外守了半宿,見藺家子女都到場了,紛紛開了病房去休息,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集團那邊已經封鎖了消息,可是明日上午要開跨國視頻會議,下午有一場開業剪裁需要藺長雄出席,後天廣府貿易交流會,三日後他還要飛往西歐出席一場商業并購談判,其他行程都可以推掉,這幾個行程沒法推。

藺長雄對集團把控極為嚴密,也是齊納集團的精神象征,一旦他倒下,對集團影響巨大,更別說消息傳出去,競争對手的打壓,就算股市動蕩還能撐住,可王家,宋家還有天峰集團恐怕都會如狼似虎的撲上來。還有董事會的幾個不安分的,幾位高管頭疼得很。他們都是藺長雄的人,跟着他吃飯,現在只盼望他快點醒過來。

楊钊和藺芳之一左一右的陪在楊施姚身邊,小聲地對着母親說話。楊施姚今年六十一歲,她的長相并不怎麽出挑,但身上有一股野草般拼搏旺盛的生命力。她是藺長雄的情婦之一,與其他情婦不同的是,這位楊施姚貫穿了藺長雄少年青年老年時期,近四十年的時間一直在藺長雄身邊。

她也夾在宋嫚、魏雲婷、魏婉婉、肖亞蕾等等之間。可以說和藺長萱有關的女人都知道她。

宋嫚因為她帶着孩子上門,毅然決然地和藺長萱離了婚。而紅顏早逝的魏雲婷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中也有這位的影子。藺芳之和藺馥之同年同月所生,而三少爺藺康之和是四少爺藺啓之又只相差一歲,可想這其中的恩怨。

藺家幾個子女對她觀感不一,但大家都默認,楊施姚終其一生都不會成為藺太太。

傳言她是曾經有過機會的,第一次藺長雄遭受初戀遠嫁他鄉,情場事業都被打擊的時候,曾經有過心灰意冷和她結婚的沖動,可那個時候宋嫚出現了;第二次就是宋嫚堅決要離婚的時候,那時候楊施姚又懷了藺芳之,也是有機會成為藺太太,可是魏雲婷再一次出現了。于是楊施姚又再一次被抛之腦後;第三次則是魏雲婷病入膏肓熬日子的時候,那一年前藺長雄開拓海外市場惹惱了當地幫派,被人放冷槍,楊施姚為藺長雄擋了一槍,生死關頭藺長雄答應娶她。

可魏雲婷一去世,臨死前托孤,魏婉婉就上位了,楊施姚再次敗北。

楊施姚眼裏精光閃爍,她走向藺敏之,“敏之,在藺總入院前,是不是剛剛和你還有王律見過面,王律那邊沒有交代嗎?”最後一句她是朝着王軒說的。

王軒和王凱律律師是藺家家族辦公室的負責人,也負責家族信托,藺長雄的遺囑由他們保管。

楊施姚在藺長雄身上花了一輩子的時間,藺家她是進不去了,可她的孩子姓藺,她在齊納集團也付出不少,該她的可一分都不能少。誠然她有再多的愛和再多的恨,但這一刻她考慮的是她自己和三個孩子的利益。

在她看來,藺長雄就算再喜歡疼愛藺馥之,也不會把集團給她。因為藺馥之那個身體把集團交給她,就是在催命。藺長雄有名有份的五子三女,龍鳳胎未成年,一個傻子養子,親生的已經成年的幾個孩子中,只有藺敏之,藺馥之,藺啓之,藺康之,藺芳之能用。楊钊也能用,前提是他能改姓藺,在楊施姚看來,楊钊才是最合适的,這一切本來就該是他的。

藺敏之神色淡淡地,并不在意她話裏的意有所指,“楊總的話我聽不懂,一切等父親醒來再說。”

要是藺長雄醒不過來呢?在場的人都想問這個問題,可是沒人敢說。

藺馥之眼神倦怠的很,管家和護工都勸她去休息,說要把藺啓之找來看守着。藺馥之沒讓驚動藺啓之,也沒去休息,歪在輪椅上閉着眼睛,看不出神色來。

藺長萱本來就擔心哥哥身體,心煩意亂,心裏難過,沖了楊施姚一句,“你想讓王律給你什麽交代?藺家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系?”提王律不就是關心遺囑?她哥還沒死呢,這人就這麽迫不及待,果然外面養的就是沒有心,還有李芸這個禍害。這一兩年上蹿下跳的夠鬧騰。

藺長萱又恨恨地瞪了李芸一眼!

李芸的頭低的更狠了,原先藺長雄在的時候,藺長萱見了她也沒什麽好臉色。她心裏是怕的,李芸知道自己得寵,可是有什麽用,只是外面養了一個情婦,無任何根基。

楊施姚和藺長萱相處時間更長,并不以為意,對王軒笑笑,坐了回去。

藺芳之卻是憤憤不平,喊了一聲姑姑,可藺長萱哪有心思關心這個,回了一句,“你們父親在生死關頭。有些心思都給憋住!”

天大亮後,醫生出來了,說人被救回來了,但什麽時候醒未知,從手術室推進了ICU。幾位高管得知後臉色灰白,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藺長雄太獨斷了,身體一向強健,也沒有倒下去的先例,根本沒做預案。

藺家幾個子女不管心底怎樣,明面上是松了一口氣,救回來了。藺敏之沒有在齊納集團任職,此刻比較悠閑,打了幾個電話,回了一趟曲水灣,中途把藺啓之帶了過來,讓藺馥之回去休息。她這個身體在這裏待着,說不定也要進ICU。

除了李芸,其餘人并不在醫院守着,藺長萱和楊施姚等人都回了集團處理事情,醫院裏有藺啓之守着,藺康之還在國外,得知消息後已經訂了航班飛回來,他怕有心人得知消息,還裝扮一番才到了醫院。現在就兩個小的,和一個傻的不知道消息。

“還好嗎?”聽到蘭峥的聲音,藺敏之緊皺的眉頭松弛下來,“沒事了。這幾天會很忙,不能陪你吃飯了。”

蘭峥聲音敞亮,“我差你幾頓飯嗎?”他說了兩句,“讓高勝跟着你,我不用接送,他跟着你安全點。”

蘭峥一早醒過來就查各大新聞,并未見到藺長雄住院的消息,財經消息也無波動,想來藺長雄住院消息并未洩露,不過藺敏之雖然說沒事了,但恐怕不是真的沒事,不然不會沒時間來找他。

蘭峥雖然對財經和商業并不怎麽敏感,但基本的常識和嗅覺是有的,一個上市集團多大的體量,藺長雄是創始人,知道這事處理不好,領導層變動和股票動蕩,公司損失不少。也不知道藺家那群豪門塑料兄弟姐妹情能不能繼續維持了。

就蘭峥自己家來說,爺爺那會兒住院,他們蘭家三兄妹都沒少争執吵架。

他挂了電話,準備進實驗室的時候,瞥見垃圾桶扔的花不知道被誰拿走了,腳步一頓,眉頭皺起來了,早知道踩碎再扔了。

第二天進實驗室的時候,擺在門口的是三百多支碩大的玫瑰,中間夾雜着高奢香水。蘭峥看了一眼找了保潔過來扔掉,結果這次被隔壁實驗室的幾個同學要走了,說扔了可惜。

蘭峥點頭,她們就笑嘻嘻地拿走分掉了。一連三天送花人沒出現,蘭峥也不問。

他們實驗室的人頂多調侃兩句,其他同學偶爾會笑嘻嘻的說兩句,只有霍曉釵來了一次看到那些花臉色不怎麽好。

趙欣然感慨,說大手筆,那花說扔就扔,香水說砸就砸。問蘭峥怎麽不收。蘭峥說不是喜歡人送的,看着礙眼。

藺敏之不會做這種高調又沒品的事情,浮誇的玫瑰,浮誇的數量和難聞的香水。這都讓他有不好的回憶。

他扔了玫瑰花,第四天送花人出現了,劉思成。

劉思成在科技樓門口堵住了他,手持一朵小玫瑰,頭頂發蠟,一臉油膩,“蘭峥,花喜歡嗎?我在香格裏拉頂樓訂了餐,能否賞個臉?”

蘭峥厭惡極了,一開始還很有禮貌的說:“劉先生你讓我很困擾。我有男朋友了。”要把扔掉的玫瑰花和砸掉的香水折算成錢還給他。

劉思成不肯要,大庭廣衆之下就色眯眯的說吃一頓就可以抵消了。說他誠心邀約,說還可以幫蘭峥運作,讓他成為明星,被千萬粉絲喜愛。他還說第一次在宋家宴會上就對蘭峥一見鐘情,找了他好久,終于被打聽到了。故作深情款款款的表情,但因為一張酒色過度的臉只讓人覺得厭惡。

校園裏人來人往,蘭峥煩不勝煩,轉身就走,劉思成追着,說只是吃頓飯,做個朋友之類的,還想上手,說也可以叫上男朋友一起。

蘭峥皺眉,甩開,冷笑着上下打量劉思成,用極為嘲諷的語氣道:“抱歉,我不和又老又醜還禿的人吃飯,”他比劉思成高出半個頭,眼睛眯着,居高臨下地加了一句,“因為看着作嘔。”

劉思成臉紅一陣白一陣,惱羞成怒,作勢舉起手來,卻不敢打下去,指着他說,“給你臉不要臉。”又不是真正的宋家人,虧他打聽半天,只不過是宋家三少奶奶的外甥而已。劉思成覺得自己誠心追求,這人卻不知好歹惡意罵人,宋鴻韋那邊他也沒受過這等侮辱。

蘭峥跨上摩托車,顧不得校內不準疾馳的規定,飛馳而去,尾氣甩了劉思成一臉。他好心情打了折扣,不過到了長湘湖見到安寧和承平都在罰站,知道原因後,好心情又回來了。

承平在長湘湖有了一個好朋友,三歲的童童,今天上午由保姆帶着來家裏做客,安寧和承平穿了相同的衣服,兩人長相相似,童童就看到兩個承平一大一小,問怎麽變的,說她也要一個童童。安寧就說只要剪了頭發,就能變出兩個童童,童童就要剪。安寧拿着兒童剪刀把童童的小辮子剪了……然後沒變出來,童童哭了,于是承平為了哄童童,也把安寧的辮子剪了。

兩個五歲的孩子欺負一個三歲的孩子,宋眉州去出版社了,回來後見童童媽媽帶着保姆堵門,一聽說氣得要死,抓着兩個小鬼罰站,還要安撫人家懵懵懂懂被騙的童童。

“哥哥。”兩人都想撲到蘭峥懷裏,被宋眉州喊,“站住,不準動,還有半個小時才能玩。”兩個小寶貝可憐兮兮地看看爸爸又看哥哥,蘭峥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本以為半小時結束這事就算完了,可是蘭清嘉回來後得知,安寧的課業加倍,承平不罰作業,罰他吃青菜。承平沒哭,安寧哇哇大哭起來,雙胞胎姐妹花向蘭和慕蘭回來後哈哈大笑,還在旁邊學安寧哭,又是一陣雞飛狗跳,最後雙胞胎被宋眉州關在學習房寫作業,承平被蘭清嘉抱走,生下哭泣的安寧由蘭峥帶着在游戲倉裏哄好的。

蘭峥每次來都感慨孩子多了,好吵。怪不得他覺得宋眉州黑眼圈越來越多,人越來越啰嗦,因為孩子多,話多,特別是安寧哭的時候那狡辯的話語就跟機關槍一樣發射出來。

宋眉州說要把另一套房子也裝了,專門空出來給孩子們放東西做玩具房的,家裏實在是太鬧了,他幾乎有半年沒能好好安安靜靜完成一本書了。孩子真是甜蜜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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