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頂天立地的男人?

蘇靈犀聽得想笑,這質問虞傾城說得,南宮眠說得,但就祁家人說不得。

當初祁雲喪父,舉家艱難之時,祁家這麽大一個家族,不僅沒有接濟祁雲母子二人,還落井下石要将他們趕走,全靠虞家堡的幫忙,才有了如今在江湖上有一方立足之地的祁雲。

要說頂天立地,他頂的該是虞家堡的天,立的該是自己小家的地!

但是令蘇靈犀沒有想到的是,她剛剛吐槽完,那邊祁家的族老就接着說:“祁雲,祁家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不單單是靠你一人之力。同樣,你祁雲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也并非單靠你自己。”

“我們舉家族之力将你培養至今,并不是讓你想如何便如何,要如何便如何的。”

祁家族老的這段話,像極了洗腦。

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早就已經反唇相譏了。可祁雲不是,他伸着的手居然逐漸失去了堅定,開始往下落。

蘇靈犀的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沖上去抓着他的肩膀一通搖晃,讓他清醒一點!

到底是誰培養你至今啊?你們這對好賴不分的母子,就是因為你們這麽白眼狼,現在祁家才敢摘桃子摘得這麽自然啊!

這個時候,蘇靈犀真的隐隐希望,族老真能把清體丸給其他族人,而把祁雲他娘扔在一旁,也好讓祁雲這個“劍癡”認清楚社會的險惡。

可惜不可能。

族老一見拿捏的差不多了,就開始給祁雲蜜棗吃:“今日已過了十五,尚未到初一,而你的對決就在半月後,你完全可以在對決之後,再剖心頭血,何須争這十幾日?便是你母親醒來知道了,也絕不對同意你如此行事。”

“祁雲,取心頭血一事可大可小,若是不慎傷的重了,你在對決時如何竭盡全力?屆時,不僅是你自己的勝負難定,對于你全心全意準備的對手而言,也是一種極其的不尊重。”

“祁雲你大可放心,對決後,祁家定出全力,将蘇小姐請到府上,為你母親調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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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祁雲已經徹底被說服了。

他點點頭,将衣服整理好後,臉上難得激動的表情退去,就又面無表情地重新抱着劍,來到了族老的身後站定。

蘇靈犀頓時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容我打斷二位一下。”蘇靈犀用手點了點自己,“你們說的蘇姑娘,不會是我吧?你們連問都不問我一聲,就知道我一定願意去祁家?”

“若是蘇姑娘不願,祁家重金買下心頭血為引的藥方,也是使得的。”祁家族老一副不想和蘇靈犀多說的模樣,對着下首的幾個長老點點頭後,就直接閉上了眼睛。

其中把玩着核桃的那個長老就一撐膝蓋,慢吞吞地站起了身,再漫不經心地走到了蘇靈犀的面前,伸手抽出了一疊銀票來,放在蘇靈犀的面前甩了甩。

“蘇姑娘,就按你們十方塢的最貴的來吧,那個藥方,要多少?”

銀票上帶着一股子濃重的脂粉味,飄進了蘇靈犀的鼻子裏,讓她不禁當場打了個噴嚏後,避之不及地連退三步。

穿書以來,頭一次看到有人敢在她面前砸錢的。

“呵呵。”蘇靈犀冷笑一聲,直接扭頭走到了正堂的另一邊,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想給祁家人了。

那長老還想上前,卻叫其餘兩個拉住了,湊到他面前搖頭眨眼地不知道示意了什麽,幾人竟都坐了回去,閉口不談藥方了。

饒是如此,祁雲也沒有心急地想要上前,為母讨一張藥方。

蘇靈犀抿了下唇,她本不想以最惡毒的想法來揣測祁雲這個“劍癡”,可祁雲的表現……

算了,反正祁雲和虞家堡也再扯不上什麽關系了。

金主霸霸都看開了,那還管她什麽事呢?

蘇靈犀将最後的一絲注意力也從祁雲的身上挪開後,開始敞開了懷地撲向南宮家的大瓜田。

可太熱鬧了。

不管南宮賜怎麽說,怎麽鬧,甚至當着衆人的面向南宮夫人撒嬌,也換不到南宮夫人的心意回轉,反而逼得她更為冷漠地吩咐侍女:“水涼好了沒有?伺候靈姝小姐服下解藥。”

可抓着清體丸的大少夫人,此時卻突然僵住不動了。

她看向虞天縱,虞天縱已經明言,要在事情解決、他們離開之後,才會剖心頭血。

她再看向祁雲,因為有族老的阻止,祁雲至少也要等到半個月後,才會去剖心頭血。

這麽一來,眼下剖心頭血的,就剩下了她一人。

“若是心頭血無用,我的姝兒,豈不就成了為他們虞家堡試藥之人?”大少夫人頂着南宮夫人催促的目光,道出心中的憂慮。

“嗤!”南宮賜直接大聲嘲笑,“大嫂,你要是不敢,就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拿着藥丸找借口了。你把藥給我啊,就算是試藥,是被虞家堡的人騙了,我也依舊心甘情願地為眠眠剖心頭血煮湯藥!”

“小叔你!”大少夫人面露哽色。

“吵來吵去的,像什麽樣子。”南宮夫人一拍椅子扶手,吩咐侍女的同時,用壓迫的目光說一不二地注視着大少夫人,“去整理一間幹淨的屋子,伺候取血。”

“是。”那侍女應聲,一把将小姑娘從大少夫人的懷中抱過。

趁着大少夫人還想留住自己女兒的時候,右手一拂、一拉、一拽、一掰、一折,大少夫人手中的清體丸就落入了侍女手中。

侍女未做任何停留,在藥丸得手的下一瞬,就已經雙指一擠,使南宮靈姝張開了嘴巴,然後一咕嚕地把藥丸彈進了喉嚨深處。

等大少夫人想要伸手阻止的時候,侍女已經兩指一松,向下捏住了南宮靈姝的下巴,猛地向上一擡。

“咕嘟”。

南宮靈姝的喉嚨吞咽了一下。

這波操作可真夠直接的,是連辛苦涼好的溫水也沒用上啊。

“行了,既然清體丸已經服下了,就不要多耽誤時間了,立馬就去取血吧。你早一點取血,靈姝就少受一分罪,你身為母親,應當想的明白。”南宮夫人輕飄飄地說着。

大概是有祁家活生生的先例在,南宮夫人在面對蘇靈犀的時候,态度明顯好了不少。

她先是起身,客氣萬分地走到了蘇靈犀的面前,颔首致意了下,這才帶着三分謙意地開口問道:“不知蘇小姐眼下是否得空,為我們可憐的靈姝熬一劑徹底解毒的湯藥?蘇小姐放心,無需你勞心勞力,只需寫下藥方就好,自有丫鬟取藥熬制。”

一聽藥方,祁家那邊明顯也起了心思。

他們探了下頭,就看到蘇靈犀搖頭拒絕了南宮夫人,這令他們又飛快地收回了眼神,重又閉眼的閉眼,轉核桃的轉核桃。

蘇靈犀瞧着南宮夫人的臉上抽搐了兩下,好不容易才撫平怒氣,似笑非笑地“哦”了一聲:“蘇小姐總該有個理由。”

“服用清體丸三日之後,方能再飲用湯劑。”蘇靈犀也不多說什麽,一臉平靜地給出解釋。

“哦?”南宮夫人用鼻子悶悶地哼笑了起來,“據我所知,蘇小姐是同虞堡主一道回的虞家堡,那麽虞傾城服下清體丸,至多比我家靈姝早上一個時辰。那為何方才,蘇小姐要讓虞堡主取心頭血?”

“你說這個呀……”蘇靈犀抿了下唇,歪過頭深深地看了眼虞天縱,“是虞小姐特意求我,為她做的一個測試罷了。”

聽聞這話,衆人反應各異。

南宮夫人是微微挑眉,略松了口氣:“這麽說來,至多一個時辰,我家靈姝就會醒來。”

而後,她就笑着對蘇靈犀點了點頭,迤迤然地回到椅子前,再次落座。

祁家則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各種眼神瞟虞天縱。

“是什麽,才會讓虞小姐生出用這個方式測試親爹的想法來?虞小姐又是想測試什麽呢?”祁家人閑閑地開口問道。

另一人就涼涼地接過話茬:“這你還看不出來?都說有了後娘,就會有那啥呀!”

白秋燕的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張牙舞爪地就要往蘇靈犀身上招呼:“你胡說八道,夫君對傾城的拳拳愛護之心,人盡皆知,你休要在這裏,故意挑撥離間。如若你直說,三日後一道取血,夫君也絕不會因為感到為難而拒絕了去!”

“我故意挑撥離間?”

“南宮夫人!祁雲!”蘇靈犀轉頭喊道,“你們讓虞堡主感到為難了。”

“蘇、女、俠。”就在蘇靈犀真的要講“挑撥離間”四字坐實的時候,虞天縱終于發聲了。

他的聲音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知小女,是否真的醒了?方才虞某前去探望的時候,小女仍在昏迷之中。還請蘇女俠莫要在此事上開玩笑,這事對虞某而言極為重要,”

蘇靈犀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反問:“真奇怪啊,虞堡主。你當時就一臉害怕地在門口站着,隔那麽遠,也不再往前走兩步,還匆匆忙忙就走了。就那麽一晃眼的工夫,你真能看清虞小姐醒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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