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坦白局
坦白局
随着婚綜逐漸接近尾聲，當初錄制的坦白視頻，也到了決定是否要公開的時候。結果倒是沒什麽懸念。
于是《婚後生活》最後一期，導演把6位嘉賓聚在演播廳，玩了一個坦白局。
除了參賽嘉賓，現場還有不少觀衆，以《婚後生活》第二季的人氣，觀衆票堪稱一票難求，能搶到票來的都是死忠粉。莊臨欽從臺上望去，臺下甚至有人舉着他和孟恣意的“蝴蝶”燈牌。
“那是咱們的CP粉”孟恣意湊到他耳邊問。
莊臨欽還沒回答，臺下就已經傳來一陣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莊美人看我了!!”
“笑死，我還以為孟總要親上去。”
“近距離看更好看了!嗚嗚嗚怎麽有人長了這麽偉大的一張臉!”
“孟恣意粘人精誠不欺我，大家都坐雙人椅，就他粘老婆粘得最緊。”
節目組安排的是雙人沙發，空間不算小，別的兩組夫夫都坐得規規矩矩的，只有孟恣意恨不得整個粘在莊臨欽身上。
莊臨欽早被他粘習慣了，直到觀衆提醒才發現不太好，有些嫌棄地推開孟恣意: “你坐過去一點。”
孟恣意往旁邊挪了一厘米，又把依依不舍地抓住了莊臨欽掌心。
莊臨欽: “……”
觀衆: “哈哈哈哈哈哈。”
“一厘米是孟總最大的讓步了!”
“這算什麽我要是有這樣的老婆，我也天天粘着他!”
節目還沒開始，現場氣氛已經很熱烈了。顧傾在觀衆的笑聲中上臺，開口道: “大家好，我是《婚後生活》的導演顧傾。節目到了最後一期，也到了大家最期待的環節。”
她停頓片刻，臺下觀衆已經迫不及待地喊了起來: “坦白局!!!”
“對，這次是我們的坦白局，先說好，這期視頻可能會傷害一部分人，”顧傾目光掃過六位嘉賓，緩緩道， “這裏面有的人有過前任，有的人不滿自己的婚姻，也有人想過要離婚。”
孟恣意的掌心緊了緊，察覺到孟恣意的緊張，莊臨欽擡頭看了他一眼，孟恣意卻已經收回了視線，燈光下男人側臉緊繃，努力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但與此同時，這也是一個面對真實的自己，同時也是了解自己伴侶的好時機。”導演側身讓開屏幕，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接下來請看視頻。”
屏幕變黑，臺下觀衆小聲地讨論起來: “聽說這次導演不僅做了坦白局，甚至還請了雙方的初戀出席。”
“嘶——殺人誅心啊!”
“不知道哪組嘉賓能享受到這種殊榮，但希望不是我的CP!”
觀衆好奇地擡起頭，屏幕裏出現孟恣意的臉。
莊臨欽和孟恣意也愣住了，第一組就是他們莊臨欽握住孟恣意的手，連呼吸都輕了。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但導演非要說，那我也就說一下吧。”視頻裏，孟恣意還穿着那套紅色西裝，似乎有些不習慣對着鏡頭說話，但他很快調整好了情緒，開口道， “嗯，我的初戀是莊臨欽，我的初吻是莊臨欽，我的初夜還是莊臨欽。”
“噢噢噢!!!”此話一出，臺下觀衆全都開始起哄。
莊臨欽有些臉熱，雖然自從真心話大冒險後，他就猜到了孟恣意早就暗戀他，但現在親口聽到對方說出來，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孟恣意卻死死握着他，緊挨着的掌心燙得驚人。
“孟恣意，松……”莊臨欽擡頭卻愣住了，孟恣意眼睛又黑又亮，有些不自然的眨着眼，耳朵紅撲撲的，他竟然也不好意思了。
莊臨欽一愣，又迅速把臉轉向了屏幕。
“什麽時候喜歡上的契機其實很普通，”視屏裏傳來孟恣意的聲音， “高一時我和他一起文藝彙演，其實最初不是我，是當時彈鋼琴的同學受傷了，臨時叫我上去頂替。我本來是不願意的，太麻煩，又耽誤我打工，直到莊臨欽提着小提琴站在我面前，溫溫柔柔的說‘孟同學，麻煩你了’，當時我的腦子就空了。”
“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和他一起上了臺。”
此話一出，觀衆全都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孟恣意站了起來，對着鏡頭鞠了個躬: “感謝當年那位受傷的同學，我要對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讓我找到了自己的老公!”
觀衆的笑聲更大了，隐隐傳來“蝴蝶”粉們的尖叫聲。
很快，背景音樂換成了輕柔的鋼琴聲，莊臨欽有些愣怔地看向屏幕，這才發現節目組插入了他們當年合奏的視頻!
十多年過去，視頻畫質和音質都很差了，但反倒是增強了學生時代的那種青澀朦胧感。
他們演出是的坂本龍一的《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鋼琴和小提琴合奏。演出前10分鐘，音樂老師才急急忙忙拉了孟恣意過來救場，他們連一次合奏都沒有過。
莊臨欽相當懷疑對方的水平，可現在時間緊急，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他把目光投向左側。
孟恣意坐在舞臺角落裏，因為來得突然，身上還穿着校服，看起來非常不專業。但當他雙手放上琴鍵，氣質就完全變了。
流暢的琴聲如流水般傾瀉而出，然後便是悠揚的小提琴聲，兩種樂器互相配合，互相襯托，又彼此交融。明明是第一次合奏，卻默契得仿佛配合了無數次。
一曲結束，臺下掌聲如雷。
莊臨欽心跳有些快，他回頭看向自己搭檔，孟恣意卻早已消失不見。
莊臨欽: “……”
看到這裏，臺下的觀衆很是驚訝: “沒想到孟恣意看着，彈起鋼琴來竟然這麽溫柔。”
“和自己暗戀的人一起彈，能不溫柔嘛!”
“更搞笑的是他最後竟然跑了，為什麽跑了啊仿佛很不情願的樣子。”
莊臨欽至今都想不明白，當時孟恣意怎麽就突然跑了，仿佛很嫌棄他的樣子。
之前沒機會問，現在他終于開了口: “孟恣意，你當時為什麽要跑”
孟恣意脫口而出: “因為我要去打工啊!”
莊臨欽: “……”
觀衆: “”
“哈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媽要去打工!”
“笑死，竟然是這個原因!!”
“怪不得孟總要追妻這麽多年，原來是有原因的!”
孟恣意愣了愣，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
視頻又重新切回了錄播，孟恣意已經換了一個新的問題。
“我當然愛他，”視頻裏的孟恣意露出笑顏， “你們根本不知道，和他領證那天我有多高興，興奮得一夜沒睡着。”
“不會離婚，我很滿意現在的婚姻，”鏡頭裏的孟恣意搖頭， “至于莊臨欽……應該也還算滿意吧，除了我，他找不到比我更愛他的人。”
鏡頭裏出現一張手寫卡片，這是錄制前導演給他們的問題提示。
最大的遺憾
孟恣意: “高中時沒有能力留在他身邊。”
最大的夢想
孟恣意: “希望能聽他親口說我愛你。”
想對另一半說的話
孟恣意: “謝謝你讓我幸福。”
孟恣意說完，對鏡頭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第一個片段在這種喜悅的氛圍中結束。
現場掌聲如雷。
莊臨欽轉頭看着孟恣意，心中亦是情緒湧動。沒有人能看到如此直白熾熱的愛，還能保持無動于衷。
“孟恣意……”莊臨欽心髒熱熱漲漲的。
在他的注視下，孟恣意一點點紅了臉，然後霸道地把他抱進懷裏，不讓莊臨欽看他害羞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啊!!”現場觀衆尖叫聲更大了。
透過身後的大屏幕，莊臨欽看到孟恣意放大的臉，還有紅透了的耳朵。
“接下來請孟恣意來到前面，”導演走了出來， “然後請出你的初戀。”
莊臨欽還沒反應過來，孟恣意已經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的手走到了前臺。這裏離觀衆更近了，幾乎能肉眼看見臺下觀衆歡呼的表情。
“親一個!親一個!”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莊臨欽向導演求救，後者卻攤手，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 “你也看到了，觀衆們熱情高漲。”
“可你是導演……唔……”
話音未落，孟恣意已經攬着他的腰吻了下來。
莊臨欽: “!!!”
他們雖然在私下接過無數次吻，但還是第一次在聚光燈下，在無數人的目光裏接吻。
孟恣意甚至還伸了舌頭!
當對方有力的舌刮過上颚，莊臨欽尾椎升起一股酥麻，腿霎時就軟了。
這可是在直播，要是被員工看到了，被合作方看到了怎麽辦莊臨欽伸手推孟恣意，卻被對方更深地進入。
莊臨欽腦袋開始眩暈，被孟恣意拖入了一個深深的漩渦。
但是很快，他就妥協了下來。算了，親就親吧，就算被看到了又怎麽樣似乎也沒什麽大不的。
莊臨欽閉上眼，放縱自己的情緒，孟恣意的反應更激烈了。
“嘶——”
抱得那麽緊，褲子都鼓了起來。
臺下觀衆看得面紅耳赤，一邊嘟哝着少兒不宜，一邊掏出手機狂拍。
過了好久好久，直到莊臨欽幾乎快站不穩，孟恣意這才把人按進懷裏，然後轉頭問臺下的觀衆: “現在滿意了”
觀衆異口同聲: “不滿意!!”
“這才哪兒到哪兒看不起我們嗎!”
“就是!我要看你們的真槍實彈!!”
孟恣意: “……”
“好了好了，可以了，”導演出面打圓場， “再繼續下去，節目被封了你們能負責嗎”
臺下觀衆全都笑了起來。
笑死，當然不可能負責，警察真來了觀衆絕對跑得比誰都快。
孟恣意和莊臨欽這才得以回到沙發上，貼心的工作人員已經在上面放了兩個抱枕。
孟恣意拿了個抱枕壓在大腿上，剛遮住就被莊臨欽搶走，緊繃的褲子暴露在鏡頭中。
孟恣意: “……”
觀衆: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原來莊美人也那個了。”
“很好，不然你們直接doi吧，反正大家都成年了。”
孟恣意看了眼莊臨欽紅透的耳尖，又心滿意足起來。
“好，接下來是莊臨欽的坦白視頻。”導演進入了下一個環節。
很快，孟恣意的表情凝重了起來，因為莊臨欽的初戀，甚至是初夜……都不是他。
三年前他們意外發生關系，孟恣意以為他們可以成為戀人，可等他第二天醒來卻發現，莊臨欽早已消失不見，只有桌上留着一張紙條——
“抱歉，我昨晚喝醉了，忘吧。”
下面壓着3000塊，莊臨欽竟是把他當成了鴨!
孟恣意氣炸，他直接追到莊生集團總部，莊臨欽避而不見。他在小區樓下等莊臨欽，後者又派秘書來打發他，說要給他補償。
孟恣意再窮也有骨氣，當場轉身就走了。
他以為莊臨欽獨立慣了，拒絕他只是不想結婚而已，可笑的是，幾天後他竟聽說莊臨欽在相親!
明明都拒絕了他，為什麽又要和別的男人相親!
孟恣意當即追了過去，他挑了相親對象一身毛病，當場就把人罵開了。然後他拖過椅子，大馬金刀坐在莊臨欽面前: “那人個子矮，長得也醜，學歷也不高，和他結婚你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不關你的事，”莊臨欽臉色很冷， “讓開。”
“怎麽不關我的事”孟恣意咧嘴一笑，吊兒郎當道， “我們好歹是睡過的關系。”
“孟恣意!”莊臨欽臉上染上薄怒。
孟恣意臉上笑容更甚: “怎麽反應這麽大難道說那是你第一次”
對面的人沉默半響，突然冷笑一聲: “我看你才是吧，技術那麽差。”
“對啊!”孟恣意振振有辭， “那就是我的第一次，所以你要負責!”
莊臨欽: “……”
這人怎麽這樣，吵架都吵不下去了。
莊臨欽頭疼，又解釋: “我是因為父母病重，想給他們一個交代協議結婚，和對方各取所需而已，不能給你一段正常的婚姻。”
“我不在乎，”孟恣意漫不經心， “只要你婚後讓我睡就行。”
莊臨欽: “……”
“而你要的夫妻責任，我都可以給你。”孟恣意湊到他面前，眼裏多了幾分真誠， “我會入贅莊家，好生侍奉你和你父母，當一個孝順的兒婿。當然，你要是想離婚，随時可以提，我也不會分你的財産。”
莊臨欽默了默: “可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孟恣意: “公不公平我說了算。”
莊臨欽: “……”
于是他們稀裏糊塗就這樣結婚了。
婚後，孟恣意果然做到了他說的那些，不管是陪莊臨欽還是侍奉父母，他都做得完美無缺。
他和莊臨欽也相處越來越默契，甚至培養出一些感情。
但唯獨那件事一直橫亘在孟恣意心頭。
人都是貪心的，剛開始，他覺得能和莊臨欽結婚就足夠了，可随着他們關系的親密加深，孟恣意開始渴望更多。他希望莊臨欽沖他笑，希望莊臨欽依賴他，他想要……莊臨欽愛他。
一想到有個男人也像他這樣抱過莊臨欽，看他哭看他笑，在深夜狠狠進入他，孟恣意就生出滿腔怒火，恨不得毀滅世界。
可那和他有什麽關系呢
是他當初沒有能力留在莊臨欽身邊，他根本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孟恣意低着頭，已經不想再看接下來的視頻了。
屏幕裏出現莊臨欽冷淡的臉，他看着手邊的問題牌，一字一句地說着。
滿意現在的婚姻生活嗎莊臨欽: “還算滿意。”
有沒有後悔和對方結婚莊臨欽: “暫時沒有。”
是否曾經想過離婚莊臨欽想了想，搖頭: “沒有。”
是否真正愛他莊臨欽: “嗯，我愛他。”
孟恣意眼睛頓時就亮了。
莊臨欽又補充: “他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孟恣意愣了愣，又有些失落起來，原來他說的是親人的愛。
原本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最後一段視頻是後來額外補充的。決定公開後，莊臨欽把視頻發給了導演。
顧傾: “還有個問題你沒回答。”
莊臨欽知道她指的是什麽，搖頭說: “我沒有初戀。”
顧傾好奇: “怎麽可能沒有初戀”
莊臨欽: “我沒喜歡過別人。”
“不可能，”顧傾毫不猶豫， “每個人都有心動的時候。”
莊臨欽想了想，搖頭: “可我真沒有。”
“那這樣，你可以回想一下，過去的人生裏是否有人讓你心動，覺得他和別人都不一樣。”顧傾提示他， “或許你們沒有在一起，也沒有告白，但只要一瞬間的心動就算，譬如說想靠近對方，和他在一起就很開心，和對方分開後會感到遺憾和難過。”
只要一瞬的心動……想要靠近對方，和他在一起就很開心，分別時會感到遺憾和難過……
莊臨欽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影。
有，他當然有。只是當初他根本不知道，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演播廳，顧傾的聲音響起: “接下來請莊臨欽上前，請出你的初戀。”
不知是不是技術錯誤還是別的原因，莊臨欽後面補錄的那段視頻并沒有出現，直接就進入了下一環節。
莊臨欽有些意外，導演卻沖他眨了眨眼睛:先上來。
莊臨欽只得走到舞臺面前。
剩下孟恣意獨自坐在椅子上，他深吸一口氣，一遍遍告誡自己別生氣，卻還是忍不住滔天醋意。
莊臨欽的初戀，節目組竟然真的敢把人請上來!他雙手握拳，銳利的目光投向幕後——
幕布後遲遲沒有人出現，反倒是他面前多了一只手。
“孟恣意，孟恣意”莊臨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愣着幹什麽，跟我過來。”
孟恣意:
去哪兒要他和莊臨欽的初戀打擂臺嗎
孟恣意腳步沉沉，又很快振奮起來，無論如何，他才是莊臨欽正宮!!
“看來孟恣意還有些誤會，”顧傾笑了起來， “那我們進入照片公布環節，莊臨欽的初戀是——”
孟恣意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下一刻，屏幕裏出現了一張青澀而熟悉的照片。
哪裏有什麽情敵，只有十八歲的他，沖着鏡頭笑得傻裏傻氣。
孟恣意:
老婆初戀竟是他!
“可是三年前……”孟恣意難以置信， “你不是說你不是……”
莊臨欽挑眉: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是了”
孟恣意: “……”
他想起來了，莊臨欽确實沒說他是不是第一次，莊臨欽只是嘲諷了自己技術差。
“三年前那個晚上我其實是裝醉，”莊臨欽貼在他耳邊，惡魔低語， “還有，你的活兒真的爛透了。”
孟恣意:!!!
我的活兒才不爛!今晚就讓你知道，我的技術究竟有多好!
孟恣意低下頭，霸道地封住了莊臨欽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