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內心的抉擇
內心的抉擇
快樂的日子總是讓人感到短暫的，寒假已經到了尾聲，沈繼的手機上每天都能接到父母打來的電話，催促他早點回家，推脫不過，最後只能依依不舍的收拾東西，離開了程家。
還好明天就開學了，又能見面了。
提着行李離開時，沈繼心裏慶幸的想。
新學期新氣象，開學的第一天是不上課的，上午大家發表一下新學期的感言，之後再安排大家大掃除一遍，下午就可以回家了。
沈繼被安排在校園包幹區清掃垃圾和落葉，而程默卻被安排在教室裏擦窗戶玻璃。
教室雖然不是很高，可也在二樓，要是掉下來也不是小事。
在包幹區掃地的沈繼時不時就看一眼教室窗戶的方向，看到程默為了擦幹淨外面的玻璃而探出近半個身子時，更是擔心的捏緊了手裏的掃把。
将心思全然放在程默與掃地上的沈繼，并沒有沒發現周圍有不少女生，此刻正三三兩兩，離他不遠不近的竊竊私語，還時不時把害羞的目光投向他這邊。
“你好同學，請問你是幾班的，我們能認識一下嗎？”
一個女生在自己朋友的打氣下，終于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沈繼的注意力被女生的問話拉了過去，目光看到女生紅彤彤的臉頰，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
“不好意思，不能。”
沈繼語氣平淡，透露着冷漠。
“對……對不起，打擾了。”被拒絕的女生白了臉，結結巴巴的道了歉就跑走了。
被耽擱了這一會兒，等沈繼再轉頭看向教室窗戶時，已經沒了程默的蹤影，加快速度掃完地，拎着掃把簸箕跑向教室，打算和程默一起回家，說不準下午還能一起出去玩，來個雙人約會，真是想想都美滋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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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教室，卻發現教室裏只剩下幾個人還在做最後的衛生掃尾工作，看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程默的身影。
看向一旁正在拖地的同學，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知道程默去哪兒了嗎？”沒道理啊，默默一向會等他的。
“沒看到啊，可能已經走了吧。”拖地的同學撓了撓頭，猜測道。
“程默啊，我看到了。”這時另一個同學的話頭插了進來:“他剛和劉冬一起走的，兩人說說笑笑的，現在估摸着已經出校門了吧。”
聽到這話，沈繼拎起書包往外跑去，等來到校門口，四周早已沒有兩人的蹤影，打過去的電話也一直被挂掉。
沈繼有些心慌，他又去了程默家，卻被程父告知程默還沒回來，只好蔫蔫的回了家，心裏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賣下慘，讓默默對今天丢下他的事情好好愧疚一下，這樣才會對他更好。
此刻的程默和劉冬正坐在一家網吧裏，劉冬和朋友正在連麥激情游戲，四周充斥着網吧裏一貫的嘈雜之聲。
程默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是一個論壇的發帖界面，帖子的題目只有一句問話：兩個男生之間的感情會不會有結果？
帖子下面有不少匿名回複，有罵同性戀惡心的，有拿現實例子具體分析的，有好奇追問故事的，但無一例外的，都是對結局的不看好。
看着帖子上的回答，程默低垂眼簾沉默不語。腦海中想起剛剛擦完玻璃擡頭看到的一幕。
面容嬌俏的少女，滿臉羞澀的站在少年面前說些什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程默也是，但是他不知道沈繼會怎麽回答，他也不敢問，所以最後他跑了？
羞澀的少女與英俊少年，多麽般配，但程默心裏卻難受無比，他想起剛剛掃地時的沈繼。
吹來的微風輕拂少年額前的碎發，面孔雖然青澀，卻已是可見的俊俏，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散發的矜貴氣，将整個人都襯的精致起來。
這本就是青春期的少女懷春時最愛的模樣，或許沈繼自己并未在意，可是他在一邊确實看得清楚，周圍那些女生情窦初開，若有似無的羞澀。
就這麽靜靜坐了一個下午，心中思緒萬千，卻始終下不了一個決定，直到暮色漸漸四合。
“程默，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回家了。”
一旁剛開了一局新游戲的劉冬，看到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不早，趕忙向程默喊道，手上也加快了速度，打算這局游戲速戰速決。
“啊，好。”
發呆思考了一下午的程默被拉回思緒，關電腦前随手刷新了一下帖子，比起之前的回複，又多了不少新回複，鼠标下拉，發現和之前的都大同小異。程默覺得很沒意思，就在鼠标移動到叉叉處準備關掉時，一條和別人不一樣的回複躍入眼簾。
匿名：樓主你好，問出這個問題的你，平時應該是一個很求穩的人，如今正在內心的掙紮之中，我想告訴你，感情的種類并不能決定是否能有結果，長久的愛情更是需要時間去檢驗，重要的，只是在未來，遇到每一個涉及到對方的抉擇時，對方是否是你永遠不變的第一選擇，是否願意為對方打破內心桎梏，堅定地邁向對方。
當初的我年少不知，始終不敢邁出那一步，後來想明白了，可往事早已不可再追回，看到樓主的問題時，還是想把我的想法寫下來，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回複寫的不是很長，卻與其他人的回答格格不入，字裏行間充斥着遺憾，還想仔細再看，劉冬的那一局游戲已經結束了，程默只好拿出手機把這個匿名回答拍了照，匆匆關了電腦。
夜裏，程默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看着手機裏下午拍下的照片，一句一句，一遍一遍将那段匿名回答細細研讀，屏幕的微弱光芒照在他臉上，眸中是強烈的掙紮。
摁了一下鍵盤的方向鍵，照片自動跳到了下一張，照片裏，沈繼微微側頭看着他，眼神裏，充斥的是滿足的笑意，而他自己，也是滿臉輕松與縱容。
看着看着，程默眼裏的掙紮消失了，把手機放在床頭後，眼睛看着頭頂漆黑的天花板無聲的笑了，臉上滿是輕松。
第二天上學，遠遠的程默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單手拎着書包靠在校門口的燈柱上，和書包一起拎在手上的還有一個白色的塑料袋，看到程默，連忙直起身子揮手示意他過去。
一看到程默走近，沈繼就嚷嚷開了：“默默你昨天回去都不等我，還不接我電話，一下午找不到你人，我都要擔心死了呢~”臉上表情委屈的要死，直讓程默補償他。
看到沈繼無賴的樣子，程默就站那兒不說話，就靜靜看着他表演，看到他嚷的差不多了，才開了開金口。
程默：“好啊，要什麽補償？”
他也沒解釋昨天下午鬧失蹤的事，只是問了補償的事。
正在假哭的沈繼被突如其來的回答弄懵了，呆了呆才反應過來程默回答了什麽，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真的？什麽都可以？”
程默：“只要不是很過分的，只要我能接受的，都可以。”
這個回答讓沈繼更加激動了：“那補償我先欠着，以後再要，不許反悔！”心裏又噼裏啪啦的打起小算盤來。
程默：“好，決不反悔！”
于是，沈繼又喜滋滋了，把空着的那只手往程默肩上一搭，就摟着他往學校裏走去，順手把另一只手上的白色塑料袋往程默面前一遞：“走走走，去教室，早飯吃了沒，給你買的豆漿和你最喜歡的生煎包，按照你的口味，拿了兩袋醋……”
程默：“正好沒吃。”順手接過塑料袋。
離早自習還有些時間，程默坐在座位上吃早餐，沈繼坐在劉冬的位置上看書。
“馬上早自習了，你怎麽不回座位上去，一會兒劉冬來了又要跟你吵了。”程默嘴裏塞着包子，說話有些含含糊糊的，但沈繼還是聽懂了。
沈繼笑了笑，說：“沒事的，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程默吃完了早飯沒一會兒，早自習的點鈴聲就準時響起，一同響起的，還有劉冬一向踩點跑進教室的腳步聲。
劉冬一踏進教室就看到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班主任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劉冬，你差點又遲到了。”
劉冬趕忙表态：“老師我下次不會了。”
班主任對此不是很信任，但也沒過多斥責，只要沒遲到沒扣分就不是什麽大問題，接着就開始對劉冬宣布自己的真正目的：“你和沈繼換個座位，接下來你做沈繼的位置，沈繼做你的位置。”
劉冬聽後大為震驚，并表示很不滿，随之提出了質疑：“為什麽？我都坐習慣啦。”
班主任回答他：“沈繼同學學習有些吃力，跟不上，和程默同學坐一起，程默同學可以在學習上幫助他。”說着還聳了聳肩，暗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劉冬一看就明白了是誰在搞鬼，但他又反抗不了，只好咬牙切齒的走向了以前沈繼的位置。
在旁邊看了事情的經過，這個發展令程默措手不及，他轉頭看向身邊，只見沈繼臉上挂着意料之中的笑容，視線一直看着手裏的語文課本。
程默：“是你幹的？”
沈繼：點頭。
程默：“你學習吃力跟不上？”
沈繼：想了想上學期排名前十的成績，再次毫不心虛的點了點頭。
程默：……
程默輕嘆了口氣，低聲道：“會影響學習的注意力的啊。”
“什麽？”因為聲音太輕，沈繼并沒有聽清。
程默：“我說，你坐在旁邊，我怕會影響我學習的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