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啓明神大人！她來這裏幹什麽？”看見似神祇降臨般落地的紅衣女子，衆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當然，衆人并不包括鹿逢星。
鹿逢星因她的到來愣在了原地片刻，接着臉上換上淡然表情，內心冷笑：
沈辭闌來這裏幹什麽？還不是為了找寧懷斐，來給她的天命撐腰，替她主持“公道”呗。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是吧。挺好的，真是讓人羨慕……
呵呵。
她是什麽時候來的啊！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她該不會全都聽到了吧……不會真以為自己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一直都想拆散她們吧，完了完了……
唉，算了，聽到就聽到了吧。鹿逢星認命地想，惹怒一個惹怒兩個反正都是一樣的結果。而且沈辭闌應該沒她天命寧懷斐那麽變态，說不定自己惹怒了她，她還會給自己一個痛快呢！
想到這裏，她把目光鎖定到沈辭闌身上。
于是就眼睜睜看着沈辭闌走到她面前，兩個壓制住自己的人男人吓得一下子松開對她的壓制，立馬跑過去，躲到寧懷斐身後。
鹿逢星很無語，瞥了一眼這兩個膽子比自己還小的男人。
沈辭闌目光順着這兩人逃走的方向，施了一個訣讓寧懷斐和兩個男人都無法動彈。
媽呀，內力真強，壓人像壓螞蟻一樣。鹿逢星暗自感嘆。
不過壓制他們幹啥？他們可是寧懷斐那邊的人……
不應該來找自己算賬嗎？
她驚訝片刻，猜想沈辭闌應該是沒搞清楚現場的情況，情緒才開始穩定下來。
卻又眼睜睜地看着沈辭闌走到離她一步遠的距離，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颌，用了些許力道擺正她的頭，強迫她看着她，溫柔問:“逢星，你……還好嗎？”
看着對方以似乎是充滿眷戀的眼神，緊緊盯着自己，問出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鹿逢星也不知道對方想幹嘛。
是想看她的笑話嗎？還是想讓她回複“好”之後，再給她來個重擊？
她冷淡地把下巴從沈辭闌指尖擡離，皺着眉頭，語氣不悅：“不要擰我頭。你看我像是還好的樣子嗎？你自己瞅瞅你那個好天命，跟腦子裏面長了個大包似的。”
沈辭闌聽完這段話料想她肯定是被欺負了。她啓口想否認寧懷斐是自己天命的說法：“她不是……”
鹿逢星以為她還想為寧懷斐作什麽解釋，她才不想聽，直接打斷沈辭闌的話：“你別在我面前為她解釋，沒有用。在我眼裏她就是腦子進水，神志不清，好賴不分，肯定是得了什麽惡疾。”
沈辭闌被鹿逢星氣鼓鼓的可愛樣子逗笑了，但又克制忍住了。
“別給我笑，你也一樣！”看見沈辭闌因為自己的話露出一閃而過的笑容，鹿逢星更生氣了，大聲罵道：“你們兩個就是蛇鼠一窩，都有毛病！”
她徹底不想管沈辭闌對自己的看法了，反正她本來就厭惡自己到了極點，恨不得殺了自己。現在自己又罵了她心上人，指不定自己在她心裏被她千刀萬剮了多少遍呢。
沈辭闌作為啓明神，想殺自己簡直如同捏死一直螞蟻一般。與其繼續憋屈讨好，不如讓一刀了解自己，也好死個痛快。
她繼續挑釁：“怎麽了，我罵你們兩個腦子都有問題，是不是很生氣？別生氣呀，因為你們兩個都是腦殘，所以你們絕配呀。我可是由衷得希望你們兩個能永永遠遠在一起，長長久久永不分離。不過你們一仙一魔，相愛之路好像很艱巨吧，如果你們是一男一女的話，豈不是就要生出我這樣低賤的稗子？嗚嗚嗚，好慘惹～”
她這樣一連串瘋狂嘲諷輸出，就是底下代入的衆人都能被氣得牙癢癢，沈辭闌卻用耐心而又溫柔的語氣詢問她：“誰欺負你了，跟我說好嗎？”
鹿逢星瞥了一眼躲在寧懷斐身後的兩個男人，沒好氣地說：“怎麽？欺負我了你還要給我讨回公道？你別離我這麽近，快去好好聽你的天命嗚嗚嗚，再給我來一刀吧。完蛋玩意兒！”
“我……”沈辭闌想安慰她，想為自己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解釋。
“別我了，支支吾吾的又不說。你剛才都聽到了吧。我就是故意想要拆散你和你的天命寧懷斐的，我就是你們相愛之路上的絆腳石。你們之所以在一起如此艱難，都是因為我從中做埂，我拼命陷害你們，讓你們難以執手。算一算啊，幾輩子。六七輩子吧，不管了，反正我活了多久我就阻攔了你們多久。”
說着說着，鹿逢星開始揚起脖子，将雪白的脖頸展露在她面前，繼續說道，“知道沒有，我就是那個最大的惡人。你要是識相點，趕緊把劍抽出來，往我脖子上一抹，或者往我心口一紮，我就沒了。”
說完，她松了口氣。閉上眼睛，将脖子往前面怼了怼。
她就不信，自己這番話還招不來沈辭闌的強烈恨意。畢竟比起被割舌剜眼，在持續痛苦下死去。她可真是太希望沈辭闌能像第一世那樣，憤怒之下一劍了結自己。
誰知道這沈辭闌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先是莫名其妙地輕笑，接着又開始收斂笑意，對自己露出一種看起來好像是……心疼的神色？
沈辭闌找到了鹿逢星，抑制不住喜悅。可聽逢星說這番話，心情卻開始苦澀起來，她當然知道鹿逢星說的都是氣話，她也知道逢星受了多少委屈，而這些委屈，大部分都是自己帶來的……
她只恨自己識人不清，只恨沒能早點承認自己對逢星的感情，才會讓她一次又一次受傷。
“逢星，對不起……”她用充滿愧疚與心疼的目光，深切的注視着沈辭闌。
鹿逢星聽見對方的道歉，不明所以，她無奈扶額，憤憤罵道：“你腦子是不是燒糊啦？你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麽？我是壞人吶，我是坑害了你和你天命六七輩子的窮兇極惡之徒啊！你現在只需要像第一世一樣，用你的劍往我心口一紮就行了。抽劍你會吧？刺劍你會吧？紮人你會吧？心口在哪裏你知道吧？你往我心口上一紮我就會立馬魂飛魄散，再也不會阻撓你們了。或者你要是怕我的血髒了你的劍，你就直接用內力把我震死就行。我覺得你內力還挺強的，不會連這都不會吧。”
她想，自己都這麽引導了，沈辭闌不至于還聽不懂吧。
然而沈辭闌真的像是腦子極待維修一般，放棄了對她的桎梏，用那副看起來很心疼的表情聽着自己這番話，眼眶還變得越發紅潤，眼底好像還滾着淚。聽完後不知道哪裏抽抽了，又緊緊擁住自己，推都推不開。
鹿逢星的頭兀得枕在一處綿軟之上，臉倏地紅了，心跳也驟然加速。
她搞不懂沈辭闌又要搞什麽花樣來整她，使勁掙脫又掙脫不開沈辭闌的懷抱，只能待在她的懷抱裏，悶悶地低聲吐出幾句話：“你要抽風也不要這個時候抽啊。寧懷斐還在看着呢，你不要你的天命了？”
沈辭闌沒有回答她。而是調整姿勢雙手捧着她的臉，音調缱绻，語氣眷戀：“逢星，我好想你……”
鹿逢星：撇嘴。表示徹底失語。
看來沈辭闌是真瘋了，瘋得連自己老婆都能認錯。
她也懶得再去解釋，依舊在她懷裏悶悶說:“松手。你是不是想悶死我，想悶死我就直說，換個東西悶。”
沈辭闌收回了手，讓鹿逢星脫離了自己懷抱的束縛。她有很多話想對鹿逢星說，可萬語千言都抵不過實際行動。最終只能低低吐出一句：“我會為你讨回公道的。”
鹿逢星只當她在胡言亂語，并未把她的話放在心裏。
奈何沈辭闌不停糾纏:“逢星，告訴我，誰欺負你了好嗎？”
鹿逢星忍無可忍，便指了一下寧懷斐身後兩人，随意道：“好啊，那你為我讨回公道，你去把他倆殺了。”
她知道沈辭闌肯定不會殺他們，所以故意提出這種不切實際的要求。鹿逢星說完便轉過身，從晏歸的左側繞到右側。她可不想和沈辭闌站在一起。
不成想就在她轉身繞步的這短短時間裏，兩個男人突兀而凄厲的慘叫聲地震住了她的耳膜。
鹿逢星回過身，只見沈辭闌不知何時移步到寧懷斐面前，将寧懷斐狠狠地推到地上。又不知道使了個什麽法術。兩個男人随法術的施展驟然倒地，身體越發扭曲，蜷在地上哭嚎慘叫。頃刻之間，他們的身體一下子膨脹爆炸，灰飛煙滅，不留任何痕跡，連衣袍碎片都沒留下。
所有人，包括鹿逢星，都被吓得瞠目結舌。
淦，來真的！
被沈辭闌推開的寧懷斐目睹全過程。惱怒地抽出佩劍，縱身躍到上空，朝沈辭闌劈了一道劍氣。“沈辭闌！你仗着前世我對你的偏愛，辜負于我。現在還如此嚣張地殺我宗門弟子，我要讓你給他們陪葬！”
沈辭闌輕易地躲開她的進攻。
寧懷斐繼續劈頭蓋臉朝她一頓亂劈，都被她輕易躲開。
“我警告你，不要再打下去。我耐心有餘，如果不是考慮到仙魔兩界的和平，你的下場會和他們一樣。”沈辭闌邊避邊說。
寧懷斐終于停下了，她傷心而又悲憤地質問沈辭闌：“你真的對我沒有一絲愧疚，一絲在意嗎？在你眼裏，我到底是什麽？”
“逢星說你是什麽，你就是什麽。”沈辭闌冷漠回應。
起的太早沒睡好，導致頭靠在晏歸肩上，昏昏欲睡的鹿逢星，側了側耳朵：腫麽回事，怎麽又提到我了？
寧懷斐這人腦回路還真和一般人不一樣，她聽完沈辭闌的話，居然欣喜地把劍垂下，目光灼灼地看向沈辭闌：“是天命，對嗎？”
“不，是腦殘。”
“你……啊啊啊啊！！！”寧懷斐勃然大怒，提劍又是朝沈辭闌一通亂砍。
沈辭闌這次沒準備容忍她了，在成功躲避十幾道劍氣之後，用使了五成法力的一掌将寧懷斐劈到地上，口吐鮮血。
寧懷斐受了這一下，更加震怒了。她顫着起身，又使出全身力氣猛地劈了一道劍氣。
不過這次的目标不是沈辭闌，而是将将要睡着的鹿逢星！
沈辭闌也沒預料到她會這樣出手，縱身為鹿逢星擋住這道十足魔力的劍氣。她的嘴角同樣滲出血來，重心不穩地彎腰、上身前傾，用一直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诶，怎麽回事？她好像為我擋刀了？回過神的鹿逢星再三考慮，還是決定上前去看一下沈辭闌。
“那個……你沒事吧？”鹿逢星不清楚她的傷勢，只知道她好像為自己受傷了，但她就是不想對她說“你好像受傷了，要不要休息一下？”這種話。
見逢星主動過來關心自己，沈辭闌對她展顏：“沒關系，我沒事。”
“噢，你沒事啊。那太好了！”鹿逢星給沈辭闌挺了一個大拇指。她可以繼續靠在母妃肩上睡大覺了。
“但是，妄圖傷害你的人，一定不會沒事。”沈辭闌低着頭，鹿逢星能聽到她語氣中的陰郁。
“诶，你幹什麽！”果然，沈辭闌兀得直起身。聚滿法力的掌法使動，直直朝寧懷斐蓋去！
這回連慘叫聲都沒聽到，寧懷斐整個人，一下子蕩然無存、煙消雲散了。
少主已死，岱魁宗衆人吓得瘋狂抱頭鼠竄，只餘沈辭闌、鹿逢星和晏歸三人。
“你……你把你的天命殺了？！！”鹿逢星退後幾步，捂住嘴，瞠目而視剛解決完寧懷斐然後轉身向自己走來的沈辭闌。
“她不是我的天命，你才是，逢星。”沈辭闌注視着她。
“不是，你……你腦子燒壞了也不能這樣啊。你怎麽，怎麽能……殺，殺寧懷斐呢？”鹿逢星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雖說她确實很憋屈，明明啥都沒做，過了幾輩子都是被沈辭闌橫眉冷對，卻要被寧懷斐看成假想敵，但沈辭闌也，也不至于這樣做呀。無緣無故殺自己老婆，真有她的。
看來神仙也要看大夫呀，也要多關注神仙的心理健康。不然就得像沈辭闌這樣，無情無義，殺妻證道。
她盡量舒緩語氣，試圖讓對方腦袋清醒過來:“我覺得你是真的腦袋燒糊塗了。你想想，我怎麽可能是你的天命呢？我活了這麽多輩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哪裏有一點比得上寧懷斐？我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廢物而已，現在也只是一個連內力都沒有的半仙半魔，怎麽可能是你的天命呢？明明前幾世你還挺清醒的，怎麽突然就……唉。”
“你沒老婆了。”她補充了句，語氣帶着惋惜，還有點幸災樂禍。
誰叫寧懷斐不肯放過她，到現在還死抓着自己不放，想置自己于死地呢。想到上一世是寧懷斐讓範遠這麽折磨自己，她就對她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手下這一結局同情不起來。
“逢星。”沈辭闌誠切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喜歡的是你，不是她。我的天命也只有你，只有你一個，沒有別人。”
鹿逢星見實在和她解釋不通，最終放棄解釋，無語嘲諷:“呵呵，你又知道。不要亂認天命。你查過嗎你？還我是你的天命，你已經把你的天命給殺妻證道了！”
沈辭闌忽視她的嘲諷，誠摯道歉：“對不起……，以前是我太過無恥混蛋了。妄自聽信他人的谄言，不肯認清對你的感情，對你做了那麽多錯事……”
“我下凡之後，沒有記憶，後來恢複記憶，我仍舊以為她才是我的天命。直到成功渡劫回歸，看清楚了所有的事情，才知道我有多麽愚鈍。可明明你為我做了這麽多，還為我擋了一道雷劫，我卻還以為我的天命是別人，不是你……對不起。”
“……”鹿逢星翻了個白眼，轉身欲走，“那你天命就是別人啊！跟我有什麽關系，你既然知道我有多好就別再來折磨我了，真是求求您嘞。”
沈辭闌卻拉過她的小臂，繼續一字一句道：“我能認清的，我喜歡的是你，不是別人。每次看到你我的心髒都會止不住瘋狂跳動，從上一世就開始了。只不過那時候我一心彌補你，想和你做好友，拼命壓制住那些欲望。我的天命只有你，沒有別人，就算是別人，我也只會愛你一個人，讓你成為我的天命。”
鹿逢星被她這番胡話震得心驚膽戰，又不知道說什麽，只能敷衍回複。“嗯嗯嗯，知道啦知道啦。你喜歡的是我，不是別人。你的天命也只有我，沒有別人。”
沈辭闌看出了她的敷衍，便沒繼續把這個話題講下去。她試圖拉起鹿逢星的手，最終卻又放下了:“跟我去天界，好嗎，逢星？”
鹿逢星思緒正在神游，沒聽清她的話，而是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不是，就算你不認她了吧。人家好歹是魔族少主，你就這樣把她殺了，不怕岱魁宗報複？”
“我……當時太生氣，太沖動了。”沈辭闌低下頭。
“……牛。”
“不過你放心，就算他們報複，我也一定會保護好你的。跟我回天界，好嗎？”
這會鹿逢星是聽清了：“什麽天界，回什麽天界？我家又不在天上。”
“你不能再待在岱魁宗了。你的肉身和靈魂還沒有完全融合，跟我去天界，我好好幫你調養，可以嗎？”沈辭闌繼續輕聲溫柔詢問。
“去天界幹嘛，我不去！你別來搞我就行了！”鹿逢星嚴詞拒絕。
她已經認定沈辭闌是腦袋出問題了，現在她非要把自己當成她的那個命定之人，想要照顧。等哪天她突然醒過來，發現寧懷斐才是她真正的天命，然後想起今天的事，指不定會如何殘酷對待自己。
她能預感到，要是跟了沈辭闌去天界，自己結局一定會比前幾輩子加起來還慘！
“不行的，這樣你就沒有地方可去了。”沈辭闌耐心解釋。
“我還有母妃，略略略。”反正她一定不會同意沈辭闌，給自己找死路的。
鹿逢星轉頭抓着晏歸手臂：“母妃，你是不是雁行宮宮主呀，我可以去你們那邊嗎？”
晏歸先是低頭看了看她充滿希冀的目光，又擡頭看見沈辭闌對自己使眼色搖頭。
她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麽，但是前世作為鹿逢星的母親，她是親眼看着這兩個孩子長大的。在她眼裏，這兩孩子從小到大感情就很好，甚至還發展到成親。
她雖然很想好好疼愛鹿逢星，但偌大雁行宮，魔心叵測，她無法确保逢星的安全。相比之下，她認為把逢星托付給辭闌是一個很可靠的選擇。
“好孩子，好好跟着辭闌，她會照顧好你的。”晏歸輕輕撫拭鹿逢星的肩頭。
鹿逢星沒有想到母妃會拒絕自己的要求，她有點傷心地撇了撇嘴：“我不去天界。母妃，你就帶我去雁行宮嘛。”
“乖，聽辭闌的，去天界。”晏歸依舊拒絕。
“除了天界你沒地方去了。”沈辭闌剛補充完，就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什麽叫除了天界我沒地方去了，你會不會說話啊！”果然，鹿逢星氣得直接往外跑。
哼，威脅我是吧？說我除了天界沒地方可去，我偏要找個地方，給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地方可去！
還沒走幾步，突然被沈辭闌用雙臂載住了後背和膝蓋窩。沈辭闌居然将她橫抱了起來！
“我去，你幹嘛啊你！”鹿逢星被沈辭闌打了個措手不及，瘋狂在她懷裏掙紮。
鹿逢星一掙紮，沈辭闌就把她抱得更緊：“乖，不要掙紮，會掉下去的。”
“掉下去就掉下去呗，大不了再死一次！”她繼續掙紮。
與其到了天界，等沈辭闌清醒後被她虐待至死，從高空中摔死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直到沈辭闌抱着她越過層層山巅。她才好奇地瞅了一眼下方。
好高啊！鹿逢星被這高度吓得瞬間失聲，安安靜靜地窩在沈辭闌懷裏，再也不敢動了。
明明已經下好了赴死的決心，可真正感受到這個高度，離死亡只差一步之遙的時候，她還是分外地害怕。
她只能把身體縮在一起，小聲怯怯開口:“沈辭闌？”
“嗯？”沈辭闌保持飛行速度，溫柔回應。
“你要是突然恢複了正常，想要殺我，不要把我從天上扔下去好不好？這樣太……砸到人了就不好了，你是神仙，不能随随便便抛東西砸人的……”
沈辭闌聽完停下了飛行步伐，鹿逢星以為她下一秒就要把自己丢下去，吓得緊緊抱住她。
見她這副可愛的模樣，沈辭闌忍不住在她額頭輕琢一口:“乖，我很正常。我不會殺你，永遠不會傷害你的，也永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不要害怕，怕的話就抱緊我。”
鹿逢星耳朵敏銳地抓住了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也不管她到底是正常還是不正常了，兩只胳膊把她抱得緊緊地，生怕自己掉下來。雖然沈辭闌已經把她樓得很緊了。
