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強制打胎
第36章 強制打胎
他将手貼在明州的小腹上,“等了這麽久,今日一定要鏟除這魔胎。”
明州一瞬間有些麻木,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在族中,不是沒見過懷孕的鲛人,他們的伴侶不是這樣......
應當是期待新生命的降生,應當是甜蜜的相伴,應當在一起溫馨商讨着孩子出生後叫什麽名字。
為何宗枭并不期待,為何宗枭說要鏟除......
明州頭暈目眩,恐懼使得他全身冰涼僵硬。
上一次,宗枭掐着自己的腰,發了狠往裏面撞,那物什幾乎要将明州的肚子戳穿,腹中的小魚崽尚未成型,卻因為宗枭而不停地傳遞着痛意。
最後明州險些疼暈過去,好在宗枭突然醒悟,抽身離開。
最後流了血,腰側也留下了顯眼的青紫色痕跡,前兩日才徹底好全。
常郗告知宗枭自己懷孕那日,明州雖然疼得意識不清,但卻沒聽漏。
他一直等待着宗枭同自己商讨小魚崽的事,在南海,鲛人族有孕是極其值得高興的事,會對周遭的人公布,會伴侶雙方籌劃着未來小魚崽的事。
宗枭從來沒跟明州商讨過這些。
畢竟宗枭是魔族,同自己不一樣,明州以為宗枭不在乎,他倒是也不傷心,只是琢磨着自己要帶小魚崽回南海。
他想過宗枭或許并不期待小魚崽的降生,卻未曾想過宗枭竟存了心思,是要弄死小魚崽......
他怎會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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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時,明州才恍然發現,原來那日,宗枭那般發了狠,是想直接将還脆弱的小魚崽給弄掉。
宗枭什麽都知道,宗枭只是不想要。
徹底明白後,明州見他手上凝結着的黑氣,突然尖叫了一聲。
“走開!!!”
“啊——”
“別碰我!!!”
“疼!好疼啊!!!”
貼在自己腹部的掌心,凝結的靈氣霸道地往身體裏鑽,與平時如清泉般的溫柔不同,強勢而急躁。
那靈氣與自己身體開始抗衡,但顯然明州不是宗枭的對手,腹中傳來的痛感愈發強烈。
熱流湧出,明州疼得冷汗直流,他如上次那般同宗枭求饒,“宗枭,好疼,好疼啊......”
“嗚嗚......我流血了......”
上次流血後,明州一直哭着咳着喊疼,宗枭便停了下來。
這次宗枭聽見他的示弱後,未曾收力,反倒對他道:“忍一忍,疼上這麽一遭就好了。”
求饒無用,腹中的墜痛感越來越強烈,明州掙紮得越來越狠,腳踹在宗枭的身上,宗枭便讓床幔纏住他的腳踝。
原以為這樣明州便會老實,結果明州卻掙紮得越來越狠,被綁住的手腕,在他劇烈的掙紮中,被磨破了皮,血都浸了出來。
宗枭看見了,厲聲呵斥他,“動什麽動?!”
“走開——”
“別碰我——”
“別碰我的小魚崽——”
明州嘶吼得嗓子都啞了,他情緒波動太大,本就傷了的心肺經不起他這般折騰,竟生生嗆咳出了血。
宗枭同明州從未坐下來談過孩子的事,從得知明州有孕至今,過去了近一個月的日子,彼此都沉默,彼此都避而不談。
他一直想着,稱呼着,認定着明州腹中的東西,是魔胎魔種,是肮髒的惡心的東西。
倒是聽見明州稱呼其為“小魚崽”時,宗枭愣了愣。
但他手中的力道并未收回,只是看着明州那雙哭紅的雙眸,認真糾正他,“不是小魚崽,只是一團會害了你的小雜種。”
宗枭說:“明州,你留不得,你會沒命的。”
生我的母蛇,死在我跟我的兄長手上。
我的兄長,死在他生下蛇崽手上。
融合了魔族血脈的孩子,又能是什麽善茬?更何況宗枭厭惡後代,從未想過留有後代這件事。
一時疏忽,釀成了如今的局面。
但好在,這小雜種還未出生,一切都還來得及。
宗枭按壓他腹部的力道好像越來越重了,明州哭得崩潰,他發出慘叫,方才的掙紮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明州眼中蓄滿了淚水,他望着宗枭,眼前一片模糊。
已然放棄了。
深深的無力感跟絕望感,像是扼住了他的喉嚨,如同窒息一般。
明州的眼淚流得很兇,落在被褥上,沒有變成小珍珠,而是如同正常人般暈染濕一團。
明州絕望對着宗枭,用極輕的聲音說:“我不怕沒命......”
那雙清澈明媚的雙眸如今深黑無光,淚水撲簌簌往下掉個不停,他已疼得快要暈厥,用泣音道:“如果小魚崽沒了,我會陪他一起死......”
——陪他一起死。
幾乎在明州說出這句話時,宗枭瞬間瞳孔放大,且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撤回了掌心。
明州腕上的紅玉镯亮着幽暗的紅光,床幔将他的手腕勒破了皮,豔麗的紅刺入宗枭的眼中。
一切的下意識動作,都來不及思考。
宗枭已經給明州将手腕上綁住他的床幔解開,明州似乎不願看他,一手捂着眼睛,淚水源源不斷流下。
另外一手,搭在了自己的腹部,呈現出一個保護的姿态。
明州太疼了,他不知道小魚崽還在不在,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虛軟着身子暈了過去。
宗枭站在床邊,眉頭皺得很緊,他磨了磨牙,怒火更甚,似乎要将他的靈脈都燒斷。
常郗趕來時,踏進屋子就聞見了濃濃的血腥味。
他看着站在床頭,一臉陰鸷的宗枭,也有些慌了,瞥見床上的血跡後,常郗呼吸一滞,“你......”
他試探着問:“你不會将他肚子給剖開了吧?!”
宗枭化為蛟龍的利爪,撕碎了多少魔物,常郗有時想到那個畫面都不禁打個寒顫。
宗枭站立的位置,剛好擋住了明州的肚子,導致常郗只看見了血,聞見了血腥味,卻并不知宗枭究竟對明州做了什麽。
這個猜測,讓常郗自己都吓住了,他也不顧尊卑有別,直言道:“他好歹與你同床共枕了這麽多時日,凡間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如蝼蟻般脆弱的人都知曉這個道理,你為何還會......”
“我沒做什麽。”宗枭聽不下去,打斷他的話。
他側了側身,露出昏迷過去的明州,捂住頭只覺得要裂開般的痛,他深吸一口氣,擰着眉對常郗說:“盡你全力,将他腹中的魔......那個小魚崽保住。”
常郗愣了愣,看宗枭的眼神都變了。
宗枭捂着頭,對他道:“他就交給你了,我要去一趟後山。”
後山的泉洞是宗枭修煉之地,如今天劫将至,他心魔卻愈發根深蒂固,宗枭去修煉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明州留給常郗後,常郗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幾乎傾盡了畢生所學,又是施針,又是喂藥,又是渡氣調息,可算是将明州腹中的孩子撿回一條命。
明州這一昏迷,又是好幾天才醒來。
他醒來便開始哭,對着常郗泣不成聲道:“為何還要救我?讓我這般死了,也是解脫。”
常郗自然拿他沒辦法,着急忙慌對着赤屠道:“快去後山,請尊上過來,同他說明州醒了,要找他。”
明州并未說過要找宗枭,但聽完常郗的話後,又想了想如今自己失了小魚崽,被他囚禁在這魔宮中這麽久,被迫承歡,遭他欺辱。
自己落得這般下場,宗枭也不該這般逍遙。
明州蒼白着一張臉,他剛剛醒來,根本禁不起這般折騰,此時聲音都虛弱得厲害,“是......該讓他來......我要他的命......”
常郗吓都吓死了,難不成是自己這幾日照料明州太過辛苦,竟也病出了幻覺?
方才這小魚說什麽?他要誰的命?宗枭的命?
天啊,他是說要魔尊宗枭的命?!
常郗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了,見明州醒來這般絕望,實在不知宗枭究竟對他做了何事,竟讓這溫馴良善的鲛人一族,都起了殺心。
常郗怕明州太過激動,又損傷心肺,只能勸道:“好好好,你先躺下,切莫急火攻心,等會兒他來了,你再要他的命,現在莫急。”
明州卻是聽不進去,好在宗枭來得很快。
他剛進來,就見這小魚坐在床上,臉白得如同一張紙,雙眸紅腫,臉上濕漉漉的,全是淚水。
竟還沒哭夠?!
宗枭走上前,還未來得及開口,明州就怒瞪着他,撲過去要撕咬宗枭。
他身子虛弱,根本經不起一點折騰,宗枭眼看他撲過來,恐這小魚摔地上,便伸手将他抱住。
這是怎麽?昏迷一場還轉性了?怎麽還投懷送......
“嘶——”宗枭皺眉。
明州撲過來後,竟是張口,直接咬上了宗枭的頸窩處。
他是真用了力,卻奈何身子虛弱,只能淺淺咬破皮,宗枭下意識要一掌劈過去,卻反應過來這小魚身子不好,最後那本該重重打在明州背上的手掌,竟輕輕落在了他的脖頸處。
宗枭摩挲着他的後頸,仿佛在安撫一只調皮搗蛋的貓崽,“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