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蘇靈犀這話說的有點殺人誅心。

尤其是“一臉害怕”和白秋燕所說的“拳拳愛護之心”,過于對比鮮明了。

原先沒想多管別人家事的祁家和南宮家,一時間也沒忍住,向虞天縱和白秋燕投去了好奇的眸光。

實在是!虞天縱對外的名聲,真的太好了。

不管是對別人,就比如最典型的例子,正好在正堂裏站着的祁雲;還是對弟子朋友,錢熠熠的爹都死了這麽多年了,虞天縱還敢在武林大會在硬扛着那麽多人的壓力,接下護送錢熠熠的客镖。

二十多年來,類似的事情不勝枚舉。

是以,只要說起江湖中有“仁義”之名的俠士,虞天縱必定榜上有名。

若非如此,當聽聞祁母和南宮眠在虞家堡中毒昏迷時,兩家前來的人,未必只會有這麽幾人。

這是一種出于對虞天縱的信任。

可現在……

南宮賜是最先忍不住,蹦到蘇靈犀的面前的,他用兩根手指提起蘇靈犀的衣袖,将她拉到靠近門口的位置後,背過身來,略微放低了一些聲量:“他害怕什麽啊?”

蘇靈犀也如法炮制地提起南宮賜的衣袖,将兩人挪動到一個更為适合逃跑的位置。

她這才側過頭,将虞天縱放在自己的視線中,以免他待會兒惱羞成怒暴起動手時,自己來不及躲閃。

“虞小姐的過往,我本不好多說,但是實在是為虞小姐抱屈。虞堡主害怕的理由,同祁家要退婚的理由,是同一個。”蘇靈犀嘆着氣,一副寒心酸鼻的模樣。

“啊?祁家退婚不是因為虞傾城她……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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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賜雖然平日裏嚣張跋扈,但是家教還是令他及時剎住了嘴,他疑惑地撓了撓下巴:“這問題,虞天縱有什麽好害怕的?還害怕地連靠近也不敢?”

“啊!”

他沉思着,忽然雙手一拍,激動地分析:“是不是你和他隔得遠,所以你也沒看清啊,他臉上的不是害怕,是嫌棄吧!因為嫌棄,所以才遠遠地在門口站着,不但不想往前走兩步,還匆匆忙忙就走了。”

“一定是這麽回事!”南宮賜越說,越覺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

蘇靈犀屬實是沒有沒有想到,現場還會有這麽配合她“表演”的人在。

她當即就伸出一根手指,大幅度地搖了搖:“我絕對沒有看錯,而是你理解錯了,或者說,是祁家故意讓你們誤解了。”

“誤解?祁家故意讓我們誤解什麽了?”

一聽到還和祁家有關系,不僅南宮賜追問連連,就連南宮夫人她們也多投來了積分目光。

不過祁家就很不高興了,他們覺得蘇靈犀是在故意污蔑:“蘇姑娘,話可不能亂說,祁雲與虞傾城的退婚,可都是在明面上進行的。你可別因為和虞小姐相熟,就故意當着南宮家的面,給祁雲潑髒水啊。”

唯有虞天縱,已經猜到蘇靈犀要說什麽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并沒有出聲阻止,反而是擺出了頹然的神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像是站立不穩一樣,後退着,踉跄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弓起了背,手肘撐在大|腿上,雙手抱住了頭,食指深深地插進了頭發裏。

蘇靈犀此時覺得,用現代的話來講,虞天縱可能有一點子表格人格在身上的。

她撇了下嘴,不屑地沖着祁家的長老們“切”了一聲:“當年,虞小姐重傷且中毒一事,想必在座的大家都知曉,當時,甚至還離譜地傳出過一條謠言,說是虞小姐此生無法再生育!”

蘇靈犀表現地越是義憤填膺,南宮賜就越是面露茫然。

他看了看祁雲,又看了看渾身上下透露着無盡滄桑的虞天縱,難以置信道:“你說謠言?難道虞小姐她可以……嗎?”

“當然是可以了!”蘇靈犀斬釘截鐵。

“可這樣就說不過去了。”南宮賜比手畫腳的,試圖反過來給蘇靈犀理清其中的聯系,“如果虞小姐她可以那什麽,那祁家為何還要退婚?虞堡主又為何會毫不生氣地同意退婚,就好像是愧疚什麽一樣?”

“哎呀……”蘇靈犀嘆氣,“這就是我剛剛要說的理由啊!這不是被你給打斷了嘛。”

南宮賜一愣,然後催促地擺擺手:“那你快說。”

居然沒有發他的少爺脾氣?

蘇靈犀有點意外,看來吃瓜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只有急切,沒有脾氣!

她清了下嗓,沉吟着似是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這才開口緩緩道來:“諸位若是還對那次刺殺有映像的話,就該記得,殺手并非是沖着虞小姐來的,而是沖着虞天縱虞堡主。”

“啊對對對!”南宮賜眯着眼睛回想了一會兒之後,連連點頭。

“既然是沖着虞堡主來的,那殺手所下的毒藥,又怎會是令女子無法生育的毒藥?”蘇靈犀也不故弄玄虛,而是直接點明,并找最上頭的吃瓜人南宮賜互動,“如果你是殺手,你會下什麽毒?”

南宮賜想也不想地回答:“那肯定是見血封喉,讓人必死的毒藥啊!”

蘇靈犀攤了下手掌:“所以啊,所謂的虞小姐中毒,此後無法生育,你不覺得很荒謬嗎?”

順着蘇靈犀給出的思路,在場的人都被說服了。

南宮家的人甚至頻頻用懷疑的眼神看向祁家和祁雲。

這讓祁家的族老很不滿,他冷哼着強調:“當初中毒之後,可是請來了司徒神醫救治,難道你是在質疑司徒神醫嗎?”

蘇靈犀就等着這句話呢!

她問虞天縱:“虞堡主,你似乎從未向別人透露過,虞小姐師從何人?還有諸位,難道你們就從為好奇過,為何虞家堡能如此輕易就請到神醫和他的弟子嗎?”

答案其實已經呼之欲出。

在南宮賜逐漸瞪大的眼睛中,虞天縱仰頭靠在了椅背上,嘆息道:“小女……師從司徒神醫。”

“什麽?!”

“怎麽會是這樣?”

“這究竟是什麽時候的事,虞堡主你怎麽從來沒有說起過?”

“是啊虞堡主,你可以隐瞞究竟是因為什麽?是怕我們祁家賴上你們嗎?”

南宮家和祁家的反應全然不同,而祁家暗含着幾分後悔意味的話,也點燃了南宮賜這個妹控的,讓他火冒三丈。

眼看着他就要去找祁雲幹一架了,南宮夫人及時出聲,詢問蘇靈犀:“所以理由究竟是什麽?”

“因為那毒,毒性之烈,融入血液,在找到解藥之前,虞小姐的每一滴血都帶有劇毒,凡沾染者皆會喪命。”蘇靈犀面色凝重地沉聲道,“這才是真正令祁家退婚,讓虞堡主害怕的理由。”

“我說的對嗎?虞堡主。”

面對蘇靈犀的質問,虞天縱閉上了眼睛,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這樣一來,關于虞傾城不能生育的傳聞,就能就此終止。

以後別人再提起虞傾城,她有可能是神醫的關門弟子,有可能是曾中劇毒的虞家堡大小姐,而不再是用一句“不能生”來斷定她價值的妄言。

蘇靈犀的心中浮現出一丢丢的激動,但很快,就被祁家人給打破了。

“你說謊!這是你們合起來編造的謊話!”

“當年在場的武林好漢可不止我們兩家人,峨眉、少林……随便去找一位問問,便能知道,當初司徒神醫所說,就是于子嗣上難矣!”

“哦~我知道了。你們虞家,是不是聽說祁雲要和南宮眠定親了,故而心生怨怼,故意上演了這麽一出,就連中毒,也是你們預謀好的吧!你們的目的,就是要毀掉祁雲,毀掉這門親事!你們就是見不得我們祁家好!”

祁家人的唾沫星子都要濺到蘇靈犀的臉上來了,她淡定地挪開幾步,用一臉“別無理取鬧了”的表情,平靜地看着祁家人。

一番對比之下,祁家人就像是惱羞成怒後的氣急敗壞。

此時,白秋燕也重重地嘆了口氣,為難地起身走到了祁家族老的面前,微微屈膝行了個晚輩禮。

然後她轉過身,一臉悲憤地指向祁家的長老們。

“這麽些年,原也是因為傾城她心灰意冷後,只想懸壺濟世,故而才同意的退婚。并且她看在打小的情誼上,也想讓祁雲再尋得一門好親事,故而對于你們的污蔑,是一再忍讓,不成想時至今日,你們越發的……”

白秋燕厲聲痛斥,又默默垂淚:“可憐我們虞家,夫君因為無顏面對傾城,反被人以為他是在害怕傾城身上的毒。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你們祁家看在眼中,心中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嗎?”

說罷,她用帕子按去臉頰上的淚珠,目光堅定地望向南宮夫人:“夫人,這話我原本是不想說的,倒顯得我們虞家堡小氣了。可現在,夫人您放心,将自己的女兒,嫁入這麽一戶人家嗎?”

“說的好!”遠遠的,正堂外突然傳來拍手的聲音。

兩個一高一矮的青衣男子在侍女的指引下,走了進來。

高的那人冷眉豎眼,抱起拳頭對着蘇靈犀拱手:“這位便是蘇姑娘吧!說來慚愧,我們身為傾城的師兄,這麽多年來,竟不知外頭的謠言,已經傳至如此離譜的地步。”

矮的那人伸手對着祁家人指指點點:“要不是方才去看傾城師妹的時候,她叫我們不要為難你們,我真想讓你們也嘗嘗被說子嗣艱難的苦!”

說着,他手腕一翻,原先還空無一物的指間,此時已經夾滿了銀針。

這兩人,便是翁同和翁一。

明明虞傾城讓他們不要再摻和此事了,翁同還受了傷,可他們還是在換好衣服後的第一時間,就趕過來幫忙了。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親情呢?

蘇靈犀回以抱拳禮:“兩位應當是虞小姐的師兄了吧?”

“正是。我們方才去看過師妹和其他中毒的人,發現他們中的,可能不是同一種毒。”翁同斟酌着說道。

“什麽?”抱着女兒的大少夫人,臉色瞬間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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