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明州委屈:我害怕

第44章 明州委屈:我害怕

他無力掙紮,細聲細氣道:“我不舒服......”

“鬼市的味道,好難聞......”

“那些......我有點怕......”

他這般示弱,讓宗枭有些愉悅,他裝作無意地問明州,“是嗎?現在是不是覺得,還是魔界更好?”

明州一點兒也沒猶豫,“嗯”了一聲。

鬼王的手下,辦事極其麻利,片刻工夫便收拾妥當,立在門前恭迎。

明州起身有些腿軟,宗枭想也不想,直接将他抱了起來,他問明州:“你是不是怕了?”

明州沒有騙他,實在想到剛才瞧見的,便覺得一陣惡心湧上來,他點了點頭。

宗枭便用披風,将抱在懷裏的他蓋住,低聲道:“那就別看。”

“你......你這是做什麽?”

明州有些驚訝,卻被披風蓋着,問話都悶聲悶氣。

有孕四個多月了,宗枭卻覺得他抱着依舊輕飄飄地沒什麽重量。

而旁邊瞧着宗枭舉動的鬼王,倒是看着他同這小鲛人的舉動,突然有些悵然。

客棧裏的布局跟氛圍,簡直比明州看過聽過最恐怖的故事話本還要吓魚幾分。

依舊是詭異陰森的紅與暗,原本住在這休息的,全被清走了,有幾個不服氣的,不過多說了幾句,磨蹭了些,便直接被鬼王的手下斬殺,并極淡然地吩咐把這些死物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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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是被宗枭抱進來的,他如今對氣味很敏感,那濃濃的血腥臭氣,讓明州的胃裏更加翻江倒海。

他窩在宗枭懷裏縮了縮身子,宗枭便懶得多言,直接問:“休息的房間在哪?”

立馬就有店掌櫃,親自領着宗枭上樓,唯唯諾諾的模樣,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這位性情暴戾的魔尊。

領上樓,他便識趣地退出去了。

宗枭就着披風,直接将明州放在凳子上。

明州臉色煞白,眉頭皺着就沒松開過,手還放在胸口上,耷拉着腦袋,一點兒精神都沒有。

“還很難受?”明州站在他身邊,問這話的聲音倒是難得的溫柔。

明州老實地點點頭,甚至都帶了一點哭腔,“很難受,我不喜歡這裏。”

他很害怕,鬼市的一切都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就拿這客房來說,昏暗詭谲,透着陰氣,不論是紅色的櫃門,還是梳妝用的銅鏡,都讓明州覺得恐懼。

這種由內而外,見縫插針地害怕,跟宗枭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明州都顧不上自己跟宗枭之間的恩怨。

甚至出于本能地依賴他。

明州竟破天荒地拉過宗枭的手,眼神可憐,細聲細氣地說:“小魚崽也不喜歡,從方才就一直在鬧我。”

他難得如此依戀宗枭,聲音嬌嬌的,宗枭的心弦被狠狠一撩。

他走上前,微微彎腰,另外一只手搭在明州瘦弱的肩膀上,他感受到明州微弱發抖的身子,倒是也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掌心凝了靈力,溫溫熱熱傳到明州身體裏,流過枯竭的靈脈,滋養緩解腹部的鈍痛。

宗枭輕聲說:“你這小魚,還未出生便如此多事,出來後有你好受的。”

連宗枭自己都沒注意,往日裏,他總是稱呼明州腹中的胎兒為“小雜種”“小魔物”

他之前從未表現過期待跟喜悅期盼之情,反倒三番四次想要明州放棄腹中的胎兒。

他這次的稱呼,看似不經意,宗枭自己都沒注意。

但明州發現了,他微微一愣,心中的複雜之情難以表達。

小魚崽也是個陰晴難定的性子,放在明州肚子裏,像在發脾氣般,小腹各種不适與疼痛,現下得了宗枭的靈力,感受到宗枭那熾熱寬厚的掌心,又老老實實睡覺了。

明州垂着腦袋,看着貼在自己腹部上的手。

小麥般的膚色,手掌很大,手指修長勻稱,但細看會發現上面有許多細小的,陳年老月的疤痕。

宗枭其實長得很好看,若是不常擺着一張冷臉,換下他總身着的黑色玄青雲紋的衣裳,穿成素色清淡為主的,那便是豐神俊朗的貴公子。

如果單從長相來說,宗枭根本不像是魔。

明州看得出神,竟方才還不安惶恐的心,也随之平靜下來。

“去睡會兒吧。”宗枭收回掌心,直起身道。

明州“啊”了一聲,有些沒聽明白。

宗枭倒是挺有耐心,同他道:“往日裏要睡上七八個時辰才嫌夠,今日逛了這麽久,不累嗎?”

“可是樓下......”

宗枭解釋道:“同鬼王說一聲便好,更何況這鬼市稀奇古怪的有趣東西多了,方才聽鬼王說起,有一場奴隸買賣會,等你睡醒,帶你去瞧瞧。”

明州聽見奴隸二字,便心頭一咯噔,宗枭見他臉色微變,覺出了自己說的話讓這小魚誤會了。

他又假裝不經意地補了一句,“此番在鬼界,要耽擱上一段時日,赤屠沒跟來,我若是不在,找個能護着你伺候你的。”

明州這才放下心,也沒同宗枭頂嘴多語。

他方才心驚膽戰,早已體力不支,困倦襲來哈欠都打了好幾個了。

床上的被褥枕頭倒是幹幹淨淨,否則那客棧老板也不敢領着宗枭他們上來。

但明州還是不喜,他“不着痕跡”的将宗枭方才披蓋在他身上的披風墊在了床上。

那披風很大,鋪了半張床。

宗枭将他的這些小動作盡收眼底,心情不錯,也沒戳穿跟逼問明州這番舉動是何意。

宗枭見他脫了鞋側躺着,眼睛直勾勾望着宗枭。

宗枭本想下樓告知鬼王,要在這多耽擱些時辰,結果他才剛一個轉身,本來還躺着的明州,“嗖”的一下坐起來,對着宗枭說:“你要去哪兒?”

宗枭回頭看他,并未說話,只是有些疑惑。

只見明州手指無意識捏住披風,望着宗枭,臉上神色糾結,卻還是開口道:“你......你不陪着我嗎?”

“你在害怕?”宗枭直戳了當的問。

明州心裏很是複雜,他知道自己說這話有多古怪,平日裏,躲宗枭都來不及,此時卻是翻天覆地,還開口讓他留下陪自己。

明州在心底嘆氣,自暴自棄地想,明州啊明州,你可真是一條善變的魚。

宗枭挑了挑眉,心中門清,這小魚就是被鬼界的種種給吓到了,他如今有孕,本就情緒敏感多疑。

宗枭知道,他全知道,但他偏偏故作驚訝道:“不是不讓我碰,說恨我,惡心我嗎?怎得今日這般乖?又肯主動給我摸肚子,又肯讓我抱,還說要我留下陪你。”

宗枭說到後面,嘴角也揚了起來。

明州看在眼裏,只差把“你好生讨厭”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明州,你知不知道,這般邀請我,之後會發生什麽樣的事?”宗枭還嫌不夠,說話也沒個把門。

明州聽得臉紅,雙手捂住自己小腹,呈現出一個保護的姿态,他磕磕巴巴道:“那......那你還是走吧,小魚崽睡着了。”

說出這般勾人的話,不是欠操是什麽?

宗枭聽得欲起,又知這小魚只管撩撥,不管滅火,待會兒自己性起硬來,他又要可憐兮兮,哭哭啼啼抱着自己肚子喊疼。

罷了,再說下去,也不過是畫中肉,難果腹。

宗枭不再逗他,而是說了句:“睡你的,我下樓給你拿點水喝,這麽久了,不渴嗎?”

這話的意思,便是很快就會上來。

只是獨自待上一會兒,明州還是有膽子接受的。

宗枭下樓時,目光落在明州皓白如雪的手腕上,左右兩只手都帶着自己給的紅玉镯。

宗枭心中咂舌,這條蠢魚,究竟知不知道,這手镯是何意何效。

這小魚究竟在怕什麽?別說這鬼界中的鬼怪精靈,就是往天上說,那帝君燭青來了,那镯子也能為他擋下致命一擊。

宗枭取的是自己的心頭血,又注入自身的靈力修為,用了幾千年前偶然找到的上古秘寶,學到的這麽法咒。

宗枭還不僅是給了他一只,那日險些弄掉他腹中的小魚崽時,之後也不知是出于什麽想法,竟回過神時,那镯子已經做好,并送給明州了。

而這條蠢魚,全然不懂這是何等分量,兩只保命的镯子帶着還不高興,之前還總琢磨着,想把這镯子給弄碎,取下來不想要。

宗枭下樓,同鬼王表明自己的意思。

鬼王倒是無所謂,反倒還趁此揶揄宗枭,“魔尊殿下方才不是說不在乎嗎?我瞧着可不像你說的。”

“這小鲛人生得可愛漂亮,性子也溫和,你既将他肚子都搞大了,何不好好待他,凡間不是還流傳着一句話,叫妻子孩子熱炕頭嗎?”

宗枭聽完他的話,面無表情看向眼前不過三四十歲凡人外貌的鬼王,冷冰冰回了一句,“從前也不知,鬼王竟是如此多語的性子。”

鬼王同鲛人族之間的關系的人也不少,宗枭尤其介意他誇贊明州的那幾句,本來都上樓了,卻停在半路,轉過頭,也不知避諱,當着一屋子的鬼族之人,嗆聲道:“鬼王一把歲數了,還是活好當下,別失了自己的鲛人,便把主意打在別的鲛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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