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宗枭不想要孩子
第31章 宗枭不想要孩子
宗枭還是很不耐煩,追問常郗,“究竟要多久才能弄掉?”
見宗枭突然暴怒,冷凝着一張臉,常郗也有些膽怯,但還是只能如實回答,“至少得再等半個月或者一個月。”
這些日子,常郗将宗枭對明州的态度都瞧在眼裏,宗枭明顯就是嘴硬心軟,他內心其實很喜歡明州。
雖說鲛人難得,可宗枭性情桀骜,常郗同他認識也幾千年了,其他族進獻的美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宗枭從來不放在眼裏,除了修煉,甚至不屑于周旋。
而對明州,上華天第一次見面,便将人拐了回來,說是逃脫上華天時用明州人質,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以宗枭的修為與能力,他若想離開,上華天的那幫人,真能攔得住他嗎?
把明州拐回來後,不帶猶豫的便把明州往床上帶,将人翻來覆去地折騰,盡管嘴上天天罵着明州是條不解風情的蠢魚,但常郗真的很想問問宗枭,真如同你所說這般,至于這般重欲嗎?
他堂堂魔尊,想巴結他的,想同魔族結盟的不在少數,宗枭性情這般喜怒無常,真是一時興起,也不該同明州周旋這麽久,再有趣的玩物,這麽久了,也該膩了。
按照宗枭的做事風格,難道不是該将明州扒皮抽筋,斬了魚尾,送去上華天跟鲛人族示威嗎?
然而事實卻是,宗枭一直把明州留在身邊。
之前同那叛變上華天的狼魔勾結,将宗枭有傷未愈的事透露出去,發生這等背叛之事,宗枭竟只是罰了明州沒要他的命,甚至沒兩天就消了氣,并一直好吃好喝好藥供應着。
一次又一次,每次明州犯了錯,或是惹怒了宗枭,結果都是宗枭雖然生氣,雖然折磨明州,但從來都沒真想過要明州的命。
便如同得了心愛之物的大型犬類,含在嘴裏沾了對方一身的口水,卻從來不舍得真給弄壞。
宗枭跟明州,都是當局者迷,而身為旁觀者的常郗,倒是比他倆都看得更清。
于是,常郗故意問他:“尊上還要留着這鲛人嗎?倘若實在不喜他腹中胎兒,如今也能打掉,就是這鲛人也不能活。”
Advertisement
宗枭一聽,果真臉色一沉,眼神漸冷,“我何時說過要他的命?”
宗枭冷厲道:“最多一個月,待他身子好些後,立馬想辦法把他肚子裏的魔種給除了。”
常郗應下了,頗為惋惜地看着床榻上的明州。
天色漸暗,夜幕垂落,月上枝頭時,明州才悠然轉醒。
他這一覺,睡了大半日才醒來。
宗枭一直都在屋子裏沒離開,明州醒來後,肚子已經不怎麽疼了,就是意識還不太清醒,坐在床上渾渾噩噩好一會兒,直到宗枭出聲,才叫他思緒回籠。
“吃點東西,把藥喝了。”
端過來的碗裏加了牛乳跟花蜜,光是聞着味兒就覺得香甜。
自從上次自己說宗枭惡心,将拎着花蜜回來的宗枭徹底激怒後,本來放在桌子上的花蜜也不知道去了哪,這些日子喝藥時,再苦都的硬生生咽下去。
常郗曾看明州可憐,偷偷塞了兩塊冰糖給他,最後都被宗枭警告,讓他不要多事,還故意當着明州的面說:“他不過就是個俘虜,只配吃苦頭。”
明州當時心灰意冷,已經不在乎宗枭說的這些難聽話了。
只是今日醒來,不承想竟能得一碗甜湯。
明州望着手裏被強塞過來的碗,神情有些恍惚。
宗枭就站在他床前,漠然地盯着明州。
明州叫他看得心底發毛,“你......要如何......”
宗枭當初逼他用嘴來,結果上面的倒鈎傷了明州的喉嚨,明州身體不好,受傷以後恢複得極慢,這些日子眼瞧着是好了,卻是因為上次的事留下了心理陰影。
他幾乎不會跟宗枭主動說話,等宗枭逼問他時,或者明州自己很着急時,才會開口,但簡簡單單一句話也說得磕磕絆絆,像是緊張到了極點。
“吃!”宗枭只是板着張臉嚴肅道。
明州并不想吃,總覺得宗枭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将自己吞噬一般。
好在加了牛乳跟花蜜的甜粥味道很好,減去了明州一點恐懼,他到後來已經很撐了,但宗枭陰沉的臉色,還是讓他不敢言語,愣是将一碗全給吃下。
宗枭甚至都沒等他喘口氣,便又讓伺候的人端上一碗溫熱适宜的湯藥。
明州依舊抗拒吃藥,他扭扭捏捏的模樣,宗枭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圖,也懶得等明州伸手來接,自己已經先一步将碗藥端了過來。
實在太反常了。
宗枭居然拿起湯勺,舀了一勺遞到明州唇邊,親自喂明州吃藥。
明州惶恐不安,下意識就往後躲開,結果将那勺子裏的湯藥給碰翻。
明州心底一沉,臉上血色盡失,甚至不敢同宗枭對視。
而宗枭卻不在意般,又舀了一勺藥,再次遞到明州的唇邊,他面無表情道:“若是再弄灑,你待會兒就喝兩碗。”
明州當然不願意,只能別扭地張開口,僵着身子被宗枭喂了一碗湯藥。
這藥太苦了。
明州特別難受,反胃到想吐。
宗枭叫他張嘴,明州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但不敢不從,一顆蜜糖塞進明州的嘴裏,甜味在舌尖上化開,瞬間就沖散了苦澀的藥味。
明州更加驚詫宗枭的舉動。
就這樣過了幾天,明州發現,宗枭好像變了許多。
至少這些天,他沒有在明州能下床時,就把明州折騰得不能下床。
但他依舊要明州為他端茶倒水,做飯暖床。
明州這些天,身體極其容易疲倦,随時随地都一副睡不飽的模樣,情緒十分不穩定,掉眼淚的情況更頻繁了,像是一點委屈都不能受。
往常宗枭也愛找茬,嫌他倒的茶太燙或者太涼,之前明州都憋在心裏,好脾氣忍着。
今日,宗枭不過說了句太燙,讓明州重新倒一杯,明州轉身出去,倒好端回來時便重重放在宗枭的桌子上。
杯中的茶水都濺在了宗枭的書籍上。
宗枭擡頭,不過是語氣略重地說了他一句,“你怎麽回事?”
擡眼便瞧見明州眼眶裏淚水打轉,一眨眼的工夫,兩行眼淚就掉了下來,委屈極了,哽咽道:“你太欺負魚了。”
哭就算了,哭了還停不下來,宗枭一言不發,表情凝重,只能眼睜睜看着明州掉小珍珠。
最後又開始咳嗽,又捂着小腹冒冷汗時,宗枭想起常郗說過的,此時這腹中的魔種若是有閃失,只怕明州也活不成。
宗枭最後只幹巴巴憋出一句,“行了,下次不讓你倒了,安靜些,不然把你嘴堵上。”
半是妥協,半是吓唬,好歹讓這小魚不哭了。
受不了委屈,還變得極其嗜睡。
眼皮一直耷拉着,像是睜不開眼般。
宗枭陪他睡覺,醒來時推搡明州,叫他伺候自己起床,第一次時,這小魚迷迷糊糊爬起來,給宗枭穿衣時心不在焉,連系帶子都給系錯。
第二次時,宗枭叫他,明州翻了個身,往被子裏縮了縮,并未動作。
宗枭一下就怒了,拔高聲,又拽着明州的胳膊,将他從床上拎起來,明州疼醒,眼眶都紅了,他太累太困,下床時腳還有些軟,一不留神差點摔倒,幸好宗枭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而這一驚一吓,也徹底将明州心頭的不悅給激發,他竟對着宗枭動手,擡手打了宗枭兩下。
宗枭都震驚了,面目嚴峻,卻也沒有多說什麽,更沒因為一時沖動,再對明州動手。
除此以外,明州最反常,最讓宗枭覺得驚喜的一點,便是他會有意識無意識格外地依賴着宗枭。
本來睡着了,卻還是會不安,主動地往宗枭懷裏拱。
他往日裏那麽恐懼宗枭,如今卻連睡覺都要窩在宗枭懷裏,好像貼着宗枭,才會睡得好些。
宗枭被他鬧醒,以為明州又在耍性子,冷沉着一張臉,在黑暗中斥責明州,“你又鬧什麽?!”
回應宗枭的是明州的嗫嚅,“你能不能靠我近些?”
宗枭所謂是睡覺,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修煉而已,明州這一句話,讓他以為是自己的心魔導致出的幻覺。
他沒有回答,明州像是一刻也不能多等,已經主動拉過宗枭的手,用他的掌心貼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了。
“這樣......好很多......”
太過反常了,宗枭不得不将這一問題告訴常郗。
而常郗只是語氣輕松地回答道:“他肚子裏有你的種,魔胎不似其他族類,尚在腹中便要吸取母體的營養跟修為。”
“明州他如今同凡人沒什麽兩樣,身體那麽差,自身的修為不夠魔胎發育,尊上日日同明州待在一起,那魔胎又有你一半的血脈,導致明州下意識依賴你,也屬正常。”
本以為這番話會讓宗枭動容,從而選擇留下這個孩子。
結果宗枭聽後臉色大變,之後還逐漸變得有些猙獰,“這魔種果真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