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懂情愛

第21章 不懂情愛

常郗來到地牢裏時,明州已經凍得快要暈厥,就連常郗喂他喝藥時,都不像平時一般抗拒嫌苦。

那藥入喉,讓明州意識恢複了一點清明,他看着常郗,心如死灰道:“你還救我做什麽?反正我也活不了。”

宗枭總說明州是蠢魚,還真是這麽個意思,鲛人果真固執又極其容易相信別人。

常郗看着他手上散發着幽光的紅镯,恨鐵不成鋼道:“什麽活不了,你要真活不了,我還能出現在這嗎?”

他拿了一條厚褥子給明州蓋在身上,又運功為明州調息靈脈。

明州眉上的霜逐漸消散,但身體依舊難受,弱聲道:“常郗你對我真好......”

明州發自內心感謝他,又道:“你能不能幫我,放我回南海吧,我長老還有族人們一定會謝謝你的,你想要的東西,只要我們南海有,一定會......”

“打住打住!!!”常郗險些吓得走火入魔。

等幫明州順了順靈脈後,常郗才道:“你可別害我。”

明州癟了癟嘴,眼瞧着雙眸裏又在打轉着淚水。

常郗嘆了口氣,“說句真心話,魔尊對你很好了,你瞧瞧你住的小院子,你知道寸草不生的魔族能長出一片綠地,讓樹開出花,需要耗費多少靈力嗎?”

“你知道你每日喝的藥,那藥引子有多難的?有多珍貴嗎?”

“鋪在你屋裏的地毯都是萬裏挑一,那日日燒着的炭火,也非凡品。”

常郗跟宗枭相識多年,雖是手下,卻也是半個朋友,難得見宗枭這不懂情愛的老鐵樹開花,常郗勢必為了保駕護航到底。

這些事,宗枭從不屑于跟明州說,如今常郗一一舉例,倒讓明州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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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郗見他神色動容,又繼續道:“你真以為全憑你運氣好,憑你膽子大,所以才能逃出魔界,那全是多虧了......”

常郗看了看他手上的镯子,将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明州被訓地不知該如何回答,倒是揪住了最後一句話裏的重點。

“你說我出了魔界?”明州問他。

常郗沒多想,應道:“是啊,出了魔界,還跳入那食人江中,若非魔尊及時趕到,你這鲛人小命不保。”

明州沉默了,他垂着腦袋,望着自己手上的镯子,不禁想起宗枭當時把镯子強戴在自己手上時的場景。

宗枭當時說:

“鎖你靈力,防止你逃的。”

“你若是敢逃,出了魔界這镯子便能廢了你的手。”

常郗沒理由騙自己,但若真如他所說,自己已經出了魔界領地,宗枭的話,便是騙自己的......

明州藏住心思,又問了常郗一句,“真出了魔界?”

常郗不解明州為何這般執着于此問題,“是啊,你怎麽總問?”

明州含糊道:“就是随口一問。”

他又擡起手,心中已有的答案,卻還是想問一問常郗,“方才被關進來時,我冷得緊,差點以為要死了,這镯子卻散發着熱,身子便不算太難受。”

“這镯子是宗枭給我的,有此反應,是不是多虧了這镯子?”

明州已在想宗枭說什麽镯子鎖靈力,镯子禁锢自己的話為假了,便故意問出試探常郗。

常郗不懂宗枭跟明州之間的小情趣,并不知宗枭做了好,還不說。

他沖着明州點了點頭,“是,這镯子是絕無僅有的好物,關鍵是能護你周全。”

明州心中瞬間變得複雜,如同海上突如其來的海嘯般,攪碎了風平浪靜。

他環抱着膝蓋,縮着身子不說話。

常郗也不好多待,見他情況好些了,便起身離開。

剛踏出地牢大門沒走兩步,就見本來伺候明州的兔子精,以非常不“做作”,非常“真摯”的眼神,假裝在常郗面前摔了一跤,非常“不小心”将端着的東西摔落在地上。

常郗:“......”

赤屠耳朵包紮着,趴在雪地裏,朝着常郗笑,“鬼醫大人。”

常郗看着地上碩大的夜明珠,便什麽都懂了,該配合的戲,還是得走一走流程,哪怕他倆都心如明鏡。

“你這是?”

赤屠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裝作無意道:“尊上說這顆夜明珠大的難看,讓我找地方扔了,我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魔,哪懂怎麽處理這寶貝。”

他朝着常郗鞠了鞠躬,“鬼醫大人您見多識廣,就幫小的拿去吧。”

常郗:“......”死宗枭,嘴巴硬。

赤屠沖他眨了眨眼睛。

常郗忍了忍,裝模作樣問道:“是否扔何處,尊上都不會怪罪?”

赤屠用力點了點頭,望着常郗的眼神別提多熱切。

一切盡在不言中。

常郗将夜明珠拿起,“也罷,這忙我幫你了,去同尊上交差吧。”

赤屠說了句多謝,常郗折返地牢時,又對着赤屠說了一句,“回去轉告魔尊,雪下得太大,讓他早些消氣。”

“是。”

明州在地牢裏,哪怕有常郗送來的夜明珠與被褥,依舊冷得厲害。

之前他一直以為沒有靈力,是宗枭送的镯子所影響,如今瞧着,并非這原因。

他運功調息,卻靈力枯竭,多多嘗試幾番後,胸口便湧起灼燒感,止不住地嗆咳,疼得冷汗都出來。

他想了許多,最後猜測,是剛來魔界同宗枭打鬥時,劈在自己心口上的一掌......

世人皆說鲛人族擅醫,然明州他們這些幾百歲的小鲛人,還未正式學,平日裏長老只管他們修煉與習字明事理。

明州如今靈力衰竭,心中自然難過,卻也不到絕境,他知道,只要自己回了南海,長老們跟族長,總有方法讓自己康複。

想到這裏,便又控制不住想起了宗枭。

細細想來,這些日子宗枭除了在床榻上心狠些,若從吃穿用度上,倒從未苛待過明州。

甚至如常郗話中表達的意思,宗枭其實對自己很好,只是他總冷着一張臉,口中說出的話也不中聽罷了。

明州望着将整個地牢照得亮堂的夜明珠,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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