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湛予承說他是贊助商?

不對——

“你們什麽時候見的面?”蘇靈犀發現了一個盲點。

她也就離開虞家堡,不超過十二個時辰吧?

甚至今早湛予承在聽風小築堵到她的時候,距離她離開虞家堡也就六個時辰左右,自那之後,他們就一路同行。

而從虞家堡到聽風小築,最快也要兩個時辰。

也就是說,這兩人若是見了面,只能是在蘇靈犀離開虞家堡的4個時辰內。

可是也不對啊!

蘇靈犀清楚地記得,當她踏入聽風小築的時候,湛予承臉上的吃驚可做不得假,湛予承直到那時,還并不知曉她是聽風小築的東家。

“現在是我在問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虞傾城強調完,懶懶地甩出個大致的時間,“今日巳時不到些的時候。”

“你确定你見到的是湛予承?”蘇靈犀突然就感受到了靈異事件。

巳時的時候,湛予承明明和她在一架馬車上!

虞傾城見到的是誰?

湛予承也沒有雙生兄弟啊。

哦不對,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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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突然來搭車的顧星望,蘇靈犀現在仔細想來,當時顧星望的腳步聲,的确是反方向。

他極有可能就是從虞家堡趕過去的,并且,他也及擅長易容。

若是這般,也能解釋顧星望為何會知道那麽多事情。

靈犀心中有數後,立即就撤回了自己的問題,改口道:“不管是不是湛予承,就這件事上,那個人肯定是在騙你。不過想來以虞大小姐的聰明才智,肯定不會上當就是了!”

“師妹,我就說那小子是在騙人吧,他臉部的骨相和身上的,看着就不同!張口就說和蘇靈犀認識,物以類聚,我當時就覺得那小子不是什麽好人。”

“但是大哥,他方才就站在院外啊。不管是不是,總歸長着這張臉的人來了,那我們就可以跟他算!”

兄弟兩一唱一和的,其實就是在點蘇靈犀。

“得得得。”蘇靈犀拉過一張繡凳,筆直地坐下,一臉認栽地嘆氣,“你們想讓我做什麽,就直說吧。”

翁同兄弟兩突然就沖着蘇靈犀笑了一下。

然後就聽得他倆現場演繹了一遍,“湛予承” 是怎麽偷偷摸摸出現在屋頂,然後被虞傾城給一把毒藥放倒,在暈倒前報出了蘇靈犀的名字。

總之,就是這個“湛予承”在被救醒過來後,就立即聲稱自己也是蘇靈犀的贊助商,這回是想借着蘇靈犀關系,來和虞傾城談筆生意。

大致就是互惠互利。

他直接道明了毒使會于何時來虞家堡投毒、偷藥材的消息,以作敲門石。今日午後,他會同蘇靈犀一道前來,倘若虞傾城願意談事,便放出中毒的消息,他們聽到後,自會請蘇靈犀來同虞傾城談後續。

“所以說說吧,你和他們究竟是不是一夥的?”虞傾城選擇先問蘇靈犀。

“我冤吶!”蘇靈犀直接幹嚎一聲,用手指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不是,但也可以是,就看你們兩邊都想幹點什麽嗎,有意思的話,我也可以橫插一腳,略盡綿薄之力的。”

蘇靈犀粲然一笑,大拇指和食指捏緊後又放開:“此外我還有小小的一問,想請虞大小姐為我解惑。”

大概是蘇靈犀笑彎了眼睛,聳着肩歪了歪頭的樣子有點谄媚,虞傾城雙手抱胸,背脊往後一倒,擡起下巴“嗯”了一聲。

“毒使真來了?”

“當然。”虞傾城點了點頭。

蘇靈犀卻連連搖頭:“我是說,你确定來的那個,是真的毒使嗎?而不是別人假扮的,比如易容之類?”

蘇靈犀的這個問法,其實已經很有指向性了。

只要是有些機敏的人,再結合上翁同此前的判斷,多半就已經知道,蘇靈犀是懷疑,那個毒使其實是假扮湛予承的人,自導自演的。

但虞傾城仍舊點頭,不帶一絲遲疑:“那人用毒的手法很高明,所用的毒物,也很厲害。我能夠确定,她就是毒使。”

蘇靈犀心頭的疑惑逐漸開始補全,她迫不及待地追問:“那你沒有中毒嗎?咳,我不是在質疑你的醫術!只是單純關心!”

“既然早有防備,自然是沒有吸入太多,能解。只不過,毒使的運氣就沒那麽好了,我苦心調配多時的那一劑藥,全送她了。”

虞傾城苦心調配的還能是什麽藥?

不就是小說中,她想送自己一命嗚呼,同時還讓其他人也一道陪葬的那劑毒藥藥引嘛!

蘇靈犀的疑惑,總算是要找到答案了。

她最後問道:“可毒使,不是百毒不侵嗎?”

“我亦百毒不侵。”虞傾城笑出了聲,“只能說那毒使運氣不好,若是她來的早一些,我沒聽你的勸而自己服了那藥,就是替她省了事。”

所以,毒使定然是中毒了。

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難怪湛予承的人能夠殺了毒使,原來是早就備了一手!

*

同一時間,鹿州最大的客來酒樓裏,客來客往,正是最熱鬧、也最惬意的時候。

而在酒樓的外頭,一個身着青衣、個頭矮小的冷面少年卻面無表情地靠着牆,發呆一般地站了好久。

如此站着實在是影響生意,可酒樓裏卻沒有一個人跑出來趕他走,小二們迎來送走的,看見他也都當作沒看見一般。

直到被不知哪兒來的反光刺到眼睛,他才回過神,撇了撇嘴,懶骨頭一般地直起身子,慢吞吞地跨進了酒樓裏頭。

“各位,乞巧将近,眼下可正是結姻緣的好時節啊。巧的是我這裏正好有一件應景的事,想要和諸位分說分說。”青衣男子開口的瞬間,臉上的表情就陡然就鮮活起來。

他一邊轉着手中的折扇,一邊踱到了大堂一端的長桌後,桌上有一塊長條的黑醒木,還擺着一杯冒着熱氣的茶。

“喲,這不是我們的三平公子蘇無奇嗎,許久沒見了,你這一消失肯定是有大事發生。快說說,這是哪家要結親了?”

“诶诶诶,說什麽結親呀,不如說說天玄山莊武林大會上發生的事,三平公子可知曉其中內幕?”

“內幕不內幕的,哪有南宮、祁家和虞家堡大小姐同時在虞家堡中毒一事來的蹊跷!三平公子,你可知道他們三家之間,是否真有龃龉?”

蘇無奇微微含笑地聽着,慢悠悠地品了口茶,在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後,這才拍了下醒木,道:“各位既然喜歡聽這個,那不如講講兩日前,西京柳家的滅門血案吧!”

這話一出,酒樓裏就跟炸了鍋似的。

西京柳家,乃當今柳貴妃的本家!因而這滅門血案一出,牽連甚廣,不僅朝廷派下了人,還張貼了重金懸賞的官榜。

武林中人也因此議論紛紛,勢要掘地三尺,找到那行兇之人,領了那筆賞金。

今兒酒樓裏聚集的江湖客,就是為此而來,前頭那些話左不過是為了打聽消息。一聽蘇無奇直戳重點,哪能不豎起了耳朵!

“兩日前,正是貴妃的生辰,皇帝陛下特意允了貴妃的父母及一幹親友進宮,與貴妃團聚說話。但是直到天黑,柳家都無一人出現,只有一封由小乞兒送給守衛的信。”

蘇無奇說着說着,就放低了聲音,上身前傾伏在桌子上,做出一副神秘的樣子,小聲問道:“信附在一個木匣子上送達,上書五個血字‘柳晴岚生賀’,你們可知,木匣子裏裝着什麽?”

酒樓裏瞬間鬧了起來,有說是裝着頭顱的,也有猜是血字戰帖的,衆說紛纭。

“啪!”蘇無奇拍了下醒木,眯着眼睛幽幽地公布道,“是24根血跡斑斑的右手小指!”

“嘶——”一片嘩然。

蘇無奇扭了下脖子,目光似是無意般掃過二樓的雅座,形形色色的客人中,有一位戴着幕笠的白衣女子正手執酒杯,随意地把玩着,偶爾抿上一口,好不惬意。

這身打扮,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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