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

第 56 章

蘇靈犀循聲向着湛予承看去,結果一下子就望進了他漆黑如墨的眼眸裏,許是有天色的加成,蘇靈犀竟覺得他的眸子裏深邃的緊,像是載滿了話語似的。

蘇靈犀心頭一緊,咻地挪開了視線。

可挪開後她又覺得自己這行為,就跟信以為真,真的害羞了一樣!

于是蘇靈犀又硬着脖子,把自己的視線一點點挪了回去:“快去救火吧,再不去不止戲已經唱完,戲臺都要被燒沒了。”

蘇靈犀說完就運着輕功,急匆匆地向着那邊而去。

可她的背影落在湛予承的眼中,多少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啧,我好像當真戳破了一段少女心事。”顧星望有些驚異,其實他剛剛就是故意插科打诨,想要緩解下氣氛罷了,蘇靈犀在馬車上的表現,可是非常堅定真實地表現了她并不為湛予承所動的啊。

哪成想……

顧星望想着,略有些不忿地嘆了口氣:“湛兄啊湛兄,你說你這人究竟是哪裏生的比較突出呢,西京城那些閨秀我也就不多說了,單是!怎麽還會有女子在見識過你的嘴巴毒、心眼小、愛記仇之後,還對你心生思慕于呢?”

在顧星望的碎碎念中,湛予承腳下的步子也越走越快。

要不是虞家堡人多眼雜,幾方勢力彙聚,顧星望覺得湛予承恐怕都要直接用上輕功了。

落在最後頭的顧星望終于停住了嘴,心頭彌漫着一股奇怪的感覺。既高興于湛予承這塊高山之石,終于要被劈開外殼了,但同時又苦澀的很,好兄弟馬上就不再是和他一起縱情山水的好兄弟了呀。

略感蕭瑟的顧星望慢吞吞地走着,眼角瞄見正欲跟上去的甲七時,頓時又起了興致,忙将人一把拽住:“甲七呀!跟長公主報喜的時候,記得将我的功勞着重點明!這兩人的情窦開的這麽順利,可都是我的功勞啊,聽聞長公主月前曾去廟中給湛兄求了紅線,不知能不能請長公主也替我求上一根?”

不同于這邊的拉拉扯扯,已來到火場的蘇靈犀,看到的是兩個被緊緊綁在一起的男女。

女的是白秋燕。

男的,應當便是她的那個同謀者。

兩人都只穿了亵衣,還披頭散發的,一看就是睡夢中被火勢驚醒後,驚慌失措地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好,就叫人給發現了。

“這怎麽就走水了呢……”蘇靈犀面上擺出一副焦急關心的模樣,可不停閃爍的眼神,卻是直勾勾地在他們和不遠處明明臉色鐵青,卻不得不先指揮人救火的虞天縱之間來回。

之後陸續趕到的祁家和南宮家的人,見此場景也無一不瞪直了眼睛。

他們是想來意思意思救個火的,但不是想救這個“火”啊!

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別人家的醜事,這讓所有人都變的尴尬起來,彼此對視間,眼神裏都寫滿了不知所措。

但到底都是經歷過風雨的人,不多時就相繼穩住了心态,甚至是神色過分平靜地讓一部分人去提水,一部分人去搬東西,剩下一不部分人則加強守備,以防是賊人聲東擊西,轉頭又去對其他地方下手。

蘇靈犀覺得就自己幹站着,有些打眼,加上她又在人來人往中,沒找見管家和那個“小師叔”,心裏頭就不由得冒出了個不好的猜測。

這火,會不會不是虞傾城的計劃,而是小師叔放的?

她準備不引人注意地撤到邊圍去探探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端着兩盆水的侍女開始邊議論着,邊從蘇靈犀等人的身邊走過。

“這是第三次了吧?前兩次還是去客房和大小姐院中下毒,這一次竟然直接摸到了堡主的院中縱火,也就短短三天的時間而已。”

“何止這三天,其實堡中的守備松散很久了,之前我看到堡主夫人的貼身侍婢從後院的角門偷溜出去好幾趟了。我估計啊,就是我們堡一直名聲在外,所以沒有小偷小摸之人,這不一出事,就是大事了!”

“哎,說起來以前老堡主在的時候,哪裏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啊。”

“你不要命啦,說這種話!快別說了,咱們趕緊去救火吧,萬一被堡主看見了,又要說我們兩個偷懶耍滑了,他原就喜歡故意盯着我倆找事,用來遷怒小姐。”

這兩侍女走路并不慢,但和院子裏那些真的一心在救火的人一比,就顯得有些閑庭信步了。

并且她倆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靠近了“外人”才說,說的還盡是些虞天縱的壞話,怎麽看都有些刻意。

這麽想的不止蘇靈犀一個,祁家的那兩位中年族老很快就将人給叫住了:“你們兩個,過來下。”

當兩個侍女互相推搡着,滿臉懊惱地走了過來,屈膝行了個禮。

“你們方才說的堡主夫人的貼身侍婢經常偷溜出去是怎麽回事?”

說話的這個族老,蘇靈犀還有些印象,是那個愛把玩核桃的,這回不知道是不是走得急,沒能帶上,他的手指就只能不停地撥動着空氣。

“這、奴婢方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兩個侍女瞬間就面色一白,尤其是剛剛講了這話的侍女,連手中的臉盆都拿不住了,先是盆一斜,大半盆水傾瀉而出全都澆在了這位族老的腿上。

很快又是“砰”“哐當當當當”兩聲,悶響接着脆響,臉盆先是掉在了族老的腳上,這才彈開,在地上蹦跶了兩聲。

族老龇牙咧嘴的抱着腳又跳又叫喚。

侍女被吓得往後躲避,結果直接撞上了旁邊的侍女,連帶着她手中的水盆,也“嘩”地全部斜向裏潑飛出去,正當頭地落在另一個欲上前說點什麽的族老身上。

這下可好,祁家來了三個族老“救火”,結果兩個都被虞家的侍女潑了水。

以兩家之間的恩怨,說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

“虞堡主!這就是你們虞家堡的待客之道嗎?”剩下的那個族老想了想,直接轉身将虞天縱喊了過來。

兩個侍女頓時就跟兩只鹌鹑似的,緊緊地捱在了一起,幾乎要把頭埋進胸膛裏。

看起來真就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模樣——如果她們的身體姿态,能夠再緊繃一點的話。

“怎麽又是你們兩個?”虞天縱光是遠遠地瞧着祁家人的狼狽樣子,腦袋就開始抽痛,而等他走近一看,面色就更不虞了、

“實在是抱歉,這兩個曾是小女院中的貼身侍女,被小女放縱地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虞天縱甩鍋甩地飛快,但沒想到,這兩個侍女早就已經上過眼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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