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紀念日56

第56章 紀念日56

◎嘗深一點。◎

從她走出樓道的第一秒, 裴明晏就看到她了。

她和身邊的男人正在聊天,那男人不遠不近地站在她身邊,保持着紳士的社交距離, 但腰微微彎着,是認真傾聽的姿态。

看着又是哪位青年才俊的氣質和做派。

而兩人似乎聊得也挺開懷的, 她臉上綻放出溫柔和煦的笑。

不吃醋, 他才沒吃醋。

他就是想看看她幾時能發現自己。

所幸,她眼睛還挺尖的,遠遠地就看到了自己,還大聲叫着他的名字,烏黑澄澈的杏眸彎成可愛的月牙形狀, 急急忙忙地就朝他奔過來。

像一只穿得圓滾滾的小兔子。

哇,太可愛了。

裴明晏決定不計較了, 她愛和誰聊天就和誰聊天,她開心便好。

只不過當着別的男人的面,正宮的高冷還是要擺一下的。

然而, 小兔子大概是天生缺乏運動細胞,加上羽絨服太長束手束腳,沒跑幾步,在雪地上啪叽滑了一下。

高冷徹底破功。

他趕緊大步跑過去, 握着她的手臂, 将人半抱着扶起來。

“沒事吧?摔到哪裏沒有?”他蹲在她面前,拍了拍她膝蓋上的雪花。

林姝心虛地搖搖頭:“沒有。”有也是尴尬。

她大概是看見他喜出望外, 然後就得意忘形了, 跑過來的時沒注意這裏是踩實的雪, 一趔趄, 就跌了個面朝白雪背朝天。

幸好冬天穿得多, 不疼。

“手呢,手有沒有摔疼?”裴明晏又輕輕捏了捏她胳膊。

“沒有。”

他不放心,還拍了拍她屁股。

林姝看後面的周哲鵬走過來,趕緊一把扯着他衣領把他拉起來,小聲咬牙切齒:“哪都不疼,臉疼。”

“什麽?”

“丢臉。”

裴明晏忍着笑,攬過她的腰,親了親她發旋:“我覺得還好,挺可愛的。”

“......”

出洋相的又不是你。

你當然覺得還好。

林姝癟了癟嘴角。

周哲鵬:“沒事吧?”

“沒事,就是不小心......滑了下。”

“下雪天,還是要小心點,這位是?”他其實已經猜到,只不過出于禮貌還是開口問。

裴明晏食指和拇指撚着口罩,扯下:“我是她——”

後腰被鑽進外套的小手掐了一下。

他舔了舔腮幫,露出一分不走心的笑:“男朋友,裴明晏。”

“周哲鵬。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林姝:“好。”

_

“剛才掐我幹嘛?”待人走遠後,裴明晏将人扣進懷裏,輕咬了口她臉蛋,質問道。

林姝伸出一根手指,抵開他下巴:“我不掐你你又要亂說話。”

“哪裏亂說了,男朋友最後不還是要成老公的,只是時間問題,”裴明晏見她不吭聲,聲音泫然悲痛下幾分,“林老師,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難不成你是想耍流氓?”

“我,才沒有。但現在确實不是嘛,你也要實事求是。”

他似乎還想胡攪蠻纏。

林姝:“說,你怎麽突然過來了?是不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

林姝拉下一點他外套拉鏈,果然裏面還是病號服,生氣又心疼:“裴明晏,你現在還是病人,不可以随便亂跑,更不可以大晚上——”

“想你了啊。”他聲音輕輕的,像雪花飄落一樣溫柔,低下頭,臉頰貼着她的臉眷戀地蹭了蹭,“說好早點回來,結果我等了好幾個小時也沒回來,我太想你就只能找過來了。”

幹嘛搞得這麽可憐兮兮,像等主人回家的孤獨小狗。

林姝心酸酸的,抱緊他的腰:“下次不可以這樣了,你可以給我發消息打電話的。”

“好。”

“那我們快點回去吧。”林姝撫了撫他的背,松開手。

他閉上眼,低下頭:“想親一下。”

心愛之人的索吻,林姝哪裏拒絕得了,雙手攀上他脖頸,踮起腳,眼睫輕顫着,在他唇上深深印上一吻。

淺嘗辄止,林姝抿了抿唇,心裏滿是甜蜜。

可對于男人來說這哪夠?

溫熱的掌心在她放平腳跟時,握着她的腰又将人往上提了提,沾染着濕意的唇再度壓下來。

換成由他主導,不再是溫柔地一觸即分,林姝覺得自己似乎要被他拆吞入腹一般。

急切,霸道,又深重的一個吻。

而且她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這樣,她只要被他深吻,整個人就莫名地被抽空所有力氣,手和腳都不争氣地軟下來。

只有靠着他才能勉強支撐住自己。

裴明晏也發現她軟綿綿地要站不住了,掌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牢牢箍住。

另一只手也沒閑着,托起她後頸,吻得更深入。

都說男人是欲望的奴隸,可裴明晏一度覺得自己是與衆不同的,他才不會像那些擺脫不了低劣欲望的男人,可她的味道太好了呀。

嘗到一點,就想再嘗一點,嘗深一點。

根本無法自拔。

奴隸就奴隸吧,他不是敗給欲望,他是敗給她。這輩子,他只做沉淪她的奴隸。

冰冷的空氣中,似乎又開始落雪了。

兩人混亂糾纏的呼吸氤氲起白色的熱氣,有來不及吞咽的津液順着唇齒墜下。

他稍稍退開一些,指腹輕輕刮過她唇角,再吻上去。突然有什麽冰涼的東西砸到他後背。

兩人的唇齒磕絆了下,吃疼地分開。

他轉過身,擡起頭。

陽臺上,一個穿着厚睡衣的姑娘正挑眉看着兩人,手上還在搓另一個雪球。

“趙懷玉,你腦子有病嗎!”

“誰讓你大晚上在我家樓下抱着人啃啃啃的,流氓!大流氓!!”

這個癫婆。

他拂了拂背上的雪,又拍了下林姝的後腰:“自己能站穩嗎?”

林姝點點頭,松開抱着他胳膊的手,搞不懂他要幹嘛。

下一秒,就見他轉頭去滾了個大雪球,朝二樓陽臺砸去。

“裴明晏——”

“你看我今天不砸歪她的頭。”

差點忘了,這是個有仇必報且睚眦必報的主,不分男女。

林姝想阻止不及,樓上趙懷玉就被砸中了肩膀,橫眉怒目氣得跳腳,蹲下哼哧哼哧地薅雪。

“你別躲着呀,趙大小姐?癫婆!”

你他爹的才癫呢。

趙懷玉咬牙切齒:“我躲個球我躲!我要卷一個大雪球把你埋了!”

裴明晏雖說是病人,但總歸比她身手靈活,樓下場地又大,趙懷玉根本砸不到他,屢次失手,最後氣急敗壞只能捏了個小的砸林姝身上。

疼倒是不怎麽疼,就是雪濺到脖子裏,涼飕飕的。

林姝抱着腦袋,“嗷”地一聲,縮了縮脖子。

裴明晏趕緊過來把她擋在懷裏,撥掉她頭發上的雪,擡頭惡狠狠地瞪陽臺上的人:“敢砸我老婆,你完了,趙懷玉!”

趙懷玉探着頭,做了個嘲諷的鬼臉。

幾秒後,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嘩”一下撕破寧靜的冬夜。

“爸,有流氓!有流氓砸我窗玻璃!!”

林姝手足無措了:“裴明晏,你——”

“快跑。”

“可是——”

手腕被一把握緊,裴明晏扯着她在寧靜的冬夜裏放肆狂奔。

頭頂,雪花還在飄落,身後,郭雲良夫婦似乎出來了,夾雜着趙懷玉憤憤告狀的聲音。

崗亭旁,還有一條小黃狗貼着保安的小腿邊,昏昏欲睡,聽到腳步聲,又汪汪地吠了幾聲。

_

上車後好一會兒,林姝的心似乎還陷在剛才那種鮮活又劇烈的跳動中。

裴明晏撩起她臉側的頭發別到耳後,指腹撫了撫她被吹暖的臉頰:“傻住了?”

她點頭,又搖搖頭,握住他的手指,烏黑清亮的眸盯着他,瞧了好幾秒後才神色認真地開口:“裴明晏,你剛剛打破了郭伯伯家的窗玻璃。”

“嗯,打破了就打破了呗,從小到大打破的也不差這一次。”

“......”幹了壞事還這麽理直氣壯。

果然從小就是個混世魔王。

“幹嘛,生氣了?”裴明晏看她垮下小臉,實在忍不住捏了捏。

林姝:“不是,只是覺得你這樣不好。”

裴明晏:“哪裏不好?”

“打破人家玻璃不應該直接跑掉,至少應該和郭伯伯道個歉——”

“得了吧,我才不想搭理那臭老頭。”

“裴明晏!”

“好好好,”對他脾氣這麽大,窩裏橫,裴明晏順着她的毛,“我明天就賠他一塊新的,最貴的,可不可以?”

“嗯。”

“再說也不全是我的問題,誰讓趙懷玉先拿雪球砸我的。”

“可你也砸她了。”而且一點也沒謙讓着人家是個女生。

要說起來,自己才是最倒黴被殃及的那個,想到這,她無奈嘆了口氣,“裴明晏,你們都好幼稚。”

“什麽?”

“幼稚!”是聽不懂嗎?林姝聲音大了幾分,頗有幾分教訓人的架勢,“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和人家吵架,還拿雪球互相砸對方。”

“放心,我到了八十也照樣吵。”

“......”

“再說幼稚一點怎麽了?幼稚點不開心嗎?誰規定人到了三十歲就必須老氣橫秋整天藏着心事和情緒的。投胎來做人是為了開心,又不是比誰更能忍,不然我就去做豬做狗了,幹嘛還做人。”

好像是有點道理。

話糙理不糙。

而且他剛才牽着自己的手一路狂奔,那種腎上腺素飙升的感覺,好像真的刺激又開心。

裴明晏看她唇角輕輕彎起,湊過去輕啄了下:“你也可以幼稚啊,在我身邊,不用做什麽大家閨秀,也不用聰慧大方溫柔賢惠,只要你開心,可以天天做個小孩。”

“真的嗎?”烏黑的眼眸眨了眨。

“當然。”

“可是裴明晏,小孩......是不可以親親的,更不可以做其他——”

“18歲的小孩!”

雪越下越大,普通的黑色轎車在雪地上碾出兩排車輪的印記,車子駛出大院。

“對了,溫絮已經出院了。”回去的路上,裴明晏餘光瞥了眼副駕駛上昏昏欲睡的人,突然說了句。

林姝揉了揉眼,一下坐正身子:“這麽快,她不再多休息幾天?”

“她說回去休息,在醫院一天花錢如流水,到時候身體好了,心髒病要犯了。”最後一句話,裴明晏原模原樣學着她的語氣,“她那個尖酸刻薄的勁,你是不知道。”

林姝确實不知道。

她一直很難将“美人”和“尖酸刻薄”聯系起來。

“我可以幫她去申請減免醫藥費。”

“你可真是大好人,你怎麽不幹脆說全幫她掏了算了。”

她倒是想,只不過怕對方不接受。

幫人有幫人的難,她總想着要用什麽方式讓對方沒有心理壓力或者心理壓力小一點。

人情債是會壓得人喘不過氣的。

“你突然來找郭雲良也是因為她的事吧?”他又問。

林姝詫異地轉過頭。

“文心梅?”

“她也告訴你了?”

裴明晏:“那倒沒有,是k哥多少查到一點,還有她這個人其實挺傲的,要說為了錢去找孟鑫那種傻逼,也不太說得過去。”

“嗯,但她應該有自己的打算。”

“那你還摻和?還不告訴我?”

林姝被诘問得啞口無言。

裴明晏嘆了口氣:“沒不讓你幫忙,但是不是應該讓你男朋友也知情啊,是嫌我幫不上忙?”

“沒有,我是覺得......自己能解決。”她小聲嘀咕,車“刺”地一聲停下,裴明晏拉起手剎。

林姝不知道他想幹嘛,心虛地捏了捏安全帶:“你,不相信我嗎?”

“相信。”太相信了。

別看她溫溫吞吞的,但總能夠有條理地把事情處理好。

她不缺錢,也不缺愛。

這很好。裴明晏由衷地為她開心,可除了開心,有時也會沒由來的心慌。

“林姝,我經常會覺得你不需要我。”他知道男人說這話很矯情,但實在忍不住,“尤其是住院這段時間,我甚至想過如果沒有我,你應該會過得一樣開心——”

“才不是!”

林姝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想,“不是這樣的,我要你,我不能沒有你的......”

她有點語無倫次,想抱他,挂在他身上,可兩人之間隔着操縱臺,只能生氣地抱過他手臂:“裴明晏,做手術前的那些話我是亂說的,沒有你...沒有你,我大概是會活着,但一定不是開心的林姝,也不是幼稚的林姝,只是一個活着但沒太多喜怒哀樂的人。我怎麽會不需要你,我很需要你,你是我精神和很多......美好情感的來源。”

林姝不知道自己這麽說他能不能明白。

在她眼裏,精神世界的存在是強過物質世界的,而他的存在,是那顆一直一直能給她供能的堅固的石頭。

那顆石頭不一定要對她做什麽,他光是在那裏,她的世界就會一直五彩斑斓下去,否則,內裏就會變得黯然失色,慢慢的,風化成一堆枯沙灰燼。

“反正我不準你這麽說。”她生氣固執地強調。

裴明晏沒想到她這麽大反應,輕輕拍了拍她腦袋:“知道了,那你也稍微依靠一下我。”

“我現在就在靠啊。”林姝把腦袋歪在他手臂上。

裴明晏失笑:“我是說溫絮的事,我也可以找我的人幫忙,再不行把葉泊松和他老婆揍一頓。怎麽說,我原來也算文心梅的半個粉絲。”

“揍人不行,會被發現的。”

“套上麻袋揍就行了。”

“......”

還真是簡單粗暴。

不過最深的仇恨往往用最簡單的方式,好像也沒錯。人說到底不過就是皮肉之身,怕疼,怕痛,更怕死。

要真能悄無聲息地狂揍一頓,也挺解氣。

“對了,”裴明晏摸了摸她腦袋,“還有個事想和你說。”

“什麽?”

“我打算出院——”

“不可以!堅決反對!”

作者有話說:

你可以在床上服務她,她就需要了

裴小狗抽皮帶,解褲子:老婆(*▽*)

姝姝:哇,流氓TvT

感謝在2024-01-04 22:18:35~2024-01-05 23:39: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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