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答案

答案

沈繼發現,程默失蹤了一下午加一整個晚上後,變得不一樣了,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卻又覺得不對勁。

早自習的時候,程默對他說了那句似是而非,甚至有些過于暧昧的話之後,就淡定的不再管他,安靜認真的自習去了,留他一個人在那兒腦袋放空,心跳飛快,猜測他到底什麽意思。

第二節課下課後是大課間,所有班級都要下去操場跑操,跑完操回來,沈繼從桌兜裏掏書準備下節課的課本,結果一同掏出來的,除了課本,還有一封粉嫩嫩的信,信封上還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沈繼一下愣住了,手裏拿着信封又彎下脖子往課桌兜裏看了看,一袋巧克力正安靜的靠在桌壁上,将巧克力拿出來放在桌面上把手裏的信拆開。

粗略看了一下信的內容,沈繼眉頭緊皺。

“怎麽?人家小女生給你寫的情書?看得那麽仔細,心動了?”

程默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帶着些陰陽怪氣,激得沈繼心裏毛毛的。

一把合上手裏的情書捏成團,扔進垃圾簍裏:“怎麽可能,只是想确認下內容是什麽而已。”沈繼緊張地解釋,生怕程默誤會。

沈繼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下,視線盯着桌面上的巧克力又開始陰陽怪氣:“還有巧克力呢,說不定還是人小姑娘親手做的呢,要不收下吃了吧?”

沈繼又一把拎起桌上那袋巧克力扔到了教室牆角的失物招領處,然後一臉正直的解釋道:“無功不受祿,這巧克力誰愛吃誰吃,我是不會收的。”邊說還便偷瞄程默的臉色,看到程默臉上帶着笑意,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默默,你不生氣了吧?”

程默轉過頭看他,一臉莫名的表情:“我沒生氣啊,有人給你送情書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為什麽要生氣啊?”語氣正常,一點都看不出異樣。

沈繼長籲了一口氣,但想到剛剛程默陰陽怪氣的樣子,還是覺得後背發毛。

接下來一整天,沈繼說什麽都能得到程默的回應,程默對他的态度也溫柔了不少,還經常對着他笑,下午的體育課他打籃球時,程默就坐在一旁的觀衆席上安靜的看着他,他下場時還貼心地給他送來礦泉水,放學時也主動等他,還問他要不要自己家吃飯,一起做作業。

突如其來的待遇令沈繼受寵若驚,一整天都飄飄然的,十分享受。

一直到晚上回到家,腦袋才從飄飄然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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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繼也不傻,回想今天不同尋常的待遇,心裏有個想法抑制不住的冒頭,但還是帶着不确定。沈繼坐在書桌前,看着手裏拿着兩個人的合照,心裏思考着對策,該想點辦法測一下。

程默向來心軟,平時只要不是破壞原則的事情,只要求一下,他一般都會答應,所以主動出擊這個測試方法可能行不通。但是程默比較內向,雖然親近的朋友之間他平時也會主動關心,但都會有一個度。

理清了思路,沈繼對于明天也充滿期待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享受到程默與衆不同的主動親近,最後在這興奮之中上床沉沉睡去。

另一邊程默也坐在書桌邊,窗簾沒有拉上,透過玻璃能看到天空的點點星光。

星星一閃一閃的,像極了某人眼睛裏亮起來時的光芒,看着看着程默‘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他想起今天某人的傻樣:“憨貨。”他輕聲低喃,現在一定在輾轉反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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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沈繼很忙,手機上時不時就能接到電話,程默就看着沈繼大課間,午休時間,放學一起做作業的時候都拿着手機打電話,臉上還滿是輕松的笑意。

程默看在眼裏,面上沒什麽表示,心裏的氣壓卻越來越低,低垂的眼眸中滿是不自知的淡淡妒意。

這天放學,程默沒帶沈繼回家,而是和他一起去了奶茶店。程默自認不是拖拖拉拉的人,能忍這麽幾天,已經是極限了。

兩個人各點了一杯奶茶面對面坐着,程默手裏拿着筆放在攤開的作業本上,目光卻默默看着對面,正和電話對面的人談笑風生的沈繼。

“你最近電話很多,很忙的樣子啊。”

正在和自己發小有一搭沒一搭,假裝很有話聊的沈繼,被一句突然插入的聲音打斷了話頭。

心裏默念了一聲‘來了’,挂了手裏的電話,滿臉無辜的看向程默:“還好吧,怎麽了?”

聽着略顯敷衍的回答,程默抿了抿嘴說道:“沒什麽,就是看你一天到晚都電話不停,想着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我可以幫上忙的。”頓了頓,接着問道:“還是說,你談戀愛了?”語氣中帶着些艱澀。

聽到程默帶着酸氣的問話,沈繼眼骨碌一轉,反問道:“如果我是談戀愛了呢?你會怎麽辦?”

程默聞言捏着筆的手一緊,又漸漸放松,忍住眼中的澀意,冷聲道:“你談戀愛就談戀愛,關我什麽事,什麽叫我怎麽辦,扯上我幹什麽,我能怎麽辦,恭喜你呗。”說着說着,情緒差點沒收住,最後臉上嘲諷一笑。

沈繼一直緊盯着程默的每一個動作,眼神,表情,剛剛的那一幕自然也沒有錯過。眼看面前的人愈發冰冷的臉色,心裏卻十分開心,默默這是吃醋了啊。

心裏也知道不能太過,得到了答案的他連忙解釋道:“我怎麽可能談戀愛,我就是那麽随口一問,默默你別生氣啊。”

沈繼的否認并沒有讓程默放心,最重要的答案還是不知道:“那你這幾天打的那麽多電話是?”

程默眼神閃爍,這般情況下的打破砂鍋問到底,已經不是朋友之間的作态了,沈繼若是不笨,應該會感覺到什麽,可是他忍不住不問。

沈繼咧嘴笑得開心:“是我發小,最近他失戀了,所以老找我訴苦罷了。”邊說,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邊偷偷一鍵删除短信,內容全是讓對方馬上給自己打電話。删完短信還将手機的通話記錄翻了出來,遞到了程默面前。

看着通訊記錄裏備注為‘剛子’的人,想起了除夕前沈繼回家後,天天在電話裏吐槽的發小。

“你能跟我說說你們小時候的事嗎?”安靜了片刻,程默開口道。

沈繼有些詫異程默的好奇心,不過默默想了解他的過去,他又怎麽會拒絕呢,于是興致勃勃的講起了自己的以前。

“默默我跟你說,我小時候可皮了,老在外面跟人打架,招貓逗狗的可招人煩了,剛子就是和我打架認識的……”

聽着沈繼聲情并茂的描述,偶爾聽到好笑,也忍不住笑幾聲。程默聽的很認真,仿佛從這描述的字裏行間,能看到一個頑皮的孩子,在朋友家人的陪伴下,慢慢成長為了一個翩翩少年郎。這是他從未參與過得過去。

“真好。”程默輕嘆,那是沈繼的世界,也是他如今想要觸碰的世界。

讀懂了程默眼底向往與豔羨,沈繼眼神溫柔,面色溫和,語氣認真地說道:“你知道認識你之後我最想做什麽嗎?”沒等回答又緊接着說:“是一直想着,總有一天,我要帶你去我的城市,認識我身邊朋友,讓你感受我的生活。你那麽好,我的朋友一定……也會喜歡你的。”

一個也字,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沒說什麽,字裏行間,是把自己的過去未來全然敞開的誠意。程默的心終是放下了。他想啊,他終于可以堅定的邁向他的選擇了。

兩人不再說話,空氣中流淌着淡淡的溫馨,雖未說出口,卻對某些事心知肚明。

白晝将熄,繁星即将升起,兩個少年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這一刻,皆是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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